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谁,当然是气那什么教父了!
媳妇儿心里天天惦记别的男人,醋死他得了!
“在想什么呢?”顾娇歪头问他。
萧珩无比严肃地问道:“我和教父掉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顾娇:“???”
……
十月份,冰原上的天气就不大适合出行了,他们必须赶在月底来临之前穿越冰原。
顾娇向常坤辞行。
常坤希望顾娇与龙一能在岛上多住些日子,可他也明白顾娇家中有一双龙凤胎,确实该早些回去了。
“我觉得暗夜岛挺好的,有点儿舍不得。”风无修遗憾地说。
清风道长淡淡睨了自家弟弟一眼:“你是舍不得岛上的吃的吧?”
风无修噘嘴儿不吭声了。
“告辞。”萧珩冲常坤拱手。
终于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不用再对着另一个男人吃飞醋了!
常坤笑了笑,也拱手见礼:“诸位,保重。”
了尘与清风道长颔首回礼。
风无修也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常伯伯,你有空去燕国,我请你吃好吃的!”
常坤哈哈大笑:“好,好,一言为定!”
父子二人目送他们坐上雪橇,在冰原狼的带领下飞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常璟默默垂下眸子,情绪低落。
常坤突然扔给他一个包袱。
常璟一怔,不解地看向常坤。
常坤冷哼道:“行了,走吧!”
儿大不中留!
……
九月底,一行六人回到了蒲城。
顾娇见到了黑风王,这是与黑风王并肩作战以来分别最久的一次,黑风王拿头蹭了蹭顾娇,似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思念。
十月的边关下了雪。
几人冒着凛冽的风雪回到盛都,龙凤胎已经会坐会爬了,长成了两个萌萌哒的小胖娃娃了。
净空又长高了,他跟着轩辕麒练习枪法,顾娇乍一见到院子里英姿飒爽的小身影,一时间竟然没敢认。
“娇娇!”
他看见了顾娇,反手一转,行云流水地将属于他的小红缨枪重重地插在了地上!
随后他飞身一掠,意气风发地朝顾娇奔了过来。
少年强,则国强。
她看见了轩辕家的未来,看见了燕国的未来。
……
除夕那日,信阳公主早早地被小依依闹了起来。
“娘,我睡不着了,我要起来!”
小依依两岁了,说话特别利索,精力也旺盛,每日天不亮便要出去玩耍。
但她今日不是去玩耍的,她穿好衣裳、戴上漂亮的粉色兔毛小帽帽,吭哧吭哧地来到门口,巴巴儿地朝门外张望。
“依依在看什么?”
玉瑾笑着问她。
“哥哥,嫂嫂。”小依依奶声奶气地说。
萧珩来了信,说是赶回来过吃年夜饭。
可听说西城门外的官道遭遇了好几日的降雪,不知赶不赶得回来。
小依依哪儿不去,就那么一小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小手托着腮帮子,将自己等成了一尊小小的望兄石。
皇天不负有心人,临近午时时,萧珩与顾娇的马车到了。
第一个跳下来的是小净空。
“净空哥哥!”
小依依甜甜地打了招呼,仰头望向长高了许多的小净空,惊叹地张大嘴,“哇!”
“依依。”小净空像大孩子那样挼了挼她的小脑袋,八岁的男孩子已有了几分小少年的潇洒与帅气。
很快,萧珩与顾娇抱着龙凤胎走了下来。
“哥哥!嫂嫂!”小依依又过来与他俩打了招呼,迫不及待地看向二人怀中的小家伙,“他们是谁呀?”
要说这一行人里谁的变化最大,非龙凤胎莫属。
离开时只有两月大,眼下已经十个月了,长高长胖了不说,五官也长开了,并且从前他俩都是在襁褓里裹着,而今穿得齐齐整整,戴上小虎头帽,是机灵懂事的大婴儿了。
萧珩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胖脸颊:“小侄女儿和小侄儿不记得了?”
小依依睁大眸子:“啊。”
昭国东部匪患横行,威远将军受了伤,顾娇与萧珩离开昭国不久,萧戟便奉旨前往东部伐贼。
除夕夜,他在战场。
年夜饭是在仁寿宫吃的。
帝后、庄贵妃与诸位皇子、皇孙都来了。
顾娇见到了久违的瑞王妃与皇甫贤。
瑞王妃的小郡主与顾小宝差不多大,今年三岁多,是个害羞可爱的小姑娘。
瑞王妃的肚子里又怀上了,杜晓芸已为太子诞下皇长孙,瑞王妃这一胎是男是女萧皇后都并不介意。
小净空与秦楚煜在院子里点爆竹,吓得几个小家伙哇哇大叫。
皇甫贤已完全适应了义肢,走起路来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他中途又磨过一次骨,是在妙手堂的医馆,由宋大夫亲自手术的,有顾娇留下的麻药,疼痛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瑞王夫妇心地善良,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的性情比刚来时开朗了不少。
顾娇还看见他拿假爆竹逗小净空与秦楚煜,结果只有秦楚煜上了当,他笑得前俯后仰。
瑞王妃笑着道:“宫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顾娇看着与萧皇后、庄贵妃、信阳公主搓叶子牌的姑婆,弯了弯唇角,说道:“以后会一直热闹的。”
“胡了!”姑婆将手里的牌潇洒地拍在了桌上。
萧皇后欲哭无泪:“我怎么又放冲了?”
……
夜深了,一行人才从仁寿宫岁陆陆续续地出来。
几个孩子早睡着了。
萧珩抱着小净空下了马车:“长大了,真沉。”
一直到进了院子,将小净空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某心机小和尚才哼唧地说道:“我不沉,是你力气小!”
萧珩脸一黑:“你装睡呢!”
……
公主府的主院,玉瑾将熟睡的依依放进棉被,转头对信阳公主道:“公主,您也早些歇息吧。”
信阳公主站在窗前,静静眺望着无边的夜色。
“公主?”玉瑾来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您怎么了?是想侯爷了吗?”
以往玉瑾若是这么问,信阳公主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说,我怎么可能想他?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说话。
玉瑾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将刚从她身上取下来的斗篷给她披上:“风大。”
信阳公主将茶杯接在手里,对玉瑾道:“玉瑾。”
“嗯?”玉瑾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算了,没什么。”她打了退堂鼓。
玉瑾伺候她多年,哪里会不了解她的心思?
“公主是不是在牵挂侯爷?”
侯爷那么好的人,极少会有女人不动心的吧?
公主从前不动心,是因为自己有病,自从侯爷杀了老梁王后,公主的病情减轻了许多,加上侯爷为公主做的一切,有些东西在公主心中发芽了吧?
只是公主并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公主一直认为自己对侯爷的包容是因为侯爷是孩子的父亲,允许侯爷出入公主府也是为了哄哭闹的依依。
玉瑾定定地看着她:“公主,去找侯爷吧。”
“什么?”她一怔。
玉瑾叹道:“您不想弄明白自己的心吗?”
她张了张嘴:“我……”
玉瑾笑了笑:“去找侯爷,见到侯爷的第一眼,您的心里就会有答案了。”
第974章 夫妻相见(萧戟VS信阳番)
每个除夕夜都要守岁,不过真让守一整晚也是不大可能,子时过后,京城的爆竹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公主府亦陷入了一片宁静。
顾娇洗漱完从浴房出来,萧珩还没睡,他正坐在床上看书。
公主府当初建府时,曾在各大院落的地底下挖了火道,连接着外面洞口,每逢冬季,只需在洞口处燃烧柴火,便能让热气通过火道传入屋内。
俗称地龙取暖。
屋子里很暖和,萧珩靠在床头,一只腿慵懒地伸直着,另一只腿漫不经心地屈起。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寝衣,寝衣的领口没有额外整理,略有些随意地散开着,恰如其分地露出他精致的锁骨,锁骨之上是性感的喉结。
连喉结都这么好看。
他看得很专注,让人不由地感受到一股禁欲的气息。
顾娇的眸子看直了。
萧珩翻了一页书,仿佛不知她过来了一般,继续摆自己的pose。
毫不知情的顾娇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相公真是随时随地都这么帅呢,好想扑倒!
等等。
屋子里有宝宝。
顾娇唰的看向一旁的摇篮。
咦?
空的。
“宝宝呢?”她愣愣地问萧珩。
“哦,你洗完了。”萧珩仿若这才发现她过来了似的,优雅从容地合上书本,修长的指尖如玉,落在书册上,把上等的水纹纸纸都衬成了草木渣子。
顾娇吸了吸口水。
萧珩微微扭头,角度完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说:“净空说想和小外甥、外甥女一起睡,我把宝宝抱过去了,有奶娘值夜,放心吧。”
相公的声音也这么好听,酥酥麻麻的,让人耳朵想怀孕。
顾娇来到床前,膝盖一弯爬上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小身子,凑到他面前,另一只手唰的拿走了他的书。
萧珩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笑了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顾娇认真地说道:“想吃你。”
萧珩的唇角勾了一下,忍住笑意,十分淡定地看着她:“在马车上,你不是说你困了吗?”
顾娇拨浪鼓似的摇头:“我现在又不困了。”
萧珩冰凉的指尖轻轻压在她莹润的唇珠上,嗓音暗哑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顾娇睁大眸子,点头点头!
萧珩抚了抚她娇嫩的小脸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吻上她的唇:“今晚,不许睡了。”
……
羞羞的动静临近天亮才停。
顾娇像只餍足的小懒猫儿,趴在他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珩宠溺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红肿的唇瓣,这才抱着她与她一道进入了梦乡。
二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先醒来的是萧珩,他半梦半醒间隐约感觉有谁在压被子,他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有些困乏的眼眸。
哪知看见的却是一颗萌萌哒的小脑袋。
他当场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
“依依?”
他认出了自家妹妹。
小依依盘腿坐在二人的被子上,怀里抱着一个自己的小枕头,单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哥哥。
大清早的看见这一幕,简直把萧珩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忙掀开被子往里瞧了瞧,还好还好,临睡前怕着凉,给自己和顾娇穿了衣裳。
他定了定神,从被子里坐起来,给仍在熟睡中的顾娇掖好被角,问小依依道:“你怎么来了?还抱着这个?”
他指的是她的小枕头。
小依依奶唧唧地说道:“因为从今天开始,我要搬过来,和哥哥嫂嫂一起住啦!”
他古怪地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小依依站起身来,笔挺笔挺地站在床上,唰的朝萧珩深深鞠了一躬:“娘亲去找爹爹啦,以后我就拜托哥哥嫂嫂照顾啦!”
萧珩:“……!!”
大年初一,他那守了一辈子规矩的娘,居然撇下一大家子千里寻夫去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
昭国东部极少下雪,今年是个例外,加上又出了战乱,天灾人祸的,百姓的日子一下子艰难起来。
信阳公主是微服出行,她坐在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马车上,不时推开车窗,去看沿途的景象。
越是临近边关,街上越是萧条,商铺的大门紧闭,街头巷口随处可见乞讨的百姓,甚至有些已经冻死了。
“公主,别看了。”玉瑾劝道。
信阳公主叹了口气:“打仗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是金尊玉贵的皇族公主,在海晏河清的京城长大,拥有的封地也是昭国最富庶安稳之地,从不曾切身体会过战火的残酷。
玉瑾替她将车窗关上,她知道公主看着不近人情,实则心地善良,起先遇到灾民时,公主总是会慷慨解囊。
只不过随着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盘缠越来越少,已无法再去帮扶这些灾民。
玉瑾不想让公主情绪低落,忙岔开了话题道:“公主,我们到丽县了,这是距离边关最近的县城,再往东三十里就能抵达侯爷的军营。”
信阳公主风轻云淡地哦了一声。
玉瑾偷偷一笑。
马车继续前行,快到中午了,他们肚子饿了,玉瑾让车夫在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客栈停下。
这儿的条件没法儿与京城比,喝的水是有沙子的,吃的米是糙的,就连菜肴所用的盐巴都是粗盐,口感略带了一丝苦涩。
玉瑾给信阳公主夹了一筷子青菜:“早知道这么苦,我就不劝您过来了。”
信阳公主没说什么,皱着眉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