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总能察觉出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躁动和违和感,这是他多年行走在生与死的界线上的直觉,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抓琴酒去咯。
第59章
要说云雀初为什么对琴酒那么执着,一定要寻找到他的下落,那当然是因为——她曾切实地杀死过他一次啊。
琴酒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在这种场景下,横跨多年的时光,再一次见到坠入地狱的亡灵。
别开玩笑了!
生与死的界限这样分明,明明世良爱丽已经永坠地狱,她却跨越时光,踏过死亡,硬是要执着地停留在世间。
组织里的人都说贝尔摩德是无法捉摸的千面魔女,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旦见过世良爱丽,他们就会发现,那个女人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极致而极恶的魔女啊!
她的身姿实在太过耀眼,也实在太理所当然,永远闪耀着无穷的光辉,簇动着美丽的火焰,即便是以琴酒的审美来说,也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然而那最终却也只能刺痛身处地狱之人的双眼。
世良爱丽曾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在他的心脏处留下一道伤痕,永远在他身体里燃烧着极为浓烈的色彩。
琴酒果断掏出枪,抵住世良爱丽的下巴。
意识模糊的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生命在流逝,呼吸极为微弱,深渊拉扯着她的灵魂,即将令她彻底远离人世。
世良爱丽果然吞下了自己的姐妹研制的毒药,现在已经毫无能力反抗,只能孤独的等待死亡的降临,迎接死神的拥抱。
她的生命此刻真切地被他掌控在手中,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她的人生便会彻底迎来终结,然而琴酒心中仍旧满是激烈的杀意。
从相遇在人海的那一天开始,他对她的杀意便从未停止,几乎要变为执念。
看到琴酒的那一刻,世良爱丽的眼底翻涌起极为激烈的风暴,明明白白的写着要杀死他。
“什么啊,怎么又是你这个垃圾。”
在生命的最后,还要面对这么一张讨人厌的死人脸,真是饶了她吧。
软妹感到非常的不爽,她充满嫌弃的声音里充斥着无畏的狂气,却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度。
世良爱丽即将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这令琴酒感到非常愉悦,使他扯起嘴角,不合时宜的露出了愉快的冷笑。
对,是的,没错,
当然,他做梦都想让这颗银色子弹贯穿她的胸膛!
身为人类却想要处决极恶的魔女,那是犯下了何等猖狂的罪孽啊,与他这身处地狱的男人不是很相配吗!
他的手指触碰到扳机,将枪口转移至世良爱丽的胸口,男人的血液在兴奋地沸腾,浑身的细胞在昂扬地战栗。
琴酒让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金发,逼迫她抬起头颅仰望着自己,这充满侮辱性的姿态没有让她屈服,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世良爱丽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说你是幼稚的小学生吗?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啊,琴酒。”
世良爱丽伸出手,不甘示弱地扯住他胸前垂落的冰冷金发,用力到似乎要把他立刻拽秃。
个垃圾还真的敢!
她这个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琴酒感到格外刺眼。
两双同样泛起残忍杀意的眼睛对视着。
“哼。”说得好像这人以前没有趁机做过这种事似的,琴酒的脸上浮现出肆意的冰冷杀气,他皱起了眉毛,发出了嘲笑,“那么就去死吧!世良爱丽。”
“想要杀我的话随时恭候,我等着你。”
世良爱丽对他吐露出讥嘲,投去了充满死亡威胁的通告,她的眉目间张扬着一如既往的自信,平稳的声音里透着无与伦比的骄傲。
“那么便来试试看好了,琴酒。看看是谁会死在这里!”
尽管受制于人,但世良爱丽毫无惧色,拖着一副破烂的身体翻身而起,打落了他的枪支。
地上滚落的不知是何人的鲜血,二人近乎执拗地混战在一处,似乎不到分出胜负的时刻,不到杀死敌人的地步,便决不罢休。
他倾身靠近金发碧瞳的女性,扼住了她的脖颈,强迫着她直视自己,将对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就算没有那颗毒药,胜利女神的垂青也早已倾向琴酒。
这女人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怪物,实在过于顽强,是令人感到棘手的女人,曾令他数次战败后狼狈地逃离。
那么就去杀死她吧!
等意识到的时候,目光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离开,也不可能移开。
因为他是如此期待着将她毫不留情地灭口。
“世良爱丽。”
他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眼
心中开始流淌起与血液不同的东西,琴酒近乎极端地想要毁灭这一切,想要杀死她的欲望太过汹涌,突如其来的将他彻底淹没。
正是因为她的那份与柔弱的外表不相符的顽强,致使男人迫切地想要击溃,想要掠夺——!
这份野兽般的贪婪让他产生至高无上的喜悦与戾气。
“看啊,你会有多么愚蠢的死相!”
即使死到临头,瘦弱到几乎脱相的女人她的口吻也依旧张狂而又傲慢,世良爱丽将目光投注过来,无法遏制的嘲笑缓缓出现在她眼中。
“……哼,真是可笑。就凭你吗?你做梦去吧。”
对面的魔女露出嘲讽般的讥笑。
“哦?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想活下去吗?”
仿佛觉得这一幕无比刺眼似的,琴酒冷酷地勾起嘴角,略带兴味地笑了起来,死死盯着她的眼瞳中亮起残酷的光,他心怀狂热而又强烈的愉悦,即将亲眼目睹她的死。
“世良爱丽,你终将死去,你注定毁灭,不得善终——你将在我手里葬送一切。”
琴酒冷笑的样子格外具有压迫感,眼瞳内浮现出了森然的杀机。
空气再次紧绷起来,世良爱丽却丝毫不惧。
琴酒当然知道她的可怕之处,但是如果会屈服于这等威胁,那也就不是有胆量试图颠覆魔女的男人了。
“说说你的遗言吧,世良爱丽。”
琴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理所当然地给予这个女人最后的尊重,身为敌人,她实在过于出色了,然而若非身为敌人,恐怕他也不会投注给她任何一个目光。
男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脸上流露出极致的喜悦,偶尔却又交织着更为复杂的情绪,显露出狰狞的毒牙与恶意。
“只有我,有资格享有你美丽又绝望的神态、欣赏你惊恐万分的死状啊!”
愚弄濒死魔女的感觉显然很好,但这举动毫无疑问地激起了她的怒火。
“遗言?呵!不知死活的狂徒!我死了你还妄想活下去吗?
这个名为世良爱丽的女人,露出了残酷至极的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任性而又单方面地做出了决断。
她用最后的余力打开了友人的馈赠,那名为“王之宝库”的宝具,金色的涟漪在她身边铺展开来,燃烧起极美却也极凶的景致,杀气腾腾的各式武器对准了男人。
琴酒瞳孔骤缩,想要躲避开去,然而因为恶劣的魔女哪怕体力不支,也仍旧使出浑身的力气牢牢摁住了琴酒的身躯,是以他差点无法如愿。
世良爱丽表情冷酷地说:“想跑?!”
轰鸣声毫不迟疑地传来,那攻击实在太过密集,琴酒试图用自己的武器一一击开它们,但仍旧逐渐捉襟见肘,天之锁束缚住他的身体,琴酒很快就被刀枪剑戟贯穿了身躯,但因为太过靠近,那些武器同样也贯穿了她的身体。
看到男人不可置信的表情,爱丽却只觉得好笑,于是她肆无忌惮地嘲笑起他来。
“噫,真是亏大了。”
身躯被毁坏,心脏被刺穿,过于剧烈的疼痛似乎让她变得迟钝的感官重新清晰,头脑彻底清醒了起来,世良爱丽吐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汹涌流出,胸膛里满怀着恶意的讥嘲,自地狱中爬出的亡灵如此抱怨着开口。
“真是的,整得像殉情自杀似的,跟你这样的男人死在一起真是倒霉透了,你赔我软妹的名声啊混蛋琴酒!”
没有存活的可能性,毫无拖延生命的方式,感觉被恶意糊了一脸的世良爱丽就此倒了下去。
“软妹?……哼。”
这简直是绝佳的笑话!
随着爱丽闭上眼睛,那些宝具逐渐化作金色的沙粒漂浮四散而去,琴酒跌倒在墙角,他的伤口中争先恐后地流出粘稠的血液。
这不是琴酒第一次面对生死,但可能是最后一次。
在这扭曲的世界里,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只有活着才有一切。
人一旦死去,就什么都失去了。
世良爱丽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安静地躺在地板上,终于停止了呼吸,陷入了永久的安眠。
昔日驰骋于战场的英姿镌刻在她冰冷的皮肤里,随着她的死去随风消散,只有汨汨鲜血缓缓流淌过
这姿态,宛如人间炼狱,叫人爱不释手。
在这生命终结的场所,爱丽临死前拼命也要从背后贯穿敌人的身躯,她总是任性妄为,让别人无力反抗。
琴酒是纯粹的恶,他从不在乎他人的死活,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任何人,虽然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功绩——然而世良爱丽一定要死。
“终究还是你先死啊。”
琴酒露出了愉快又冰冷的笑,瞳孔深处闪烁着堪比野兽的光。
那是怎样精彩绝伦、而又美丽至极的风景,让她的生命落下帷幕,给她的故事画下句号。
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阖上了双眼,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狼狈至极,但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比眼前这一幕更加动人的景色。
因为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女人就此死去了。
目睹着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的最后表情,那竟然是微笑,于是琴酒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色。
这匹孤狼不像他一样是个嗜血的怪物,但她同样也算是个人。
终究是他赢了。
这份延绵至今的杀欲宛如一个诅咒,一道令人窒息却又万般美丽的魔障,牢牢地束缚着琴酒,令他无法挣脱桎梏。
至今为止,他的心中仍旧填充着狰狞的杀意,翻滚着危险至极的情绪,一旦被它得到契机,便会化作挣笼而出的野兽,亮出锋利的獠牙。
那滋味,扭曲而又疼痛,纠结缠绕着他,用力的像是要将他撕碎,永远都无法分离。
日暮低垂,残阳如血。
天边的火烧云如火如荼,盛大的铺满整片天空,熊熊燃烧起来,恰如世良爱丽自身体里涌动而出的美丽颜色。
朗姆看着房间里满目的弹痕,女人身上被撕裂的伤痕,以及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发出了冰冷的嘲笑。
“真是没用啊,琴酒!反正你都要死了,那便来试验一下这个药效吧。”
朗姆将最新产出的药物掰开塞进琴酒嘴里,毫不客气地用水瓶给他喂了下去,丝毫不顾同伴可能就此呛死。
宫野夫妇将之称为“银色子弹”的、那梦幻般的药物,终究不过是半成品,具备着不稳定的药性。
它将他的身体定格在即将死去的那一刻,拖
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灿烂的金发日渐蜕变成了冰冷的银色,不得不说,这更符合他组织第一杀手的气质了。
琴酒从不会记得被自己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世良爱丽总是在他脑海中出现,是因为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亲手将之射杀,彻底击落深渊。
然而,他却没能料到世界同自己开了个玩笑,被死亡拥抱的、纯粹极致的魔女竟然能够得以复生。
不过无所谓了,哼,这一次,哪怕是到最后,她也休想再次存活。
作者有话要说:坐着没话要说。
第60章
“出来。”
出于打扰死人安眠的加引号的罪恶感,云雀初好歹还知道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发出了毫不客气的威胁,“不出来就宰了你,让你和这具尸体结伴去黄泉。”
赤井秀一:“……”
他在“跳窗逃跑”和“面对恶龙”的两个选项中,艰难地抉择了一会,最终还是遗憾的放弃了前一个选项。
毕竟在他小阿姨面前,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而且越是剧烈的反击,就越会迎来变本加厉的拳头威胁,恐怕至今也没人能赢过她吧。
“你们好。”
看到门外不止一个眼熟的身影时,赤井秀一忍不住眉心一跳,心生嫌弃。
赤井秀一:噫,垃圾波本。
“怎么是你?!该死的FBI!你果然没死!!”
安室透:噫,狗比莱伊。
“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容易冲动啊,波本。”
“呵,区区FBI的狗,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
被扼住命运咽喉的安室透在云雀初手里徒劳的扭动,然后得到了一记毫不留情的迎头暴击。
“闭嘴吧你们,吵死了。”
安室透艰难地转头望向云雀初,似乎从她脸上窥见了什么不妙的讯号,然后更加用力、更加愤怒地瞪视着赤井秀一。
“你认识他吗?”安室透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冷笑,然后便开口讽刺道:“这种男人只会给身边的女人制造灾难,带来不幸。小初,别被他骗了,他一定没安好心,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小初?他们已经这么熟了?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回想起自己无意间偷听到的小姑娘们间的对话,赤井秀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忍不住挑起眉毛,用挑剔的犀利目光打量着垃圾波本。
小阿姨的眼光不太好啊。
就波本这种幼稚的小朋友还差得远呢,毕竟云雀初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另有其人啊。
对面的男人警告似的瞥了赤井秀一一眼,似乎在说“你给我离她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个垃圾又想利用女性作为跳板达成目的!”
……角色是不是反了呢?
紧张的气氛环绕着彼此,丝毫没有松弛下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