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额外的线索,她只能凭借直觉,选择了与自己视线平齐的第二个盒子。
盒子并未上锁,直接将中央的锁扣掰开即可。
咔哒。
她掀开盒盖,从里面掉出了一枚兽形令牌状的物件,就掉在她脚边。
“诶?这……这是……”
她反应过来了,这令牌的形状,和刚才她看到的台阶上的某处凹槽,完全吻合。
而当她跑回去,将令牌成功嵌入第四道台阶后,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她需要打开正确的盒子,集齐所有令牌嵌满台阶,就能开启通往二层的门。
不过,如果打开了错误的盒子呢?
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她第二次打开的盒子里没有令牌,而是飞出了一只乌鸦(……)
说是乌鸦,那只鸟通体漆黑,目露精光,鸟喙比寻常乌鸦至少要锋利个两三倍——并且是只疯鸟。
这只疯鸟开始追着她拼命啄,专往她头顶和脖子啄,每一口都要留下印子,甚至还会出血。
冉素素疼得忍无可忍,索性从怀里抽出符纸甩过去:“定身!”
这招果然有效,乌鸦登时被她定在了半空,尴尬的不动弹了。
趁着乌鸦被定住,冉素素赶紧继续开盒子,后面两个盒子都是空的,这也还算好,谁知第五个盒子又开出了新的乌鸦。
新乌鸦迅速和第一只乌鸦合体,变成了更大的乌鸦,继续追着她啄。
“……你们TMD要不要这么团结啊?!”
冉素素也疯了,她干脆破罐破摔,走上了拼命开盒子的道路。
只要她开得够快,乌鸦合体就追不上她。
她才不要跟它们浪费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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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二层】
路晓凤在清醒过来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倒了霉了,因为二层的墙壁正从四周往中间位置缓慢移动。
他不幸被固定在了方寸栅栏里,根本出不去,若要保命,就只能把自己的鞭子当作绳索,远远套住楼梯旁的一座雕像,将雕像往自己所在的位置猛拉。
雕像摩擦地面,每拉动几寸,墙壁的移动就会减慢或者停止,可但凡他稍微一松懈,雕像就会退回原地,墙壁也将恢复移动。
可想而知,照这么拖延下去,他的力气一旦衰竭,迟早会被活活挤压致死。
他背靠栅栏,双手用力,全身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就这么拼了老命和雕像抗衡。
雕像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对着他,仿佛充满了嘲讽意味。
他极度崩溃,崩溃到开始胡思乱想。
这场面刺不刺激?够刺激了吧?
如果觉得刺激的话,直播间的各位兄弟姐妹们,麻烦火箭轮船刷起来啊!
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路晓凤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句话吼出来了。
此时墙壁已经移动了大半程,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接近他所在的栅栏。
届时栅栏毁坏,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
关键时刻,忽有神兵天降,一层通往二层的那扇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在冉素素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的同时,二层墙壁也彻底停止了移动。
原来只要一层的队友完成任务前来会合,二层的危机就能解决。
能不能活,要看队友给不给力。
“素素!哎呦素素你可来了,赶紧来救救我!”
“你在干什么?”冉素素万分诧异,“还有你刚才在喊什么火箭轮船刷起来?你发癔症了,职业病犯了?”
“……那只是我给自己加油鼓劲的一种方式。”
她把他从栅栏里扶出来,又看了一眼那座被他鞭子套住的雕像:“你这算什么任务,西部牛仔?套马的汉子?”
“我只有把雕像往这边一直拉,才能减缓墙壁推移的速度,否则我就要被挤死——你也看见了,这空间都压缩成什么样了。”
“哎……”
路晓凤垂眸看她:“那你呢?你在下面做了什么任务?你这脖子怎么弄的?都流血了。”
“嗨,甭提了,让我开盒子取令牌,把楼梯铺满才能上来,开错了就要放出乌鸦,乌鸦还会越变越大,这就是被啄的。”
“那你效率可以啊!”
“当然了,我开得快,而且最高纪录一连开了三个正确的箱子,总算没浪费时间,不然我怀疑那只乌鸦都能进化成大雕。”
所以说欧皇毕竟是欧皇,人设永远不崩。
两人脱离险境,互相庆幸了一会儿,又想起还有队友在上面,决定尽快前往三层帮忙。
结果匆匆忙忙贴墙前行时,冷不防那座雕像塌了,差点把冉素素砸在下面。
冉素素吓了一跳,本能往路晓凤怀里一扑,路晓凤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
两人脸对着脸,互相盯着对方愣了半晌,又迅速推开。
“什么玩意儿啊临走还来这么一出。”
“妈的,真是狗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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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三层】
欧阳飞鹰正在进行听声辨位的变态任务。
三层的环境是全黑的,她的前方有一面石砖砌成的回音壁。
她需要手持乾坤伞,每听见前方墙壁传来敲击声音,就要用伞尖去推动相对应的那块石砖,敲对了那块砖会亮起微弱光芒,一旦敲错,之前亮起的所有砖都会重新变暗。
不仅如此,头顶还像是下着细雨,源源不断往下滴水,随着水流逐渐增强,已经淹到了她的脚踝。
照这越来越快的速度,如果她不抓紧完成任务,迟早会被淹死在这。
诚然,这是非常磨人心态的任务,即使她五感再敏锐,也难免因分神而出错。
只需出一次错,纵然前面准确度再高也要归零。
比如说现在,水没过了小腿,而她的视线再度陷入黑暗。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潺潺水声干扰判断,并让人愈发烦躁,欧阳飞鹰心脏狂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欧阳家的女儿怕什么困难?没有任何事能够击垮她。
更何况队友们目前也都在塔内各处,竭尽全力完成任务,怎么能在她这里掉了链子?
命运赐予的天赋,总要有其意义。
敲击声再度传来。
她举起乾坤伞,坚定点在了斜前方的石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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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四层】
贺屏正在四层抄经。
没错,他确实是在抄经。
他被禁锢在帽椅里,只有右手是自由的,用来研墨持笔,在前方连接的桌上誊写经文。
刻满了四面墙的经文,全部都要誊写完整,在此期间桌椅都是保持旋转的,他既要克制住晕眩,又要保证不会誊写出错,因为出错了那张宣纸作废,就要从头再来。
毫无疑问,这需要极其沉稳的耐心与定力。
况且四面的墙角都在持续渗水,和三层的情况差不多,如果迟迟不能誊写完毕,待水位上涨,他无法逃离,就要被淹没。
等他刚刚抄完其中两面墙,水位已经涨到小腿了。
就在这时,三层通往四层的那扇门被推开,欧阳飞鹰蹚水走了进来。
她全身都湿透了,仍旧顺着发梢往下滴水,两人对视,彼此都挺意外。
“你怎么了?”
“三层下雨,把我淋成这样的,你呢?”
“我在抄经。”
欧阳飞鹰扫了一眼墙上经文,大体也能猜到他的任务,她围着他走了两圈,也不敢打扰他,大脑却在飞快思考,如何才能帮忙。
直到她看见桌上的另一支毛笔。
她问:“小贺总,我能帮你抄吗?”
第74章 通关 曦哥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超级英雄?……
贺屏终于知道, 桌上多出来那一支毛笔是做什么用的了。
原来是等下层的队友做完任务会合,能帮他一起抄经。
这可真是谢天谢地。
欧阳飞鹰不需要坐椅子,只需要站在水里, 但桌子是旋转的, 她不能追着桌子写, 想在墙上写,石壁又是凹凸不平的,很容易把纸张弄破。
正为难间, 就听得那扇门又一声响,冉素素和路晓凤走了进来。
“靠,三层为什么下雨啊?这把我淋的,发大水了。”
“这不看见了么, 是四层漏水,漏到三层去了。”
“要不说这塔年久失修了呢。”
“呦,飞鹰姐还真在四层, 速度好快啊。”……
两人还在一通闲聊,抬头就见欧阳飞鹰像得了救兵似地跑过来,直接把路晓凤的脑袋往下一按。
“辛苦了凤儿,你把后背给我当一下桌子。”
“?”
尽管一头雾水, 但路晓凤也明白她是在做任务, 并没拒绝。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挺纳闷地问。
“你们在写什么?”
“抄经。”
“抄经?这都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任务。”
冉素素摸着自己脖子上被乌鸦啄的伤口,很气愤地咬了下后槽牙。
“咱们是这样,小妞和曦哥肯定是在五六层,他们还指不定遇着什么麻烦呢。”
“那就赶紧抄,抄完上楼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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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五层】
盛绯迩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身处塔内五层,这里空空荡荡,光线又极暗,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
然后她刚刚扶墙起身,就听到了楼梯方向,传来了一阵琵琶声。
那琵琶声音色悦耳,只是如泣如诉,越听越觉得阴森哀怨。
她转过头去,恰好见到一束幽光打在楼梯口,有身着红裙的窈窕女子,红纱遮面,怀抱琵琶优雅朝这边走来。
红纱无风自飘,露出了女子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只是有两行血泪,缓缓从它的眼眶里淌落。
它的目光锁定了盛绯迩,按在琴弦上的纤纤玉指,忽而挑弦,朝着后者一指。
盛绯迩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颈间一凉,紧接着就有血沿着肌肤流了一衣领。
疼痛到来得比想象中迟缓,但那一刻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这女鬼的琵琶,每弹奏一个音律都能杀人。
怎么女鬼也有武林高手吗?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抬手对准女鬼,自银戒指上涌出的火焰,接连挡住了接下来对方的两次攻击。
她猛地侧身,于是第三次攻击堪堪擦破她的外衫,在身后墙壁留下了痕迹。
女鬼身形飘忽,在塔内飞檐走壁,从不同方向发动袭击。
琵琶声渐趋急促,随着它弹奏的速度逐渐加快,攻击的速度也愈发频繁。
这种攻击并无实质,很难分辨出具体方位,所以尽管盛绯迩一再谨慎,过程中也难免疏于招架,又多了好几道伤口,不多时浅色的衣衫就被染红了。
瞻前顾后无益,最好是速战速决。
她反手将戒指靠近脖子上的伤口,鲜血晕染戒面,随即双手结印,冷静朝向女鬼。
这一次的火焰格外耀眼,在凭空显现的红莲图案里,她大步流星,直接迎着女鬼的琵琶冲了过去。
双方的力量正面相撞,强光大盛,一时间连塔内石壁都在颤动。
……姗姗来迟的队友们,尚未推开那扇门时,就听到了来自女鬼尖细的哀鸣。
他们大惊失色,一窝蜂挤进五层空间,却只来得及赶上收尾工作。
盛绯迩浑身是血,正抡起那把琵琶,重重往墙上砸去。
而在不远处,女鬼已在红莲火焰里化作飞烟。
欧阳飞鹰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绯绯!”
冉素素慌张地要从怀里取符纸:“坚持一下啊小妞儿,姐姐给你治疗!”
“没事没事。”相比之下,盛绯迩反而是最镇定的,她安慰她们,“看着流血,其实不致命的。”
“……你对自己要求这么低吗?不致命就可以了吗?!”
她认真劝说:“先不急着给我治,上去帮曦哥比较重要,我这里都这么难搞,六层估计更危险。”
“不影响!”冉素素难得强硬,她一边往六层的方向走,一边点燃治愈符,给盛绯迩愈合脖子的伤口,“曦哥得救,你我也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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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六层】
徐苍曦的处境简单粗暴,只是被两匹黑狼和一只猎豹围攻,且墙壁还会伸出荆棘缠绕罢了(……)
荆棘从四面八方蔓延生长,像是天然牢笼阻碍他的行动,无形中令他在与猛兽的战斗中处于劣势。
狼与豹磨牙吮血,眼底闪烁着猩红的光,这场景,不是厉鬼胜似厉鬼。
而他一人一剑,期间不晓得斩断了多少丛生荆棘,且直面猛兽攻击,完全没做半分后退的准备。
若有人观战,一定也会茫然,他和黑狼与猎豹相比,倒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杀气更重了。
鲜血将脚下断裂的荆棘,从灰绿染成暗红颜色,分不清是猛兽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等队友们赶到六层时,正亲眼目睹他将最后一匹黑狼的脑袋齐根斩下,而在不远处,另一匹黑狼和猎豹也早已身首异处。
荆棘缓缓收回石壁,徐苍曦甩净剑刃上粘稠的污血,转身望去,恰与盛绯迩关切的视线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