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睨着上下打量起江瑟瑟,撇嘴小声道:“江瑟瑟,你这是傍上了谁?”
江瑟瑟忽然眼皮一跳。
她没想过盛小菁会问得这么直接。
或许在外人看来,江瑟瑟这个寂寂无名的新人,能拿到女主角的位置,背后必然免不了一番暗箱操作。
江瑟瑟知道解释无用,索性直接笑道:“小菁,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盛小菁轻蔑一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翻起了白眼。
江瑟瑟原以为,她们两人只是不熟而已,却没料到盛小菁的言谈举止都充满了敌意。
其实盛小菁的脾气,也不是没有来由。
她原本是资方钦定的女主角,但不知为何后来又空降了江瑟瑟。
正当两人沉默之时,《禁声》的副导演张材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向了盛小菁,而后又玩味地瞄起了江瑟瑟,谄笑着开口。
“两位美人儿,仪式准备好了,我们出去敬香吧。”
江瑟瑟莫名觉得这个张材的眼神中,藏着些许的失礼和冒犯。
但盛小菁却突然像换了一副面孔一般,甜甜应声:“好的,材哥”
这个变脸速度,另一旁的江瑟瑟猝不及防。
她不得不暗暗佩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盛小菁确实演技在线。
……
开机仪式过后,剧组安排了热热闹闹的开机宴。
饭局定在了剧组下榻酒店的宴会厅。
众人落座后,开始推杯换盏。
江瑟瑟其实不太适应这种圈内交际的场面,特意选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
她从来不勉强自己与所有人都处好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
江瑟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组里的男男女女,一抬眼,却见陆子逍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或许是看江瑟瑟一个人孤零零,担心她无聊,陆子逍特意找她来聊天。
“瑟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江瑟瑟对陆子逍还是心怀歉意的。
之前不小心撞了他的车,虽然全程走保险,但是江瑟瑟依旧十分不好意思。
她给自己满了一杯红酒,托起杯底同陆子逍碰了一下:“陆先生,上次的事情,对不住了。”
“没关系,你太客气。”
陆子逍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半开玩笑道:“我们对手戏的时候,你少NG几次,就当是帮我啦。”
明知陆子逍是玩笑话,但江瑟瑟还是耳尖一热。
剧本里,女主陈杏桃和男主孟远,有很多尺度不小的吻戏、亲热戏。她光是脑补,就心有不安。
江瑟瑟下意识地环视整个大厅,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蒋予。
此时的蒋予正站在窗口,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敬酒,脸上依旧是一副谦和有礼的表情。
对于今晚这样的场合,盛小菁明显要适应得多,她宛如花蝴蝶一般地满场交际。
江瑟瑟眼瞧着盛小菁举着酒杯,摇曳生姿地朝着蒋予走去。
她不顾蒋予正在同其他人讲话,直接站在了他身旁,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蒋予下意识地闪了闪身,礼貌地躲开了。
江瑟瑟突然心中烦躁,索性收回视线,起身对面前的陆子逍悄声道:“陆先生,失陪一下,我去补个妆。”
洗手间的镜前。
补过口红的江瑟瑟,站在水池边仔细地涂着洗手液。
一侧身,忽然看到了从隔壁走出来的蒋予。
两人相视一笑。
蒋予直接走了过来,站到江瑟瑟身边,轻声道:“一整天都没照顾到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
江瑟瑟一边应声,一边拧开水龙头,准备冲掉手上的洗手液。
十指交叠的那一刻,一朵调皮的泡沫突然飞出,刚好溅在了蒋予的手腕处。
蒋予没去理会,只是任由它在空气中慢慢干透。
那一处皮肤慢慢地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紧绷感。
蒋予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拭,耳边随即传来了江瑟瑟温柔的声音。
“蒋导,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蒋予心下好奇。
“我知道你用我做女主角,也是力排众议,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江瑟瑟抬眸看向蒋予,眼神清澈又真诚。
蒋予轻叹口气:“江小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和那个陈树,究竟有什么过节?”
江瑟瑟不屑一笑:“简而言之,就是他想睡我,我不同意。”
蒋予听罢先是一怔。
他完全没想到,江瑟瑟会用如此直白的话语来解释。但细想之下,又觉得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江瑟瑟淡淡道:“按陈树的地位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对我应该也只是一时新鲜而已。”
女人的语气有些无助,蒋予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沉声道:“如果需要帮助,就随时找我。”
“蒋导,现在我还真需要你帮个忙。”
江瑟瑟无奈一笑,继续道:“我的手机找不到了。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听一下有没有铃声。”
江瑟瑟刚刚明明有带着手机出来,但是补完妆,手机却不翼而飞。
蒋予直接在拨号键盘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江瑟瑟十分意外,他居然可以记下来她的号码?不需要去通讯录里翻找?
其实江瑟瑟也能背下来蒋予的手机号码,因为他的尾号后五位都是连号,实在太有记忆点。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苹果系统的自带铃声突然响起。
寻着声源望过去,原来手机是不小心滑落到了洗手台的夹缝中。
江瑟瑟俯身拾起,便和蒋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大厅。
彼时,开机宴已经临近尾声。大家喝的都已经微醺。
江瑟瑟一进门,就被副导演张材拉到了一边。
张材年过四十,在专业上并无太多建树,因为是知名制片人的远亲,勉强能在各大剧组里混口饭吃。
但张材这个人极不安分,仗着与大咖的那点亲戚关系,到处“狐假虎威”骗财骗色,和不少女演员上过床。
眼下,江瑟瑟就成了他新的猎物。
张材在圈里混了多年,早就见多识广。但像江瑟瑟这种姿色的,也不得不说是万里挑一。
一般而言,剧组的女一号张材是不敢碰的,要么就是咖位大,要么就是带资进组。
然而江瑟瑟不一样。据他所知,这姑娘没什么背景,前不久又得罪了人,简直不要太好下手。
随随便便暗示一下,再空口许几个承诺,大概率就搞得定。
张材贴着江瑟瑟坐了下来,满身腥臭的酒气让江瑟瑟眉头不自觉紧缩了一下。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酒放在桌上,给江瑟瑟倒满了一杯。
江瑟瑟心里想着饭局就要结束了,反正是今晚最后一杯酒。
于是也没有矫情,接过来就喝下了。
殊不知这酒里面,早就被张材动了手脚。
张材这人有点小癖好,男女之事喜欢靠药物助兴。
江瑟瑟喝下后,并未觉得有异,礼貌道:“张导,我是新人,这段时间还请您多多指导。”
“放心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你的。”
见江瑟瑟给面子,张材直接会错了意,一双大手就覆上了江瑟瑟的腿。
江瑟瑟迅速抽开身子,她不想撕破脸,强忍着怒意:“张导,我今晚喝的有点多,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我送你。”
张材死皮赖脸地跟在了江瑟瑟身后,假意扶着着她一起出了门。
药性慢慢发作,江瑟瑟的头越来越晕。
电梯门一开,江瑟瑟跌跌撞撞地掏出房卡,却被张材一手抢了过去。
他张开手臂揽住江瑟瑟的纤腰,故作安慰道:“慢点,瑟瑟,你看你醉的。”
两人纠缠着进了房间,门还虚掩着,张材就急不可耐地上了手。
他扯开了江瑟瑟的上衣,胸前一片雪白跳脱出来。
江瑟瑟拼命的呼救,但好像嗓子发不出声音,手脚也使不上力气。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幻影,她只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整个人如临深渊,不停地下坠。
江瑟瑟挣扎着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蒋予刚刚的那条未接来电。
她看不清屏幕,只是手指乱戳了几下,手机就被张材打翻在地。
在张材眼中,江瑟瑟口中呜呜咽咽的呼救声,听来别有一番情趣。
他用力把江瑟瑟整个人按在沙发上,伸手就要解开自己的皮带。
突然间,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江瑟瑟隐约间听见有人进来,拼尽全力吼出一声:“救我!”
蒋予愣了几秒钟,迅速反应过来房间内的形势。
他面色冷厉地快步走过来,一拳打翻了撑在沙发边上的张材,愤怒的声音脱口而出:“滚!”
张材浑身吃痛,一时间又不敢得罪蒋予,咬着牙嘴里小声挤出一句“妈的”,就提着裤子落荒而逃。
江瑟瑟半靠在沙发上,雪白的肌肤和暗红色的皮质沙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予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西装,盖在了江瑟瑟身上,关切道:“江小姐,你还好吧?”
江瑟瑟双目失神,只觉得面前的蒋予似乎在发光。
她伸手抓住了他衬衫的袖口,指尖攀上了他的手,贴耳低喃。
“蒋予,我好热。”
蒋予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江瑟瑟喊他的全名。她的声音,就像春夜里低吟的猫咪般撩人心扉。
蒋予屏气凝神,视线中的女人眼波迷离、双颊绯红。
纤细的手指,正在他的掌心不停地画着圈。
蒋予绷紧的喉结下意识地微微滚动。
半晌,他反手带上了身后的门,拦腰抱起江瑟瑟走向了浴室……
第十五章 她是我的人
江瑟瑟的体重不过百, 个子不低却骨架纤细。
蒋予忐忑地抱她在怀中,只觉得这女人似是柔弱无骨,周身软成了一滩水。
肌肤的触感, 柔嫩得就好像融化在舌尖的豆花。
他不敢多加肖想,只是心无杂念地抱着江瑟瑟, 快速走进了浴室。
因为不确定张材用了什么药物,蒋予不敢贸然叫人, 只得先想办法,尽量让她清醒过来。
蒋予把江瑟瑟的腿小心翼翼地搭在浴缸边缘,腾出一只手推开了花洒。
一时间, 滚热的水流喷涌而出, 蒋予的手腕被烫红了一片。
他立刻拧回水龙头, 反复调出了适宜的水温, 才将江瑟瑟放入浴缸。
眼前的女人浑身上下只着一件衬裙。
裙子的质地轻薄, 被水流一点一点打湿后,紧紧地黏在皮肤上,勾勒出玲珑有致地曲线。
蒋予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仰起头看向了天花板上的吸顶灯。
花洒里的水一点一点坠落, 拍打着江瑟瑟娇嫩的肌肤,又飞溅到蒋予的身上。
片刻之间,浴缸里已经蓄上了半池温水。
江瑟瑟滚烫的身体逐渐被水淹没, 整个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刚刚的眩晕逐渐变成了困倦,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蒋予抬手关闭了水阀。
见江瑟瑟的呼吸均匀平稳, 才抄起浴巾,将她裹紧抱到了床上。
江瑟瑟浑身上下都沾着水珠,把床单洇湿了一片。
蒋予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手机, 打给了一位女助理小赵,低声道:“江瑟瑟今晚喝的有点多,你来她房间照顾一下她吧。”
没多久,助理小赵就悄悄地按响了门铃。
小赵是蒋予团队的剧务助理,也是蒋予信得过的人。
蒋予打开门朝小赵点了点头,而后指了指床上的江瑟瑟。
“她身上湿,先帮她擦干,晚上要辛苦你在这里陪她了,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小赵一时间满腹疑惑。
她看了看身上湿了一片的蒋予,又望了望床上双颊绯红的江瑟瑟,不敢多问,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蒋予说罢,就转身出了门。
彼时,张材已经自知自己犯了大事儿。
早早就等在了蒋予的房门口,准备认错。
刚刚被蒋予打了一拳,张材原本心有不甘,回房立刻给自己的大佬亲戚打了电话。
岂料这一通电话后才知道,蒋予这个人的身家背景,绝不仅仅是一个新锐导演这么简单。
张材眼下不得不率先认怂。
看见蒋予满脸怒意地走来,他赶紧赔笑:“蒋导,您回来啦?”
蒋予没有应声,直接掏出房卡刷开了房门。
张材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禁声》剧组包下了酒店的顶楼三层。蒋予住的是行政大套房。
房间里宽敞空荡、静的可怕。一时间只能听见迷你bar冰箱运行的微弱电流声。
蒋予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自始至终没有抬眼去看张材。
张材见状赶紧解释:“蒋导,我这不是不知道您和江瑟瑟的关系嘛!冒犯了、冒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蒋予的面前。
木质的凳子腿摩擦着大理石地面,发出了一连串尖锐侧耳的声响。
蒋予抬眸,怒目而视道:“让你坐下了吗?”
张材吓了一激灵,赶紧又站了起来,口中不断地赔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
“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药?”蒋予语气冰冷得吓人。
张材从来没有见过蒋予这个样子。
他一直觉得蒋予只是个温和有礼的富家公子,拍电影也是花钱玩票,并没有什么野心的样子。
犹豫片刻,张材挠了挠头发,支支吾吾地坦白了三个字的药名。
蒋予并没有听过这种药,迅速打开手机搜索,才知道那是一种激素类的兴奋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