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绯迩忧心忡忡:“飞鹰姐和素素姐是不是还在列车上?大家全都走散了,我们应该先去找谁?”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路晓凤为难挠头,勉强想了个不怎么高明的办法,“要不咱俩去二楼候车大厅的广播室,广播一下,告诉他们在哪集合?”
“那不是把丧尸也都吸引过去了吗?”
“没事儿,咱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说完就停,又不是持续播放音乐,丧尸不会这么快就锁定位置。”
“那行,听你的。”
不过事实证明,两人商量出的这个办法,贺屏也想到了。
正当两人打算悄悄摸上电梯前往二楼时,忽听广播声响起,里面传来了贺屏的声音。
“各位队友,我是贺屏,请听好,五分钟后我会在二楼候车大厅播放音乐,吸引丧尸上楼,在此期间请务必抓紧时间,我们前往第1车厢会合。”
“第1车厢会合?”路晓凤警惕起来,“他这么说是有用意的吧?”
具体什么用意盛绯迩没想清楚,但她很快就看到了更明确的目标:“……凤儿哥,飞鹰姐在那里!”
“哪呢?哪呢?”
盛绯迩没看错,确实是欧阳飞鹰,正拎着那根棒球棍,脚步生风从另一边的电梯冲下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张牙舞爪的丧尸。
“飞鹰姐!”她焦急高喊,“快来这边!”
乍一见到队友,欧阳飞鹰眼神一亮,顿时跑得更迅速了。
在三人无限临近会合的瞬间,盛绯迩抡起斧子,将一只穷追不舍的丧尸砍倒在地——斧刃嵌进了丧尸僵硬的颅骨里,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拔.出来,还险些因惯性摔个四仰八叉。
幸亏路晓凤揪着衣领把她扯起来了,逃离现场的时候,三人还不忘合力把旁边一自动售货机给推倒,在砸中那群丧尸的同时,也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幸运的是还没跑多远,候车大厅的音乐声响起,是贺屏在广播室有所行动了。
丧尸们临时改变目标,转而通过电梯,又朝楼上咆哮转移而去。
路晓凤紧急转头询问:“飞鹰啊,大明星呢?”
“在第4车厢的厕所里,那里比较安全,我嘱咐过她不要乱跑了。”
“那咱先接上她,再去第1车厢等小贺总他们?”
“行。”
谁知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等三人终于奔回满目疮痍的第4车厢时,却发现厕所的门开着,冉素素已经不见了。
*
冉素素并不是故意想要乱跑,实在是情况特殊,逼得她不得不离开厕所。
因为她透过金属门缝隙,看到外面有两名刚才逃跑的列车员,竟然又折返回来了。
而且两人还在商量了不得的大事。
“我学过开火车,不就是把1车厢分离开走吗?没问题的!”
“那我们还等不等列车长……”
“还等什么啊他都不知跑哪去了,先保咱们自己的命吧!”
“诶等等,小李,你这手臂……”
“我手臂?哦,这是不小心磕伤的,没关系。”
“不不,你这明显是丧尸的牙印,你被咬了会变异的,那我们就不能……啊!!”
只听一声惨叫,被丧尸咬伤的列车员,竟直接掏出一把餐刀,把怀疑自己的列车员给捅死了。
他环顾四周,鬼鬼祟祟离开了现场。
把第1车厢开走?那可不能让他开走。
冉素素打定主意,大胆走出厕所,跟在了他的后面。
果然,在打开第1车厢那扇门的时候,李姓列车员察觉到了她。
“谁?”
在他转身的一刻,她也看到了从他右臂破损的制服上,渗出的血迹。
“……只是一名落单的可怜乘客。”她眨了眨眼,作可怜哀求状,“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我好害怕,能顺便带上我一起吗?”
“带上你什么?”
“你是不是有离开这里的办法?”
他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我是要坚守这辆列车,不离不弃,等其他幸存的乘客回来。”
这一派胡言,真能瞎编。
冉素素也懒得和他多废话,眼看着他马上就要拉开1车厢的门,她顺手抄起旁边座位上某乘客遗落的公文包,用力拍在了他的后脑勺。
没想到这列车员身体素质还挺好,只在原地晃了两下,就愤怒回过头来。
他骂了句脏话,又从口袋掏出那把餐刀,扑上来想杀她。
冉素素想跑,岂料被他力气奇大,揪着头发粗暴地把她拖回了原地。
她心中慌乱,一顿疯狂挣扎,然后忽觉头皮的疼痛减轻,似乎是有谁及时赶来了。
“……”
是她亲爱的队友们。
路晓凤在刀尖碰到冉素素的前一秒,一个箭步蹿上车,掐着脖子拖走了列车员。
欧阳飞鹰抡起棒球棍,“砰”的迎头给了对方一棍子,这一棍子可比公文包的杀伤力大多了,登时将其砸倒。
冉素素迅速爬起身,指着列车员急道:“他被丧尸咬了,不能留!”
“被咬了?”
欧阳飞鹰检查了一下列车员的手臂,在看清那道狰狞的牙印之后,果断又补了一棍子。
她蹙眉看向冉素素:“怎么不听话在厕所里躲着?”
“你别生气,我当然也想躲着。”冉素素赶紧解释,“但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这列车员想把第1车厢分离开走,我琢磨着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把第1车厢开走,自己去芒城?”
“有道理是有道理,但咱们没人会开火车。”
这列车员倒是说自己会开,但他不死也离变异不远了,没办法共同上路。
这局面,就很尴尬。
四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外面又传来打斗声,透过玻璃,见徐苍曦和贺屏正把追上来的丧尸卸了脑袋。
而他俩的旁边,居然还站着瑟瑟发抖的列车长。
徐苍曦一脚踢开倒地的丧尸,单手拖着列车长朝这边走来。
在抬起头的瞬间,他恰与盛绯迩的目光对视。
他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
贺屏更快一步上车,他脸色出乎意料的阴沉,低声道:“曦哥把列车长抓回来了,让列车长把第1车厢开走,我们去芒城。”
原来大家想法都是一致的。
结果还没等队友们高兴几秒钟,就听见他又说。
“背包在谁那里?把药剂拿出来。”
“……在我这。”冉素素惊讶,“要药剂干什么?”
“曦哥被咬了。”
第29章 威胁 暴躁美人,在线发疯。
贺屏的计划, 是列车突然停靠之后临时形成的,大体和死去的列车员想法一致,即把第1车厢分离开走, 前往芒城。
但不同的是, 他不会开火车, 队友们也都不会开火车,只能将逃跑的列车长抓回来。
当时路晓凤走散,只剩他和徐苍曦, 两人紧急分工,由徐苍曦去找列车长,他则去广播室,通知队友集合。
毋庸置疑, 徐苍曦的任务是极其困难的,又或者说这个任务除了徐苍曦,谁也不可能完成。
他确实在混乱的丧尸群里找到了列车长, 但列车长鬼迷心窍,并不信任他,也不肯乖乖回去,一心只想着逃跑。然后在又一次想要脱离他控制的时候, 被三只丧尸聚众盯上了, 险些命丧当场。
第1车厢总要有人来开,为了保证列车长的安全,徐苍曦有所顾虑,最后尽管杀了丧尸,手腕却也被咬了一口。
对于其他队友而言,徐苍曦被咬,无异于房屋的顶梁柱倒塌, 震惊与慌张登时都写在了脸上。
相比之下,最冷静的倒是徐苍曦,他还要反过来劝他们。
“暂时还死不了,把药给我。”
冉素素的手有点抖,她从背包里抽出一针管药剂递过去。
“药在这。”
“一共有几支?”
“别墅里六支,江东路居民楼里两支,一共八支。”
这批是无法从根源抑制病毒的失败药剂,一支药剂只能维持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八支药剂一共能维持16个小时。
16个小时以后,如果他们依然不能顺利坐上救援飞机,那么徐苍曦就会变异,他们即将面临是杀死徐苍曦,还是被徐苍曦全部杀死的困境。
徐苍曦没说话,他接过药剂,卷起衣袖,干脆利落给自己做了左上臂肌肉注射。
他扔掉针管,往第2车厢的方向走了几步。
盛绯迩跟在他身后,满腔担忧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试探着小声问他。
“曦哥,要不要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话音未落,忽见徐苍曦捂住胸口,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她大惊失色,忙冲过去扶住他,见他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淋漓,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怎么了曦哥?是很疼吗?!”
的确很疼。
心脏部位如同被钢针穿透,剧痛迅速袭遍四肢百骸,疼得徐苍曦如坠冰窟,几欲窒息。
他双眼紧闭,只死死攥着她的手,浑身颤抖,半天才勉强开口。
“……扶我起来,别声张。”
盛绯迩点头,几乎用身体扛起了他全部的重量,大约支持了三十多秒,才感觉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些。
两人侧眸对视,她撇撇嘴,有点要哭了。
“你别吓我。”
“我什么时候吓过你?”徐苍曦叹了口气,“可能是药剂的副作用,现在没事了。”
“……”
“你别哭了。”
“我没哭。”
他重新站稳,顺便把手伸向她。
盛绯迩红着眼眶茫然:“干什么?”
“你不是问我,需不需要包扎吗?”他神色略显无奈,“我需要。”
“……哦哦哦!”
盛绯迩就近在第1和第2车厢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名乘客遗落的行李箱里,找到了外用药膏和干净的丝巾。
她小心揭开徐苍曦的衣袖,在看到手腕上那处血肉模糊的咬痕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安慰他:“放心曦哥,我包扎的手法很熟练,不会弄疼你。”
“这种程度的疼不算什么,不用有压力。”
在她聚精会神替他包扎的过程中,徐苍曦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后取出一把手.枪,放在了她面前。
盛绯迩诧异抬头:“哪找来的枪?”
“有警察变异,中途让我碰见,我就夺了他的枪和子弹。”
依旧是两把枪,他和她各持一把。
“绯迩。”他低声唤她,“求你一件事。”
“嗯,我听着呢。”
“我们未必能赶在16小时前,找到救援飞机。”他说,“如果到时候药剂没了,我不得不变异,我希望……”
他顿了顿,在她难以置信的眼神里,一字一句讲下去。
“希望由你亲手杀我。”
*
在盛绯迩帮徐苍曦包扎的时候,另外四名队友,正和列车长交涉尽快开车的事。
列车长的态度很消极,他不想开车,或者说不想载着他们一起离开。
“你们是土匪吗?”他愤怒挣扎,“万一我开到了芒城,你们趁机杀人灭口怎么办?况且那个男人都被咬了,他马上就要变异了,他一变异大家都跑不了,我才不去送死!”
“你说什么疯话呢?”冉素素气得扇了他一耳光,“要不是他救你,你早死在高铁站里面了,你以为自己能活得下来?现在开去芒城是唯一的生路了,你还在这唧唧歪歪你脑子是有什么大病?”
“反正我不开,除非你们让他下车!”
“妈的和他废什么话。”路晓凤摸出之前获得的餐刀,走上前去揪起列车长的衣领,将刀刃横在了他颈动脉上,“你给我听好了,限你五分钟内立刻开车,否则我让你知道后果。”
列车长梗着脖子不信邪:“你有这本事吗?你敢杀我?我可是这里唯一会开车的!”
“我不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路晓凤说,“每耽误一分钟,我就割掉你一只耳朵,耳朵割完了就割鼻子,把你脸削成平面了,再去割其他部位的肉——凌迟处死知道吧?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冉素素帮腔:“先割掉半只,让他明白我们没在开玩笑。”
“行啊。”
说完,路晓凤手起刀落,瞬间把列车长的右耳朵从中间划开了。
血流如注,列车长捂着脑袋惨叫出声。
两人视若无睹,还在认真商量。
“听说把胸前那两粒玩意儿打着圈旋掉,不容易止血,疼痛也是加倍的。”
“不然干脆把他的重要器官没收吧,让他以后都做不成男人,我看他还有没有脸再活着。”
暴躁美人,在线发疯。
列车长真的慌了,他终于确信,如果自己不配合,对方真的会当场实施物理阉割。
他满脸是血,双手作揖。
“两位姑奶奶息怒,我开,我开还不行吗?”
“谁是你姑奶奶?”路晓凤迎面怼了他一拳,“睁眼看清了,我是你姑爷爷。”
“……”
从经停站开到芒城,大概还剩下三小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