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下)——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51:18

 第580章 强大
  天不亮,顾娇从东屋出来,这几日皇甫贤歇在西屋,萧珩与小净空原本是要歇在东屋,结果被姑爷爷抓去了隔壁。
  隔壁已经传来了一大一小斗嘴的声音,看来也是起了。
  顾娇去后院洗漱,刚擦着脸便在地上瞧见了一道被廊下的灯笼照过来的影子。
  她转过身,定睛一看,就见皇甫贤推着轮椅从书房走了出来。
  书房是没有门槛的,轮椅能自由出入。
  不过他又是怎么从西屋出来的呢?
  “你醒很久了?”顾娇问。
  “也没太久,让你们的暗卫帮了一下我。”
  指的是让暗卫甲把他和轮椅从西屋弄出来的事。
  这小子,还使唤上暗卫了。
  顾娇道:“你等一下,我洗完脸就去做早饭。”
  皇甫贤定定地看着她:“听小蘑菇说,你有办法让我站起来?”
  小……蘑菇?
  顾娇错愕地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小净空。
  顾娇看了他一眼:“你想通了?”
  皇甫贤垂眸,捏了捏冰凉的指尖,道:“想通了。”
  他想活下去,不是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活下去,而是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即便没有双腿也要顶天立地。
  他要访遍昭国的河山,用脚步丈量昭国的疆土,他会带着娘亲的希冀,一直一直、努力地活下去。
  “很辛苦的。”
  “我不怕。”
  “还很疼,比刮骨更疼。”
  “我不怕疼。”
  顾娇抓了抓脑袋,现在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是我这里没有做接受腔的材料。
  算了,等开春了我就去割树脂。
  顾娇洗完脸回到东屋,拿出小药箱准备取出药水与纱布去给皇甫贤换药,却惊讶地发现小药箱的重量不对劲。
  她打开一瞧,只见那些应急的药品之上,赫然多了一对崭新的接受腔。
  ……
  静太妃母女的事给了皇帝一个血的教训,他再不提为谁隐瞒罪行,当然,就算他要隐瞒也瞒不住了,信阳公主早在金銮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静太妃的罪行宣之于众,收也收不回来了。
  至于说宁安的身世也必须要昭告天下,假宁安的种种罪状也将公之于世。
  这些事全权交由刑部处理。
  邢尚书已于今早翻案,无罪释放。
  萧珩与李侍郎亲自去大理寺接他回来。
  李侍郎冲邢尚书拱了拱手,歉疚一笑,道:“邢大人,那日污蔑您是演戏,实属无奈,得罪了!”
  “你小子!”邢尚书抬手就要给李侍郎一个大耳刮子。
  李侍郎吓得直缩脖子。
  邢尚书最终忍住了,只是拿脚轻轻踹了他一下:“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我就说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的转头就往我头上泼起了脏水!”
  李侍郎讪讪地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萧珩,说道:“这不是六郎不让我告诉大人吗?六郎说,我假意被她收买已经够危险了,再多个人知道恐怕会露馅儿。”
  邢尚书不服气道:“怎么?你能演,本官就不能演呐?”
  李侍郎苦笑道:“您……就是不会演呐,您那么正直……”
  这马屁拍的,邢尚书的火气瞬间跌了一半儿,他看了看二人,严肃地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有什么计划记得提前通知我,不许再将我蒙在鼓里!”
  “是是是!是!”李侍郎笑着应下。
  说话间,几人出了大理寺,马车在路边停下。
  李侍郎亲自将邢尚书扶上马车,随后他转过身,神色讪讪地走向萧珩,压低音量道:“六郎,这次……多谢你了。”
  李侍郎并不是假意被仙乐居少主收买,他是真的被收买了。
  东窗事发后,是萧珩出面,说李侍郎是采纳了他的建议与人逢场作戏,目的是引鱼儿上钩。
  萧珩道:“李侍郎客气。”
  李侍郎难为情地说道:“这次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的救命之恩我铭感五内,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与我说,我一定会两肋插刀的!”
  萧珩淡淡一笑:“客气。”
  李侍郎是不是真的感激到愿意为他两肋插刀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把柄在自己手里,李侍郎就会为他所用。
  从这一刻起,萧珩开始了培植势力的第一步。
  那本静太妃的账册,信阳公主是交给了萧珩,萧珩明白信阳公主的意思,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把账册交出去,也可以选择将账册攥在自己手里。
  有了那些把柄,静太妃这么多年经营出来的人脉就成了他的韭菜。
  回到刑部后,邢尚书立马让萧珩拿来了本次案件的卷宗。
  萧珩梳理得很清晰,一目了然,邢尚书很满意。
  他觉得经过这件事后,萧六郎就该升官了。
  邢尚书一边翻看卷宗,一边说道:“孙平的身后事我会交给李侍郎去处理,你就专心整理这次的案子,对了,宁安……”
  话说到一半,邢尚书记起那是个假的宁安公主,他改口道,“既然这件事交给刑部处理,那一会儿你派人去一趟大理寺,将仙乐居少主押过来。”
  萧珩说道:“仙乐居少主被陛下的人带走了,陛下说要亲自处置她。”
  “这样?”邢尚书点点头,“……行吧。”
  陛下是老大,他能说啥?
  “大人!大人!”
  谈话间,一名狱卒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邢大人,宫里来了一位姓苏的公公,说是有急事找萧书令。”
  “我记得皇后身边有个姓苏的公公……”邢尚书并不知萧珩身世,却也明白萧珩深受皇宫两位主子的宠爱,但几时连皇后也来掺上一脚了呢?
  邢尚书看向萧珩:“行了,去吧,别让人久等。”
  萧珩行礼告退。
  在刑部衙门的门口,他看见了着急上火的苏公公。
  “苏公公。”他打了招呼。
  “哎哟!”苏公公忙不迭地朝他小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哽咽道,“小侯爷,不好了,七殿下出事了!”
  ……
  萧珩去了一趟医馆,将顾娇接上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
  “什么情况?”顾娇问。
  萧珩道:“晕倒了,说是那日被救回去之后就有点儿没精打采的,皇后让御医给他检查了身子,并无异样,便只当他是惊吓过度,但是中午他在吃饭时突然从椅子上栽了下来。不知是晕倒了才再下来,还是栽下来才摔晕了。”
  顾娇沉思:“御医怎么说?”
  萧珩摇头:“御医诊不出问题。”
  二人进了坤宁宫,老远便听见萧皇后的哭声。
  太子去上朝了,还不清楚自己弟弟出了事。
  萧皇后没派人通知他。
  “主子,萧大人与顾大夫来了!”苏公公在门外禀报说。
  萧皇后屏退了宫人,只留下苏公公。
  “阿珩!”萧皇后哽咽不已。
  作为一国皇后,萧皇后一贯端庄自持,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萧珩轻声安抚道:“姑姑保重身体,先让娇娇给小七看看。”
  萧皇后让到一旁:“娇娇,你一定要治好小七……”
  顾娇颔首:“我尽力。”
  顾娇放下小背篓,打开小药箱拿出听诊器,肺部没有杂音,心跳有些过快。
  她又给秦楚煜把了脉,这个脉象太奇怪了,她活了两辈子从未见过这种脉象。
  顾娇问萧皇后:“能把七皇子晕过去时的场景详细描述一下吗?”
  萧皇后回忆道:“当时小七在吃饭,他说不想吃青菜,本宫就说了他一句,他突然啊了一声,捂住心口歪着栽了下去。”
  “捂住心口?心绞痛么?”顾娇喃喃,又道,“他平日里会这样吗?”
  萧皇后哽咽摇头:“不会,他一直好好儿的,就自从被那个女人掳了一次回来后就有些萎靡不振,本宫以为他是受了惊吓,御医也这么说。可孩子小,不能乱给吃药,御医说过阵子便能没事,可谁曾想……”
  顾娇拉开被子,解了秦楚煜的衣裳,仔仔细细检查他身上有无隐藏的伤口。
  什么也没有。
  萧珩忽然开口:“娇娇,他的右手腕。”
  顾娇看向秦楚煜的右手腕,没看出什么,她换了个角度,站到萧珩的身边来,这次她看清了。
  秦楚煜的手腕处有一块灰白的印子,光线太亮太暗都会看不到。
  顾娇拿指尖摩挲了一下,擦不掉:“他以前也有这个吗?”
  萧皇后想了想,摇头:“应当没有,这个印子虽说很浅难以发现,但如果真的很多天了,总会有机会发现。”
  顾娇:“这么说极有可能是最近出现的。”
  顾娇沉思片刻,对萧珩道:“仙乐居少主人在哪里?她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萧珩道:“她被陛下的人带走了,陛下说要亲自处置她。”
  萧皇后赶忙吩咐苏公公:“快去陛下那里要人!”
 
 
第581章 娇娇出手
  华清宫的偏殿有一处审讯宫人的密室,不如刑部大牢与天牢阴森可怕,却也暗沉诡异。
  此时“宁安公主”就趴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双腿被打断的缘故,她无法站立行走。
  天牢中自有大夫为她接骨,可接了又岂是这么快愈合长好的?
  皇帝坐在距离她十步之遥的地方,魏公公以及两名大内高手守在一旁。
  “朕应该叫你什么?”皇帝冰冷地问。
  “秦……秦风嫣。”她虚弱地说。
  “凭你也配姓秦?”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张与宁安公主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庞,想到宁安,他心如刀绞,可想到这个顶替了宁安的女人,他又心气难平,“宁安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们合谋杀死的?”
  秦风嫣苦笑:“我说不是,陛下就会信吗?”
  皇帝的确很难去相信,他在这对母女手中吃够了苦头,他也算是有些草木皆兵。
  皇帝道:“那朕换个问题,宁安的尸骨埋在哪里?”
  秦风嫣似笑非笑地看向皇帝:“也许她还活着呢,陛下你放了我,我把她的下落告诉你……”
  皇帝唰的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不得不说,那一瞬他心动了。
  魏公公忙提醒道:“陛下,当心有诈。”
  皇帝定了定神,正色道:“你不用再欺骗朕,你作恶多端,朕是不会饶恕你的,朕今日叫你过来只是问你宁安的埋骨之地,你若不想多吃苦头就最好从实招来,朕或许会考虑给你个痛快。”
  “痛快……哈哈哈哈……”秦风嫣笑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皇兄啊皇兄,你说这话不觉得很虚伪吗?死就是死,还什么痛痛快快地死?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你的妹妹,为什么只有宁安的命那么好?我却从小被抱到宫外,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皇兄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受过多少折磨吗?炎炎夏日在烈日下暴晒,凛冽严冬在雪地里挨冻,不听话轻则挨饿,重则顿毒打……我每个月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能进宫扮成宁安,那样我就能做一天的皇朝公主……”
  皇帝听她提起曾经的遭遇,不由地蹙了蹙眉:“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秦风嫣嘲讽一笑:“我没说过吗?皇兄我真的没说过吗?”
  一段久远的记忆蓦地涌上脑海。
  年少的他与年幼的宁安蹲在湖边用树杈写字。
  小宁安写了一个大大的嫣字:“皇兄,我不是妍儿,我是嫣儿。”
  年少的他拿过树枝,弹了弹她额头:“傻丫头,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小宁安生气地说道:“我就是嫣儿!就是这个名字!”
  说罢,她赌气地跑开了。
  秦风嫣含泪道:“皇兄记起来了是吗?那件事后来被母妃知道了,母妃警告我,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世,否则她再也不让我进宫来见她。皇兄,我当时只是一个和小七一样大的孩子,我有胆子与母妃和那么多恶人作对吗?我也是被逼的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从来都只在乎宁安……没人在乎我?”
  秦风嫣伤心地哭了起来。
  皇帝的心底蓦地涌上一层浓浓的自责,人之初性本善,如果她和宁安一样养在宫中,养在父皇母后膝下,是不是就不会长成如今这副样子?
  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皇朝公主,她本该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她本该……
  哐啷一声!
  密室的门被人从外踹开了,皇帝的思绪戛然而止,猛地回过头,正要呵斥,却见一道清瘦的小身影气势凌厉地走来,一脚将嚎哭卖惨的秦风嫣踹翻了过去!
  “啊——”秦风嫣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小、小神医?”皇帝惊愕。
  顾娇走上前,一脚踢开她手边的药,另一脚冷冷踩上她胸口。
  皇帝被这一幕惊呆了。
  大内高手赶忙护驾将他挡在身后。
  “你们、你们退下。”他说道。
  大内高手退至一旁,皇帝看着被顾娇踢翻的药包,难以置信地僵在了原地:“这是……她……”
  魏公公忙迈着小碎步走过去,用帕子包住手将药包拾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包碾碎的棕色药粉,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香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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