第58章 极乐净土
“你的对手是我, 纪德。”织田作之助举起枪，对着白发男人的方向。
纪德笑了笑：“不要着急，作之助，在我们的继续战斗之前先要解决掉她才行。”
说完, 白发男人就向着紫发少女的方向快速冲去, 脚踩在湖面上溅起了阵阵水花。
反应过来的织田作之助连忙向着纪德的方向开了几枪。
纪德身型灵巧地躲过了飞来的子弹，飞奔来到了根地佐希面前。
看着只有一步之遥的紫发少女, 白发男人举起了枪, 枪口对着少女白皙的额头。
根地佐希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没有要闪身躲避的意思，反而是勾起一个笑容。
“纪德, 你是战场的亡灵, 只有战场才是你的归宿，不是吗？”
白发男人愣了愣。
根地佐希继续说道：“所以你想要死于战斗, 唯有死于敌人的手你的灵魂才能永恒的归于平静。”
纪德笑了，红色眸子里透露着兴奋的光：“啊，是啊, 吾曾向吾的同伴许下过承诺，吾将死于战场，吾是军人，军人只有在战场上离去才是最正确的结局。”
根地佐希依旧直视着对面的男人，她耳边正播放着《极乐净土》听不见纪德在说什么，但是她一定要在解决纪德之前把她想说的话说了。
“但是！这并不是你把织田先生卷进来的理由！”
“他和你不一样, 他有家人, 有梦想，他想活下去啊！”
“凭什么要因为你，凭什么要为了你放弃他所拥有的东西呢？”
少女清亮的声音带着些愤怒, 在这个空间里回响。
纪德愣了愣，正想开口说写什么。
突然，白发男人表情一变，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未来一样，手指猛得扣动板机。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纪德似乎瞬间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向后倒去，手枪里射出的子弹也因此改变了轨迹，子弹擦过头顶带起的风吹动了少女的紫色发丝。
“哗啦！”伴随着巨大的水花，白发男人倒在了水中，手里依旧握着枪，表情十分平静，如同睡着了一样。
根地佐希低头看着倒在身前的白发男人，低声说道：“既然你想要死在战场——”
“那就在无尽的战斗中沉睡吧。”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根地佐希的肩膀上，回头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周围的景色骤然改变，脚下的水面重新变成了地面，刚才美丽的景色如同幻觉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只是和刚才不同的是，现在这个房间多出了不少人。
房间两边分别站着两群人，一群是穿着棕色长袍的mimic成员，一群是穿着黑色西服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而在那群港口黑手党最前面，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风衣在身后翻滚，白色绷带缠在脸上，是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对上了那只鸢色的眼睛，对方看见他似乎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宰治看了一眼那边的紫发少女，眸中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
“织田作，让开。”黑发男人轻轻启唇说道，然后又看着对面的那群穿着棕色长袍的人，眸色暗了暗。
“开枪。”
伴随着太宰治的命令，瞬间密集的枪声响起，无数的子弹从双方的枪口射出。
反应过来的织田作之助连忙抱住身前的紫发少女，一个翻身到靠在墙边，躲开了双方的交火。
“砰！砰！”枪击声不绝于耳，地面上散落着一颗颗弹壳，阳光照在金属外壳上泛着刺眼的光。
两边的人数都在减少，不断有人倒在地上。
血从倒下的人身下流出，连地板的缝隙里都溢满了猩红色的液体。
根地佐希看着眼前的场景，鼻尖充斥着硝烟和血腥味，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黑手党意味着什么。
杀人夺命，也许对他们来说就是最轻松不过的一件事了。
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夺走他人的性命。
根地佐希眸色暗了暗，她也杀过人，也战斗很多次过，但是她的对手几乎都不是人类，所以她才能那么果断的下得去手。
根地佐希不是同情谁，她很清楚战斗中的心软会要了自己的命，她也不打算对黑手党的生存方式发表什么意见。
五条悟曾对她说过，既然选择了走咒术师这条路，那就必须要有背负死亡的觉悟。
同样的，无论是成为黑手党还是战场的亡灵，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她没有资格和理由去质疑。
就在这时，根地佐希的脑子里传来一道电子音「恭喜宿主，杀死异能者安德烈·纪德，非委托内容，奖励点数200点，您的余额为204点～」
冰冷的声音让她愣了愣。
等等，杀死？
根地佐希连忙往房间中看去，只见倒在那里的安德烈·纪德表情依旧非常平静，甚至能看见他嘴边勾起的笑意。
白发男人的身体并没有受伤，也许是他倒在地上的缘故，交火的子弹并没有伤到他。
那他为什么会死？
「他是在幻境中主动选择死亡了哦～」
就像是要为她解惑一样，系统开口道。
根地佐希愣了愣，看向倒在不远处的白发男人。
夕阳的光照在白发男人褐色的皮肤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根地佐希心中涌起些许复杂的情绪。
纪德陷入的幻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战场。
也就是说——
他是主动选择了在战场上死去吗？
活在战场的亡灵，终究还是达成了他的夙愿啊。
......
黄昏的横滨格外的美丽。
森鸥外坐在沙发上，一旁的爱丽丝正拿着蜡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房间内非常安静，只有画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黑发男人眺望着落地窗外的夕阳，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回想起不久前太宰治来找他请求异能者支援的事情。
不知道现在mimic那边怎么样了。
希望能一切顺利吧。
无论牺牲什么，他都要达到他的目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
异能开业许可证。
想到这里，森鸥外唇边的弧度又大了些，伸手端起桌上的红茶，正准备轻抿一口的时候。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来，似乎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森鸥外连忙抬起头，只见那几扇巨大的落地窗上突然布满了如蛛网一般的裂痕，然后下一瞬，防弹玻璃如同受到什么冲击一般，碎片朝着屋内四散开来。
玻璃碎片划过墙壁上的壁纸，留下了一道道丑陋的划痕。
突然，巨大的威压袭来，整个房间的地面都在因为这股压力而止不住的颤抖。
森鸥外手中的红茶也因为晃动洒落在了地面上，浓郁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黑发男人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一脸警惕的看着窗外，一旁的爱丽丝也站在他的身边。
只见高楼外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双手插兜，风吹起他的白发，露出一双堪比宝石般湛蓝剔透的双眼。
是五条悟。
他怎么会在这里？
照片应该是匿名寄过去的才对，无论五条悟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港口黑手党身上才对。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现在他这里的最强异能者中原中也在外出差。
剩下的异能者——不过就算全部一起，也敌不过他吧。
这可真是不妙。
森鸥外看着窗外的男人唇边勾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哦呀，这可真是稀客啊，五条先生。”
白发男人看着他，抬脚往前走，在空中走着，每向前一步，森鸥外感觉到的压力就更大一分。
五条悟勾起一个笑容，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的学生在你们横滨出事了。”
“我想——”
五条悟的脚踏上了窗沿，原本的落地窗已经碎裂，外面的人可以轻松的进入室内。
“你应该会给我一个解释不是吗？”
听到这话的黑发男人挑了挑眉，心下了然。
看来五条悟不是因为信的事情来的，而且他甚至不知道根地佐希死亡的事情。
原来如此。
那不如利用这一点，为除掉mimic再上一层保险。
森鸥外突然勾起嘴角，猩红色的眸子看着白发男人，开口道：
“详细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似乎和mimic有关。他们的据点就在森林的洋馆里。”
白发男人身上的威压又强了一分，说出的话语里语气低沉到可怕：“mimic？”
森鸥外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从其他组织那里听说的是这样的，前几天mimic的首领纪德曾在横滨开枪打死了人。”
每吐出一个字，周围的气压就降低一分。
“而他杀死的人中有一个人是拥有紫色头发的年轻女性。”
森鸥外看着正在笑着的白发男人，那抹笑容里透着疯狂和愤怒，似乎下一秒就要毁灭什么东西一般。
黑发男人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启唇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年龄大概在16-18岁。”
这句话如同引爆炸弹的导火线一般，下一瞬距离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木质地板开始出现了裂痕，又石块从天花板上落下，整座大楼似乎都在摇晃。
等到森鸥外再次抬起头看向窗外，白发男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黑发男人拍了拍身侧金发小女孩的头顶，又看了看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的大楼，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能让五条悟如此愤怒——
看来，根地佐希真的死了啊。
森鸥外拿起掩盖在文件下的那张照片。
穿着运动服的紫发少女印在照片上，淡金色的眸子直直看着前方。
这是当时通缉令使用的照片。
森鸥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照片。
真遗憾啊——
没能把你变成我手中那颗最璀璨夺目的钻石。
第59章 甜
横滨的夜晚带着些许的凉意, 太阳刚下山不久，吹来的秋风中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刚过下班时间，街道上十分热闹，行人络绎不绝, 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十足的烟火气。
一个白发男人正双手插兜漫步在横滨的街道上, 鼻梁上挂着的墨镜滑了下来，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mimic吗？
五条悟眸色暗了暗, 当他前往森鸥外口中的那个据点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位于森林里的洋馆一片死寂, 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充斥了整座建筑。
到处都是倒下的人，地面上到处都是红色的印记。
沾上鲜血的子弹掉落在地面上。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五条悟在那座洋馆里发现了很多尸体, 有穿着棕色长袍的, 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但是却没有发现一点根地佐希的踪迹。
根地佐希真的死了吗？
五条悟脑中浮现出那张照片上的画面。
额头上那血淋淋的弹孔十分碍眼, 它的存在彰显着少女死亡的事实。
但是他没有找到尸体。
没有尸体。
这似乎给了五条悟一点希望，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根地佐希的能力非常特殊，也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想到这里, 白发男人抬眼看着横滨的夜空，黑色夜幕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孤独的悬挂在空中。
五条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又深呼吸了一下，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心脏处莫名的传来一丝刺痛。
死亡吗？
五条悟活了28年见证过很多很多的死亡, 有咒灵的, 咒术师的，有一般人的。
有同伴的，有朋友的, 有陌生人的。
咒术师本就是活在死神刀下的职业。
根地佐希作为一名咒术师，应该早就抱有死的觉悟了。
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为什么，心里的愤怒和钝痛却没有一点要消散的迹象呢？
五条悟不由得回想起了当时第一次听说杰叛逃的时候。
那是的心情和现在很像，他的心里被愤怒和刺痛包裹。
那时的他在愤怒什么？
愤怒他无法改变挚友的选择，愤怒他没有发现挚友的异常，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了另一条路。
而现在的他又在愤怒什么？
愤怒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学生吗？愤怒夺走她性命的那个人吗？
愤怒她没有在遇到危险时第一时刻通知他？愤怒他是最后知道她死讯的那个人？
不，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什么东西。
五条悟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股甜腻的味道突然涌入鼻腔，五条悟转头看去，只见一群高中生从他身边走过，手上还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袋子上印着一个他相当熟悉的logo。
顺着那群人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路边一家装潢相当精美的甜品店。
这家店他非常熟悉。
是他常去的一家甜品店。
五条悟鬼使神差地抬脚走近了店里，店里和外面不同，非常明亮温暖，暖气接触在皮肤上驱散了外面的寒冷。
白发男人在店里走了几步，突然被人拦住了，是一名年轻的店员。
“啊，这位先生，这是我们店销量最好的一款曲奇哦～现在免费试吃，要尝尝吗？”
五条悟看着店员手里端着的曲奇，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一块放入口中。
“咔嚓。”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浓郁的黄油混合着奶香萦绕在舌尖，酥脆的口感裹挟着甜腻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