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应该是迷药,有人带着信物把我引进来”靳鸿祯艰难地控制自己从内袋取出一个眼熟的玉佩,然后死死握着掌心, 克制内心汹涌的热.潮, 努力维持理智。
“对了, 我察觉到不对后,把人打晕丢到窗外了”
说到这,他猛然抬头:“有人针对你我, 你怎么回来了,宴会结束了?”他看向窗外,“这会儿还早,该是没结束,你也被人引进来了?”
孟晚伸手按住他下床踉跄着要往外走的动作,先解释了句:“宴会已经结束了,而且,出了点意外,这幕后黑手应该没心思算计我们了”
感受着隔着衣服都有的滚烫热度,她扬声说道:“来人。”
外面似乎正有人待命,闻声第一时间走进来:“主子,我们在窗外发现了昏死过去的小月”小月是这园子里原有的宫女。
玉珠看了一眼衣着完好的靳鸿祯,垂眸:“应该伤到脑子了,我们没办法把人弄醒审问,现在正顺着这条线查探”
孟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开口对一旁的李嬷嬷说道:“把这些茶盏收起来,再上一壶茶来”
“对了,宴会撤下来的晚盘已经处理了吗”
玉珠连忙道:“按理说该是正在清洗,我们的人已经赶去阻止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拿到证据了”
“嗯,把证据保存好”孟晚目光直视她,补充一句:“悄悄地,别让其他人发现知道吗”免得被其他人发现有人中招了,再追根究底。
话说,这莽撞直接的手笔一看就是太后做得出来的,难道她觉得只要成功捉.奸.在.床,就没人去查证物了吗,还是说坚信皇帝会护着自己?
某种意义上,孟晚猜对了。太后就是觉得当木已成舟之后,皇后就算不会被废也是冷宫一辈子,甚至还能为皇儿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一举多得,至于毁灭证物,到时自有皇帝扫尾。
“是”心腹们低眉屏息待命。
孟晚见她们把茶点都送上来了,便挥手没去管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便让人出去了。
——
“公主,我也该走了”
靳鸿祯沉默听着对话,待人走后,起身喝了口孟晚递来的水,忍到现在他快到极限了,再不走,恐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这个药没办法自行纾解”孟晚拉住他正在滴血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它从拳变为掌,与其十指交握,防止他继续自残。
对方呼吸一下子重了,身体紧绷着似是下一秒要释放什么猛兽,但最终还是被强大的自制力牢牢压制住了。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力道,把她的手轻轻掰开,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知道了,我得走了。”
“你要去找别的人?”
靳鸿祯脚步一顿,心里莫名有些委屈,他明明是打算回去泡冰水,抿抿唇还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孟晚看着触手可及的宽阔后背,上前一步从后面把人抱住,感觉像抱了一块烧红的铁板,硬邦邦的,她双手在对方腰腹交握,轻声道:
“我不想你找别人”
“公主”
靳鸿祯手臂上青筋虬结,他把手放在对方手腕上,却怎么也做不到用力去扯开,他语气艰涩,隐约带着对自己自制力的叹息:“公主,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嗯?”孟晚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再,如此,我会没办法控制自己的”
孟晚松开手。
他心里一空,甚至下意识要挽留对方,靳鸿祯仅存的理智不住地在心里唾弃自己,他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这一看就再也没有毅力离开了。
正要迈步时,就见孟晚绕到他身前,踮脚伸手,脖颈上手指温凉的触感让他沉溺,他瞳孔不自觉增大,内心涌起难以置信的喜。
唇上那柔软的触感一下子烧完了仅剩的理智,压制了不知多久的渴望占据高地,澎湃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孟晚轻轻触了触薄唇就离开:“我没让你控制呀,唔——”然脚跟还没落地,后腰就被一只强劲的手臂箍住,红唇被捕捉,狂风暴雨间,主导权骤然换了人。
她只觉得像是被一只饥渴的猛兽紧紧缠绕,毫无章法,只有原始的类似捕猎的冲动,正要抗议时,孟晚尝到了血的味道,她眼神一转就知道男人是为了保持理智自己咬的。
想到那成倍的药量,还有那克己自持的自虐,心里软了软。
而且刚刚男人眼角泛红的样子多么想让人欺负啊,她看着仿佛含着万般情愫的眉眼,主动温柔的迎合。
这种以柔克刚,卓有成效,对方成功缓下了攻势。
床边的置物架被碰倒,两边的纱帐有一边被扯断,下一刻,两人便倒在被子上,这床质量极好,两人一起下落的重要,也只发出一声轻响。
不过,这声轻响暂时唤回了靳鸿祯一丝清明,他一手撑在上方,眼神盯着被蹂躏得越发鲜艳的唇,伸手拂去她嘴角一丝血迹,眉头轻皱:
“受伤了?”
“没,是你的血”
孟晚瞧着他终于不再掩饰的欲.火,笑吟吟:“将军还要走吗”
靳鸿祯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良久,男人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下面色骤然苍白的人儿,一动不敢动,心疼中还有点难以言说的窃喜:“公主?”
孟晚没解释,张嘴咬在对方肩膀上。
靳鸿祯努力放松肌肉,让她咬得舒服些,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放任自己继续。
“轻一点,痕迹太重了”孟晚模模糊糊想着虽然快要到秋日了,但穿高领的衣服也不太舒服。
“我......尽量”
——
今晚大概是个不眠夜。
太后之前过于激动,导致昏迷,俗称气晕,这会才悠悠转醒看着端在面前的黑色药汁,试探地尝了一口,苦的她直皱眉,对面前陌生的宫人吩咐:
“给哀家拿些蜜饯来”
她虽对自己莫名的身孕疑惑,难道真的是没做好措施?但和皇帝一样,她也并不打算留下这个孽种。
“寺院里没有蜜饯,太后娘娘凑合喝吧”宫女表情不冷不热,根本没有习以为常的讨好恭敬。
“你这是什么态度,来人,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说完却是一片寂静,根本没人过来,角落侍候的其他人也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这下太后总算察觉到什么,有些慌,努力撑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厉声问:“你们是谁安排的,皇后?”
她自认为和皇后是敌人关系。
但孟晚根本没想过再理她,只要太后老老实实呆在这,不回皇宫作妖,她可以当人不存在。
“太后娘娘说什么呢,我们当然是皇上派来伺候您的,有我们在,娘娘定然能安心礼佛,争取获得先帝爷的谅解”
宫人对此避而不答,端着药碗笑着催促:“快喝吧,这药凉了可是更难喝了”
提起先帝,太后眼神瑟缩了下,但很快恢复,毕竟对她来说死人没多少威慑力,想到孩子,突然想起今晚自己还安排了好戏。
太后往周围看去,见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皱起眉:“朱云她们呢”
“太后说的是之前伺候的人吧,她们因为此事已经被发配去辛者库洗衣服了”
“皇后怎么样?”
宫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自然已经回去了,这会该是休息了”
“我是说,今晚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太后话音渐低,随即想到什么:“对了,靳将军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宫人眼神微闪,慢吞吞道:“没有,太后娘娘该喝药了吧”
“给我吧”
皇帝那边同样灯火通明,他满目红血丝,都能想到明天早朝上大臣们会怎么看自己,要不是自己与父皇长得有几分相似,怕是都有人怀疑自己的血统了!
“皇上,太后那边好像没有熟悉的奴才?”
皇帝烦躁地摆摆手,不想再听到这种事:“无妨,以后不必说那边的消息。”
“是”
与之相比,陆浦泽这里并没有为太后这件事劳神,而是——“靳鸿祯那边早早离席,你去查查他回住处了没”
“是,主子”
想起孟晚与靳鸿祯的传言,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因为想着这事,陆大人睡得不太.安稳。
即使出了太后此事,回宫的日子并没有推迟,所以七皇子和他唯一的小太监正在收拾行李,主要是各种手抄的书籍。
要把已经没用的剔除,没仔细看过的和能反复阅读的则装箱留下来带回宫里。
“主子,皇后娘娘太过分了!自那日起,每日送来的书单越来越多,镜春园的大书屋都快被主子抄完了”
“慎言”穆知白把又一本自己备份的书籍摆放好,笑着抚平上面的褶皱:“而且,娘娘也是为我好,以后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按爪打开,球球收藏评论营养液~
第153章 哄
晨光熹微, 孟晚的意识被脸上温热的触感唤醒,额头,鼻尖, 唇角, 以及这会儿耳蜗喷洒的呼吸, 使得她懒洋洋地睁开眼。
迎面便看到侧躺着衣襟大开的胸膛, 靳鸿祯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 身上有着战火烙下的痕迹。孟晚对他的身材十分满意,不仅有漂亮有力的腹肌,马甲线人鱼线她也都一一丈量过。
顺着锁骨往上,就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看到对方眼底的青黑,她半支起身靠在床头,柔声问:“将军没睡好?”
“不是,只是醒的稍早”
其实是一夜没睡,一直在思考他们的未来。
靳鸿祯收回一直被枕着的手臂, 同样坐起身,侧眸看着孟晚, 眼中的情意明显极了, 他将视线从女人颈侧裸露的肌肤移开,那上面的青紫让他有些脸热。
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他想起什么, 面上有些担忧:“公主, 身上, 可有不适?”
他昨晚确实放纵了,不仅是因为药效,也是因为私心。
“有一点酸”
孟晚眼神眨了眨, 其实她的体质在潜移默化间已经很好了,虽然昨晚运动量有点超负荷,但这会儿也只有一些正常范围的酸痛。
“那,我帮你揉一揉?”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寝衣下的腰间,语气迟疑。
“好”
孟晚十分心安地使唤人,别说,靳将军对这种淤青十分有经验,手法在她看来算得上专业了,就是力气有些重,“你轻点”
腰间动作一顿,男人认真询问:“这样可以吗”
孟晚点点头,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只有衣服布料碰触间簌簌的声音,气氛却不显尴尬,有种脉脉温情流淌其中,大概是因男人动作神态处处是爱怜。
静谧中过了一会,才听到靳鸿祯语气温和而认真,带着些许诺的味道:“我安排了人在镜春园外,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到漠北大营生活”
“我在那边生活的时间更多,宅院也更大些,还有一块可以跑马的校场,当然,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布置”
“那里的生活可能没有都城繁华,但民风淳朴,有其特殊的风味,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过得好”
“所以,你愿意吗”
靳鸿祯所带的军队就驻扎在漠北,是漠北人民的定海神针。若不是新皇急召让人来皇都,好找机会剥夺他的军权,他应该会一直在那边戍守。
孟晚鼻尖有些痒,她有点心虚,不知道这会儿跟男人说,她只是馋他身子,睡了不想负责会怎么样?
她轻咳一声,不正面回答,试图打消对方想带她走的想法:“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的。”
她说的隐晦,但两人都懂。
皇后和将军在一起了,除非是造反,而孟晚多次试探,发现靳鸿祯这人还真是正派,就没想过这条路。
靳鸿祯抿抿唇,眼神坦诚:“皇帝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我手中的军权,我可以把大部分交给他。”
“嗯?”
“总要留下一些保护你”靳鸿祯以为她疑惑为什么只交一部分,解释了一句,然后补充道:“而且,昨晚,我觉得,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对吗?”
望着这幅故作淡定,实则期待她回答的样子,孟晚也知道她昨晚暴露了皇帝的一点小问题,犹豫了下,说道:
“我不喜欢他,所以用了点手段,没让他碰我”
靳鸿祯没细问,心情很好地点点头。
孟晚觉得,皇帝不举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一不小心皇帝就换人做了,所以还是遮掩了一下。
“不过,即使你愿意交接军权,他也不会放我们走的”孟晚说得肯定,毕竟是个男人都不会乐意,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
“指不定,你前脚刚交了权,后脚将军府就没了”她一点也不掩饰对皇帝的恶意揣测。
“我们可以先斩后奏,换个身份生活”,靳鸿祯微微倾身,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带着希冀:“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相信我,好吗”
孟晚避开他的目光看着手底下的被子,咬了咬唇,良久后开口:“我不想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话一说,她就感觉到肩膀上的两只手骤然用力,而对方身上的情绪明显混乱了起来,她皱了皱眉,抿着唇不说话。
靳鸿祯松开手,看着她倔强的表情,终于知道自己从昨晚开始一直在不安什么,不是所有外部的阻碍,而是她,她不愿意。
他眼底情绪翻涌,双拳紧握,语气一下子失望极了:“......是我自作多情了,这里一定有娘娘很重要的人吧”
“还有”靳鸿祯看了她一眼,隐隐咬牙:“还要多谢娘娘舍己为人,委屈自己为我解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