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亦那处的伤光用眼睛看都能感觉到疼,可并没有失效的生死引却没有奏效,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这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在她这个创造者的面前发生了。
亓沅想了一路,一直到回到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好先放下,给人上药要紧。
磕磕绊绊的折腾完,两人都出了一头汗,一个是紧张的,一个是疼的。
“你的腰,我给你揉揉吧。”
她问了那个卖药的,人说事后腰疼是正常的,揉一揉,然后休息一阵儿就好了,不过还是得注意节制,要是疼得厉害得恢复好久。
风晚亦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忍着点啊,开始肯定会有些难受的。”
“好。”
亓沅虽然不是医生,但对于人体的了解还是有的,毕竟杀人也得讲究技术。
她的按压手法很简单,直接照着穴位去,初始会有些难受,但效果绝对要比普通的揉捏要好得多,没一会儿风晚亦就觉得腰部的疼痛缓解了大半,整个人也舒坦了不少。
“肚子饿了吗?先吃早饭吧好不好?”
察觉到一股懒懒的信息素弥漫,亓沅便知道风晚亦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至少腰疼已经不能再困扰他了。
“嗯,你端上来,我不想起。”
亓沅的按压只是让他舒服了些,并不是直接手到痛除,他还是不想起。
“好,你等我。”
亓沅软声答应,低头在人那嫩滑的脸颊印下一吻,开心的下楼拿早餐去了。
鉴于身后那处好的并没有那么快,风晚亦最后还是趴在床沿喝的牛奶,吃了一个红鸡蛋?
“这鸡蛋吧?怎么是红的?”
亓沅麻溜的收了鸡蛋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嗯,鸡蛋,我给染红的,你放心,用的植物染剂,没毒的。”
风晚亦还是奇怪“为什么要染红?”
亓沅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便胡乱扯了个理由“我就想庆祝一下咱们终于修成正果了,红色比较喜庆吗。”
风晚亦也不疑有他,哦了一声慢慢的挪回原位趴了回去。
他吃的分量不多,这么趴着倒也不会让肠胃难受,至于其它的,反正就趴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喂完风晚亦,亓沅也不打扰他休息,下了楼精神满满的开始接单干活……
风晚亦这一觉直接补到了中午十二点,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余下的都在可忍受范围之内的他相当干脆的床上爬起来了。
睡得久,也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双脚下地的时候,风晚亦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一夜就成了这样,那要是到了发情期不是要废了,啧,这事儿果然还得多练习练习才是,不然永久标记的时候他这身板可扛不住。
下楼的时候,屋子里空空的,风晚亦倒也不觉得奇怪,径自去倒了杯热水,手里端着杯子靠在了门边。
“午饭不吃了吗?”
都快十二点半了,他那傲娇的胃都开始提醒他该进食了。
这厢话音刚落,那头的工作间里立即冲出了一个人。
“你起来啦,感觉好些了吗?”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人,风晚亦喝了口水,微笑着嗯了一声“好多了。”
亓沅松了口气,好多了就好。
“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醒了,就让二狗子订了餐,现在应该就快到了。”
说啥来啥,她这边刚说完,大门口就传来了门铃声。
风晚亦肚子饿的时候,只要不是实在讨厌的食物,吃什么他都无所谓。
亓沅提着外卖进了屋,风晚亦转身跟了进去,来到餐桌边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座位上居然放上了一个软垫。
这东西他之前可没见过,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正颔首将外卖摆开的人新买的。
风晚亦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傻乐什么呢,赶紧坐下吃饭。”
虽然凳子本就是秋冬款上面自带一层软皮垫,但柔软的程度显然没办法跟专门买的软垫相比,坐下去软乎乎的,完全没有令风晚亦感受任何不适。
亓沅照顾奶娃娃似的把东西全都弄好摆到风晚亦的面前,然后才开始折腾自己的。
自三岁之后就没再享受过这种全权被照顾待遇的风晚亦连指甲缝里都弥漫着愉悦。
看得出来,他是一点不以为耻,反而还非常享受自己alpha的妥帖照料。
虽说alpha照顾omega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alpha能像亓沅这般细致体贴到这般地步。
他似乎真的捡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宝贝。
吃完午饭,风晚亦带着软垫子去了沙发,亓沅陪着他看了会儿他喜欢的悬疑剧,打着哈欠放弃治疗,起身出门干活去了。
亓沅前脚刚走,风晚亦后脚就把屏幕关了,带着软垫拿了靠枕跟着出去了。
外头的院子被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亓沅的工作间,另一边放着遮阳伞桌子和椅子,算是喝下午茶的地方。
亓沅在边上放了一个超大号的吊椅,风晚亦把手里的软垫往吊椅里一放,整个人直接窝了进去。
他这个位置,正好对着亓沅的工作间。
那玻璃房的透明度是可调节式的,风晚亦在吊椅里坐下没多久,便看见那单向透视模式的玻璃变成了透明,里面正捏着雕刻笔的亓沅对着他挥了挥手。
风晚亦对着亓沅笑了笑,随即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半躺在那里,就这么看着跟他打完招呼便开始埋头工作的亓沅,不知不觉的居然又睡着了……
神志再次清醒的时候,耳边是急促的雨落声。
睁开眼的风晚亦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侧过头一看,窗外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体上残余的那些不适居然统统消失了,那处也没有因为身体的动作而产生什么异样,显然是肿已经消了,药效倒是还挺不错。
身子终于舒坦的风晚亦也没那种想要粘着亓沅的感觉了,他起床之后直接去了书房,优哉游哉的恢复了原本的生活习惯。
楼下的工作间里,正在雕刻补货品的亓沅又接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简讯。
【你是不是亓睿的孩子。】
号码和上次的一样,这次的内容却让亓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之前那条她以为是想找她麻烦什么的人无聊发的,但这次显然不是,这人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想找亓沅,不,应该说是想找的是亓睿的孩子。
亓沅这下倒是来了点兴致。
亓睿已经死了,这件事有点心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什么人会在他死后才开始找他的孩子呢?
这条简讯亓沅最终还是没回,不管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她都不想掺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现在的生活她非常珍惜,根本不想被外人打扰。
至于这条简讯背后的人,等他拖不住了直接找上门面对面再说吧。
正式开学前一晚,歇息了一晚的两人又没羞没臊的滚在了一起,完事儿之后亓沅立即帮人涂了药,也不管到底肿没肿,准备以防万一,反正这药也没什么副作用,就算涂多了也不怕得痔疮。
睡觉之前,亓沅莫名想起昨天那条简讯,她又坐起身,掀开了风晚亦身上的被子,就用那支剩下的药膏粘在指尖开始在风晚亦背上涂涂画画。
“你干嘛呢?”
“没事,你睡你的。”
两人差不多胡闹了三个小时,风晚亦早就困顿不已,察觉到亓沅散发出来的安和信息素,不由沉沉睡去。
亓沅在风晚亦的背上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从脖子到腿,一处没落下。
如果用的是朱砂,那么此刻就能看见风晚亦的背上有着一整幅的人体骨骼图,而每个骨节之上,都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骷髅头。
嗜人图。
一种能当做第二条命用的诡术。
亓沅改良了一下,变成了被动触发,如果有人怀着恶意触碰他,受到的反噬随着恶念的深浅来变化。
当然,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好的百分百,这东西是有后遗症的,每反噬一次,图案便会消一些,图案消完的时候,人会虚弱上一个月左右,虽然不到行动不便的地步,但时不时会觉得有些腰酸腿软啥的,这也是亓沅之前没给人画的原因。
背后那人敌友不明,她得看好风晚亦才行,反正腰酸腿软对风晚亦来说,还有另一个正常理由可以瞒过去,虚弱总比丢小命强。
第44章 一梦半生 又开挂了
学院开学, 亓沅正式开始了她的厨艺生涯。
人类最伟大的方面不是发明了各种上天入地的载具和武器,而是发现了数之不尽的可用食材,将民以食为天这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人们不在乎食材们有没有毒, 好不好看, 他们只看中菜质鲜不鲜, 肉质柴不柴,搭配在一起能做出什么味道的美食,又或者无论什么样的烹饪方式都没办法挽救其味道不可食用材料等等……
斯乌学院每天一共就两节课, 每节课两个小时,中午休息时间两小时,用来种菜喂动物休息。
开学后几天,每个学生的任务就是最基础的认食材, 于是大家人手领到了一个学习专用平板,开始了连图带字的食材启蒙过程。
原本还以为自己开学了就能给风晚亦送爱心午餐的亓沅哑了火,无奈的捧着教材把念头往后挪了挪。
亓沅虽然会做饭, 但能力仅限分得清柴米油盐,所知晓的可食用材料顶了天不超过百种,就青菜萝卜鸡肉猪肉那些常见的东西,所以在她看到教材的博学之后, 不由对人类‘吃’这项能力产生由衷的佩服。
日子平平静静的一日日晃过, 花了半个月学完食材启蒙且正式通过测试的亓沅,摩拳擦掌准备正式进入学做菜阶段。
想着明日开始就能给风晚亦送饭,给他惊喜的亓沅带着这个激动的小心思,跟人缠缠绵绵大半个晚上,才把心头喜意消了大半,心满意足的抱着倦怠的风晚亦沉入甜甜梦乡……
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睁眼的时候, 亓沅发现她居然在小云村里,既没有被正道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围攻,也没有因此自爆,更没有因此死亡去到另一个世界,她遇到的亓睿,爱上的风晚亦,碰见的秦时冷言灵他们,似乎只是一场梦,梦醒了,那些也就消失了。
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划开掌心,鲜血直流,但并没有直冲脑门的痛意,显然,这个才是梦。
还好,只是做梦。
搞明白自己是在做梦的亓沅倒也不急着醒了,她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梦见这个,想着自己对这个世界似乎也没什么留恋和遗憾才对。
不,其实还有的。
走出门,看见那些躺在血泊里的人一个个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笑容满面的相互打着招呼,背着农具下地的下地,捧着木盆洗衣的洗衣,孩童们凑在一起欢声笑语,就连路边草里的虫鸣都这么可爱。
亓沅这才发现,有些东西它并不是不存在,只是深埋在你的灵魂中,你或许偶尔会忘了它,但它却一直真实存在着,如同一道永远抹不去忘不掉的伤痕。
小云村与世无争,若不是她的缘故,他们不会无辜遭到屠灭之灾,要说亓沅两辈子唯一亏欠过的,便是这个村子了。
“明日便是市集,亓沅你要不要搭个牛车啊。”
正在村道上行走的亓沅闻言一愣,看着那个憨厚的男人问道“郝大哥,今日是几月几日来着?”
“八月初七啊,怎么了?”
亓沅摇摇头“没事,明天带我一程吧,我正准备去趟镇里买点东西呢。”
“好咧。”
这位郝大哥走后,亓沅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屠村那日是在八月初九,也就是后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那件恶事发生之前,总之,她想试着改一改结局,哪怕这只是一场梦,哪怕她所有的行为很可能只是徒劳。
第二日,亓沅起了个大早,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就搭上了那位郝大哥的牛车,晃晃荡荡的朝着花园镇赶去。
到了镇上之后,亓沅跟对方知会了一声,说自己要在镇上逗留一两天,让他不用等她了。
分别之后,亓沅买了一匹马,朝着残月城疾驰而去。
那里是武林盟的老巢,之前围攻她的,就是武林盟现任盟主王琛带的头,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在残月城。
半日之后,亓沅进入了残月城,不过她倒是没急着去武林盟杀个七进七出,而是找了家客栈
王琛的儿子,是她杀的。
那个男人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有个当盟主的爹,背地里残害了近百名可怜少女,大家俱于他的家世不敢如何,但亓沅不怕啊,路上恰巧碰见,她随手把人杀了,然后切了下面玩意儿直接裸尸吊在了残月城城门口。
而她是凶手这事儿,是被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彻底成为受害者的女孩儿的父亲告的密,显然,那女孩回了家之后把事情告诉了她的父母,而她的父母为了那笔巨额的悬赏把她供了出去。
至于亓沅怎么知道的,这其实很好猜,当时在场的就三个人,一个死了不会说话,剩下的就只有她自己和那个女孩儿了。
在外被欺负了回家肯定会跟亲人说,而那笔悬赏差不多够普通人吃穿不愁两辈子,是个人都会动心,所以救命恩人什么的,自然是能卖就卖。
亓沅对此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人性大多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唯一觉得生气的,大概就是因此连累到了小云村的人。
匆匆赶到此处却没有立即选择杀人,主要是因为亓沅有几分犹豫。
在那个法制社会呆了些时日,又经过风晚亦的潜移默化,她现在对杀人这活也没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所以她才选择在客栈里停留一会儿。
再想想。
想了一下午终于想出一个折中办法的亓沅趁着月色入了武林盟。
她觉得这事儿的主因还是在那个没了儿子的盟主身上,所以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潜到了这位盟主的房里。
听了十分钟的墙角,亓沅脑子里只有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想法:真短。
趁着那个可怜女人去洗澡的时间,亓沅麻溜的到了正一脸舒爽的盟主边上,赏了他一记沉默是金,然后给他下了个生死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