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现在不方便吗?”苏挽雾故意问。
“不是,今天我会晚点回去,你在家等我。”
苏挽雾还想说什么,那头就已经挂断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苏挽雾想了想,他跟舒蜜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两情相悦、但是窗户纸还没有捅破的阶段了吧?
尤其是按照咖啡厅舒蜜那有些激动的表现来看,说不定今晚就是他们两个关系的转折点。
苏挽雾没再多想,吩咐司机回了家。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新剧,一回到家就钻进了工作间。
第二天的工作全部都安排好之后,又去浴室泡了个澡。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这就说明盛凭洲现在还跟舒蜜在一起。
夜黑风高。
最容易擦出点火花。
盛凭洲要是今天晚上不回来,明天一早她就闹到他面前去!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跟舒蜜有了巨大进展,突然看到糟糠之妻闹上来,肯定会越发厌烦她。
苏挽雾心情舒畅,一边泡澡,一边来了首英文Rap,来自欧美一位比较野的女Rapper。
歌词大意就跟所有Rapper都会有的那样,带了点玩男人的内容。
“我不会放弃我的机会,更不会放弃我的钞票……宝贝跟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如果你让我不高兴……宝贝,我换一个很简单……”
“呦,那边的甜心帅哥我很满意,我要骑着他作威作福……”
“宝贝你都看不到我的车尾气……”
“耶……昂……”
国情不一样,那边的歌总会有一些要被和谐的歌词。
苏挽雾心情好,唱得格外入神。
直到她穿着睡袍推开浴室的门,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一下愣住了。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就是她跟盛凭洲结婚前,两人按照常规流程约会了解彼此的兴趣爱好时。
苏挽雾曾经优雅又高贵地回答:“我爱听古典音乐。”
此时一直以为她喜欢听古典乐的盛凭洲正站在门口,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你要骑着谁作威作福?”
第44章 询问
浴室氤氲的热气将玻璃蒸腾得一片模糊。
苏挽雾头顶着一条白色毛巾, 身上随意地系着浴袍,浅咖色的头发被包裹着,只有一两缕垂在肩膀上, 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一张素净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不施任何粉黛, 精巧秀气的五官勾勒出完整的她。
浴袍下是玲珑的小腿,此时正局促地叉叠, 脚趾隐隐扣着毛绒的地毯,粉色指甲一松一紧。
苏挽雾站着没动,神情紧绷。
她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前的浴袍,被熏得淡粉的嘴微张:“你……你怎么回来了?”
盛凭洲原本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能回来?”
“倒也不是……”
苏挽雾上前挪动着小碎步, 想要去换衣服。
男人挡在他面前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你、你先让让,我去换件衣服……”
先前在浴室里的嚣张气焰顿时偃旗息鼓,苏挽雾紧了紧胸前的浴袍, 脸上的薄红不知道是被热气蒸出来的,还是其他原因,“……盛凭洲, 你让让!”
见他始终不肯动作, 苏挽雾恼怒了, “我说话你是不是听不到?”
男人不咸不淡地回答:“要不你唱出来?”
苏挽雾:“……”
她现在有多尴尬, 就有多后悔当初为了给盛凭洲留下一个好印象谎称自己的爱好很高雅。
眼看她脸蛋都快红到滴血,盛凭洲眼底渗出点点笑意, 侧过身, “不逗你了。”
苏挽雾愤愤瞪他一眼。
她捂着胸前, 径直略过他往衣帽间的方向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盛凭洲忽然敛了神色,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小雾。”
苏挽雾整条胳膊露在外面,男人的手心带着温淡的热意,透过肌肤传入她的体内。
她一惊,想要甩开他,却被攥得更紧——
“你想干嘛?”
她带了一点惊慌的模样,像一只深林处失去方向的小鹿,眼睛水淋淋的,仿佛蒙上一层水雾。
盛凭洲感觉到一股燥意,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轻滚,眸色越来越沉。
苏挽雾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发具有侵略性,越发难以忽略。
好像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吃入腹。
她突然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下意识要抽出自己的胳膊,盛凭洲却先她一步,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稳健的步伐难得带了一点匆忙,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
盛凭洲俯首看着她,缓缓凑近她耳边,哑声道:“想。”
苏挽雾:“……”
她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一张脸彻底红了个透。
——你想干嘛?
——想。
这是什么糟糕的问答!
……
一辆黑色威尔法在小区外停了下来,隐匿在香樟树下的阴霾处。
盛夫人大概已经猜到了舒蜜的住处不会太好,但是看到这个陈旧的小区时,眉心还是跳了一跳。
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心疼的神情来,“你平时就住在这种地方吗?委屈你了……”
她的确是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救过盛凭洲的人竟然是她。
时间太过久远,她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数。
她跟盛凭洲一样,一直以为救他的那个人是苏挽雾。
苏挽雾的奶奶就在云津村,她小时候也在那个村庄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刚好跟盛凭洲被绑架的时间段重合。
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阴差阳错的事情?
舒蜜刚准备下车,听到她这话,刚才还有些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对盛夫人柔声说道:“没关系的阿姨,我已经习惯了。”
她这么说,盛夫人越发心疼,“你是凭洲的救命恩人,要是早点告诉我们,你哪里需要受这种罪?”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在资助云津村,也想快点找到当初那个救盛凭洲的小女孩。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盛凭洲被救出来之后,那个小女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桩绑架案涉及到的人很多,盛夫人经历了那一桩之后,又格外相信神佛,一定要报恩。
盛凭洲耳濡目染,自然是对那个村庄的人都颇为照顾。
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当年那个救他的小女孩。
只不过这些年来虽然有遗憾,但也并没有太大的执着。
直到几年前盛凭洲忽然跟她说,他好像找到了当年那个救他的人。
盛夫人当时就说要见一见。
盛凭洲不置可否,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说他已经选择好了联姻对象,那就是苏挽雾。
他以为苏挽雾就是那个小女孩,虽然她各方面条件来说并不是最拔尖的,盛凭洲还是选择她作为结婚对象。
出于这一层关系在,盛夫人也就没怎么刁难苏挽雾。
只是希望她可以做一个完美的盛太太,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竟然就是弄错了人……
舒蜜看得出来,盛夫人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角似乎带着一点黯然的神情,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又换上她平时招牌的笑容,对盛夫人说:“就算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不想靠着自己是盛总的救命恩人这件事获取什么便利,阿姨您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她越是这么说,盛夫人就越觉得她懂事听话。
甚至比苏挽雾还要讨她的欢心。
苏挽雾表面上看上去很尊敬她,每一样事情都做得无可指摘,但她始终是一个有自己想法和主见的。
不然不会到这个时候还去拍她那个什么戏!
想到这件事情,盛夫人就叹了口气,“我记得你兜兜转转,好像在挽雾的剧组里面拍戏,对吧?”
舒蜜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她眼神晦涩,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盛夫人一下子就想起来,苏挽雾今天还把她叫到咖啡厅,想要刁难她,所以才会有了盛凭洲住院这一出!
盛夫人越想心里面越不是滋味,就算不是苏挽雾故意冒领功劳,但不管怎么样,苏挽雾的确是占了舒蜜的光才会成为盛太太。
她怎么能这么对付舒蜜?
今天突然得知了真相,她光顾着诧异,却忽略了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发展。
盛夫人深深地望着舒蜜,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试探地问她,“蜜蜜,你跟我说实话,这段时间你跟凭洲两个人相处,你有没有感觉到他对你有不同的地方?”
舒蜜闻言一下子就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清楚……”
他这副欲语还休欲、还带着娇羞的模样,盛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想到她在盛凭洲办公室看到的那纸离婚协议书、还有舒蜜的个人资料。
想必早在知道舒蜜是他的救命人之前,盛凭洲就已经对她有了点别的心思。
所以才迟迟不肯跟苏挽雾生孩子。
盛夫人眼神动了动,又试探地问了一遍,“你之前跟我说你很喜欢孩子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舒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茫然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她的?
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盛夫人这么问的用意,“那我要问你,孩子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呢?你老实回答我,如果你以后怀孕,你愿意为了孩子放下工作吗?”
舒蜜有些迟疑,但还是肯定地回答她,“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家人,如果我有了宝宝的话,我肯定会愿意为它付出一切的!我也相信每个女人都会这么做、都应该这么做,这就是母性。”
盛夫人一下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不知道是自己老糊涂了,还是太寂寞了。
既然是盛凭洲认错了人,苏挽雾现在更愿意当她的导演,如果让事情恢复正轨的话,舒蜜似乎更适合当这个盛太太……
她有些犹豫,却又慢慢下了决心。
……
浴室的氛围一直延伸到卧室的大床上。
男人的手掌压着苏挽雾腰间的系带,但又不完全扯开,只煽情地来回抚摸。
苏挽雾被他亲得浑身无力,眼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失控,眼角被逼出一点绯红。
她看向盛凭洲还包着纱布的手腕跟脚踝,伸手抓了上去——
“嘶……”
男人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她抓到伤口,动作停了下来。
苏挽雾立刻从他身下滚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将浴袍拢好,“……你还受着伤,就先别做这种体力活了吧。”
她的嘴唇红红的,眼睛还带着水雾,说话的语气有种嗡嗡的鼻音。
盛凭洲闭了闭眼,邪火还在烧着。
受伤的地方还在隐隐泛疼,却掩盖不住他最直白的欲念。
刚才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他就有意识避开受伤的地方,没想到成了苏挽雾叫停的手段。
烫伤不是小事,好在面积不大,盛凭洲便没打算住院。
虽然盛夫人万般阻止,但他还是回了家。
想起医院发生的那件事情,他倒是缓缓冷静下来,记起了自己回来找苏挽雾的目的。
盛凭洲忍过了那阵剧烈的感受,靠在床头,朝她招手,“过来,坐我身边。”
苏挽雾没动,反而把衣服搂得更紧,“你想干……你想说什么?”
想到之前令人羞愤的问答,她到了嘴边的话立刻改口。
男人饶有深意地看着她,嘴角微不可闻地勾起一点弧度。
片刻后,他淡淡地重复:“先坐过来。”
苏挽雾不肯动,他作势要起身。
见状,苏挽雾立刻直起身子,坐在了他身边,“来了,你说吧。”
盛凭洲将她环进怀中,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过了一会,他眸色缓缓沉了下来,突然哑声问:“……小雾,你很讨厌舒蜜?”
第45章 挑动
话音落下, 两人之间有种短暂而又诡异的寂静。
苏挽雾屏住呼吸,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盛凭洲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不说话, 男人垂眸看向她, 捏了捏她的脸, “很难回答?”
苏挽雾调整了一下心态,漫不经心道:“是, 我最讨厌她那样的女人了,整天愁云惨淡的,好像别人都欠她一样!”
她现在已经知道怎么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在一个尖酸刻薄的频率了,说完之后, 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非常敬业地翻了个白眼, 讨厌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苏挽雾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照一照。
估计会十分难看。
果然,他看到男人微微蹙眉,定定地看着她。
苏挽雾趁热打铁, 将背后说人坏话的嘴脸贯彻到极致,“明明是她自己失手把你给烫伤了,凭什么怪在我头上?就算是我激怒了, 那也是她先讨人厌的, 我好心好意给她钱,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盛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