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青花燃
时间:2021-11-10 00:28:51

  “公良瑾!”司空白怒喝,“陵寝之中,有你列祖列宗!你敢……”
  话音未落,王剑已化为流光,直直没入陵山。
  万籁俱寂。
  颜乔乔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空气中仿佛多了些什么,细碎地、微不可察涌动着、酝酿着,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下一霎,大地颤了起来。
  一道、一道、又一道,万丈光芒自山体之间无声倾泻而出。
  旋即,陵山开始层层崩塌。
  山体似雪般碎去,深青色的陵寝墓殿短暂暴露于日光之下,墓阵暗光流转,抵住王剑,激起火花长逾百丈。
  公良瑾手背浮起青筋,骤然握指,吐字:“破。”
  王剑铮铮震颤,华光大炽。
  墓阵应声而破!
  “铮——”
  王剑携万钧雷霆之势,将陵山一劈为三!
  焰尾没于山底,大地隆隆颤抖。
  陡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咆哮自地底传出,仿佛深渊魔物被惊动,发出兽般怒吼。
  沉闷呼啸的音波犹如实质,陡然轰撞四野。
  只见冲击波荡过人潮,百姓似割麦般倒下,掩住双耳摔倒在地,发出痛苦呻吟。
  大地震荡愈烈,城墙危危欲坠。
  王剑遇阻,天地之间响彻着刺耳的摩擦声。
  王对王。
  崩塌的陵山之下,隐约可见焰光飞溅,诛圣之剑再无寸进,反有倒退之势!
  公良先祖已是活死人,却仍有如此威能。
  真圣的恐怖,可见一斑。
  斩,不入。
  再斩,再不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司空白力压院长,大笑道,“公良瑾,百姓孱弱无用,你后力不继啦!”
  国无三君,公良瑾底牌已现,今日若败,公良先祖自可以夺他道意飞升而去。
  只见公良瑾广袖拂过,剑诀变换。
  王剑略退,带起千丈焰浪。
  陵下咆哮声直冲云霄,犹如被镇压在地底千万年的恶魔,闻之令人头皮发麻。
  “司空白!”颜乔乔扬声怒道,“你听听那声音,你侍奉的东西还是人吗?!”
  “为人臣者,只知誓死效忠!”司空白放声大笑,身上气势高涨,“全圣上之夙愿,便是臣下之圆满!”
  见先圣神威,司空白身上忠义之道炽沸,院长被逼得连连后退。
  公良瑾面色白如霜雪,眸光依旧沉静睥睨,启唇,唇角有鲜血溢出。
  他缓缓变更剑诀,道:“先圣不仁,然,公良家世代仁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日瑾欲守护破碎河山,恳请先辈,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便见那破碎陵山之间,有淳厚之息渐次浮起。
  王剑嗡鸣,一道又一道仁君魂意自陵寝之中飘出,归附王剑之上。
  他们是四千年来,一意为国为民,最终栖息于陵寝的世代先君。
  虚影重重,音容笑貌宛如生前。一位位先贤朗笑着,投身王剑,助后辈守护大夏江山。
  剑意大炽,重若万钧。
  百姓怔怔抬眸。
  “那位是……永泰帝君!那位是和仁帝君!”
  “那是先帝!四十年前泾河大水,我曾见先帝亲赴河堤,斩贪官,与灾民同吃同住,事必躬亲……”
  “仁君!都是我大夏历代仁君哪——”
  百姓放下掩耳的双手,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陵山方向哭泣叩拜。
  “仁君——仁君——仁君——”
  “仁——君——”
  呼声震天,黑白焰尾之上,紫金之气直入云霄。
  半空霞光万丈,映满七彩祥云。
  人心激荡,势如天倾。
  公良瑾眉目不动,五指重重握下!
  “铮——”
  万钧剑鸣,直贯天地。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住这一剑。
  大夏无神,但大夏万众一心,诛神亦可!
  王剑再度没入皇陵。
  这一次,势如破竹。
  “哗啦……”
  陵底传出奇异的破碎声。
  恐怖哀嚎戛然而止,天地间,只余一声龙吟般的剑鸣。
  片刻之后,地底缓缓浮起一团金红的灵雾。
  金红炽盛,就像陵下升起一枚新的太阳。它浮过正在坠落的破碎皇陵,腾至半空,蓦然爆开,还天地灵气于世间。
  浓郁灵气蒸腾直上,天幕被染成金红,霞光万丈,如梦如幻。
  微风袭来,空气饱蘸香浓。伸出五指,似能感觉灵气如水,在指间缠绵流淌。
  阳光透过灵雾洒落,带上暖融融的质感,像雪绒一般,整个世界生机蓬蓬,流光溢彩。
  这一幕,与颜乔乔曾见过的金血狼王夺灵气飞升,恰好相反。
  灵气反哺大地,滋养万千生灵。
  颜乔乔感觉到微微眩晕,耳畔有清越耳鸣。
  结束了。
  公良瑾收手,躬身掩心。
  颜乔乔急忙搀住他:“殿下!”
  他侧眸看她,沉沉吐出一口血气,微笑颔首。
  众人齐齐望向司空白。
  “司空大儒,”太上皇悠悠哉哉道,“你家圣上业已伏诛,你还不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司空白踉跄后退一步,“圣上不该如此虚弱,不该如此虚弱!即便幻阵中受创,也不该虚弱至此!”
  然而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司空白丧失斗志。
  陵山外,神啸大军已被大夏冲天的气势骇破了胆,死的死,降的降。
  城墙下,大批高手迅速赶来。
  眼看尘埃落定,众人不自觉地微微松下一口气,不动声色地交换欣慰的视线。
  只待拿下司空白,这一切便真正可以画上句号。
  就在此时,变故忽起。
  只见一枚金红流星以破碎虚空之势直降而下,落入司空白额心。
  “这……”
  “这是……”
  司空白身躯一震,茫然片刻,唇角忽然勾起笑容:“啊,少皇瑾,下次见面我要得罪了。”
  院长皱起眉头:“老贼又玩什么花样?”
  “不好。”颜乔乔瞳仁收缩,心下一片冰凉,“真圣陨落之力,要送他重返过去。”
  重返过去!
  倘若司空白带着记忆回到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凭他的实力,刺杀年幼的公良瑾不在话下!
  公良瑾若死,司空白必定阴谋得逞。
  众人头皮发麻,直取司空白。
  只见司空白反手祭出金书铁券,铜墙铁壁般的灵书将他护在正中。
  那团金红光芒自他额心漫开,他的身躯如水波般震荡,眼见便要重返过往。
  众人齐齐出手,无数招式落在那金红灵书之上,却无法将其攻破。
  公良瑾身负内伤,王剑仍插在陵山下,来不及召回。
  “破其道心。”他轻轻咳嗽。
  颜乔乔霎时心领神会。
  “沉舟!”
  沉舟神色一震,与颜乔乔一道,一左一右掠向司空白。
  三人双手交握,颜乔乔用夏濯催升沉舟道意,心口激浪翻腾,蓦然与周遭共情。
  思绪落入记忆中那一幕——
  天地破碎,放眼四处,哪里都是崩坏和血火,大地上,万万生灵在悲鸣,在哀泣。颜乔乔神魂破碎,不退不让,死死阻在即将入圣飞升的公良瑾面前。
  她声声泣血。
  ‘颜乔乔以死相谏,请您回头!’
  ‘以死相谏,请您回头!’
  ‘请您回头!’
  道意激荡,共情发于心、落于情,不受灵气所阻,直取人心。
  司空白藏在金书铁券之中的身影微微晃动,因共情而皱起了眉头。
  金红光芒覆盖他周身,他的身躯即将遁入过往。
  颜乔乔眸含热泪,正色厉喝:“司空白!你也配称忠臣?!”
  她踏前一步,撞上那金红灵书。
  她疾声道:“主君犯错,是忠臣,必以死相谏,全忠义之心!而你,明知主君有错,却不劝不阻,反倒推波助澜!”
  若放在平时,司空白必不会轻易动摇道心。然而此刻心不宁、力已竭,又于共情之中深刻感应到颜乔乔阻公良瑾成圣的决心,一时竟不敢道一句自己问心无愧。
  颜乔乔震声喝道:“助纣为虐者,不是忠臣而是奸佞!司空白,你一个奸佞,也敢妄图忠臣之名?!”
  “噗——”司空白双眼大睁,一口鲜血暴涌而出。
  忠义道心被破,灵气一泄如注。血染灵书,牢不可破的防御出现裂纹。
  院长趁机一掠而上,趁他病,要他病,手脚极其利落地将灵书击碎。
  拆光灵书的瞬间,只听一声剑鸣,王剑破空而至,一剑诛心!
  司空白缓缓向后栽倒。
  氤氲周身的金红圣力烟消云散,不再赤红的心头血在身下洇开。
  “是我……错了吗……”他呛咳,“我错了吗……”
  司空白眸渐失神,望着那一片金红浓雾的云天,眉心一点一点松开,最后时刻,脸上凝固了些许释然之色,“留着这片天地,也好。”
  这一回,是真的结束了。
  公良瑾收回王剑,抬眸望向西面。
  “还剩一点私事。”
  诛那三人,不以国法,而以私心。
  
 
第139章 众叛亲离
  皇陵尽毁。
  陵山之底卧有残破巨阵,规模宏大,气势磅礴。
  颜乔乔的心神自巨阵上方一掠而过,只觉魂魄战栗,像是用神念触碰到了上古时代辉煌灿烂的修真文明。
  飞升者带走了太多灵气,如今的世界已是末法时期,只能从遗迹中略微窥见几分昔日风光。
  颜乔乔不禁想起了埋于西梁石山中的恢宏神殿。
  神啊……
  大夏不需要神,亦可创造自己的奇迹。
  颜乔乔心中感慨,望向公良瑾背影时,喜悦如花枝一般,自心间蔓延至指尖。
  一行人顺着废墟掠下。
  踏入阵位,周遭景象如波纹般晃动,几息之后,众人穿越数千里空间,落于一处幽暗王墓。
  颜乔乔环视四周颇具大西州风格的青铜配大黄,轻笑着摇了摇头。
  过往已成云烟。
  “啧!罪证确凿!”破釜的大嗓门在墓殿中嗡嗡回荡,“闻闻这满屋子兽人腥膻!”
  墓中不仅留有神啸人的气味,还有他们胡乱扔下的杂物、吃剩一半的尸骸。
  显然,神啸大军正是从这里传送到了帝都皇陵。
  离霜讷讷感慨:“韩家,真是失心疯了。”
  她在幻阵中亲身见证过韩峥称帝始末,此刻再亲眼看到“物证”,心下再无一丝疑虑。
  众人跟随公良瑾走向陵外。
  “殿下,”颜乔乔偷偷拽了下公良瑾衣袖,悄声道,“江白忠毕竟是个大剑宗,您与先圣刚刚两败俱伤……”
  她很含蓄地看了看他虚弱的身子骨,暗示他切莫逞强。
  公良瑾:“……”
  多说无益,他带队大步踏出陵山。
  *
  遥遥看见韩峥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颜乔乔一时怔忡,竟有些不敢认。
  韩峥的狼狈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经历数重幻阵,颜乔乔险些忘了现世的韩峥该是什么模样——他修为尽毁,没了右臂,身躯远比殿下还要消瘦。
  无间珠华弃了这个废人。
  韩峥独自在荒野里跋涉,一身褴褛与乞丐无异。因在幻阵中屡次受创,他已衰弱到极致,似乎只凭着一口不愿认命之气,在跌跌撞撞前进。
  距离他不远处有一片油菜花地,田地旁有沟渠,沟中是极脏的污水,底部淤着黑色的泥,中间一层浊清浊清的透明黑水,表面漂浮有灰白色的大浊泡。
  这样一道沟伴着此刻的韩峥,倒是有些应景。
  前方,有一队人马向他驰来。
  距离尚远,一身亲王服冕的镇西王韩致便勒住马,停在原地。
  “父王!”韩峥震声大喊。
  韩致眯眸望向自己的嫡亲儿子,神色复杂。
  韩峥身躯颤颤,声线嘶哑,语气颇为令人动容:“儿子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见到您了——儿子有重要的消息,要对父王说!”
  韩致未动,身侧却有一道靛蓝身影打马而出,向韩峥迎去。
  “世子!”江白忠顷刻赶至韩峥身旁,跃下马背,抬手搀扶他。
  江白忠自幼看韩峥长大,知他好学上进,有壮志也有野心——在韩氏两兄弟之间,江白忠向来是坚定地站在韩峥一边。
  韩峥向江白忠颔首示意,抓住他的小臂借力站稳,然后遥遥向韩致喊道:“父王!天家欲给儿子安上莫须有之罪,借此……”
  话音未落,忽见骑在马背上的韩致张弓搭箭,指了过来。
  韩峥瞳仁收缩,僵在当场。
  江白忠蹙眉:“王爷,世子他……噗!”
  一口鲜血骤然喷涌而出,打断了未尽的话。
  大剑宗抬手掩住心口,难以置信地抬眸,颤颤望向眼神冰冷的镇西王。
  韩致冷声开口:“我还未死呢,麾下大统领便投了我的逆子,想要弄死我。真当我韩致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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