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翻墙呗,还快一点。
杨珩默契的接过话茬,含糊过了应千云怎么在的问题。
“难道应姑娘不能在吗?”你对未来的王妃有什么意见?
“说吧,什么事情?”杨珩愣了一下,“不会是晋国公府吧?!”
尹文昔行动了?
那么快?
她现在不是应该先巩固奉郡王吗?
“不是,是何家出事了。”
杨珩和应千云都愣了一下。
哪个何家?
有戏份吗?
登场过吗?
然后两人很快就想起来了,还真的登场过,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姓名。
应千云未来的二姐夫家,姓何。
何家还有一个小小的爵位,只是子爵,现在爵位在新郎的祖父身上。
和拼命想要保爵的崔家不一样。
一个子爵爵位带来的好处实在是不多。
更何况子爵和子爵也是有区别的,他们家这个子爵……是先帝脑子一热的产物。
挂着这个爵位还有一丢丢的丢人呢。
让这个爵位就在老太爷这辈结束也挺不错。
除了这个可有可无的爵位,新郎父亲是中州刺史,正四品。
新郎也已经是秀才,青年才俊一个,准备明年参加春闱。
新郎的母亲和王氏是手帕交。
可以说,这门亲事对于应千蓉来说,不仅仅是门当户对,还有青梅竹马。
以后婆媳问题也不大。
双方在彼此十五的时候可就订下了婚约。
要不是早些年应家接连出事,去年生肖又冲两个孩子,他们早就成婚了。
双方慎之又慎的选了最好的日子,这是真正被两家人盼着的好姻缘。
应千云回家后,遇到了一连串的事情。
而二姐应千蓉就是一直处在,备嫁,备嫁,再备嫁的忙碌中。
她要筹备最后的嫁妆,要逐渐接手即将到手的产业,要跟着亲妈学习各种为人妇的常识,还得调理身体什么的。
应千蓉真的很忙,忙到应家的重大场合,她都是背景板。
她的婚事,也是应千云觉得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一件事。
眼看着婚礼不到一个月就要举行了。
阿顺这冲过来一喊。
真的心理哇凉哇凉的。
“你慢慢说,何家怎么了?”
何家那位当刺史的老爷,被御史弹劾了。
“就这?”多大点事,当官的,谁没被御史弹劾过?
“说他替换死囚。”
杨珩和应千云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这罪名可就大了。
不仅仅是大,这种罪名弹劾出来……基本可都是有证据的啊。
果不其然,阿顺紧接着补充完整。
圣上已经下了指令,监察司和大理寺已经接手这个案件了,正在押送入京。
朝廷要员犯案,要么暗搓搓的查,证据确凿之后雷霆之怒下被查办(比如葛重)。
要么就是发现事情不对,赶紧先把人控制起来,免得他动用关系或者毁灭证据。(比如现在)
季言卿人就在监察司,官职还不算很低,自然是知道了这件事。
可这件事不是他负责的,最初他也就没有多想。
反正他季家和何家没什么关系。
无论何家那位是真的犯罪了还是被冤枉了,按步骤来就是了。
然而。今天同僚随口一句才联系起来。
这不是他偶像的未来姐夫的亲爹嘛!
季言卿转身就去了解案子,顺便让人给发小通风报信。
毕竟他是偶像的未来老公。
“这不可能。”应千云直接站起起来否认。
嗯,虽然他不认识何家人,一根头发都不认识。
但是她对应爹和应二叔有信心。
别说两家人因为夫人的关系认识快二十年了。
早就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就冲着应家已经吃过一次被连累的大亏,她都不信何伯父能有这么大的问题。
应千云甩出来的这个理由没有半点证据,却格外的有说服力。
杨珩回忆起上次他去应家接受考验那事。
明明最初的差事出问题是借口。
可应爹最后给他的资料,并不是随便拿几张纸,而真的是那件差事的具体资料。
为官如此细致谨慎的应爹,不会不注意何家的人品心性。
如果以何大人被冤枉为前提进行推演的话。
“何大人是哪个州的刺史?”杨珩比起应千云更加能抓住官场斗争的重点。
“晋州。”
杨珩的表情瞬间愣住了,然后变得复杂。
“你知道谁干的?”这就锁定嫌疑人了。
“就是太明显了,才不敢确定。”杨珩叹了口气。“贵妃娘家……是晋州豪门。”
事情不一定是冲着杨珩来的。
毕竟要布这么一个局,明显需要时间。
可是一个是晋州豪门,根深蒂固,有女为贵妃,有男子在朝为官身居高位。
更有一个受宠的皇子为他们家未来撑腰,还“前途可期”。
这样一个家族,在晋州怎么可能低调做人。
环境都不允许他们低调起来。
那么现在,晋州刺史被“冤枉”(假设)。
你说和你们虞家有没有关系?
这说没关系好像都没什么人信吧。
“若真的是虞家人设的局……”杨珩看向应千云。“现在恐怕更不能善了。”
杨珩和何家也成了连襟了。
按照杨珩对那位四弟的了解,原来能踩一脚完事的事情,现在一定踩两脚。
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
杨珩转身就去了皇宫,他得先找皇后以及太傅,让贵妃和老四忙碌起来。
否则他接下来所有动作都被限制手脚。
而应千云,却不是回应家找应爹商议。
她第一时间去了倾云阁。
“现在人应该刚出发,还没出晋州呢,飞鸽传书,让我们的人都行动起来。”
“我要何大人,拥有百姓千里相送的待遇,百步有人送水,千步有人送吃的。从晋州到京城,每到一个地方都给我安排上受过恩惠的百姓上前叩谢。一路喊冤,不准停。”
第73章 全场MVP
应千云才到家门口,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对劲赵嬷嬷不会到门口来等她。
更不会在这个点让她去正厅开会。
而当应千云跟着赵嬷嬷跨入正厅的时候,这份不对劲就从人数上得到体现了。
应家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应爹、二叔、三叔上座,表情严肃而威严。
乍一看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但是眉心已经从平时的“丨”变成了“川”。
女眷们全体集中在二婶和二姐姐旁边。
一副想要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二婶红着眼睛强忍着眼泪无非是不想让女儿担心。
而二姐……
应千云记忆中为标准大家闺秀模板的二姐,此刻却能清晰看到她的彷徨和无措。
像是灵魂被抽了大半一样。
很好,基本可以确定,家里的不对劲还是因为同一件事。
虽然事情还没解决,但是总比同时要应付两件麻烦事要好。
要说不在的人……
老太太不在——合理,毕竟是亲家出事,老太太帮不上忙的,就不惊扰她了。
应千雪在祠堂反省,应北安太小,也不在。
剩下的都在。
“你到哪儿去了!”应爹上来就是一句斥责。
长脑子的都听出了这是迁怒。
崔氏皱了一下眉头,对着应千云使了个眼色:快给你爹道个歉。
“我去了三皇子那里。”
所谓女主就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这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去约会,还去男方家里约会的……
还不等应爹怒气聚集,应千云直接抛出能百分百能转移怒气的话题。
“正巧遇到季家公子派人来说了何伯伯的事情,看来家里也知道了?”
二婶突然以一种看救星的目光看着应千云。
眼里爆发了璀璨的光芒。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应千云现在是家里身份最高的人啊。
再过不久她就是王妃了。
说不定她能,她能……
王氏刚想要开口,就被坐在旁边的崔氏压下。
王氏恳求的看向崔氏,崔氏有些不忍,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暗示她耐心等一等。
“季公子是监察司的人。”应千云微微愣了一下,她好像忘记问季言卿是监察司内什么官职了。
不过这不重要。
“玉行已经去问具体事情了。”
玉行,杨珩的字。
应千云私下没有叫“殿下”而是叫字,足以说明两人的亲昵。
只不过……玉行不就是把珩字拆开?虽然挺好听的,含义也不错,可……承平帝,你真的不是取名废?
太子的字不会是玉宗?那还没回京的二皇子的字不会是玉玉吧?
“千云!”
崔氏觉得自己之前的补课培训都扔了狗了。
怎么这个记名的和亲生的一样,学的时候看起来都会,用的时候全凭自己性子来。
你和三皇子还没成婚呢。
就算是成婚的夫妻,你也不能这么使唤一个皇子啊。
他想帮你,和你求她帮你以及你要求他帮你,能一样吗?
“阿娘~”甜度爆表的撒娇搭配自信的笑容。
崔氏的怒气顿时消除了一半。
“玉行说了,这件事就算现在和他没有关系,接下来的发展也是绕不开他的。”
比起解释她和杨珩的感情有多好,现在这个说法更能让大家接受。
二婶的眼睛又继续亮起来了。
应爹也点头给予了支持:“这件事若是发展下去,没准真的会牵连到三皇子。”
他并不知道皇子们真正关系到底如何。
是真如平时所见的相亲相爱,还是笑里藏刀?
可现在三皇子既然分析了四皇子绝对会顺水推舟……那么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三皇子下场帮忙了,女眷们脸上的笑容都浮起来了。
三位当家的表情也稍稍松了点。
不是相信三皇子出马就能解决问题。
而是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总比没有好。
“千云!”二婶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握住应千云的手。“三皇子会帮忙的,对不对?对不对?”
“二婶你先坐。”应千云先把已经慌神的长辈扶着坐下。
“都是一家人,我就算回来不久,也相信二婶为二姐千挑万选的夫家不会是那样的人。”
“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么就要相信陛下的公道。”
这句话说得是很有道理,可也多了几分冠冕堂皇的味道。
在涉及到权贵的时候。
公道这两个字,总是让有些不安。
“在举家合力还何伯伯一个清白的之前,有件事我想先问问二姐。”
应千蓉迷茫的抬头。
她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这个场景轮不到她说话。
“何伯父出事,无论是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还是削职丢官打入大牢甚至是流放边疆……这件事基本上牵连不到何公子。”
是的,换死囚这件事,是很严重。
可还不至于牵连族人。
当然有了这么一个有罪名的爹,这位何公子日后仕途堪忧,可人却不会有事。
何家家境还算殷实,旁支中也有人为官,过日子是不成问题的。
“当他此生只是一个秀才了,不可能更进一步了,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应千蓉愣愣的看着这个不怎么接触的妹妹。
对于应千云,应千蓉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王氏的感慨。
从最初长房拖油瓶→有几分能耐→看着还算不错→万万没想到。
她从没有想过因为应千云身份低而去贬低她,排斥她。
也没想过因为应千云即将高嫁,就去高攀套近乎。
她完全按照王氏的指点去做。
对于这个不熟悉的隔房堂妹,完成礼法上的亲近就可以了。
可是如今,就像是王氏对应千云最后一块的评价。
这个堂妹还真是让人惊喜。
何家出事后。
所有人都在焦虑婚礼会不会被耽搁,都在焦虑她的骤然跳水的未来。
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没有问一问。
问一问,她的感情,问问她有没有破釜沉舟,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崔氏、王氏、乡君都愣住了。
潜意识中突然翻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还没等她们理清楚这种情绪是什么。
应千蓉就十分坚定的回答:“我愿意嫁,我也只会嫁给何大哥。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愿意。”
泛在几位长辈心目中的情绪突然就有了归宿。
甚至大家有一种感觉……何家的问题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他们纠结的地方,可不就是担忧孩子将来会受苦。
王氏甚至想过,冒大不韪,毁了这门亲事。
可现在回头再一看,一个两心相许的有情人,可不就是孩子的最大的幸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