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道温热就抽离开,许凌霄知道他走了,就睡得更香了。
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床榻让人压了下来,“吱呀”一声。
然后,还有“叮铛”轻微的想动,好像床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叮铛”的金属声,很轻。
忽然,一股凉风透了进来,许凌霄皱了皱眉,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谁把窗户打开的。
“叮叮当”
铃铛被风吹起,声音不住地晃着。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她赶紧扯了过去,连带着把一道热浪也带了过来,她掌心一压,发烫。
“程少微?”
她轻声地喊他。
“我在。”
纤细的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轻轻地发了声叹,好暖啊。
窗外的铃铛又响了起来。
“你干嘛挂……唔”
许凌霄睡得迷糊,让他一亲,算是清醒了些,睁眼,就看到那推开一角的窗上,挂着一串风铃般的铃铛,风一吹,就响了下。
这个声音,好像……
“嗯……”
她喉间纤柔的声音,和着铃铛的清响,让一切听着迷幻,不真实。
许凌霄双手紧张抵着他的胸口,那道重量终于撑起来了一些,没那么压迫了。
只是,男人的眼睛依然是漆黑的,看得她无法直视。
“我……”
她因为缺氧而脸颊泛红,眉头皱着,不敢乱说话,就想着怎么把这一晚过去,“我要在上面。”
程少微:???
许凌霄歪头看他,掌握主动权,就是她的秉性。
程少微笑了声,把她揽在身上。
许凌霄愣愣地看着他,瞳孔先是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肩膀微微抖着,就像这串铃铛,轻脆,悦耳。
程少微却没她这般好耐心,因为,她今晚穿的是睡裙。
“凌霄……”
他声音开始变哑了。
“嗯?”
程少微下颚线紧绷,他发现,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今晚怎么在界限上,把持住,又要蒙混过关,对他来说,太难了。
忽然,程少微起身,往客厅走了过去。
许凌霄有些疑惑,这人干嘛,要自己解决不得是去浴室嘛?
然而,就在他低头从柜子里找东西时,许凌霄也下了床,靠在窗边,拨弄了下那串铃铛,这玩意,是不是当作放在床头,它一响,就相当于床在晃啊?
想到这,许凌霄不由笑了声。
转眼,就看到程少微进了房,眼神里带了丝哀怨。
许凌霄:???
他的卧室里有电视机,许凌霄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放录影带,就在画面播出的一瞬间,她吓得叫了声。
“混蛋,你还说你没有!你恶心,你……”
许凌霄的话刚到嘴边,就让人堵住了。
下一秒,就被压到了床上,耳边全是曼妙旖旎的声音,电视机的光线透在深蓝色的床单上,她浑身的毛孔都被晦暗的光线刺着,敏感,颤抖。
前一秒,她觉得这是个绝妙的方法,然而此刻,她恨不得把程少微跟电视机都从窗户扔下去。
“叮铛”
夜风撩过窗棂上的铃铛,发出阵阵轻微的颤音,和着喘息,最后,深陷柔软的,没有尽头的爱意之中。
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第二日醒来,许凌霄走到厨房,拿了把刀,她自然不是去做早餐的。
而是对着桌上的这盘影像带,满眼戾气地看着程少微:“解释一下。”
男人长手把厨房门拉上,神色淡定地从冰箱里拿出了餐包,“给你做个三明治。”
“程少微,你这个衣冠禽兽!”
忽然,他动作一顿,漆色的瞳仁转而看向她,越逼越近,“是你说要看的。”
许凌霄目光吓得往旁出转了转,“我说要而已,不代表,就要有啊!”
程少微笑了声:“要是没有它,昨晚谁帮你喊?难不成真把你办了?”
他虽然这么想,但许凌霄不愿意,而且这房间里带着窃听器,他才不要让别人听到凌霄的声音。
“那你也不能……”
“凌霄小姐,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许凌霄:???
“那正常的女人,也没有这种东西啊!”
忽然,程少微眉眼深深地看着她:“我三十三岁了,前任未婚妻是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现任这个……”
他视线往下一扫,许凌霄手就攥着他的衣领了。
“显而易见,为了守身如玉,我只能靠自己了。”
许凌霄:“……”
这么惨的吗?
她松了松手,转身拿过录像带,只听“咔嚓”一声,就崩成了两半。
程少微:???
“我出去把它埋了,免得被发现。”
程少微揉了揉眉心,忽然,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
许凌霄没有回头看他,只听他道:“抱歉啊,我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学习一下。”
只是上辈子跟你开过荤,食髓知味而已。
许凌霄挣了挣手腕,闷声道:“以后,你不要用这些了。”
说完,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人就往外走了。
程少微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声,回头在厨房里做起了三明治。
许凌霄在后花园里找个地方,拿着铲子开始挖土,刚把碎开的影碟埋完,转念一想,昨晚程少微在柜子里找了好一会儿,看起来藏得颇深,肯定不止这一张吧!
想到这,她把铲子一扔,进门就“蹬蹬蹬”地踩着楼梯上了楼。
半蹲下身,开始在柜子里找了起来,奇怪,没有吗?
“叭哒!”
忽然,一个笔记本从夹缝里掉了出来,许凌霄赶紧捡起,准备物归原位,蓦地,视线一凝,落开的是个素描本,上面的笔触,一笔一划,勾着一个少女,高高的马尾,棱角的侧脸,灵动的眼神,以及,纤细的脖颈。
这是,画的她?!
第141章 华夏神剑·终章
许凌霄想到了遇见程少微那位前任的时候,克莉丝汀说过,他有一本素描册,上面画了一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此时,她坐在柜子边,盘着腿,开始翻看上面的素描画像。
一颦一笑,或蹙眉低头,或巧笑倩兮,许凌霄觉得,程少微画的她,比真人还好看。就在她翻到最后一页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家伙,有这本素描像,要说他们俩没关系,黄河水都要逆流了。
她抱着素描本下了楼,见程少微已经把三明治都做好了,她顺势把画册放到桌上,敲了两下后,便自顾自坐下来喝牛奶。程少微眉眼一顿,拿了过来,“别乱翻。”
许凌霄“哼”了声,本人都在你面前了。
却听程少微道:“画像是我的,正主现在还不是我的。”
说罢,就要收回去,被她一拦:“误,这是证据!他们不是说我们俩是假情侣嘛,你看这画像,都是我的! 不就证明你倾慕我,已久嘛!”“凌霄小姐,画像怎么证明是我画的?“
许凌霄被他一噎,无话可说了。
吃完早餐后,她双手搭在桌上,下巴抵着手背,看着程少微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不由笑了声:“误,我告诉你一件事。"程少微熄掉了水龙头,听她说话。
“我不会做饭,也不打扫卫生,更不是别人认可的贤妻良母,忙起来不着家的,娶我,你可要想清楚哦。”她话音一落,水声又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光洁的盘子沥干了水,放回到消毒柜里,程少微擦着手朝她走来,“说完了?“
她在想自己还有什么缺点,但所谓缺点,只是,喜欢的人欣赏,不喜欢的人么,置若罔闻吧。“嗯。”
许凌霄喝了口水。
程少微双手搭着桌台边沿,“我是娶妻子,不是找保姆。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关系。”许凌霄清瞳看着他,手肘撑着桌面:“说得这么好听,结婚后也这样吗?“
程少微指腹捏着她的下巴,沿着精致的边沿微微勾过,笑道:“要不,试试?“许凌霄愣了愣,忙收起慌乱的视线,“你能从这里出去再说罢。”
反正被监听的人是他,又不是自己。
“婚礼打算怎么办?在这里,还是国内?”许凌霄:???
“我们还没办过一场婚礼呢。”“在....哪儿都一样吧。”
许凌霄觉得这家伙想得未免也太超前了,现在他都不被允许出去。
“那就在这里办吧,反正最近被他们禁足,也没什么事做,干脆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啊呵?”
许凌霄没反应过来,忙按住他去打电话的手:“你确定?““当然,都结婚了,他们还想怎么拦着我。”
许凌霄觉得程少微在跟中情局对着干,既然你们要怀疑我,那我偏要大大方方地办给你们看。于是,没一会儿,程家的院子外,就传来了摁门铃的声音。
程少微在修窗户,只好许凌霄去开门.
“上午好,程太太,我是你们的婚礼策划师,我叫简!”许凌霄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送玻璃窗的师傅来了呢。
而跟在她身后的,有几位年轻人,打扮摩登,一看就是搞时尚的。
她领着人进屋,在看到程少微时,抽了抽嘴角,小声用中文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要是没心情,就挑一个最贵的策划案,没错。”
许凌霄:???
回头,就见到简仿佛看到财神爷一般,朝程少微招手。
许凌霄觉得头都大了,但又不得不应承,尤其是,当她听到婚礼策划这么贵的时候,顿时接受无能。“等一下,这个,一套礼服,光是租金就要两千美金?这是什么礼服啊!“
“还有这个,酒水,比我们最贵的白酒还要猛,啧,资本家都是唿头。”……….
等程少微上楼的时候,就听到许凌霄在那里开始任性点评,对面的这位金牌婚礼策划师,脸色都有些僵硬了。“程先生......"
程少微拿过图册,大概扫了一眼,“确实有些花里胡哨。”“是吧!“
对面的简却说:“许小姐,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婚礼,当然要重视啊!“她抬手打住,认真道:“一个女人一生中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这种广告语就是让你们这个行业太暴利了,况且,我也不怎么喜欢高调......”
“凌霄。”
忽然,程少微放下图册,牵起她的手,往阳台上带了过去。“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
许凌霄看若他:“办一场婚礼,他们就能放过你吗?”“如果不办,恐怕更难。”
许凌昏认真看着他:“不办婚礼,你或许还有回头之路,留在这里。一旦办了,就是违抗了他们的指令,你的结婚申请,还没被批准吧?”程少微点了点头:“这不是刚好吗?违抗军令,我就不再是他们的陆军上校,自然,我也不必尊从他们的命令。"
许凌霄知道,程少微一旦回国,这些都必然要放弃,但是.......
“代价,还是太大了。“
“凌霄,如果有两种方式,让你得到一百万,一种方式,是中了彩票,另一种方式,则是你通过努力获取的,你会选择哪种?"
“中彩票这种事,多半要耗掉一生中的好运气,我不想我的运气花在这上面,当然是选择后者啊,我能通过努力赚到一百万,自然能有第二个一百万。"
程少微制了下她的鼻子,道:“但是有的人就会选择第一种,没有对错,也没有值不值得,在我眼里,跟当一个陆军上校相比,回国更有价值,所以,我愿意这样选择。"许凌霄看着他的眼睛,淬着清晨的光,明亮,透彻。
有时候,一个人的选择,在旁人看来似乎很傻,但也往往是这种劲儿,最后才能成就伟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愿意帮你,程少微。”
洛山矶最大的草坪上,花坛中央,圣女水池流淌着鲜花和咳泉,而它的四周,被无数轿车塞得满黄当当,他们有的是军方代表,有的是各国的政界名流,却在这十二月的白日,聚在了这里.热闹的人群中,还有不少围观的看众,小孩手里捏着玉米粒,在喂飞过的白鸽。
不一会儿,人群中响起了更热闹的笑声,顺着众人的视线,一辆加长的豪华婚车,缓缓穿行而来,绕过圣女许愿池,最后,开往教堂的大门.贵宾之中,不乏穿若各色礼服出席的贵妇,她们捏着檐唱,手里提着小手包,议论起车上的新娘。
“听说,这位新郎是陆军上校,为了这个华国平民,甘愿放弃一切!”“这也太疯狂了!一个男人没有了地位,这个平民还会喜欢他吗!”
“所以今天大家都很好奇,这个新娘到底长什么样,可以让他不顾前程。”…..
加长的黑色林肯车上,侍从恭敬地打开了车门,伸直的小臂上,按下了一道白手套。
新娘一袭纯白古典婚纱,勾勒的轮南纤细高挑,浑身的首饰,唯有眦骨士的一串珍珠项链,正当众人觉得装扮过于简单时,就在许凌霄抬头瞬间,却发现他头顶上,压着白诊的,是一顶法石皇冠.“天啊,这是CHAUMET的浮雕珍珠钻石皇冠,太美了,之前一直没有露过面,没想到居然,戴在了这个平民的头上!"
“新郎呢,我倒是要看看,这新郎是什么模样,居然能花这样大的代价!”
......
教堂上,古典乐队在一角弹起了交响乐,木琴的声音,干净纯粹地流淌在这偌大的苍穹间,代表圣洁的雕像,脸含笑意地祝福着这对新人。新娘双手捧着洁白的花球,缓缓走在中央,无数的聚光灯环绕在她四周,她就像一个仙子,古典,优雅,款款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