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要他了——星代表
时间:2021-11-15 08:08:28

  陆鸢自嘲道:“难道要用我的孩子赔你的孩子吗?哪有这样的道理,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啊,而你上赶着要去做它的父亲,可我的沅沅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她受欺负说要爸爸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霍铭霄无力反驳,再多的解释已是苍白,“对不起。”如果时光倒流,他会选择接受她的真心,以真心换真心,最简单的方法他为何做不到?
  他找不到当年与她的那一夜痕迹,就像抹去了记忆,他想求她告知最初的相遇是何时,却没法在此刻问出来,好似一旦问出来他怕会挖掘出更多的遗憾来,恐怕到那时他的悔恨会更多、更多。
  终究是不甘心的,他仓皇问她,用最委婉的方式,“陆鸢,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陆鸢只是浅笑,沉默。
  “在这段没公开没祝福的婚姻里,我曾经用尽一切奔向你,然后又放弃。这就是我最后一个秘密。”
  霍铭霄,我不要你了。
 
 
第38章 误会
  圣诞将至,金城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陆鸢从剧场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沅沅还在客厅和陆庭泽玩游戏,阿姨接过她的羊绒大衣外套,悄悄告诉她下午那会陆董事长和陆夫人又黑脸了。
  陆鸢朝着楼上看了一眼说:“我知道了,阿姨,您今天有给妈妈炖养颜汤吗?”
  阿姨:“每天都要炖的,正好热着在,夫人今晚连饭都没有吃,我想着等你回来上去劝劝她,要不我也给你盛一碗吧,这天气太冷,回家暖暖也是好的。”
  在陆家呆久了,连阿姨都知道怎么处理家事小矛盾,陆鸢点头同意了。
  走进客厅,沅沅和陆庭泽玩的太嗨,连陆鸢回来了都没发现,要不是沅沅握着游戏手柄连连囔囔要输了,陆鸢也不会好奇的凑过去看一眼。
  她才到大都开始玩赛车游戏了?像她这个年纪玩点换装游戏好像更适合她。
  陆鸢一脚踢在陆庭泽腿上,“诶,你怎么好意思跟她玩这个,不欺负人呢。”
  “就是就是!小舅舅欺负人,我都输好几回了呀,妈妈你帮帮我!”陆沅沅丢了手柄,靠在陆鸢怀里得瑟,陆庭泽摸摸后脑勺,“诶嘿”两下,把手柄递给她,“来来来,让你的好妈妈赢一把!”
  陆鸢笑他没个正形,就知道跟小孩子较真,“你够了啊陆庭泽,最近工作不忙么,回来的比我还早。”
  “我真是够够的!”陆庭泽从地毯上站起来,转而坐到她边上,“阿姨跟你说了没?”
  一听这架势就是为了爸妈黑脸的事,陆鸢耸耸肩道:“又为那事?”顺手给沅沅调了一个她认为的小女孩会感兴趣的换装游戏,沅沅果然被精美的服装吸引,从她怀里滑下去坐到地毯上玩。
  陆庭泽摘了草莓递给她一个,“你好好劝劝吧,咱妈每次生气都找我出气,你说她怎么不找你呢,好歹你是当事人啊!”
  陆鸢瞪过去,陆庭泽立马怂了,“得嘞,我也不掺和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说完又坐回地毯上,当着沅沅的面换了游戏,起初她还闹挺,后来被陆庭泽带到吃鸡战场,他打中一个人头,沅沅在旁手舞足蹈的叫好。
  陆鸢想着她的女儿还真跟寻常女娃不一样,就没有文静的时候,走哪都是孩子王,古灵精怪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陆鸢眸色暗了几分,咬了一口草莓也觉得不太甜。
  她端着养颜汤去陆夫人的房间。
  “妈妈,您晚饭都没吃吧,我盛了汤过来,还热着喝点吧。”陆鸢站在房门外说话,刚说完房门就开了,陆夫人披着轻纱披肩,穿一套卡其色长裙显的优雅知性,她这一生没受过苦,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从娘家嫁到陆家半生养尊处优,做姑娘时父母兄弟无一不疼她,做了陆夫人更是没有与人红过脸,陆董事长宠着她哪里还有什么烦心事,唯独忧心的除了陆鸢就是陆庭泽的婚事。
  现如今陆庭泽和顾家小女儿婚已经订了,他也转了性肯在陆氏工作,陆夫人的火力对准了陆鸢,起先最担心的就是陆鸢的个人问题,接着开始顾虑她和霍铭霄的关系。
  这段日子以来,霍铭霄像是铁了心的要做个好父亲,他几乎每天都来陆家,从在陆宅门口不得而入到能进入庭院,而后能坐到客厅得到一杯水的待遇,他是有本事的人,知道从陆鸢这里讨不到好处,转头就投奔她的父母。
  霍铭霄能来,最高兴的就是沅沅,他能在短短时间里进入陆宅,沅沅功不可没。
  陆夫人对霍铭霄的态度始终冷淡,一想起陆鸢受的苦头,她难以给他好脸色看,陆夫人甚至要求陆家所有人都这样对他,久而久之相处下来却事与愿违,起因还是陆董事长的态度转变了。
  “你爸怎么能接受霍铭霄的赠予呢?他现在有的资本难道不是我们陆家给的?当初他踩着陆家上位时,我们可是被蒙在鼓里当了傻子。你爸倒好,忘了他之前的过河拆桥,转头见着好处拿的那叫一个顺手,我真是白瞎了眼看上他!”
  说起陆董事长的“丰功伟绩”,陆夫人气的汤都喝不下去,一件件数落下来,越说越气。
  陆鸢安抚她说:“您也不能太偏执,说起来霍铭霄让出的项目,已经比当时从我们这得到的要多得多了,妈妈,您想开一些,无论是爸爸还是庭泽,大家都是在商言商肯定是利己为先,如果只因个人恩怨做不到公私分明,他有什么资格当掌权者,换作是我,我也会接受,这是为了陆氏的发展为了大家好。”
  陆夫人沉沉叹口气,“你也这样认为?”
  “这是必然的。”陆鸢将汤碗推过去,“您就喝点汤吧,要是饿了肚子爸爸该心疼了。”
  陆夫人拿着汤匙犹豫了会,暗含悲伤的盯着她,“阿鸢,你就不难过吗?”
  陆鸢瞧见她发间的白发,站起身为她梳理,“妈妈,你有白发了,拔了吗?”算是岔开了话题,陆夫人摇头表示,“让它去吧,我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个年纪哪会不长白发,拔了还得长,我老了,你还年轻,有很多时候你都要多为自己考虑。”
  陆鸢鼻头泛酸。
  听妈妈继续,“我承认你们说的在商言商,我一辈子没工作过,倒也清楚这个理。可我站在女人的角度看,我是心疼我女儿,阿鸢,他现在这样还不如没有回头,如今谁看了不难过?”
  “妈妈。”陆鸢从身后抱住她,深深嗅着她的温柔,“我不会回头。”
  “我晓得你心思。”陆夫人拍拍她手背,轻声问起,“可你不能忽视沅沅对他的态度,你在剧团的时候,沅沅对他可亲昵了,要是哪个外人看到真会当她们是从卫分离过的亲生父女。”
  陆鸢笑说:“他们本就是亲父女。”
  “哎,我越瞧他们,越发现沅沅长得像他。”陆夫人偏头继续,“他对沅沅的好那是真的好,我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可又能怎么办呢?血缘羁绊真的很神秘,根本没法阻挡。眼看沅沅开年就要准备上小学,怕是更不好弄了。”
  随着沅沅一天天的长大,若是习惯了霍铭霄的存在,要是再被迫分开,兴许连陆鸢也得讨厌上。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简单。
  只要陆家接受了霍铭霄,陆沅沅就有了爸爸。
  “阿鸢,你怎么想?”
  陆鸢沉默着,笑了几下,陆夫人瞬间就明白了,“阿鸢,你不要怪妈妈天天给你介绍这介绍那的,我就是想你有个伴,能疼你爱你照顾你,但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没有那个心思,往后我也不催你了,结婚本就是你的自由选择,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绝不再干涉你,如果你的梦想是站在舞台上,我愿意做你最坚实的后盾,你不要担心外人说三道四,我们整个陆家为你扛着,你别怕。”
  她说有梦想就要勇敢去追,正如幼时对她说的那样,此去经年,她依然如此期盼着。
  “谢谢妈妈。”陆鸢贴在她脸颊上撒起娇。
  “你就是个傻孩子,我的傻宝。”
  第二天下雪了。
  算是金城的初雪,比往年来的要晚一些。
  陆鸢收拾好准备出门,沅沅趴在窗户边上哇哇直叫,吵着要出去堆雪人。
  “这雪得下大点才有的堆,再等会吧。”
  沅沅扒着她的腿不让她走,大眼睛水汪汪的卖萌,“妈妈,星期天你也要去上班吗?”
  “对啊。”她捏了下沅沅的小脸蛋,滑不溜秋的真可爱。
  陆沅沅小大人一样叹气,“小舅舅还在睡懒觉呢,他就不会起床去上班,上回我问他为啥,他说平时都没法摸鱼,周末就要好好摸鱼!妈妈,你们都去哪里摸鱼啊?”
  “噗!”陆鸢笑出声,装着思考,“他大概是在梦里摸鱼吧。”
  时间不早了,她真得走了,早上还有一场新剧研讨会要开,她这次有了参演的角色,可不敢浪费。
  “妈妈,拜拜。”沅沅站在门前跟她挥手,陆鸢让她快进屋,“别冻着,我会早点回来,给你带冰糖葫芦吧。”
  “好诶,沅沅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
  小孩子很好满足的,陆鸢答应了她买冰糖葫芦立刻忘了刚才的烦闷,小孩子的气来得快去得快,如果陆鸢也能将她的本事学到七分,也不会在院子里看到霍铭霄时皱了眉。
  现在的霍铭霄对于她而言,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她高兴了就喊一声“霍总”,不待见了就视而不见,没有为他波动的心情,也不会再去顾虑他的想法,总之是面子工程而已。
  “阿鸢,早上好。”霍铭霄肩头铺了一层白雪,看样子在外面站的时间不短,他看向陆鸢,她却当他如司机,面上浮起疏离的浅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陆鸢最近没开车,她能在路上多看会剧本或者对照练习纠正动作,司机将车开至院门口等她,陆鸢还要走一段路,霍铭霄抬脚跟上,“阿鸢,我今天过来是跟沅沅做积木搭建,我答应了她帮着做手工作业。”
  “嗯。”陆鸢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给他。
  而霍铭霄似乎担心她觉得自己踩过界,特意补上一句,“她是想让你陪着做的,陆夫人说你最近很忙,我不想打扰你,能帮着就帮了。”
  陆鸢停下来,她就走这么一段路并没打伞,霍铭霄却是在身后一路给她遮伞,她不走了,他也停下来,霍铭霄对于两人的距离到底该在哪、又如何精准把控这回事做得相当好,可以说是很谨慎了。
  他退后一步,伞还是撑给她,自己淋了满头雪花,沾了热源很快消失。
  “阿鸢,你吃早餐了吗?”
  陆鸢转过身抬眸看去,就是一眼便撤走了,她的意思再明朗不过——别跟着她。
  霍铭霄就不跟了。
  陆鸢继续往前走,他在后面收了伞默默跟,不过是两人中间留了几步的距离。等她上了车,霍铭霄就站在院门口看她离开,连车影子都看不到了,自己的身上也被化了的雪打湿了。
  “阿鸢……”
  他想着这样的结果就挺好,踩着她走过留下的脚印返回屋前,身后的雪越下越大,直至将两人的头都淋白了。
  浮光师傅的算卦再高深又如何,他有妻有女本是事实,更何况他的女儿信任他、也愿意亲近他,除了陆鸢……他不信自己的诚恳与真挚没有传达到她那里,陆鸢能带着真心奔赴他一次,也许还会有下一次呢?
  他恳求着,连带着产生了幻觉。
  淋了漫天大雪,这样算不算一路白了头?
  一滴融化的雪水滑进他的颈间,湿冷刺骨打破了他的冬日幻想,终究是越想越可悲。
  飞鸟剧团明年的新剧研讨会上,陆鸢对梁砚苼的剧本有了质疑,她没有在会上说太直白,但现场的氛围可以说很明显了,以至于会后林樱找到她,欲言又止。
  陆鸢倒一杯热咖啡递过去,林樱没接。
  终于忍不住了,才开口,“你对梁编有看法?”
  陆鸢抬头瞥她一眼又垂下,“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他的剧本是很完整但依照目前的形势看,我们的原创剧本与其他剧团没有任何区别,千篇一律的爱恨情仇,看着乏味。”
  林樱坐在她对面,闻着咖啡的味道皱了鼻,陆鸢到底是加了多少糖,甜腻到冲鼻了。
  “你凭良心讲,他的剧本不好吗?”
  “好,也不好。”陆鸢揉着眉心告诉她,“你们对他带着滤镜,他写什么你们都觉得可以,但行情告诉我们不可以!整个圈内都在搞创新,他的故事并没有达到最出彩的地步,如果明年第一季度就用他的剧本出演,我很担心剧团是否会盈利。”
  林樱没做声,她继续解释,“第一季度不打好基础,足足浪费剩下大半年的时间,我们一场戏排练的时间并不短,真正能登台的时间总共就那么点,我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我需要编剧团队能在有人气基础的老剧本上革新,三天后我会再次召开研讨会。”
  “陆鸢,你是不是太急了点,剧团要发展是没错,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剧团,我能理解我也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急于求成并不会有好结果,你把利益看得太重,无外乎拔苗助长,就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鸢喝完一整杯咖啡,她听了林樱的不满,面上依旧保持着足够的微笑,“林樱,当初你找我来拯救剧团的目的是什么?飞鸟要发展这是事实,如果她不盈利就没有发展的可能。”
  “如果霍言骁还在,不会允许你这样为了盈利而表演,这不是他所追寻的梦想艺术!”
  陆鸢反驳道:“如果他的梦想艺术会让我们陷入困境,那就不叫艺术。我除了是剧团的一名演员,我还是整个剧团的负责人,你与我共处要职,不能想的太理所当然,剧本是艺术的核心,如果没有记忆点,我们一样会被淘汰。”
  林樱半天没反应,直到陆鸢要去找梁砚苼时她起身拦住她,“梁砚苼还太年轻,本事需要打磨,你对他好点。”
  陆鸢瞧见她眼中的不忍,笑了笑缓和气氛,“你把我说的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还能特意针对他吗?就是因为他太年轻,所以才要更严厉对他,你放心吧,我既然把他带回来就不会放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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