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时候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想回来睡。”
“我可以去睡客房。”祁明泽的意思当然是腾地方。
从河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祁明泽,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恐怕就是这样看着祁明泽。他没有对他吼,眼睛里没有锋利的刺,不对他动手。“我说的不是地方。”
“我需要时间。”祁明泽干脆的答。
“别叫我等太久。好吗?”
祁明泽彻底躺不住了,从河也早就放松。祁明泽挣起身来,一把将从河推开,将双脚挪下了沙发,要走。从河有些着急了,不知道这又是触到了祁明泽那根神经。他伸手拽住祁明泽的胳膊,“我只说跟你睡,没说就要做什么。”
“从河你真是可笑。”祁明泽将从河握着他的手冷冷的扒开,直直的出了房间,去了工作室。
从滨城回来,从河每一天都在让步,从最开始的不顾一切抱他亲他,到现在连手也不敢碰他,他想怎么着他都依了,是很可笑。
他一个大娘们儿,整天的低声下气的哄他,却连一个笑脸也收不到。
从河猛的从沙发上起身,冷着张脸出了房间,将房门砰的摔上。
祁明泽一出房间就后悔了,东西还在衣帽间里,如果被从河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从河不至于无聊到莫名其妙去翻他的衣物,但祁明泽在工作里坐立不安,最后很快的又回了房间,见从河人没在才松口气,检查了东西还是好好的。
三天两头的吵架冷战,没人会高兴,连祁明泽的情绪也受了影响,何况从河。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河在地下酒窖里自己喝了好些酒,醉的不轻,最后凭着冲昏头脑的酒劲进了卧室,将毫无防备的祁明泽从床上捞起来,摁在怀里就亲,最后受了祁明泽的巴掌才放手,倒在床上。
这次不能换房间睡,因为衣帽间里的东西。祁明泽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睡了沙发。夜里从河动了,祁明泽不得不警惕。看着从河只是将床头的枕头抱进了怀里。
“我爱你,我爱你,只是爱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当初说的白头到老我都记着,什么画幅画把我关起来这种话也记着。”
“你的锁呢,把我锁了你一个人看。把我画下来,我就哪儿也不去。你当主人,我完全受你控制也挺好,省心。”
第65章
这天夜里的事,两个人都默契的只当是从未有过。
祁明泽是因为要伺机将东西转移,势必不会得罪从河。而从河只记得自己强吻了祁明泽,还霸占了床,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彼此选择性失忆后,祁明泽故技重施,平淡度日;从河故技从施,百般讨好。
祁明泽心愿达成,态度软化,从河又开始每天按时回家,俩人同桌吃晚餐,夜里从河会出现在祁明泽左近,没事找事的说说话,摸摸他的手,道一声晚安,强行抱他一下。看祁明泽情绪好,他就趁机再靠的近些,他也没有十分拒绝,这样的从河以为祁明泽有所好转的日子直持续到祁明泽将东西交给老爷子那天止。
从河有意放水,祁明泽当然有机可趁。
老爷子再也输不起,他是急着要拿到从河手上海城公司的命脉,但只能徐徐图之,却从没想到过祁明泽此举。
老爷子无话可说,只问祁明泽从河发现后当如何?
祁明泽只说他们是夫妻,他又能拿他怎么样,况且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从河。
祁明泽是说的轻巧,老爷子对从河是有忌惮的,从河最近在华煜集团的革新动劲,手段之强硬。三叔三番两次的买人杀他,从河也早就怒了,这些都是硬碰硬的事。从河在旁人眼里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绝不是祁明泽每天见的那个百般讨好他的娘们儿。
祁明泽要老爷子放心,老爷子不放心,但也没办法将到手的东西再还给祁明泽,以求和平。两个人的秘密对话在病房里。三个人,三双耳朵,没人发现病床上的人手指机械的动了,不过也只是一下。
老爷子带着东西连夜就回了海城。这天祁明泽在病房里留到很晚才回家,从河电话已经打了好几通。祁明泽到家就被从河堵在门口,问他为什么这么晚。
东西已经送出去,从河早晚会发现,祁明泽等着哪天他偶然翻开那只会沾灰的柜子,发现里面少了东西,再猜到他头上,就是暴风雨的来临。但是他无所谓了,他累了,这些事让他心力交瘁,不想演了。
“从河我累了,我想休息。”祁明泽错开身要进房间,没心力再和从河周旋。
祁明泽要走,从河一把拽住他,从背后去贴近,高大的身子将人罩住,是极暧昧的动作。“累了怎么不早点回来。”
从河的呼吸就落在祁明泽耳郭上,他眼睛一闭,往前挣了一步,还是要走。从河伸手扣上了祁明泽的腰身往后一带,将他整个人拉的退了一步,就深撞进了从河怀里。
从河躬着腰身,下巴落到祁明泽颈窝处,“想你想了一整天。我也是刚开完会,也累了,让我抱一会儿。”
这种话从前在从河这里是绝不会有的,现在他倒是说顺嘴了,祁明泽也听顺耳了,不会再大惊小怪。
祁明泽僵在原地,后背是从河炙热的身体,他呼吸的热气就在他脖子上缭绕。
从河双手在祁明泽身前交叠,越发深的将人揽在怀里。从河恨不能将人摁进自己的身体,祁明泽总算忍无可忍,开始挣,以自己累了为由,决绝的从从河怀抱里挣了出来。
“你别这么自私行吗?”祁明泽甩开从河不打算放开的手。
从河眉头深皱,双手空落落的垂在身侧,他自私什么了?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回去吧。”祁明泽一把扯过门板就此将门关了,不管从河是副什么样子在看着他。
祁明泽没想过从河对他能容忍到什么程度,他只是累了,真的累了,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躺躺。
从河站在门外好半晌,舌头抵了抵舌尖,对着黑沉沉的门板瞪眼睛。最后自己劝自己,祁明泽这就是在跟他耍小脾气。
老爷子去了海城,从河了如指掌。他希望祁明泽不是因为事成了,将他利用完了就立刻对他翻脸!
第二天,从公司离开,从河让苏以先去一趟医院。
从那天在病房里见到那一幕,从河不愿意过来,是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自暴自弃,没看到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否则还能怎样。还要逼的祁明泽再跟他掰扯,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接近的他,拿他作了什么用途。
车到地下停车场,从河给祁明泽打了电话,老爷子还没有回来,祁明泽想留的晚一点再走,从河却一道道的电话打来,最后人还在地下车库等他。如果他不下去,他不怀疑从河会做出什么。
祁明泽从病房出来,从河已经等着他了,将他送到从河面前。
从河的如影随行,从河说这是在照顾他,在祁明泽,他早就受够了整天有人跟着。
祁明泽坐进车里,从河看出了祁明泽的不对劲,手伸出去,也只是隔着裤子碰了碰他的胳膊,说今天想带他出去吃,问他想吃什么。
从河的态度很温和,祁明泽心中激愤,却也找不到愤怒的理由。
“什么也不想吃。”祁明泽回答,从河只好脾气的说那就他定。
车子正驶出地下停车场,4月的天气越来越暖,时间还早,室外天光明亮,车里一下明亮起来,祁明泽也不理从河说什么,只将脸侧向窗外,街景一幕幕滑过。
前排坐着司机跟苏以,从河伸手将车里的隔板升起。
“怎么,谁惹你啦?”
从河手指探着,摩挲祁明泽的白细的手背。
“我这两天没得罪你吧,小明?”
“我累了,想睡会儿。”祁明泽挪开被触碰的手,直接闭了眼睛,直到到了地方才睁开。
吃饭的整个过程只有从河自说自话,祁明泽顶多就是应一声,从河问他想不想去看场音乐剧,或是看看电影什么的。
“回家吧。”祁明泽没有好脸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从椅子上起身,自己就往外走,从河步子大,没两步就追上他,握了他的手。
祁明泽虽然没有收手,却也没有软下劲儿任他握。从河眸色渐深,却也只是好脾气的将祁明泽领上车。
回家的整个过程祁明泽就自己窝在离从河最远的那一角上,闭着眼。
从河一直看着他,仿佛时间又倒回了最初在滨城找到他的那些日子。油盐不进,与他同坐只是逼不得已。
祁明泽回家就自己进了工作室,从河也跟苏以进了书房,等到10点,开了个纽约的视频会议,11点才出来。
还需要什么确认,祁明泽的态度再明确不过。就是一副吃干抹净翻脸无情的样子。
从河在客房里冲了澡,进卧室,卧室里没人,浴室亮着灯,很快响起水声。
他站在浴室门外,无喜无怒,一直等着祁明泽将门打开。
祁明泽站在氤氲的水雾中,抬起头,看到有人自然的惊了一下,但在已经看清是从河后,眼睛里却还是害怕。
从河对祁明泽的这种本能的反映心上猛的一痛。他怕他做什么?为什么怕他?
如果他想干什么,刚才就开门进去了,而不是理智的站在这里等。
从河扯了扯唇,苦涩一笑,“你这表情,我会吃了你吗?”
祁明泽没说话。
做过夫妻,从河也不想跟他装什么君子。他底脸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既然我能忍两年,会等不及这会儿?”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祁明泽不禁脸发热。祁明泽从浴室里出来,想错开从河,从河挪了一步,将人挡住,祁明泽退,从河进,祁明泽背脊靠上了墙,再无可退。
从河将人抵在墙上,倒漫不经心的扯开了些浴袍衣领,露出大片胸膛,然后双臂撑在了祁明泽两侧,将他困在了自己面前。
从河抵着祁明泽扑闪的睫毛,弯腰抵近,到若即若离的距离,“难道你就真一点也不想要我?嗯?”从河低了下眼睛示意祁明泽看看他。
他也刚沐浴完,身上沐浴香浓烈,皮肤还泛着红。他的胸膛线条明朗,无疑是一副能让人脸红心跳的身体。
祁明泽脸在发红,从河清楚的看到了。他伸手拨开他脸侧半干的头发,让他视线更明朗,他就是要让他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当初是如何爱上了他,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祁明泽微不可查的将呼吸放轻,视线里明明白白的是从河光洁的身体,他身上的香气一股股的蹿进鼻腔,这种气味是曾经让他着迷的气味,是他会从背后抱着他偷偷嗅的气味。
他一没有性冷感,二身体健康,当然就会有是人都会有的欲望,但是不想跟他了!
祁明泽脸上发热,但他尽量将脸冷下来,他伸出手去想推开从河,却被从河一把捉住了手。他抽他不放,就强势的握着,还用母指赶平他曲着的手指,然后握着放上了他的胸膛,摁着他的手心,贴上他的皮肤。
“从河!”祁明泽出声。手心的触感自然会刺激到他,祁明泽手指微颤,眼底浸出了湿意。
“这样了,还是一点也不心动?”
“不心动!”
从河再将身体再抵近,身体若有似无的接触。
“别撒谎,脸红什么?”
“你下流,”
祁明泽猛的挣了一下,却是将原本的若有似无变成了实际接触。那一瞬的接触简直逼的祁明泽急了,从河倒直接低了脸下去,吮了祁明泽发红的耳尖,再用唇瓣摩挲他的脸,他的鼻尖。
从河哑声说话,他声音低沉干净,这样压着用气音说话,声音暧昧到了极限,“怎么就能不继续爱我了,嗯?”
“我在改,我改了,这些天来你看不到吗?”
“小明,看看我,看看我,”
从河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缠磨祁明泽,祁明泽也不是石头,身体里早蹿出了火苗,但那种冲动只是人性的欲.望,不带任何情愫,是人的本性需求,但就是有了这种需要了,祁明泽也不会想要这个人。
祁明泽用力推了从河一把,从河不是没有准备,所以他纹丝不动。还扣着他的手放上了他的脸颊,真是卖力的诱惑!
“从河你真是可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要拿你自己来哄我吗?把你自己献给我?我承认,我又不是木头,我有反映,但是做完了又能怎么样。那也就是解决生理需求,没有任何意义,就当是一件工具。还是你不是在哄我,是想拿我解决你的生理需求?”
祁明泽有最漂亮的嘴唇,它红润柔软,但它不会说出好听的话,什么扎人,它说什么。
第66章
于从河绝对是个噩耗
就是再心大的人也没办法咽下祁明泽那些话,何况从河。对,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干些什么!他都要沦落到用身体去哄一个女人了!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问他是不是将他利用干净了就翻脸。他恨他当初利用他,但就算是他利用完人也没有他这么绝的。
从河丢开了祁明泽,从他面前退开,好像瞬间失忆,对刚才的事一个字也没有,话锋突转说他来卧室不过是想和他商量后天接他舅舅出狱的事。
从河说完就走了,祁明泽双腿一软,软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的关系脆弱的随时会崩塌,祁明泽清楚,从河也清楚。
但是这样扭曲的相处,两个人又好像都已经习惯。
从河说起冯高立的事,他只是在说一件事实。但他离开后,祁明泽反映过来就只想到了当初冯高立初进监狱时从河是如何拿冯高立的安全对付他了。
从河想要祁明泽打开心,但它已经冰封了。非一日之寒的冰封,又如何能轻易打得开。
第二天早晨,祁明泽连早餐也不在家里吃了,早早的就去了医院,老爷子还没能从海城回来,病房里倒迎来了一位访客。
苏开诚领着秦楠来了,明是看祁樾舟,暗是今天才知道祁明泽回来了。
祁明泽离开两年,离开的事他们也是许久才知道,现在回来亦是如此。祁明泽见到俩人,是说不出的滋味。在听出他们的实际来意后,祁明泽失望的连表面工夫也不用作了。甚至怀疑,他这个唯利是图、亲情淡薄的父亲是不是受了从河的什么差遣,才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