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整理完,我需要的时候不还是不清楚位置么。”温染弯弯眉眼,对她温柔解释道。
“也对。”温绵嘻嘻一笑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你不让我陪你去可以,但一定要带上保镖。”
“知道了哥。”温绵冲他摆了摆手,把胖虎抱了起来。
小飒家里有些事最近请假,温绵不习惯让不熟悉的保镖坐在自己身旁,这会让她感到更加不安全。
于是她便自己在前面开车,让保镖开了两台车跟在她后面。
到了中心广场,温绵直奔小白平日里唱歌的地方而去,她前前后后已经来这里有三次了,一次也没堵到他!
去天桥下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居然还是空号!
今天终于被她抓到了。
温绵踩着高跟鞋飞奔到小白跟前不满道:“你怎么回事?找你找不到,电话还是空号,你是不是故意躲我?”
路人一阵侧目。
小白的吉他拨完最后一个音符,慢吞吞的抬头,瞧了瞧她身后跟着的一排黑衣保镖。
大热的天还穿得这么做作……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听起来像什么?”小白懒洋洋问道。
“我不想听,你别说!”温绵立即回道。
从小白口中绝对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但温绵的提议显然被无视掉了,只听小白拖长的调子对温绵说了两个字——“怨妇。”
“深闺怨妇。”
“我已经结婚了,你可别想再占我便宜了。再说我差点被人杀了,能不么幽怨么?你手机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天去哪了?”
“呀。”小白面无表情却用着故作惊讶的语气道:“忘交电话费了……”
温绵一阵无语。
“我说我差点被人杀了,你听没听见?”
小白慢悠悠掏掏耳朵:“听见了听见了,我看过娱乐新闻了……”
而后他抬头认真问道:“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温绵摇头。
“现在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温绵再次摇头。
“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也很烦恼啊。”小白理所当然道:“你首先需要知道是谁杀的你,然后争取在咽气之前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啊,不然你想要怎样?”
“我都死了,你还要帮我什么?”温绵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帮你……”小白顿了顿,一副努力思考的的模样:“报仇?”
温绵没什么心情和他说笑:“你真的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么?我被囚禁的时候你都知道,还神通广大的来救我了,我后来问过安保,整个大厦的监控根本就没拍到过你。”
这件事一直让温绵十分疑惑。
“我要知道就好了,而且……”小白翻了翻白眼,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小朋友,我那是通过科学手段潜入,小小年纪不要那么封建迷信好么。”
“想开点,你上次不也是婚礼出的事么,你看你现在还是好好的,说不定这次算是完美躲过了?”小白将吉他放到了吉他盒中,捡起盒中的五十元纸币。
“今天运气真好……”小白拿着那张纸币冲温绵抖了抖,懒洋洋道:“为庆祝你大难不死,不然我请你喝杯咖啡压压惊?”
温绵翻了个白眼。
最后当然是她和小白坐在咖啡厅里,由她付钱,想要她请客就直说呗。
当保镖把新买的iPhone递给小白时,他也一点没客气。
“电话费我来负责,但是你要是再敢不接我电话......”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白拖着长音,撕开了糖包放进了温绵的咖啡中,强行转移话题道:“来点糖?”
温绵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疑惑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喝咖啡要放一包半的糖?”
第64章 第二周目(三十二)
每次温绵遇到问题的时候都想要去找小白质问, 每次质问之后她就会有更多的问题。
好极了。
小白……到底是什么人?
温绵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经过东林大学门口的时候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将车缓缓停在了校门口,按了按喇叭。
袁真真看到了她的车显然有些惊喜, 立即跑了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去哪?回家吗?我送你。”温绵对她笑道。
“我回家。”袁真真弯弯眉眼坐进了车里,一脸惊喜:“没想到这么巧。”
“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这几天我还在担心你,杀害宋湘梨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找到……”真真说到一半, 脸上露出一抹忧虑:“你这些天身边没有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没有。”温绵摇摇头, “你呢?又来东林找裴教授么?谢家灭门的案子有进展了?”
“有了一些。”袁真真微微点了点头:“裴教授分析对比了近几年各个地区的案件,发现那个凶手除了谢家之外,还有另外两起命案在身。”
“都是灭门。”
温绵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这么狠?心理变态?”
袁真真瑶瑶头:“裴教授说,凶手更像是在复仇。”
“只是目前还未找到被害人之间的联系, 所以也没办法佐证。”
温绵道:“刑警之前不是也怀疑是谢家得罪了什么人么?”
“大概是这样。”袁真真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挫败:“只是单凭侧写很难确定凶手,不过好在现在调查的方向基本已经定下来了, 裴教授真的好厉害。”
温绵再次看到了袁真真脸上露出的迷妹神情,忍不住揶揄道:“看来裴教授已经完全征服你了。你抱着的这一袋是什么?给偶像的慰问品被退回来了?”
袁真真的手中正抱着一纸袋像是零食一样的东西,温绵故意开她的玩笑, 却被她嗔怪的瞥了一眼。
“什么啊,这都是裴教授的那些女学生送的,爱心手工饼干、甜点和巧克力什么, 五月情人节不是刚过么,这些东西在他办公室里堆成了小山, 没办法就让我带走一些, 至少帮他解决掉一部分。”
“裴教授帮我这么大忙,这么小的要求我怎么可能拒绝?看见你真是太好了,见者有份, 帮我分担一半吧。”
温绵将车在真真的家门口停好,不忘坚定拒绝道:“得了吧,我才不要呢。尹错那些粉丝的礼物就够受的了。”
话音刚落,一块饼干就被袁真真塞进了温绵口中。猝不及防下,她赶紧伸手捏住被咬下的剩下一半,佯装控诉道:“真真你学坏了,怎么还搞突然袭击?”
“怎么样?还挺好吃的吧?”真真也拿出了一块边吃边问道。
温绵把剩下的半块吃完评价道:“还行,是单恋的味道。”
袁真真哈哈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饼干和两盒巧克力留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自己下了车,边合上车门边道:“那就拜托帮忙消化一下那些小女生的单恋吧。”
温绵也跟着笑了起来,冲她摆摆手,启动了车子,后面保镖的两辆车紧随其后。
口腔深处的黏膜传来微弱的灼烧感,因为太过微小温绵几乎没有察觉到,随后她的呼吸忽然加快了起来。
视线开始模糊,身上的肌肉好像突然溶解了开来,毫无力气,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温绵下意识的想要去踩刹车,却觉得自己的脚沉重的像是失去了知觉。
在撞上对面车辆之前,她只来的及看了一眼身侧副驾驶座位上摆放的那盒饼干。
东林大学医学部附属第一医院。
救护车呼啸而至,停在了急救中心的门口。
“……左侧肱骨腓骨骨折。另外,口唇发绀,双肺呼吸音弱,有干鸣音,怀疑急性化学物中毒。”
在黑暗中仿佛渐渐恢复了意识,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疼痛与难以呼吸的窒息感。温绵隐约听到有人在她的周围说话,朦胧的就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能听见我说话么?”
这个声音好熟悉……
温绵感觉到有人似乎在拍打她的脸颊,她努力的睁开了眼睛,迷蒙中好像看见了一个根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脸。
“徐……晏和?”呼吸面罩因为她的开口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现在不应该是在做游戏制作人吗……
“你怎么……做……医生了?”
从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患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说不上的奇怪。
这女的到底是谁?
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有心情问他怎么做了医生?
徐晏和心底没由来的腾起一股火气:“你刚刚接触了什么化学物,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中毒么?”
再次问话的时候,对方已完全没了反应,徐晏和迅速翻开温绵的眼皮用瞳孔笔查看她的瞳孔对光的反应。
“该死的,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说些什么废话。家属呢?没人知道患者接触了什么化学物么?
正跟着平车跑的全是黑衣的保镖,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对着徐晏和摇头。
“翟护士,你去找东林法医系帮忙进行紧急毒化分析。沈医生,你去把重症医学科的吴沛林主任叫来。其他人快点,准备抢救。”
徐晏和一边指挥着一边把温绵推进了抢救室,处理外伤、插管、洗胃开始同时进行,但温绵的生命体征却在逐渐下降。
来不及等待毒化分析的结果了。
徐晏和侧头看着心电监护仪上变换的数字,紧紧皱起了眉头。
回忆这些年他在临床毒理学上的研究,他决定赌上一把。
“静脉注射10mg亚硝酸钠和80mg硫代硫酸钠。”
正在固定的沈溪猛地抬起头来,激动道:“徐医生!”
“毒化分析没出来!你这样……”
“不然呢?我们在这里干瞪着眼,眼睁睁看着她咽气么?”徐晏和的语气毫不客气。
“准备丙泊酚注射液和亚硝酸异戊酯。”
“所有责任我一人来承担。”徐晏和瞪向一旁的护士,“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生蛋么。”
在静脉注射之后,解毒剂显然起到了作用,沈溪暗自庆幸的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是氰化物,难怪医院特地安排徐医生来接诊这个患者。
急救中心的主任于律匆匆而入:“怎么样了?”
沈溪瞅了瞅一直注视着心电监护仪,完全没有理会意思的徐晏和,对于律道:“车祸引发的出血情况已经止住,比较棘手的是化学物中毒问题,徐医生判断是氰.化.物,已注射解毒剂,患者情况较之前已有明显改善。”
于律穿手术服的动作一顿,道:“晏和,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虽嘴上这样说着,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他边带无菌手套边道:“刚刚听说这位患者是温氏集团的大小姐,医院勒令中心一定要尽最大力量抢救。”
于律走到抢救台前,徐晏和自动为他挪开了位置。
之后重症医学科的主任吴沛林也到了抢救室,就在所有医生都以为温绵的生命体征平稳之后,忽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是室颤。”于律看了一眼监护仪,整个表情都肃穆了起来。
徐晏和立即启动了除颤仪。
“都让开。”于律道。
徐晏和将除颤器放在了温绵的胸口,她的身体随着电击腾起,无力的像个破败的娃娃。
除颤器移开,吴沛林立即接上胸外按压。
心电监护仪上出现了一条直线。
“于主任,心跳骤停!”沈溪慌张喊道。
“准备肾上腺素。”于律立即喊道:“晏和!”
吴佩林立即为徐晏和让出了位置。
“200焦。”他冷脸对护士道。
因为温绵的心跳骤停,抢救室一片兵荒马乱。
四位医生轮番上阵进行心肺复苏,抢救了整整一个小时,却还是没能救回温绵。
于律撑开了温绵的眼皮,用瞳孔笔照了照道:“瞳孔已经放大,沈医生,停下吧。”
沈溪的额上全是汗水,缓缓停下了按压的动作,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刚想宣布死亡时间就被徐晏和粗暴的拉了开来:“让开!”
沈溪诧异的看着满头是汗的徐晏和爬上了抢救台,直接跪在上面继续着胸外按压的动作。于律显然也有些惊讶,沈溪想说些什么,于律却对她摇了摇头。
吴沛林面露了几分惋惜,静静退到了一旁。
每分钟一百次,徐晏和独自一人坚持了整整四十分钟。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刚捞上来一样,衣服全部都被汗水浸透了,连外面罩着的手术服上都是湿气,却依然执拗的不肯停下来。
“徐医生……”沈溪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惶惶与不忍,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没用了……放弃吧。”
“皮髓质分界消失……”吴沛林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于律走到徐晏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猛然挺住了按压的动作。
因为长时间跪在抢救台上,忽然的松懈让他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徐晏和沉默的从抢救台上下来,膝盖那里剧烈的疼痛着,他扶着床沿勉强站着,漠然道:“宣布死亡时间吧。”
抢救室外全是刚刚那个死去女孩的家属,还有几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