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摩见金角白鹿断了气息,万分生气,迁怒周边百姓,认为是他们从中作祟。于是,他离开洞窟后便杀光了附近村镇中成年男性,俘虏了女子孩童,带回部落如牲畜般圈养起来。
自此往后,轩辕族祖先狩猎征战之前,均会从圈养的南民中挑选一名男子祭旗,而女子则成为贵族肆意玩弄的对象。
这不是什么话本里的志异传说,而是轩辕国祖先真实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豆腐丸子是一本言情里的配方,当时深夜真看的我饥肠辘辘,第二天就缠着我妈做炸豆腐丸子=3=
但我没想起当时看的哪篇文了,大概是个厨娘的成长史?反正自从那次后,我再也不敢深夜看美食文,太饿了ORZ
另,《清稗类钞》是清代光绪年间的书。但我这个快穿架空历史,就假设上下五千年的封建王朝历史他们都已经经历过了吧哈哈哈。
求轻拍,别考据太深。跪谢。
再另,轩辕国故事来自于这个→
《酉阳杂俎》:舍利海有神,在阿史得蜜西。射摩有神异,海神女每日暮,以白鹿迎射摩入海,,至明送出,经数十年。后部落将大猎,至夜中,海神谓射摩曰:“明日猎时,尔上代所生之窟,当有金角白鹿出。尔若射中此鹿,毕形与吾来往;或射不中,即缘绝矣。”至明日围,果所生窟中,有白鹿金角起。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将跳出围,遂杀之。射摩怒,遂手斩阿唲首领,仍誓之曰:“自此之后,须以人祭天。常取阿唲。”
第24章 貌美的琴师(七)
小厮摆菜后,顾锦之也跟着告退了。
虽然阿树很喜欢他的博学广智,讲的都是她从没听过的新鲜故事。但身份就是身份,阿树是大昭最尊贵的公主,顾锦之连有品级的官员都算不上,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和她同席用餐。
比起让顾锦之和侍女一样,站在旁边伺候她进餐,还不如让他先去别的包厢,等她吃完再进来。
反正他是她燕晚晚一个人的琴师。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轩辕国菜式种类与大昭国大相径庭,比阿树上次在国公府吃过的菜更要调味浓郁,但细品起来,又有诸多不同。
特别是餐前的汤盅,油红光亮的汤盛在壁薄透亮的白瓷碗里,酸酸甜甜裹着浓郁甜香的奶味,又有丝丝酥麻微辣刺激着舌尖,浓而不腻,回味无穷。汤里的牛肉粒熬煮的软烂,浸泡了充足的汤汁后更是风味十足。
起初阿树忌惮上次起疹子的惨状,不敢多食。
但酸甜的菜都十分开胃,她实在不想轻易放下筷子,犹豫了一下,当机立断决定回宫后多喝几盅苦瓜荷叶汤,今日先吃畅快再说。
一时贪食一时爽,一直贪食撑断肠。
吃,撑,了。
嗝。
阿树摇铃唤小厮撤掉桌上残羹。
她用广袖掩住腹部,悄悄揉了揉有些突出来的小肚子。隔着柔软的绸缎,小肚子摸起来滑滑软软的,意外地有些好玩。
饱暖思眠,阿树有些昏昏欲睡,只好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夜风带来一丝清凉。
此时天色更暗了,酉时已近。
远街路边的灯笼一盏盏陆续地点亮,摇曳朦胧的烛火像星河倒影蜿蜒繁盛。
南国的秋日依然水雾充足,晚霞光里远远的光雾迭绕中,眺目隐约能看见巍峨皇宫金殿琼楼,玉宇飞檐。
大昭京城繁荣热闹的晚街盛景尽收眼底,这是他们燕家人守护的天下。
海清河晏,岁月长安。
阿树双手合十,抵在眉心,对着天边那轮皎洁月光,默默祈祷:信女阿树祈天神灵,祝愿父兄安康长寿,京都太平城,永生永世,长盛安宁。
门口传来三下敲门声,不疾不徐。
“进。”阿树放下手,折身走回屋内。
顾锦之单手推门而来,端着一盏茶。
“这是谷芽茯泽茶,可以健脾化食清火。”顾锦之道。“谷芽、茯苓、泽泻、神曲,同山楂煎煮熬制后冲泡花果茶,第二遍滤汤茶味恰当,公主不妨尝尝看。”
阿树瞧了眼,习惯性地观察他手中的茶盏。
茶杯和小案均有摘月楼统一的纹样图饰,杯中茶汤澄澈清亮。
从小薛皇后就培养燕朝桓和阿树,任何接触或者食用的物品,都必须先经过身边最信任的医者检查。之前顾锦之那个商人朋友送来的食物,是通过二林验毒后,才放心地送到她的桌上。
而这盏茶……
顾锦之见阿树犹疑,以为她是嫌茶汤味苦,又开玩笑似的补充了一句:“这个茶要比苦瓜汤好喝。”
阿树伸手接过杯盏。微微侧眼,不着痕迹地瞟过窗案。
隔窗前摆放着一盆盛放的点绛唇。此时无风,橙黄相交的重瓣菊花温柔的垂下,亭亭玉立,纹丝不动。
她收回目光。
六木都隐在暗处,必定知道顾锦之的举动。但他们现在没有给她提醒,说明这茶二林没有机会检查。
而面前的顾锦之正哄孩子似的,柔声同阿树道:“不苦的。”
他特意去厨房亲自烹茶,就是担心小公主一时间吃不惯北境的食物。南国人素来口味寡淡,初尝北境饮食,腹胃都易出现些许不适,只能喝些清火促消化的药茶,有助于克化食物。
罢了。
阿树指尖摩挲着杯沿,抬头定定地看了眼顾锦之的绝世容颜。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喝就喝!
温热的玉盏传递着茶的温度,她将茶盏递至唇边,囫囵一口闷了下去。
嗯……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清商真的好贴心!
阿树忽然笑了一声。笑眯眯地打量起顾锦之,越看越觉得,他的身影和大皇姐身边漂亮的面首重叠了起来。
等再过一年她及笄后,她一定要跟父皇商量,让顾锦之进宫来给她当面首。
晚间看过烟火后,在街上散漫闲逛。
阿树在夜市摊子上买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有一款软陶烧瓷彩绘的兔子摆件,一柄紫檀木精雕峭壁峰峦的袖剑,两盏绘缠枝腊梅的花灯,其中一盏灯还顺手送给了顾锦之。
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胜在新奇。
再言之,投身融入夜市叫卖吆喝的环境里,总能勾起女孩子购买的渴望。
但阿树实在是吃的太撑,走着走着就觉得困意绕额。街市上人影憧憧,摩肩擦踵,她稍微走神,险些一头撞在路边木桩上。
顾锦之连忙伸手扶住阿树的肩膀,待她稍稍站稳,立刻松开手。
指尖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顾锦之不自觉虚握了握手心。
他知道有暗卫隐在暗处,他的举止不可过分放肆。
阿树困地迷迷糊糊,揉了揉额角,转身随意挑了家店铺走进去。
水墨阁,卖墨水的店。
她正好书房里的颜料快用完了,给哥哥画的小像还有几处未完成。
虽说身为昭和公主,她的小库房甚至比昭阳帝的私库还要富裕。但似乎是女孩子的天性使然,库房里旁人送的东西再好,也比不上她亲手挑选物品来的有意思。
尤其是此时,阿树一眼就瞧中了摆在水墨阁正中央的两小块雕花香墨用料,刚开口准备让店家包起来,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同时响起,也要买这两块香墨。
“两块我都要了。”
有人和她抢东西?
阿树瞬间不困了,转身顺着声音看去。
来人带着半透光的帷幕,从头遮挡垂下至脚面,在昏黄的夜色灯暮中,只能隐约看出是个少女的身形。
看见两个娇客剑拔弩张的模样,店主连忙从柜台后绕至前桌,亲自招待。他一眼就能看出两位女娇客都是身份不凡的主,只能不断解释,说了一大通。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摆在中央的是镇店之宝,没有多的库存,只有这两块了。”
“二十两。”带帷幕的少女抢先开口。
平日里再贵的墨料也不过五两,更何况眼前这两块,长度还不到一寸,若是研磨入画也只够一次的用量。
是要和本公主竞价吗?
阿树来了兴致,眼也不眨:“一百两。”
帷幕少女犹豫了一瞬,隔着帷幕似乎狠狠瞪了阿树一眼。平日里竞价都是翻上一倍来讨价还价,她怎么一下子翻了五倍。
咬咬牙还是继续加价:“一百二十两。”
阿树不紧不慢,“一百两,一块。”
两块小指大小的墨料,两百两纹银。
帷幕少女不说话了,娇哼一声,转身就走。
阿树第一次和别人竞价买东西,格外新鲜,比平日父皇赏赐、朝臣敬献更新奇有乐趣。
她对着店家扬扬下巴,示意他把墨料包起来。转头看了眼顾锦之,沉吟片刻,觉得他一个琴师应该付不起这两百两纹银。
而她自己身上是从来不会亲自带钱的。
只好拍拍手,唤了暗处的一木现身,让他去柜台付钱。
顺便说道,“一木跟在身后吧,不用回暗处了。”
离开水墨阁后,阿树觉得今晚逛的差不多了,打算回宫休息。
“清商,今日本宫很高兴。天色已晚,也该回宫休息了。你也不必再跟着本宫,直接自行回府休息吧。”
一木付完款沉默地跟在小公主身侧,手上拎着包装好的香墨。听到阿树的话,自然地准备上前接过顾锦之手上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都是昭和公主方才逛街的战利品。
不料却被顾锦之微微侧身避开,“让臣送公主到宫门吧。”
想到现在是在宫外,顾锦之可以和她同乘一辆马车,阿树也很愿意和他多呆一会,便点头同意了。
出宫前预料到今夜街上行人众多,一木就给公主安排了一辆较小便于驾驶的马车。
没想到阿树还邀请了顾锦之一同乘车,马车内此时坐了两人,面对面坐在车架两侧。阿树身量娇小,不占多少位置。但顾锦之毕竟是弱冠男子,一双长腿尽力收敛了,还是占据不少空间。
马车内还有一张小桌,阿树今夜在街市上买的东西都放在桌上。
马车行驶平缓,阿树和顾锦之聊了会天,又兴致勃勃拿起方才买的两块香墨,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
阿树撕开包装精致的云纹宣纸,用指尖仔细地捻起其中一块。
她留着不长不短的指甲,前两日新染了蔻丹,不愿让墨块上的颜料弄脏了指甲。只好别扭地用指腹捏住香墨中端处,拿近至眼前。
借着小窗垂帘外微微透进来的街灯,这才发现,墨块上面还刻了字画。
一侧壁身上刻着富贵花开团簇的盛景,另一侧是一副依着词牌名对仗的对联:
“瑶花玉京秋,八节同欢升平乐;芳草上林春,三调笑令少年游。”
淡淡的花香从墨里散发出来,阿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香味馥郁之外又有几分清新畅爽。
怪不得是镇店之宝呢。
她正要将香墨放下,忽然马车一个急停,整个车架上下狠狠颠簸了一下,直晃得阿树手一松,墨块直接掉在了地上。
连她自己也没坐稳,后脑勺“嘭”地一下狠狠撞在了车厢壁上。
“嘶——”
阿树捂住脑袋,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撞疼了。
车厢内壁都用绸缎包裹柔软的棉花,降低马车内的颠簸,也防止出现磕碰伤着车里的贵人。
但今日重阳节,她头上戴了一支新摘的茱萸枝,好巧不巧地勾住了发丝,稍稍一动都疼地厉害。
车帘外,一木沉声告罪,解释方才的意外。
车架此时已经走到人潮渐少的街巷,但方才猝不及防,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只大花猫,扑倒了街边玩耍的小孩,正好倒在马车前不足两尺的地方。
一木只好勒马停车。
“无事,小孩子没伤着吧?”
阿树一边微微扬起声线同一木询问,一边急切地胡乱招手,让顾锦之来将她头上的缠绕住的茱萸枝解下来。
“清商,我头发被缠住了。”
车帘在摇晃时自动垂了下来,此时车里光线格外昏暗。阿树在夜间看不清东西,只能凭着记忆对顾锦之的方向挥手。
“失礼了。”顾锦之不被黑暗困扰,倾身上前,一双手探向小公主的鬓发。
头皮扯地眼泪都冒出来了,阿树哪里还管失不失礼,只能保持着被扯住头发的别扭姿势,水盈盈的眼睛有些无焦距地望向顾锦之的方向,希望他快点。
丝毫没觉察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顾锦之双臂从阿树的脸颊两侧绕过,翻云似的广袖垂下,正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臂弯之间。连小公主舌尖抵着牙根,无声抽气的些微气流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是不是顾锦之有意选择从正面探身,去解开阿树头上缠住的头发。若他选择从侧边绕手过来,则不会同现在这般,似是将小公主整个人都锁在他的空间里。
阿树背抵在马车壁上,背后退无可退,而往前的话,只要稍稍再多抬一点头,就能吻到顾锦之的下巴。
但她看不见马车内的景象,自是不知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等顾锦之灵活的解开缠绕的那一缕发丝后,阿树轻快的松了一口气。不用再保持方才拉扯头皮的怪异姿势,正要坐直身体,却忽然觉得唇角擦过什么东西。
柔软的,又有些微凉。
她微微瞪大眼睛。
此时,一木安顿好摔倒的孩童,正掀帘进来想看看公主的情况。
街灯的光线顺着车帘照进来。
阿树直觉想回避方才的事情,慌乱将方才那丝说不清的触感抛之脑后。她顺着一木的方向看去,忽然眼睛一眯,努力辨认远处巷口走过的身影:“咦,那不是二表哥吗?”
昭和公主在黑夜里是个瞎子,但只要有光,她的眼神就变得格外好。
“一木,你去看看。”
薛家二表哥薛琅,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正和其他官家子弟一同,跟着昭阳帝在小望峰登高祭祖,他怎么会在夜市里,还行色匆匆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小树苗:今天的本公主也在茁壮成长呢,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