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云洲则借着思念亡妻,悲痛欲绝的名义,殉情假死脱身。然后改头换面,嫁给太子做侧妃,给自己父亲翻了案,最后更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斗败了太子妃,在太子登基后成了皇后。
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成了民间流传百年的佳话。
而帮着魏云洲一起哄骗她的母亲陈氏,和玷污了她的魏云奇,也因为皇上感念魏云洲为女儿殉情的深情,对他们格外优待,不仅将公主府赐给他们,还为陈氏封了诰命,为魏云奇赐了婚。等到后来太子登基,魏云洲成了皇后,对他们更关照有加,一生富贵荣华,平安顺遂。
原身本就含冤而死,看到这一切哪里肯依,自己与母妃惨死,害了她们的仇人却风光一世,她彻底黑化,怨气滔天,这才有了云舒的到来。
而如今,云舒来的时间点,正好是她们刚成婚的当晚。
云舒接受完记忆,便见一个散着发满身湿气显然刚沐浴完的俊秀男子从内间走了出来。口中还黏黏腻腻唤她,
“公主,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说着便伸手朝她扑来。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魏云洲的胞弟,魏云奇。
魏云洲因是女儿身,压根不敢与原身圆房,可又因为原身是最受宠爱的嫡公主,不敢怠慢原身。而且原身身边又有宫里出来的嬷嬷看着,若是不圆房,这是被传进宫里,她自然没好果子吃。
于是,魏家人便想出了让魏云奇代替魏云洲的龌龊恶心的主意。因为两人是龙凤胎,长相本就有七分像。魏云洲为了扮做男子,两人的眉毛鬓角肤色样貌声音更是全方位往彼此靠拢,势必装扮成了极为相似的双生子。
他们趁掀了盖头去沐浴更衣时交换身份,想着晚上烛火昏暗,又散了发遮住大半脸。到时候表现地急切些,匆匆熄了蜡烛拉上床帐后一片漆黑,两人之前又没有肌肤之亲,自然不会被发现。
想到这,云舒心里露出一丝冷笑,对着色胆包□□自己扑来的魏云奇就是一脚。
魏云奇又惊又怒,不敢置信地捂着肚子看着云舒,“公主,你为何如此对我?”
云舒挑眉,“我为何不能?”
“自然不能,”魏云奇诧异抬眸,姐姐明明说公主性子软和,不然哪怕他再有色心,也不敢来做这件事。如今怎么这么难伺候,难不成她之前竟是装的?他爬起来,试探着朝床边摸来,
“公主,刚刚是我孟浪了,不过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烛夜,我是驸马,你自然不能如此……”
云舒见他还不死心,毫不犹豫又是一脚踹过去,看着疼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的魏云奇,似笑非笑道,“你是我的驸马?”
魏云奇身子一僵,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他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云舒冷眼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前世里,因魏家人事情做的隐秘,原身虽觉得有些异样,但有些人人前人后的性情确实会有不同,更有甚者床底之间还会有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喜好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只以为魏云洲也是如此,而且她身为女子,哪里会往与自己敦伦的不是驸马而是小叔子这么荒唐的方面想。
因此,原身一直被蒙在鼓里,堂堂大周金尊玉贵的嫡公主,就这么被魏云奇一个草包给糟蹋了。想到前世里魏云奇得逞后的那些个龌龊的小心思,云舒心里更是恼怒。若不是因为原身复仇的心愿里还有太子,如今太子和魏云洲还没勾搭上,现在还不是挑明了身份掀桌子的时候,她恨不得结果了他。
只是,不能挑明身份不代表要委曲求全,她如今可是公主,还是备受宠爱的嫡公,身份上她就高了魏家一大截。而且当朝公主低位不低,她嫁给魏云洲,那是下嫁,魏家人如今可都住在她的公主府里头。
她就是骄纵任性又如何,魏家人就是再不服,也只能憋着忍着,面上还得带笑还哄她开心!
想到这,云舒心思一转,对因她这一番话胆战心惊心虚不已的魏云奇道,
“怎么,你都说了你是本公主的驸马,身为驸马,就当有眼色些,难不成还想着本公主伺候你?”
刚刚还心慌意乱腿肚子发软的魏云奇一听公主要自己伺候她,顿时又起了心思。原来公主被没发现什么,只是本性娇蛮而已。想到自己能和金枝玉叶的公主做夫妻,魏云奇心头火热,又朝云舒扑来,
“公主,我这就来伺——”
见他还敢,云舒心里发狠,对着他的心口一脚踹了过去,魏云奇只觉心口剧痛,脸色又青又紫,头上冷汗淋漓,难受得直抽冷气,
“公,公主你为何……又踹我?”他满心欢喜来圆房,连衣角都没挨着,就已经被踹了三脚,一脚比一脚狠。他到底哪里惹到了她,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要被公主活活打死。
魏云奇起了退意,艰难起身往一旁的软塌上爬,口中委屈道,“既然公主不喜,那我不碰公主便是,公主莫要打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退让至此,公主就是再骄纵,新婚之夜也该给自己的驸马一些面子,放他一马了吧。
可谁曾想,却听公主冷声呵斥,“站住,本公主答应让你睡了吗?”
魏云奇一惊,差点从软塌上摔下来,他强压着怒火,问,“那公主想要如何?”
“我想如何?”云舒垂眸欣赏着自己素白纤长的手指上大红色的丹蔻,弹了弹指甲,骄横道,
“去岁本公主学骑马时,父皇赐了我一匹汗血宝马名为追月,本宫甚是喜爱。今日大婚,追月也搬到公主府来了。本宫怕追月换了环境不大习惯。你是本公主的驸马,合当为我分忧。今夜你便去马厩照顾追月,让她早些适应这儿的环境。”说着便将一直守在门口的贴身宫女叫了进来,“玉露,你带驸马去马厩。”
玉露虽不明所以,但她从小跟在公主身边,对公主的性子极为了解,在她看来公主性子很好,定然是驸马做了错事惹了公主,公主才会如此。
“是,公主。”她屈膝行了一礼应下,又看了一眼驸马,也不知是不是对驸马印象不好了,只觉驸马看着似乎和白日里有些不同,看着粗苯平庸了些。
“驸马,请跟奴婢来。”
魏云奇满脸不可置信,怒道,“公主,今夜可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你怎能,怎能让我去马厩?”
“怎么不能?你不是本宫的驸马吗?”云舒似笑非笑扫他一眼。魏云奇被云舒看得心里发慌,原本满满的怒气就像肥皂泡,一戳就破。他肩膀耷拉下来,低眉顺眼地应了是,随玉露出去了。
当夜,云舒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一夜好眠。而魏家人却只觉度日如年。
康平院里,陈氏卧房。
“也不知云奇那如何了,”陈氏保养得还算得宜的脸上满是焦虑,坐立不安地看向一旁的女儿,
“芸儿,娘这心里慌得厉害,要是公主发现了该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早知如此,就不该娶公主的……”
“娘!”魏云洲面色发苦打断她,
“若是不娶公主,以她的身份怪罪我们怎么办。您别看我如今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可那和皇家公主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状元三年出一个,上任状元郎就是因为得罪了人,如今还在苦寒的西北餐风饮露呢。”
未了,她又苦笑着提醒,“还有,娘,我如今是男儿,不是女儿身的魏芸,您别再叫我芸儿了,还是唤我云洲吧,免得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在公主面前露了馅。”
看着神情落寞,明明是女儿身却被迫早早担起家业女扮男装的长女,陈氏悲从心来,一把握住长女的手,心疼地应了,
“娘知道了,只是云洲,难道你要装一辈子男儿吗?可是如今你已娶妻,娶的还是公主,你,你将来可怎么办啊。还有云奇,他如今代替你去圆房,若是被公主发现,那我们……”
陈氏越说越心慌,魏云洲被她情绪感染,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就在她们想着是不是找个丫鬟去主院里打听打听,便听见门外陈氏的贴身丫鬟翠香气息急促步履匆匆赶来,敲门说不好了,出了大事。
陈氏与魏云洲对视一眼,皆是震惊恐慌,之前陈氏便借口关心儿子,但因儿媳是公主不好过去看,于是派了翠香过去外头盯着。那翠香口中的出了大事,该不是……
“快,你先躲起来!”
儿大避母,女儿如今打扮成云奇的模样,若被丫鬟发现儿子深夜出现在母亲房里,少不得让人觉得异样。
待魏云洲躲到屏风后陈氏放开了门,“出什么事了翠香?”
“回老夫人,奴婢听您的吩咐去了主院那边打探情况,结果就打听到……”翠香的头越说越低,最后方颤声道,“打听到不知怎的的,公主好像不大高兴,将驸马打发到马厩里过夜去了。”
“什么?马厩!”陈氏只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难不成公主真的都知道了?不,不会的,她强忍着晕眩,死死掐着翠香的手,
“好端端的,公主为何赶驸马去马厩,如今虽是五月,可晚上风还是有些凉的。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夜,马厩这等污秽的地方,公主怎么能让驸马去那儿。除了这个,公主可有说什么,她又是为何生气?”
“奴婢不知。”翠香被掐得有苦难言,在公主府,公主身边伺候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宫人,一个个都心高气傲有规矩得很。她们这些魏家带来的下人,若不是看在驸马和老夫人的面上,她凑过去人家压根不稀罕理她。
“那你知道什么,你——”陈氏正想发怒,忽听屏风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的声响,这才敛了怒气,“你先下去吧,再打听打听来禀告。”
待翠香走后,魏云洲从屏风后出来,陈氏脸色惨白,“云洲,你刚刚也听见了吧,你说该不会是公主发现了什么吧?”
“不会的,娘。”想比陈氏的慌张,她显然镇定得多,“一开始我也差点乱了心神,可转念一想,以公主的身份,若是她真发现了什么,可不就是被赶去马厩这么简单了。我看应该是云奇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她才会被赶去马厩的。”
“真是这样?”陈氏心中稍定。
魏云洲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八九不离十。”
只是公主为何突然这样,自赐婚后,她与公主接触的时间不少,按她的了解,公主的性子很好,并不是那种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人。只要不大过分,不踩着她的底线,她都很好说话的。云奇到底做了什么事,才惹得她生那么大的气?
魏云洲心里烦躁焦虑,迫切想知道真相,而陈母心疼儿子害怕儿子出事,可去探望又不敢也不方便。魏云洲和陈氏硬生生熬了一夜,彻夜难眠,提心吊胆。
而魏云奇在马厩里也是难熬得很,他作为魏家唯一的男丁,除了早年间落难的时候过过几年苦日子,后来随着魏云洲读书天赋展露,有了功名,就再没吃过苦。
如今大晚上被赶到了马厩伺候马,之前被踹了三脚,身上余痛未消,又累又痛不说,想起公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总疑神疑鬼怀疑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一直提心吊胆,唯恐自己干着干着就被禁军抄家带走。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亮,等公主那边终于松口让他回去,他便忙不迭回了康平院。
“姐姐,我们快些把身份换回来,”一见着魏云洲和陈氏,便叫苦道,“公主压根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好伺候,我这一晚上提心吊胆,吓也吓死了,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云奇,你可回来了,可有受伤,娘都快担心死了。”陈氏一脸担忧,魏云洲则冷静些,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没按我教的做,自作主张犯了什么忌讳?”
魏云奇有些许心虚,魏云洲是告诉他让他文雅谦和柔情似水些,可那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是以前家里没遭难,他还是公子哥的时候,也够不着的人物。如今竟成了他的女人,他哪里能忍得住。但面前仍嘴硬道,
“我明明就照着你说的做,可她压根不让我近身,我一靠近,她就踹我。”他越说越委屈,他扯开衣襟露出身上的伤,
“公主根本不像你说的那般好脾气,昨夜她整整踹了我三次两次肚子一次心口,我差点被她活活踹死。”
“怎么会这样?”魏云洲顿觉棘手,感觉有什么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掌控。她本想着,冒险娶了公主之后,借着公主的光入了户部,正好可以随太子到江州查案。到时候私下搜查证据,寻找帮父亲翻案的机会。
可谁曾想,才第一天就出了意外,若东窗事发,她死不要紧,可她还未给父亲洗刷冤屈,为还她魏家满门一个公道,她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安抚好母亲和弟弟后,魏云洲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属于魏云洲的装扮。然后同陈氏一道,去了主院,想探一探公主的态度。
第63章 嫁给女驸马的公主2 嫁给女驸马的公主……
到了主院时, 云舒正在用早膳。若之前还有奢望过在公主面前摆几分婆婆的歀,可昨夜这事一出,陈氏丝毫不敢摆长辈的架子, 只好陪着笑,细声细语问道,
“公主,昨夜可是云洲不懂事,惹您不快了?”又故作生气,摆着脸瞪了魏云洲一眼, “你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 还不快给公主赔罪。”
魏云洲从善如流,做出虚心认错的模样, “公主,是我的错,你我是夫妻, 你哪里不喜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改。千万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那可就不值得了。”
云舒抬眸看她, 魏云洲生得确实好看, 五官俊秀, 面若好女,一双桃花眼更是含情脉脉, 但生了两道英气的眉, 身量又比寻常女子高些,读了多年的圣贤书,腹有诗书气自华中和了脂粉气,旁人见了, 只会以为她男生女相,长得太俊俏,压根不会往她是女儿身上想。
如今见她说话,更是比当今绝大部分男子多了几分贴心与温柔,怪不得能哄得原身死心塌地,丝毫不怀疑她。
只不过,她不是原身,可不会被她哄骗,她也没心思与她虚以为蛇。云舒收回打量她的视线,故作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