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许芳菲亲切爽朗的声音随之传来。
两人的友情在拍《出界》的时候无限升华,现在的许芳菲,可以说是江瑟瑟在圈内为数不多的好姐妹了。
接到许芳菲的电话,江瑟瑟既有些意外,又止不住地开心:“芳菲姐,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
“瑟瑟,人在新加坡?”
“是呀。”
“我过两天也过去拍个广告,到时候约啊!”
“没问题!我提前订个地方,等你呀。”
挂了电话,江瑟瑟有些犯难起来。
虽说已经来到新加坡快两个月了,但她每日都是片场、酒店两点一线,几乎没怎么出去玩。
思来想去,江瑟瑟打电话向本地土著詹玫求助,还厚着脸皮请她当起了地陪。
詹玫倒是答应得爽快:“没问题,肯定给你俩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个女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碰了面。
地点是一家灯红酒绿的夜店。
许芳菲一改往日成熟性感的造型,扎起了丸子头,穿上了热裤。
而詹玫也不像在剧组那样,刻意穿得大方稳重,干脆直接就穿了件低胸连衣裙。
最保守的反而成了江瑟瑟,只是一件圆领T恤配牛仔长裤。
许芳菲看着她,眉头一皱嫌弃道:“瑟瑟,你这么穿,一点也不辣啊。”
詹玫笑笑,抢先答道:“她啊,靠那张脸就够了。”
三人笑闹着,径直走进了店门。
这家夜店里氛围,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但灯光暧/昧幽暗,来来往往的服务人员都是长相标致的年轻男性。
才一落座,江瑟瑟就顿觉不妙,转头瞄了瞄桌上的酒水单,心下一惊。
原来詹玫带她们来的这家店,是一家牛/郎店啊!
江瑟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起身,却被许芳菲按住手腕:“来都来了,玩玩嘛,男女平等的年代,我们又不做过分的。”
其实这种牛/郎店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没有想象中的苟且和不堪。
说话间,三个样貌英俊的年轻男人就走了过来。
先是用英文打了招呼,见江瑟瑟几人没什么反应,便换上了磕磕绊绊的中文:“你好呀!”
带着一点点口音的中文,在这样暗昧的环境下,倒是显得有些许可爱。
三个男人互相使了眼色,分别坐在了詹玫、江瑟瑟和许芳菲的旁边。
詹玫和许芳菲身旁的两个小伙子,头发都有些长,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杀马特的意味。
反倒挨着江瑟瑟最近的男人,穿着衬衣,白白净净、皮肉细嫩的样子,据说还是店里的头牌。
江瑟瑟依旧非常慌乱,把身子又往远处挪了挪。
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蒋予。
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良心却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安。
怕什么来什么。
正在这时,江瑟瑟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她赶紧拿起一看,刚好是蒋予的一条微信。
蒋予:[你在干什么呢?]
江瑟瑟突然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朝左右看了看。
这个蒋予,上一次给她发消息,还是昨天早上。偏偏今天这个时候,来上了这样一句话。
好家伙,难不成他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
江瑟瑟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的三个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息好。
许芳菲凑过头来,看见屏幕上的信息,忍不住笑道:“哎呀,蒋导演查岗啊。”
詹玫闻声也伸手过来,抢走了江瑟瑟的手机,直接按下了关机键:“他平时也没有马上回复你,今晚你就不管他!”
另一边,手快的许芳菲已经开了一瓶红酒,端起杯子给大家倒了起来。
......
一晚上过去了,如坐针毡的江瑟瑟,成为了三男三女里唯一清醒的那个人。
她把詹玫送回了家,又把许芳菲交到了她经纪人的手上,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江瑟瑟突然想起,她的手机还在关机的状态。
于是不经意地按下了开机键,屏幕刚亮起,各种推送就不断涌入。
随手点开微博,猛然发现挂在热搜第一位的词条,居然是:#蒋天成病危入院#。
是蒋予的父亲蒋天成?
有记者爆料,一周前蒋天成旧疾复发,已经悄悄住进了北京一家私家医院的特护病房。
江瑟瑟心口一紧。
忽然想起了最近总是失联的蒋予,又想到了他刚刚的那条微信。
于是她迅速点进了两人的对话框,手指刚按住键盘,那边蒋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瑟瑟莫名地有些心虚,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蒋予的声音不疾不徐:“瑟瑟,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1404啊。”
江瑟瑟脱口而出,片刻才反应过来:“等一下,你问这个干嘛?”
蒋予轻声答道:“我在你酒店的大堂,现在就上去。”
什么?蒋予居然不远万里地来到了新加坡!
江瑟瑟瞬间心中拉起了警报。
她慌忙走到镜子前,检查脸上的妆容有没有什么破绽。又仔仔细细地嗅嗅身上,确定下没有沾到不属于她的男士香水味。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酒都没有喝几口,但江瑟瑟内心还是慌得一批。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江瑟瑟深吸一口气,抬手解开了门锁。
门外的蒋予,手中拉着行李箱,一看就是刚下飞机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倦意。
江瑟瑟下意识地接过了他的行李:“你怎么来了呢?”
“瑟瑟,我太想你了。”
言毕,蒋予就不由分说地抱起了江瑟瑟。
江瑟瑟倒有些不平衡:“既然想我,你都不怎么回我微信。”
“我错了。”
蒋予直接摆出了求饶的态度:“这阵子我是真的很忙,压力很大,现在只空出了一天的时间,我立刻就买了机票来看你。”
江瑟瑟瞬间有些感动,她本想问问蒋予有关蒋天成住院的事。
但看到他满脸疲惫的样子,便忍住了没有问。
若是他愿意说,自然会主动说。既然他没有说,就是想在她这里,暂时逃避那些纷纷扰扰。
她又何必主动去提起他的烦恼呢?
江瑟瑟轻轻叹了口气,勾起手臂,紧紧搂住了蒋予的脖颈,贴耳轻喃:“其实,我也好想好想你啊。”
蒋予眉间舒展开来,轻轻刮了刮怀中女人的鼻尖:“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顺利吗?还开心吗?”
语毕,他环顾了一圈四周。
只见房间里有画架、画笔、各种颜料,还有几幅不知道是画完还是没画完的水墨画。
蒋予突然好奇心上身:“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江瑟瑟点点头,神情中略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
蒋予颇有些讶异:“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还成了画家呢?”
“这不是电影剧情需要嘛!”
江瑟瑟调皮地漏出了整排洁白的牙齿:“你喂给我的资源,我必须要认真对待呢,怎么样,画得还不错吧!”
见江瑟瑟这一副小尾巴要翘上天的样子,蒋予假意抬起了杠。
“水平不怎么样,工具倒是买得挺齐全。”
江瑟瑟不甘示弱:“剧组的老师都说我很有天赋。”
说罢,江瑟瑟突然想起来,蒋予也是学艺术出身,是实打实学过画的,便虚下心来。
“蒋老师,你是专业的,可不可以指点一二?我知道,其他人也不会跟我说实话。”
蒋予弯弯唇:“那我要看你作画的过程,才能更好的指导啊。”
江瑟瑟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你要是还不困,我现在给你画一幅?”
“中国画讲求下笔的力道,你画在纸上,我感受不到。”
江瑟瑟歪歪头:“那我画在哪?”
蒋予微微眯了眯眼,没有出声,而是拉起了江瑟瑟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上:“画在这里。”
眼见着蒋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八扯,江瑟瑟便也赌气:“你说的?别后悔!”
言毕,她真的在调色盘里融开了人体彩绘的颜料。
蒋予被江瑟瑟推着躺了下来,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一个不太妙的决定。
江瑟瑟倒是一脸认真,略略拉下了他的底裤边缘,在他坚实的腹/肌上大展身手起来。
上腹画落日晚霞,中间画长河远山。
柔软的毛笔头掠过皮肤上微小的毛细孔,带起了蒋予周身的一连串震颤。
笔尖越来越往下,江瑟瑟忽然看到了两人相同的那处纹身。
蒋予的结痂早已经掉光,现在人鱼线下端的那一处皮肤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优雅的大写“J”字。
江瑟瑟一时间失了神,突然就停住了动作。
手中浸着颜料的毛笔,缓缓凝成了一颗水珠,顺着笔尖落到了蒋予早已敏/感不已的皮肤上。
他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撑起手臂将江瑟瑟压在身下。
珠光金、珊瑚橙、玫瑰红、星空蓝。
一瞬间,五彩斑斓的颜料,蔓延了整张床单......
第三十六章 按摩浴缸里的玫瑰花瓣……
洁白的床单, 被彩绘颜料染得万紫千红。
江瑟瑟抓着羽毛枕头的手,随着蒋予的节奏,一松一紧。
就在室内的氛围达到燃点之时, 耳边突然间手机铃声大作。
江瑟瑟难免分了心,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床头柜, 却发现是蒋予的屏幕亮了起来。
她缓缓撑起一只手肘,想要去拿起手机, 却被蒋予压住了手腕。
“看着我,专心点!”
江瑟瑟声如蚊呐:“你不接一下吗?”
话只说了一半,她的唇就被蒋予覆了上来, 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
筋疲力尽的两人, 一夜酣睡。
天蒙蒙亮之时, 江瑟瑟是在极其轻微的说话声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翻身, 却发现枕边却空空如也。
江瑟瑟立刻掀开被子, 伸出了一条光洁修长的腿,踩进了柔软的棉质拖鞋,寻着声源, 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 蒋予正在跟人通着电话,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难掩语气中的怒意。
江瑟瑟靠近了一点, 把耳朵凑近了门,却听见里面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立刻向后退了两步, 蒋予推开了门探身而出。
眼见着面前的江瑟瑟睡眼迷蒙,蒋予立刻换上了柔软的口吻:“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儿去。”
“嗯。”江瑟瑟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哼鸣。
蒋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也才刚过凌晨五点。
他顺势把手搭在了江瑟瑟的肩头:“乖,再回到床上去睡会儿, 我处理些工作上的事。”
蒋予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江瑟瑟又回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好被子,而后便自己捧着电脑,走向了窗外的露台。
重新钻进被窝的江瑟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片刻,她索性起身,随意套上了一件大T恤,径直走到桌前,泡了两杯速溶咖啡。
江瑟瑟知道蒋予平时不喝这种,但眼下这个时间,喝酒也不太合适,于是便端着咖啡走向了露台。
彼时,蒋予正在认真敲击着键盘。
江瑟瑟没有出声,轻轻地把咖啡放在了桌上,伸手示意了一下。
而后她也拉开了一张椅子,在蒋予身旁坐下,翻开了自己的剧本。
蒋予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江瑟瑟的脸上,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速溶咖啡,口感也没指望它能有多好,但蒋予咽在口中,舌尖却尝到了丝丝缕缕的香甜。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彼此陪伴、又互不打扰,岁月静好到都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东南亚的天气潮湿炎热,随着太阳渐渐爬升,气温也逐渐升高。
九点整的时候,蒋予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
他迅速合上笔记本,侧过身吻了吻江瑟瑟的额头:“瑟瑟,我要走了,十二点的飞机回北京。”
“好。”
江瑟瑟甜甜一笑,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回亲了一下。
蒋予这一趟短暂的行程,从他走进房间,到他离开,仔细算起来,还不到十个小时。
然而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值得回味。
江瑟瑟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楼下蒋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一辆黑色小轿车中,方才转身回了屋。
清醒过后,江瑟瑟这才注意到床上和地上的一片狼藉。
床单上斑斓的色彩,似乎在张牙舞爪地昭示着,昨晚的那场酣战有多么的激烈。
江瑟瑟突然有些羞愧,忐忑地拿起了房间里的电话,拨通了客房中心,预约了保洁服务,也准备好了小费。
……
《临界点》是江瑟瑟到目前为止,最全情投入的一部电影,甚至比《禁声》时的状态更加饱满。
詹玫对江瑟瑟的表现也是相当满意。
甚至在两人私房话的时候,还大胆地聊到,这部电影极有可能让她在国际电影节封后。
江瑟瑟闻言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诚然,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也是时时刻刻把野心藏在心底。
电影杀青之后,饰演男主角的Luke,倒显得比江瑟瑟更加不舍。
他对江瑟瑟不吝赞美,甚至夸她是自己合作过的最完美的女演员。
江瑟瑟回国那天,Luke还推掉了一个原定的行程,跑到酒店来亲自与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