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心反派拐作灵宠后——晴山夜汲
时间:2021-11-11 00:20:50

  传闻,当天青色蔓至鸟冠时,瞻青鸟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
  很显然,这只瞻青鸟的年岁已经很大了。
  他缓缓地舒展了一下双翼,几缕绒毛自动作间飘落。
  “再走来晃去的,我就把你扔出去。”
  他的声音是淡淡的,语调也是淡淡的,丝毫没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但出奇的是,猇似乎很怕他——只是轻轻一句话就将大老虎的火气压了下来。
  荀萱轩下意识地往瞻青鸟所在的方向凑了凑,与猇拉开距离。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躲过两只大妖的视线。
  猇郁闷地发出一声轻嗤,又幽怨地瞥了一眼树上的青鸟,嘟嘟囔囔了一阵却不敢真正说点什么。
  虎狼兽匍匐在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
  树冠上,瞻青鸟凤眸半阖。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荀萱轩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始张望四周。
  她现在处在一处峡谷内,高耸的石壁将一汪清泉与参天巨木包围在内,东边又一豁口。
  荀萱轩眼睛一亮,提起裙摆,猫着腰就朝那儿走去。
  没走几步,她兀然地呼吸一滞,脊背窜上一股凉意,反衬得灵契在肩头上的烙印烫的惊人。
  荀萱轩放下裙摆,僵硬地转头朝两只大妖看去。
  “你与人缔结了灵契?”
  砜的语调没了方才的平淡。
  荀萱轩有预感,如果她点头,那她绝对会横死当场。
  毕竟……
  她是他们名义上的王,而灵宠是传统认知中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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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卡文了【苦涩】
  给我点鼓励吧~拜托了~
 
 
第96章 
  他是我的奴
  “他是我的奴。”荀萱轩神使鬼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近乎在同时,她侧过脸去,狠狠地咬了咬下嘴唇。
  她一定是疯了。
  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怎么敢让燕央措成为她的奴?
  哪怕骗他们——他是道侣也比奴隶好啊!
  荀萱轩此刻只想用手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但很可惜,她不能,而且两只大妖很显然已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哦?”猇来了兴致,又一次直起身子朝荀萱轩走去。
  他边走着边问道:“你可是收了一个人类修士作奴仆?”
  荀萱轩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硬着头皮应答道:“是。”
  顿了顿,重新补充道:“不是,他是半妖。”
  灵契本质上是一个主仆契约,外人无法看清契约原本的主仆关系。
  在燕央措未到之前,是主是仆全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她如今也只剩继续哄骗他们,一个法子。
  反正离开罗云森林后,也没人能知道她曾经胆大妄为至此。
  想着,荀萱轩的心脏终于有所平复,下一秒就抬眸迎上一双橙黄色的大眼。
  “你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猇见她神色有异,当即质疑道。
  “没有没有。”荀萱轩连连摆手,睁眼说瞎话,“他的确是我的奴隶。”
  她涨红着脸,额头上还有方才被吓出的一层薄汗,看着就像是热急了。
  猇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也没敢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他思忖片刻,后退了两步,虎须向上扬了扬,道:“做的不错,给我们妖族长脸了。”
  荀萱轩见自己蒙混过关,悬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她搓了搓手中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能离开了吗?”
  “不能。”猇拒绝得干脆,爪子顺势抬了抬,将荀萱轩又一次推回到原地。
  “传承还没完成,要完成了才能离开。”
  “啊!”荀萱轩面露惊讶,垂首看向脚下复杂瑰丽的阵法,“可我不是已经完成了试炼了吗?”
  猇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窘迫,清了清嗓子才道:“阵法传承久远,需集日月之精。你就在等等,就当是陪我们聊天解乏了。”
  荀萱轩闻言,陷入良久的沉默。
  “传承久远”是指阵法老旧,运转不灵。
  “需集日月之精”是指现在离阵法启动还差一日夜。
  后一句“聊天解乏”估计是猇自己加的。
  他想要她继续给他们说罗云森林外的世界。
  荀萱轩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但时间不等人。
  灵契发烫,应该是燕央措在找她。
  先前她还曾亲口承诺要乖乖地、不会独自一人冒险,结果她现在却在罗云森林中央。
  燕央措此时肯定气坏了。
  如若再让他知道,她还敢编造谎言说“他是她的奴”,那她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面壁思过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可能还得赔上点什么。
  荀萱轩心酸地捏了捏腰间那并不富裕的储物袋。
  她此刻只祈求燕央措无法潜入罗云森林的深处,那她也算是躲过一劫了。
  *
  十月的山风带着一股寒气,穿过峡谷处的豁口,呼呼地吹着。
  好巧不巧,荀萱轩所处的位置就正对着那豁口。
  她被寒风吹得妆发凌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下来。
  荀萱轩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道:“那我要是不要这传承会如何?”
  猇正想回答,一旁的砜便抢先问道:“你很着急走?”
  荀萱轩点了点头。
  “怕你的奴来寻你?”
  荀萱轩转念一想,这么说也没错。
  于是,答道:“是。”
  “嗯。”砜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传承是必须等的。他若是担心你,猇可以把他接来。”
  话音未落,天边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身影。
  荀萱轩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燕央措。
  与此同时,识海中响起燕央措的声音。
  ‘老实呆着。’
  荀萱轩下意识地言听计从,乖巧禁声。
  但当她反应过来时,燕央措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猇也开口问了她。
  “他就是你的奴隶?”
  荀萱轩哭丧着个脸,应了一声。
  随后她就收到了燕央措的瞪视。
  不出意料地,燕央措没有戳穿她,这是他们多年相处养成的默契。
  荀萱轩一个眼神就让燕央措明白她的凄求。
  ‘你之后必须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是、你、的、奴、隶。’
  燕央措一字一顿地重复了猇刚刚的问话,听得荀萱轩眉心直跳。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无心理会了,大脑的飞速运转只为解决当下最大的难题——
  她改怎么说才能让燕央措少罚点?
  她的私房钱并不多,更何况那木晶还在凤鸣楼等着她去赎身呢!
  正想着,手忽然被一片温热包住。
  荀萱轩被燕央措拽离阵法,作势就要离去。
  猇到底是大乘期的大妖,即便碍于他守护阵法的职责,束手束脚,两人也无法轻易离去。
  两人的去路被猇阻断,正僵持着,一旁沉默的砜出声了。
  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荀萱轩,对燕央措问道:“我问你,她是你的主人吗?”
  荀萱轩不知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急忙捏了捏燕央措的手,食、中两指在他手背敲了敲算是恭敬地道了一声歉。
  燕央措反手握住某只兔子到现在仍不老实的手,仰头对上砜的视线,答道:“是,她是我的主人。”
  砜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此刻也该信了。
  他收回视线,随意地应声道:“你主人的传承还没结束,得需再等等。”
  说罢,他又一次阖上了双眼,状似困顿地沉睡过去。
  没了砜的压迫,猇便开始活跃起来。
  他衔着荀萱轩的衣摆把她重新扯回到阵法中央,随后就开始绕着燕央措转,边转还边啧啧称奇起来。
  “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你这样俊俏的奴隶?”他问道。
  燕央措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答:“是。”
  猇点了点,转而看向荀萱轩,道:“被人伺候的感觉是不是很舒坦啊?我当年看他们喝茶有人端水,吃饭有人喂到嘴里。你们也是这样的吗?”
  荀萱轩正想作答,猇就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收一个伺候砜?他年纪大了,经常忘了吃东西。我又不能经常看着他……”
  猇的话还没说完,荀萱轩只觉得耳旁有一阵风拂过,眼前那头巨大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阵巨响后,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崖壁上。
  骨头错位的生硬听得荀萱轩汗毛竖起。
  “你当我是听不见吗?”砜咬牙切齿地问。
  猇丝毫没有被压着的自觉,尾巴一晃一晃,不服气地道:“可我又没说错!”
  砜沉默片刻,道:“我是食肉动物,你再看看你给我带的什么?。”
  猇似乎人不服气,他看向荀萱轩,问道:“你说!虫是不是肉?”
  荀萱轩:“……”
  这个问题她很难回答。
 
 
第97章 
  以下犯上
  因为两只大妖都不知道阵法何时启动,为了不错过,荀萱轩只能坐在阵法中央打望。
  后来她实在无聊,拿着猇友情提供给她的草粮编起了竹蚂蚱。
  自从她学了炼器,手越发灵活,以前编一个要半个时辰,她现在半个时辰能编好几个。
  不过一个时辰,荀萱轩面前已经摆了一连串竹蜻蜓、竹蚂蚱、竹蝴蝶……
  大老虎对这些小玩意十分中意,抬起虎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又见荀萱轩没有阻止他,手上的力道有所加重。
  结果就是竹蝴蝶被他戳倒,连带着周围的竹蚂蚱、竹蜻蜓都遭了殃。
  猇当即偷瞄了荀萱轩一眼,随后便收回手装作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荀萱轩被他逗笑了,笑声引得砜与燕央措都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她发现两人的表情意外的一致——眉心微蹙,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他们心中的疑问——这是哪家傻孩子?
  猇好似天然缺少对这类眼光的敏感神经,泰然自若地舔着爪子,没有半点大妖该端着的架子。
  大猫舔着舔着就倦了,懒腰一伸,自然地勾走了他一直钟意的那只竹蝴蝶。
  荀萱轩甚至觉得:他刚刚的匆匆一瞥是他在向她征求意见,而她的沉默就是默认。
  猇好似察觉到她的视线,身体一僵,转头回看向她。
  理直气壮的无辜模样让荀萱轩有那么一瞬间的自我怀疑——她多看两眼是不是太过分了?
  荀萱轩很快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物件上。
  待她再抬眼时,面前哪还有那些竹叶编织的笑动物的影子?
  猇好似放弃了挣扎,光明正大地玩了起来。
  他惯会自己溜自己的,一边用灵气在前牵引,一边迈开腿追。
  不过眨眼片刻,猇已经绕着峡谷转了一圈。
  这样的他与栖在树上的瞻青鸟差别十分大。
  真不知道这两只大妖往日怎么相处的。
  荀萱轩的脑中浮现出六个字——他在笑,他在闹。
  只是想着,她便痴痴地笑了。
  *
  传承的阵法是在后半夜启动的,那时候荀萱轩正熟睡着。
  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许多陌生的画面在她脑中掠过,丝毫不给她按下暂停键的机会。
  荀萱轩痛得恢复真身,被埋在厚重的衣服下。
  燕央措本就浅眠,在荀萱轩发出闷哼的同时就睁开了眼。
  只见银白色的流光在阵法中缓慢流淌,在月光下宛若星河。
  燕央措迟疑了一瞬,跨步进入阵法中。
  他这样的行为让砜睡意顿消。
  多年以来,传承阵法启动时只有妖王能居身其中,就连他们也不行。
  可如今燕央措却毫无阻隔进入其中,这代表着什么?
  正沉思着,一阵“突突突”的呼噜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砜垂眸看着树下睡得四仰八叉的猇,气不打一处来,只能长久的无言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他自知阳寿将尽,多年前就开始教养猇。
  可百十年过去了,猇还是那个样子——没心没肺、没大没小。
  这样马虎的崽子可怎么撑得起守阵大业?
  瞻青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给树下正冷得发抖的猇覆上一层薄绒。
  做完这一切后,砜在抬头看向传承阵法所在方向时,让他更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传承很自然地接受了两人的存在。
  换句话说,是这两个人在同时接受传承,这是他千百年来都没见过的场景。
  *
  燕央措在跨入阵法的那一刻,体内属于妖族血脉的一部分不可抑制地沸腾起来。
  猩红攀附上双眸,发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立耳。
  如此还不够,他全身各处细胞都在叫嚣着:他好想冲破一切束缚,去拥抱、吸收周围的力量。
  就此时,心底忽然生出一道声音:他不能这样,他不能被这种力量控制!
  燕央措用力咬向舌尖,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尖锐的指甲,而且就停留在胖兔子脆弱的脖颈旁。
  如此近的距离,仿佛只要他勾勾手指就能让她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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