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老祭酒:“殿试?”
  萧六郎:“不是。”
  老祭酒沉吟片刻:“娇娇?”
  萧六郎:“……”
  萧六郎话锋一转:“您不是在给小净空辅导功课吗?他学得怎么样了?”
  哟哟哟,都岔开话题了。
  你和那小和尚几时这么相亲相爱了?
  老祭酒是没这么容易妥放弃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执意搬来这里,他的阿珩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阿珩了,他把自己关了起来,不愿意让自己走出来。
  老祭酒语重心长道:“一直都想问你,你和娇娇之间,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当初你晕倒在路边被娇娇捡回去,是顾家人逼着你娶了她。你们虽是夫妻,却也不是夫妻。”
  萧六郎没说话。
  老祭酒接着道:“你从前不离开她,是担心她无处可去,如今这个担忧也没了,你还在考虑什么?”
  萧六郎道:“我没考虑什么。”
  老祭酒又道:“那我再问你,你为何会进京?这个地方,你应该一辈子都不想回来的吧?”
  萧六郎张了张嘴。
  老祭酒却没给他答话的机会:“别说是娇娇逼你来的,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萧六郎垂眸:“没有。”
  老祭酒长叹一声:“这么好的姑娘,错过就没咯。你不珍惜,自有别人替你珍惜。我瞧冯林就不错,林成业那小子也厚实。”
  萧六郎黑了脸:“老师!”
  老祭酒哈哈一笑:“好啦好啦,开个玩笑。他们俩对娇娇没那意思,可保不齐别人会有。”
  这是大实话,娇娇这么优秀,总会有人发现她的好并看上她。
  傻徒弟对什么都聪明,唯独这一块儿不咋滴开窍啊。
  老祭酒离开后,萧六郎在书房待了许久,一直到天彻底暗下来,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顾娇在收拾院子。
  他看到柴房有没劈的柴火,他拿起斧子要劈柴,顾娇忙走了过来,从他手中拿过斧子:“不用,我来。”
  她很坚持。
  萧六郎又去井边担水,她也阻止了。
  萧六郎的目光落在她提着水桶的手上,她的手修长纤细,却并不如大家闺秀那般细腻如脂,她手心有薄茧,虎口有刀痕。
  她吃的苦都在这双手上。
  萧六郎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你怎么了?”顾娇问他。
  “娇娇娇娇!”
  小净空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张作业,“姑爷爷给我出的题,我做完了!”
  顾娇接过来一看,虽说她看不懂,但这字儿比从前进步了。
  “真棒。”顾娇夸赞。
  小净空背着小手手没有走。
  “怎么了?”顾娇问。
  小净空萌萌哒地说道:“想吃糖葫芦。”
  顾娇点头:“好,我去给你买。”
  萧六郎开口:“我正好……也要去买点东西。”
  顾娇莞尔:“那一起。”
  小净空蹦蹦:“我也要去!”
  顾娇轻声道:“你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糖葫芦给你留着明早吃。”
  小净空:……好叭。
  做小孩子就是麻烦,觉好多!
  顾娇与萧六郎出了门。
  “你要买什么?”走在路上,顾娇问。
  “呃……书。”萧六郎说。
  顾娇想了想:“那不远,买糖葫芦的时候会路过书斋。”
  萧六郎:“嗯。”
  三月的夜晚没那般严寒了,只是冷风吹在身上仍有些微微凉。
  萧六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娇,她好像……不大冷。
  二人很快来到了书斋门口,顾娇遗憾道:“关门了,你要买什么书?我明天去给你买。”
  萧六郎云淡风轻道:“也不是很急,我明天放学了自己买。”
  “好。”
  二人继续往前走。
  今儿也不知是怎么运气,书斋关门不说,卖糖葫芦的也收摊了。
  顾娇一脸苦大仇深。
  萧六郎望了望巷子对面的街道:“他也爱吃炸果子,那边有卖的。”
  顾娇前世也吃过炸果子,但那种就是油炸面粉,有些像炸小油条,京城这边的炸果子掺了糯米,里头还有馅儿料。不止小净空喜欢,顾琰与顾小顺也喜欢。
  只不过顾琰不能吃。
  顾娇决定去买点炸果子。
  原本只有顾娇觉着今晚运气不好,可到了卖炸果子的小摊里,萧六郎的脸色就沉下来了。
  京城那么大,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炸果子的小摊摆了两张桌子,其中一张上坐着庄月兮与安郡王。
  安郡王也看见了萧六郎与顾娇,他冲二人温润一笑:“这么巧,你们也来吃这家的东西啊?他家的东西做了许多年了,味道很不错,你们从外地来,还没吃过吧?”
  萧六郎:从小吃到大,了解下?
  萧六郎的心情突然变得烦躁。
  女学就在医馆隔壁,庄月兮是见过顾娇的,知道顾娇约莫是妙手堂的医女,不过二人并无交情。
  她问安郡王:“大哥,你认识?”
  安郡王介绍:“顾小姐和我同窗。”
  严格来说,对小俩口的介绍应当是我同窗与他娘子。
  可安郡王自动忽略了什么。
  听到是大哥的同窗,庄月兮神色稍霁,很快,她又问道:“哪个顾小姐?”
  安郡王的目光始终落在顾娇的身上:“定安侯府的千金。”
  定安侯府只有两个千金,一个是顾瑾瑜,另一个便是据说在乡下长大的真千金。
  就是眼前这个姑娘吗?
  长得可真是……
  庄月兮看见了顾娇左脸的红色胎记,咽下了询问的话。
  她不像庄梦蝶那般目中无人。
  大哥既承认是自己的同窗,那她也会礼待他们。
  “过来坐吧,这个还要等很久。”安郡王对二人道。
  还有一张桌子,可惜坐满了,还真只有他们旁边有空位。
  二人走过去坐下。
  顾娇挨着庄月兮,萧六郎挨着安郡王。
  可这个座位反倒让安郡王与顾娇成了面对面,庄月兮与萧六郎成了面对面。
  庄月兮眼里只有哥哥,倒是没太盯着萧六郎看。
  可安郡王却一直盯着顾娇看!
  萧六郎蹙眉,他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要来买炸果子?
  买炸果子的人多,等了一刻钟才轮到他们,其间安郡王与庄月兮的炸果子是好了的,不过安郡王让给别人了。
  萧六郎的脸更黑了。
  安郡王与二人寒暄了几句,多以“你们怎么这么晚出来吃东西”,“你们是怎么来的”,“远不远,一会儿用不用送你们回去”的问句存在。
  庄月兮没察觉出哥哥对顾娇的特殊,还当哥哥是在关怀自己的同窗。
  萧六郎却明白,他与安郡王根本没有这么熟。
  不一会儿,安郡王聊到了一本在陈国看过的天文书。
  顾娇来了兴趣。
  她一有兴趣,眼睛就会变亮,像星星似的会发光。
  萧六郎的心里堵得慌。
  他们的炸果子好了,安郡王付了钱。
  “不用。”萧六郎冷冷地将铜板放在桌上,“我们自己买。”
  安郡王摊手一笑。
  萧六郎与顾娇离开,安郡王与庄月兮也打算坐上马车回府。
  就在此时,街上突然来了一支舞龙与舞狮子的队伍,原来是某位青楼的花魁游街,整条长安大街都骚动了。
  人群蜂拥而至,眼看着要将他们淹没。
  顾娇一把抓住萧六郎的手腕,拽着他从人群中穿梭了过去。
  一直到进了碧水胡同,顾娇才停下来,随后她便听见一声低笑。
  顾娇小身子一僵,回过头。
  却见被她拽在手里的根本不是萧六郎,而是安郡王!
  顾娇:“……”
  另一边,萧六郎整张俊脸都冷了下来。
  那丫头竟然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跑了?!
 
 
第219章 祖父
  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就连一旁的庄月兮也怔住了。
  什么情况?
  她哥哥怎么撇下她和别的女人跑了?
  巷子里。
  顾娇郁闷地看向安郡王:“你故意的?你还模仿他走路!”
  安郡王失笑:“嗯,是,我是故意的。”
  被抓住的一霎他就知道是她弄错了,因为她走得不算太快,却很小心地为他挡住人潮涌动,她为他冲在前头。
  可他没叫住她,甚至还故意骗她。
  本想走得更远再露馅,可他实在忍不住了。
  顾娇的小脸黑透了。
  安郡王道:“我是你的病人,你是我的大夫,你不能打我。”
  顾娇捏着小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不理他,转身走掉了!
  安郡王迈步跟上。
  游街的花魁已经过去了,街道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二人一前一后出现。
  庄月兮提着裙裾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挽住他胳膊道:“哥哥!刚刚怎么回事啊?”
  “没事,上车吧。”安郡王对她说。
  “可是……”
  庄月兮想当场问个明白,安郡王却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庄月兮的心都化了,拉着哥哥的手上了马车。
  临走前,安郡王笑着看了顾娇与萧六郎一眼:“顾姑娘,改天见。”
  顾娇:“……”
  萧六郎:“……”
  马车走远,空荡荡的街角只剩下萧六郎与顾娇,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顾娇想了想,道:“我说,我是抓错人了,你信吗?”
  萧六郎:“呵呵。”
  你相公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顾娇主要是在内心自我检讨,抓错人了,害相公在寒风里等她这么久。
  萧六郎是在生闷气,她越不说话他越是生气。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在气什么!
  终于在跨过门槛时,他出声了:“他说改天见什么意思?”
  顾娇哦了一声,道:“他是医馆的病人,过几天要来复查。”
  居然还有一层医患关系在里头了!
  萧六郎大拳一握,语气如常道:“他什么病?”
  顾娇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很好,他们俩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娇娇~”
  小净空从西屋的门缝探出一颗小脑袋。
  顾娇很快便没功夫与萧六郎八卦安郡王了,这个时辰了,小净空居然还没睡,一看就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的。
  顾娇走过去,将小家伙抱起来,将炸果子放在桌上,素手握着他冰冷的小脚丫,把人塞进被子:“怎么还不睡?”
  小净空被裹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蚕宝宝:“等娇娇。”
  顾娇道:“没买到糖葫芦,只有炸果子,要尝一个吗?”
  “嗯!”小净空乖乖地点头点头。
  顾娇拿了个炸果子喂给他,他吃得满嘴流油,餍足到眯起眼睛。
  “还想吃。”他说。
  “不能再吃了。”顾娇倒了一杯热水让他漱了口,“睡吧,明天再吃。”
  小净空是听话的小孩子,很快就闭上眼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萧六郎洗漱过后,躺在小家伙身边却有些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走马观花,乱糟糟的,他好不容易挣脱那股巨大的束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了侯府。
  他躺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床铺上,眼前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
  屋子里站着伺候的下人,只是太久不见,他已经叫不出他们名字了。
  一袭鹅黄色裙衫的信阳公主一脸温柔地走了进来:“阿珩,你醒了!”
  他怔怔地看着信阳公主,信阳公主在他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他额头,纳闷道:“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娘?你不认识娘了吗?”
  她着急上火,忙冲门外喊道,“御医!快宣御医!”
  御医来了,给他把了脉,又检查了身子,对信阳公主道:“回殿下,小侯爷无碍,应当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这样。”
  信阳公主满眼担忧:“阿珩,阿珩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都说了让你别去殿试,一个殿试有什么好去的?你要当官娘会帮你,你不用科举!”
  “殿试?”他愣愣地看着一屋子人,“殿试已经过了吗?”
  信阳公主道:“过了呀,你在殿试上与人起了冲突,不小心摔倒,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
  没有四年前的那场大火,他平安长到了现在。
  “娇娇呢?”他问。
  “娇娇是谁?”信阳公主问,“你就和琳琅成亲了,你可别是在外头看上什么别的姑娘了,琳琅会难过的。”
  “娇娇。”他掀开被子走下地。
  “我的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可以走动,没有丝毫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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