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脑子转得很快,苍花这么一说,他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意味着他知道拉尔现在在哪里!而且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苍花拍拍乱的脑袋, 语气赞赏地夸了他一句:“聪明。”
乱有些得意:“那么, 侦查的工作就交给我吧~好害怕哦, 所以悄悄地躲藏着前进吧~”
“这里根本没有溯行军,所以你也不用说这样的台词。”
把侦查的工作交给了乱, 苍花就在不远处的空旷地方等着他回来。等了没多久,乱就回来了:“那位叫可乐尼洛的先生真不愧是主人说过的,能力十分出色的军人,虽然不知道他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做什么反侦察,但确实有些迷惑视线的脚印,我又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才找到了他来时的正确方向。”
苍花点了点头:“猜到了。走吧, 去看看被召集起来即将接受诅咒的那七个人现在在干嘛。”
“我猜他们肯定没有睡~”
苍花不置可否。
别人不说,按照里包恩的性格,跟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他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苍花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去这一趟,但她就是想去看看。
两个人沿着可乐尼洛来时的方向前进,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们总算看到了一座小木屋。小木屋隐匿在黑暗之中,从窗户可以看得出里面亮着灯,可乐尼洛的踪迹到这里也断了,想必那七个人就是在这座小木屋里了。
“我们要靠过去吗,主人?”乱轻声询问着苍花的意见。
苍花侧目看着乱:“不然我们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看一眼这座小木屋吗?”
“说的有道理。哎呀~七个人,听上去会很混乱呢~”乱双手捧着脸,“我好期待哦!”
苍花语重心长地说道:“乱,你真的少跟着药研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两个人飞快地靠近了那座小木屋,潜伏在窗户底下,不约而同地将耳朵贴在了墙上,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结果听了三分钟之中,乱疑惑地问道:“他们怎么都不说话?除了呼吸声,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你确定?”苍花挑了挑眉,“我怎么听到有数钱的声音?”
“那我再听听。”说完之后,乱又把耳朵贴了上去,屏息凝气地听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确实有,还有人在写字……他们在干嘛?”
“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之后,苍花就稍微直起了身,从窗户往里看了进去:“他们在干嘛啊?开圆桌会议吗?”
苍花对自己用结界来隐匿踪迹的技能是十分自信的,但是在她直起腰来往里看的时候,却感觉一股鲨气冲着自己笔直地射了过来——她的老情人正在用一种凌厉的目光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乱也跟着抬起头来,扒着窗台往里看,发现里包恩正在看着窗户的方向之后,他心里一惊,小声问苍花:“我们被发现了吗?”
“没有,”苍花冷静地说道,“他只是直觉很敏锐。”说完之后,她又看向了坐在里包恩右手边的穿着红色唐装的男人。
“是风先生,”乱惊奇地说道,“他竟然也在这里!”
苍花依旧非常淡定:“你应该说,他果然在这里。”
想起苍花之前的分析,乱恍然大悟:“对哦!”
就在苍花和乱小声嘀嘀咕咕的时候,风也发现了里包恩的异常。他顺着里包恩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什么,”里包恩压了压帽檐,“感觉外面有人在偷窥。”
“啊?什么?”有个打扮的很夸张、嘴唇和耳朵之间戴了链条的人也跟着转头,但是什么也没看到,有些茫然地问道,“哪有人啊?你们别是神经紧张到出现幻觉了吧?”
里包恩皱了皱眉,没有接腔,反倒是看了风一眼:“你会说意大利语?”
“我是提前来的,”风微笑着解释道,“这两天跟一位善良的女士同游,她教了我一些日常用得到的意大利语。”
“听出来了,”里包恩不客气地说道,“说的不算熟练。”
风也不否认:“我只能做到简单地日常交流而已,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跟那位女士见面的话,我倒是想再跟她学一些。”
苍花伸手指着里包恩:“小乱,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看到了。”乱点了点头,“A爆了!”
苍花又伸手指着自己:“我老情人!”
“需要我说一句你们两位看上去非常般配吗?”乱眨着星星眼。
“不用勉强自己。”
“但我确实觉得,光看外表的话你们两个就很相配哦!”
虽然心里有点儿美滋滋的,但苍花并没有因为乱的夸奖而迷失了自我,而是继续打量着圆桌前的几个人。
她和乱刚才听得没错,确实有人在数钱,也有人在纸上写写画画。每个人都跟其他人隔开了一定的距离,即便是搭过话的风和里包恩,也在这之后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打扰其他人,也不想被其他人打扰,气氛安静又诡异,空气仿佛凝固住般无法流动。
“那个应该是可乐尼洛的女朋友,拉尔,”苍花指着其中一位穿着军人制服的女性对乱说道,“可乐尼洛跟我说过,他和拉尔都是意大利海军水下行动突击队的,拉尔是他的教官,看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
“那位可乐尼洛先生真是什么都跟主人你说哦~”
“所以我还挺喜欢的,好套话,可爱。”
“那其他的呢?”乱歪了歪头,“排除掉我们认出来的三个,还有另外四个呢?”
苍花很干脆地回答道:“不认识。”
“可乐尼洛先生没有告诉你吗?”
“是我不想知道,不过,”苍花摸着下巴,“他倒是跟我说过,阿尔克巴雷诺里,除了里包恩之外,还有一个也是给彭格列打工的,而且跟骸一样,是个幻术师。”她指着那个数钱的、那个在写写画画的、还有那个打扮怪异的人对乱说道,“应该是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
“为什么?”乱伸手指了指坐在里包恩左手边的那位女性,“那里还有一个呢。”
“她肯定不是,”苍花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露切。”
乱有些茫然:“露切是谁?之前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诶。”
苍花冷静地说道:“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讲,她是里包恩的朋友,这是里包恩自己说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那从不理智的角度上来讲呢?”
苍花缓缓地转头看着乱:“你看我绿吗?”
乱战术后仰:“啊这……”他重新转头看向了里包恩,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主人,我觉得你老情人不是那种人,真的!”
“我知道。”苍花撇撇嘴,“我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那我为什么闻到了一股酸叽叽的味道?心里这么想着,乱没敢说出来。他叹了口气:“唉,这些人要在这里坐到天亮吗?话说我现在也很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苍花指着里面还在数钱的那位:“看到那个数钱的了吗?他手上的钱已经翻来覆去地数了好几遍了,看得出他是个很喜欢钱的人,能让他来到这种地方,找他来的人应该是用很大金额的报酬来诱惑他了。这么一想就知道,他们应该是接到了某种委托。”
“原来如此,”乱点头表示明白,“那主人,你的老情人之前没有告诉过你,他接到了这样的工作委托吗?”
“我直到跟他重逢才知道他其实是个鲨手,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
“主人,他对你都不诚实,这种男人不能要的!”
说话间,两个人就看到有人站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露切。在她站起来之后,苍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怀孕了?”下诅咒的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连孕妇都不放过!
“咦咦?”乱也吃惊地说道,“被诅咒之后变成小婴儿然后再生下小婴儿?这可能吗?”
苍花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看着露切的举动。其实从一开始,苍花就觉得她跟其他人很不一样,她身上没有焦躁不安紧张的气息,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
她带了一些饼干分给其他人,有接受的,有拒绝的,还有完全不搭理她的,但是她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再继续去问下一个人。
苍花毫不意外地看到里包恩也拒绝了她,他不喜欢吃甜食。
啊等等,我怎么连这个都记得?苍花不禁陷入了沉思。
听到里包恩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露切又笑眯眯地问他要不要喝咖啡,还说如果他担心她下毒的话,她可以先喝一杯。
孕妇不能喝咖啡的吧?苍花忧心忡忡地想到。然后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干嘛担心这种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露切温柔治愈的笑容让里包恩放下了防备,苍花听到他说:“我要一杯。”
在放下咖啡的时候,露切笑着对里包恩说:“你那撮卷起来的鬓角很好看哦。”
里包恩微微一愣,但气场却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他说:“在你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是吗?”露切好奇地问道,“是女朋友吗?”
不是。苍花在心里否认,只是情人而已。
她本来以为里包恩也会这么说,但谁知道,他竟然微笑了一下:“嗯。”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怪叫人害羞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苍花:我们不是情人吗???
里包恩:有区别吗?
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被秀了一脸
拉尔:幸好我有男朋友(。
第186章 186
因为一直扒在窗户上, 所以乱没有错过里包恩说的任何一句话。他纳闷地问道:“咦,主人,你老情人说的女朋友指的是你吗?他应该不会在有你这个情人的前提下还劈腿别的女人吧?”
然而乱说完之后,却并没有得到苍花的回答, 他转头一看, 发现苍花捂着脸蹲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乱幽幽地问道:“主人你……该不会在害羞吧?”
苍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种沉默的态度反而让乱可以确定, 她就是在害羞。
……真是见鬼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苍花害羞的样子呢!他忍不住坏笑着问道:“所以主人, 你真的夸过里包恩先生那撮鬓角好看吗?”
“我不记得了,”苍花捂着脸, “他说我夸过那应该就是夸过吧。”她以前这么会放彩虹屁吗?是不是已经从头到脚把里包恩给夸了个遍实在没什么可夸的了, 所以连他那撮很特别的鬓角也给夸了?
里包恩在别人面前都说她是他女朋友吗?那他是觉得, 他们两个是在认真地交往吗?
这么一想,一向没什么良心的苍花突然良心有点痛痛的。她一直觉得她和里包恩这段情人关系不走肾就算了,也没怎么走心,结果没走心的就只有她一个。
她单纯地以为里包恩是看她长得太幼所以下不了手, 但他更单纯地是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不想让她觉得不舒服吧。
这么说来, 可乐尼洛跟她说过,里包恩是打算介绍他们认识的来着。
还会把女朋友介绍给朋友认识……他是真的在认真跟她交往吧?这么一看比较渣的那个人其实是她啊!
跟里包恩在一起的时候不走心不走肾这些就不说了, 从一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苍花就打算好了在她离开意大利的时候要跟里包恩好聚好散。
翻来覆去地思考了一下之后,苍花转头问乱:“小乱,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挺没有良心的?”
乱本来还在馋露切分出去的饼干,听到苍花的这个问题,他缓缓地转头。他当然不会像鹤丸还有和泉守那样, 在苍花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回她一句“你问的这是什么废话”,他只会十分委婉地说:“主人,我以为至少这个问题你是不需要用怀疑的语气来问的。”他凑到苍花面前,坏笑着问道,“主人,你是不是发现里包恩先生把你当女朋友结果你只把他当情人,所以觉得良心不安了?”
苍花面色深沉地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他至少帮我找回了一点良心。”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吗?”乱眨了眨眼睛,“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他们几个就只是在大眼瞪小眼诶。”
“回去吧。”说着,苍花站了起来,然后倒抽了口气,“嘶——腿麻了。”
“没事吧主人?”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又在窗户前停了下来。苍花抬起头来,就看到里包恩站在窗户前,伸手打开了窗户,探出身去往外张望着。
原本在点钱的玛蒙终于收起了自己的钱,语气幽幽地说道:“你从刚才开始就在疑神疑鬼了,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里包恩皱着眉,周身拢着一层肃杀的气场,“但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
闻言,风也起身走到了窗户边,往外张望了一会儿之后,他微笑着说道:“没有人呢。是不是你神经太紧张了?”
里包恩侧目看着风:“你没感觉到吗?”
风摇了摇头:“没有。”
里包恩仔细观察着风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说谎之后,心里感觉到有些异样,便没再说什么。在座的几个人不管是谁,想必警觉性都不会比他差,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总觉得外面有人,难道真的是他神经绷得太紧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