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快点!”
  莫千雪催促车夫。
  “可是小姐,咱们去哪儿啊?”车夫问。
  “我也不知道。”花夕瑶没告诉她应该把顾娇带去哪里,只说带出城。
  她这都已经出了城了。
  少主的人究竟发现她没有?
  “前面是一家驿站。”车夫说。
  莫千雪道:“不用管,一直往前走。”
  “是!”
  车夫挥了一鞭子,马车在冰冷的道路上绝尘而去。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驿站时,一队身着灰衣的高手忽然骑着骏马从旁侧的小道上冲了出来,在官道上一字排开,瞬间挡住了莫千雪的去路。
  车夫赶忙将马车停下:“小姐?”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赶紧走。”莫千雪吩咐道,“就去前面的驿站。”
  “这……”
  “快去!”
  “是。”
  车夫一头雾水地下了马车,他总感觉那伙人的气场太可怕,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时他连头不敢抬一下。
  万幸那伙人没有拦他。
  他加快了步子,飞快地奔入了驿站。
  一直到他进去了,莫千雪才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灰袍男子道:“少主让我们来接你,人带到了吗?”
  莫千雪将帘子挑开了些,露出里头昏睡的人儿:“带到了。”
  他说道:“把人交给我们。”
  “慢着!”莫千雪拔出了匕首,抵在顾娇的脖子上。
  他眉头一皱:“你做什么?”
  莫千雪道:“我想,我的命可能也保不住了,为防止你们卸磨杀驴,我需要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把人交给你们。”
  为首的灰袍男子危险地眯了眯眼。
  莫千雪冷声道:“少主需要她的命,如果她此时死了,你们也无法向少主交代。至于我,我逃了是我自己的事,少主日后自会追杀我,算不到你们头上!”
  为首的灰袍男子捏紧了缰绳:“好,你要去哪里?”
  莫千雪道:“封县,距离这里三十里,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够了。”
  灰袍男子冲手下比了个手势,一行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翻身下马,给莫千雪做起了车夫。
  一行人快马加鞭朝封县赶去,赶到一半时莫千雪突然大声道:“等等!你们停下!她要吐了!她是中了七日醉的,吐起来呛到就麻烦了!”
  习武之人自然明白人在意识不清时呕吐是很危险的,一行人不得不将车马停下。
  为首的灰袍男子骑在骏马上,对充当车夫的手下道:“看看怎么回事。”
  手下转身掀开帘子。
  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嗖的飞了出来,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惨叫一声,自马车上跌了下来。
  “有诈!”
  灰袍男子拔出腰间宝刀。
  又是一排银针射出,众人挥刀挡住。
  而莫千雪飞快地割断马车上的缰绳,骑着一匹骏马飞驰而去!
  为首的灰袍男子正要下令拦住她,马车内突然大火,刹那间燃烧了起来!
  “人质!”
  为首的灰袍男子飞身而起,一刀劈开马车,将昏睡的人质抱到了不远处的雪地中。
  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拉下对面脸上的面纱,却哪里是什么人质,是花夕瑶!
  没错,莫千雪在花夕瑶来找她的那晚便将花夕瑶打晕灌下了七日醉。
  她之所以也灌醉顾娇,是为了能够离开。
  她背叛了少主。
  她逃不过死的结局。
  但她不想死在她的面前。
  莫千雪将速度提到极致,然而她并未逃多远,便有一支箭矢射中了她的马。
  马儿哀嚎一声朝前栽去,她也栽倒在了雪地里。
  她浑身剧痛,胸口也猛地一痛,侧身吐出了一口血来!
  “莫千雪!”
  为首的灰袍男子翻身下马,手持宝刀邪笑着来到了她面前。
  莫千雪抬手去使银针,被他一脚踢中穴道,她瞬间僵在了雪地中。
  灰袍男子蹲下身来,抓住莫千雪的衣襟,将她狠狠地拉到自己面前。
  他气坏了,气到胸口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的目光落在了莫千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眼底蓦地浮现起一丝邪肆:“仙乐居第一花魁,据说还没被哪个男人破身,不如今日就从了我们几兄弟,让你死前好生地风流快活一场。”
  莫千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灰袍男子唰的撕裂了莫千雪的衣衫,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灰袍男子原先只是想羞辱恐吓她一番,并未真要把她怎么着,可这副身子……未免也生得太勾人了。
  只怕是太监见了都能做一回真男人吧!
  灰袍男子扯落莫千雪的襦裙……
  屈辱而绝望的泪水自她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
  她颤栗着,绝望着,却又忍不住地想。
  幸好是我。
  幸好是我……
  莫千雪闭上眼的一霎,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鹰啸。
  紧接着,一杆寒气逼人的红缨枪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响,以雷霆之势自灰袍男子的侧方射来,由太阳穴猛地刺穿了他的脑袋!
 
 
第556章 少主曝光
  被射穿了头颅的灰袍男子朝侧面倒在了雪地中,脑浆与鲜血迸了一地!
  这一幕实在太可怕了,被一支箭射穿脑袋都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何况是一杆又长又沉的红缨枪!
  所有灰袍高手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被射穿了一样,他们脑门儿一凉,浑身都僵住了。
  他们杀人无数,却当真没见过这样的杀人之法,太残忍也太惊悚了!
  这得是心底有多大的杀气才射得出这一枪!
  究竟是谁!
  谁干的!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被积雪覆盖的官道上陡然间充斥起一股紧张而又恐惧的气息,另一名灰袍男子接替先前的人开始发号施令。
  “拔刀!都拔刀!”
  他大喝!
  众人被他的声音拉回神识,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
  而与此同时,仿佛能踏破山河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雪地都好似被震到抖动,众人循声一看,只见一名青衣少年骑着矫健的骏马风驰而来,眨眼间到了几人面前,骐骥一跃,自几人头顶腾飞而过!
  马蹄落地的一霎,少年伸出戴着护掌的手拔出刺穿了人头颅的红缨枪。
  随即他指尖一动,解下身上披风,徒手一扬,罩在了衣衫不整的莫千雪的身上!
  莫千雪躺在冰冷的雪地中,看着少年鲜衣怒马而来,没戴面具,眉目冷峻,左脸上那块醒目的胎记却非但不丑陋,反而多了一丝冷邪的艳。
  少年一身杀气,却为她披上了蔽体的衣。
  顾娇的马儿没有停下,她拔出红缨枪后立刻朝着余下五人出手。
  这伙人的功力并不弱,加起来能有一个天狼的实力那么强,只是顾娇并不是两个月前的顾娇了,她的实力又恢复了一点,此时就算再战天狼,她也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了。
  顾娇翻身下马,双方激烈地交起手来。
  其中一名灰袍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顾娇道:“她!她就是我们要的人质!”
  顾娇握紧红缨枪,冰冷地说道:“有本事来抓。”
  五人奋力朝顾娇攻击而去。
  令人意外的是,顾娇的功力并不像信函里交代的那样,按理他们五人的实力已足够控制他,保险起见还多加了一个高手。
  然而他们完全没能在她手里讨到便宜。
  顾娇讨厌麻烦,也讨厌花里胡哨的攻击手段。
  影,嗜杀。
  杀招才是她最厉害的招。
  灰袍高手们接连倒下,伴随着顾娇的最后一刺,最后一位灰袍高手也倒在了血泊中。
  但这一个她没杀死,留了一口气。
  顾娇将红缨枪插在雪地中,弯身用披风裹紧莫千雪,双臂绕过她的后背与后膝,将她冰冷僵硬的身子抱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刑部的马车赶到了,萧珩掀开帘子,看了眼顾娇与莫千雪,又扫了眼现场,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忙避嫌下了马车,将车夫也叫到了一边。
  顾娇把莫千雪抱上马车。
  萧珩隔着帘子问道:“你们没事吧?”
  顾娇看向莫千雪。
  莫千雪苍白着脸摇摇头,示意顾娇她没事。
  顾娇回答道:“没什么事。”
  “你脸上都是血。”
  “不是我的血。”
  萧珩神色微松。
  莫千雪的身子瑟瑟发抖,一件披风显然不够给她保暖。
  顾娇将自己的冬衣脱给了莫千雪。
  马车内并无炭盆,冷如冰窖。
  忽然,门板被叩响,随即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将一件官袍与冬衣递了进来。
  是萧珩的。
  刑部只来了一辆马车,莫千雪如今这副样子萧珩自然不能再上车,这意味着他得骑马回去。
  冰天雪地的,他一个文官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何况一会儿进城,堂堂刑部书令竟然要穿着中衣招摇过市吗?
  顾娇没有全部拒绝,却也没有全部接受,她只拿了冬衣,让萧珩将官袍穿了回去。
  顾娇下车将红缨枪拿回马车上,对萧珩道:“对了,我留了一个活口,你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那个吗?”萧珩指向单独倒在最边上的一位灰袍高手,那位高手在装死,只可惜没瞒过萧珩的眼睛,“好,你们先回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嗯。”顾娇上了马车。
  车夫得了萧珩的指令,坐上外车座,将马车调转了方向,往京城行驶而去。
  马车上,莫千雪靠着车壁,渐渐恢复了体温与知觉,她看了眼坐在对面仿佛正闭目养神的顾娇,小声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顾娇睁开眸子,冷静的眉眼看着她,“你感觉怎么样?”
  莫千雪垂下眸子,低声道:“像一场噩梦。”
  顾娇冲她伸出手。
  莫千雪明白她的意思,缓缓地抬起手来,将手腕递给了顾娇。
  顾娇给她把了脉,从脉象上看她受了一点内伤,元气大损。
  “身上有伤吗?”顾娇问。
  “没有。”莫千雪道。
  那人没能侵犯到最后一步。
  “你怎么会来?”莫千雪问。
  “小九带我来的。”不然她可找不着路。
  莫千雪张了张嘴:“我是说……你不是被我下了药吗?怎么还能醒?你的酒量难道比花夕瑶还好?”
  花夕瑶是仙乐居最能喝的,迄今为止就没见过谁能喝过她。
  七日醉是她的独门迷药,连她都能药倒。
  莫千雪意识到了什么,杏眼一瞪:“你不会是没喝进去吧?”
  “……嗯。”顾娇大方承认。
  那晚萧珩与她说了仙乐居的事,提到了莫千雪的目的以及仙乐居少主的命令。
  莫千雪递给她的那杯水,她表面上喝了,实际并未吞下。
  她想看看莫千雪接下来会做什么。
  莫千雪先是将她放到了床上,随即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人,正是花夕瑶。
  莫千雪给花夕瑶换上了她的衣裳,戴了一层面纱。
  到这里,顾娇差不多猜出莫千雪会做什么了。
  她之所以没立刻阻止是因为莫千雪的药确实太猛了,她饶是没吞下,可在嘴里含了许久也多少残留吸收了一点。
  她睡了半个时辰。
  万幸莫千雪这一路走得不算太快,否则她赶到时悲剧已酿成,杀了那个男人也于事无补。
  莫千雪没问顾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不太好意思问,也没必要问。
  她接近她另有目的,如今东窗事发,她却依旧赶来救她……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带我去。”顾娇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做傻事。”
  莫千雪定定地看着她。
  半晌,她低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顾娇带着莫千雪回了医馆,另一边,萧珩与刑部的衙役将那名“幸存者”带回了刑部,一并带回去的还有晕倒在附近的花夕瑶。
  花夕瑶中了七日醉,没个七天七夜醒不过来,萧珩暂且将她关进了单独的牢房。
  那名灰袍男子则被带去了刑房。
  他嘴里有毒囊,被萧珩发现并让人取了出来,之后他数次试图咬舌自尽,萧珩索性给他下了一点软骨散。
  萧珩是刑部书令,审问犯人并不在他的职权之内,但当他亲自向邢尚书申请由他来审讯时,邢尚书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灰袍男子无力地瘫坐在刑房中央的铁椅上,他身后是一个架住犯人的刑台,两面的墙壁上则挂着各种严刑拷打用的刑具。
  刑房光线昏暗,未掌烛火,只在进门的右手边烧着一个半人高的火炉,火炉上架着被烧得通红的烙铁。
  萧珩就坐在灰袍男子的对面,火炉与他不过几步之距,火光映在他右侧的俊脸上,让他的脸看上去半面是阴暗半面是火光,无端多了几分阴森冰冷之感。
  “你们先退下。”萧珩对刑房内的两名衙役道。
  “是,萧大人。”
  衙役奉了邢尚书的令,一切听萧书令示下。
  萧珩一改人前的好官做派,神情冷漠甚至带了一丝阴狠,看向灰袍男子道:“谁指使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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