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万她存了活期,防止李玉兰那边可能会出的意外情况,可以随时取出来应急。
李玉兰打麻将的瘾也是跟着一个男人带坏的,跟赌博似的,沾上了就戒不掉了。
谢佳音十八岁以后,没再花过李玉兰一分钱,还要时不时的补贴。
李玉兰其实也一直有工作,但都在牌桌子上输了。
早些年谢佳音读书要钱的时候,她还能控制自己,只打打小牌。
后来谢佳音不再找她拿钱了,她胆子也大了,开始打大的,有的时候一晚上的输赢就是一两千,她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千。
谢佳音看过李玉兰打牌,她完全不会打,就是纯靠手气,反应还比别人慢,只知道盯着自己手上的牌,别说去算别人手里的牌了,就连别人打出来的桌子上的明牌她都能看漏了。
手气好到一定程度才能赢上那么一回。
谢佳音和李玉兰正相反,有一个晚上她在边上等着李玉兰帮她去做件什么事情,李玉兰一直拖一直输,实在看不下去,把李玉兰赶开她来打。
她会算别人手里的牌,而且大概是不常上麻将桌的人反而手气更好,一晚上给李玉兰赢了两千块钱回来。
那是李玉兰赢得最大的数目。
她还大方的奖励给谢佳音两百块。
那个晚上,谢佳音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李玉兰,心里也挺高兴的。
但是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碰过麻将了。
·
严谨谨好郁闷。
他这一天跑值班室跑了好几趟,都没能碰到谢佳音。
她每次都在外面。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躲他了。
只能给谢佳音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而理由是:【小猫的羊奶粉喝完了。】
捡到小猫的第二天小江老师就买了一包羊奶粉放在谢佳音这儿了。
刚从银行存完钱回来的谢佳音回:【你过十分钟下来吧。】
严谨谨立刻抱着小猫准备下楼。
一看严谨谨动了,陈渊和贺周也立刻丢下手里在做的事,准备跟他一起下去。
“你们干嘛?”严谨谨错愕的看着他们。
“我们陪你去。”贺周说。
“不用你们陪。”严谨谨立刻说。
“我去找她还不用你批准吧?”陈渊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贺周立刻说:“那我陪陈渊去。”
严谨谨无话可说,只能郁闷的抱着纸箱跟在他们后面。
·
谢佳音回来的时候。
就看到306宿舍的三位高高瘦瘦光鲜亮丽的男大学生正整整齐齐的杵在她值班室门口。
远远看过去,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可惜,她都只能看看。
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走近了,眼睛里都藏着属于自己的热烈。
等到谢佳音真的走到近前了,严谨谨第一个先把眼睛移开了,他还是不敢在太近的距离直视她,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贺周也有点不自在的低头假装看手机。
只有陈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谢佳音走到了面前来。
“你们下午没课吗?”谢佳音问。
陈渊说:“就一节课,上完了。”
谢佳音开值班室的门的时候,他们三个就直挺挺的站在她背后,个子又那么高,令她莫名的还挺有压力,钥匙戳了两次才戳进去,拧开门,把这三位值班室的VIP常客放了进去。
她先去看了眼小猫,小猫们睡的正香甜,她随口说了句:“还没饿呢。”
严谨谨脸上一热,嘟囔着说:“刚刚在宿舍还在叫来着……”
谢佳音说:“最近天气挺凉快的,小猫就放在值班室吧,我晚上走的晚,早上过来的也早,饿不到它们,就不要麻烦你了。”
严谨谨立刻有点急:“一点都不麻烦!我能照顾好。”
他还想好好照顾这窝小猫,让她对他加分呢。
“这些木板是干什么的?”贺周突然问道。
谢佳音又耐心地跟他们解释:“准备等天气好了晾干钉几个房子给学校里的猫遮雨。”
严谨谨眼睛都亮了,看着谢佳音转过去的侧脸,眼睛亮晶晶的。
她好善良,好有心。
贺周也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
陈渊看到她手臂上的红印子,皱了皱眉:“这些木板都是你自己捡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严谨谨看着那一堆木板,也说:“你怎么不叫我们帮忙啊?”
谢佳音说:“没事啊,我多走几趟就搬回来了,而且有个同学帮忙。”
“你们又在这里开会呐!”这时小江老师从值班室外面进来了:“你们三个把这里当成根据地了是吧?”
说完又看到了装小猫的纸箱,立刻不管他们了,跑去看小猫:“我来看看我的崽崽~”
她已经认养了小猫里那只花纹最浅的,说是费了无数口舌终于说服了爸妈。
其实是用从家里搬出去威胁他们,才让他们答应了。
小江老师摸了一下猫,又看向值班室里除她和谢佳音外的另三个人:“你们怎么不回宿舍?待在这里干什么?”
谢佳音也说:“小猫就放在这里吧,你们可以回宿舍了。”
严谨谨忽然扭捏着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陈渊和贺周两个原本准备往外走的立刻都停下了,脑子里警铃大作。
陈渊面无表情的说:“我也有话要说。”
贺周默了一默:“……那我也有。”
小江老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迷茫:“跟我说吗?”
第35章 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指尖……
最终除了小江老师,谁也没能留下来。
“你们两个刚刚在值班室的时候是干嘛啊?”
严谨谨闷闷不乐的回到宿舍,用困惑加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室友。
“怎么?就你有话说,不准我们有话说吗?”陈渊说着坐到了电脑前面。
“我也是有点事情要问她。”贺周也面不改色的说。
严谨谨说:“那你们就不能挑个别的时间吗?”
贺周说:“谨谨,就算我们走了,也还有小江老师呢。她最近跟谢佳音形影不离的。”
陈渊刚登进游戏,突然扭头看过来,皱着眉:“你叫她什么?”
严谨谨也看着贺周。
贺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佯装镇定:“叫她名字啊,怎么了?”
陈渊说:“你有礼貌吗?她比你大十岁。”
他当然知道谢佳音真实年龄只有二十五岁,但是不能让贺周和严谨谨知道。
贺周挑眉:“大十岁怎么了?她比我我们宿舍三个人都大十岁,再说了,我也没听过你叫她姐啊。”
陈渊:“……”
他是对谢佳音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所以才不肯叫姐。
他知道现在谢佳音就是把他当弟弟,他更不能叫姐姐,让她以为他一直是弟弟。
这些话他也没办法跟贺周和严谨谨说。
一时哑口无言。
幸好严谨谨打了个岔。
“你们说我要不要跟她告白啊?”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冷不丁的就能冒出一句让陈渊和贺周冷汗直冒的话来。
陈渊和贺周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要!”
严谨谨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们:“怎么了?”
陈渊和贺周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对对方的探究。
贺周说:“你不知道吗?表白是要在确定对方也对你有好感的时候才干的事,不然纯粹就是自我感动,给她人造成困扰。”
对比起贺周循循善诱的态度,陈渊就冷酷的多了:“注定会失败的事为什么要做?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贺周愣了下,下意识去看严谨谨的反应。
严谨谨怔了怔,然后亮晶晶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
就当贺周觉得有点心疼,想说点什么话来安慰他一下的时候。
严谨谨的眼睛又忽然亮了起来:“只是现在不喜欢而已!以后未必会不喜欢啊。”他美滋滋的想:“而且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要是跟她谈恋爱,肯定对她影响也不好,所以我还有很多时间让她喜欢上我,等我毕业,我们两就可以谈恋爱了,嘿嘿嘿。”
刚才还准备安慰他的贺周看着乐观的严谨谨,心里突然有点闷。
“谨谨,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严谨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认真又有点害羞的说:“我真的很喜欢她,打游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了,见到现实生活中的她以后就更喜欢了。”
陈渊不想再听下去了,心情很烦躁,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贺周也不说话了。
他突然有点羡慕严谨谨。
可以那么坦诚又坚定的去喜欢一个人,而且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而他却还在徘徊犹豫纠结,他到现在还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谢佳音,还是只是短暂的被她吸引。
而陈渊,也因为严谨谨那番话扰乱了心绪,连输两盘,他起身拉开电脑椅,拿上电脑旁边的烟盒去阳台抽烟了。
*
星期五,下了一个星期雨的海市终于放晴了。
谢佳音前天去余兴大市场拿修好的伞,却被告知修理的师傅有事回老家了,特地托边上的门面老板告诉来找他的客人,下个星期一再过来。
谢佳音也转告给了程斯越。
那天他帮忙搬完木板以后,回到宿舍就转了五块钱给她。
是她说的修伞费。
她收了。
好不容易天气放晴。
谢佳音终于能把在值班室里堆了几天的木板拖到外面去洗了。
上次小江老师说过,要洗木板的时候一定要叫她。
所以谢佳音给她发了条微信,小江老师就立刻赶过来了。
小江老师兴致很高,完全不把这当成是干活,反而十分乐在其中,蹲在那里拿着刷子在从后面洗手间接来的水管那里一边冲洗一遍刷。
有些木板上还有钉子,谢佳音也准备好了工具,把它们都拔了出来。
两人在太阳底下洗洗刷刷,倒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笑脸常开的小江老师本来就在学生中很受欢迎,谢佳音也很受学生们的喜爱。
所以有路过的学生都会好奇的问一句她们在干什么。
小江老师就特别积极的给他们解释:“这是小谢老师特地捡来给学校里的流浪猫钉小房子给它们遮雨的。”
谢佳音有点无奈,让小江老师低调点:“房子还没盖好,就先宣扬起来了。”
“做好事就是要宣传嘛。”小江老师说:“你们宿管每个月都有评比的,以后年底结算都有奖金拿的。”
谢佳音倒是完全没想到这一方面,她笑着说道:“我也不是为了奖金才做这些事,只是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
她喜欢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充实起来。
毕竟岁月漫长,要保持热爱生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江老师点点头,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隐隐的崇拜:“我当然知道啦!”
从谢佳音和她说完程斯越那一番话之后,她就坚信小谢老师是个人格特别高尚的人。
温柔善良有爱心,还很低调。
如果她是个男的,一定会喜欢上她。
谢佳音看小江老师的眼神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提醒她:“你别把我想像成多好的人,我真的只是因为闲……”
小江老师笑眯眯的打断她:“闲着也是闲着嘛,我知道的!我也是呀!所以以后有这种事情尽管CALL 我!”
哎!
小谢老师就是谦虚!
她更卖力的刷起了木板。
谢佳音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反思自己,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好事做的有点多了?
最近身边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用眼神给她贴标签——一个善良的好人。
小江老师没有干到最后,干到一半就因为别的工作被叫走了。
走的时候她被晒出一头热汗,还跟谢佳音说让她等她回来再洗。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
谢佳音总觉得在南远大学里遇到的人,都很单纯可爱,都有一颗简单赤诚的心。
好像连她也变成了一个“好人”。
小江老师一走,谢佳音一个人蹲在太阳底下洗那些板子。
洗好几块就拿去铺了报纸的台阶上架着晒。
她是不怕晒的,她遗传了李玉兰的好基因,就算暴晒变黑了,养一阵就回来了。
只是真有点热,脸上出了一层薄汗,蹲久了还有点头昏眼花。
她刷了三块板子准备拿起来放到那边去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猛,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是五彩缤纷的光斑,脚下也踉跄了一下,就被人握住手臂扶稳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弄这些东西?”带着几分急躁和担心的声音响起。
谢佳音难受的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睁开,面前是陈渊那张在阳光下愈发白皙精致的脸。
他正皱着眉看她,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
“刚刚小江老师也在的,刚走。”谢佳音把手臂从陈渊手里抽出来:“你上完课了吗?谨谨和贺周呢?”
最近几天他们三个就像连体婴一样,进进出出都是三个人。
陈渊说:“他们两个有事。”说着把她手里那三块湿淋淋的木板接过来,又有些不自在的看她一眼:“好了,你进去吧,脸都晒红了,小心中暑,剩下的我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