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头给出来,孟丹枝立刻顺杆上爬,抱怨起来:“今天的午睡时间因为你,没了。”
“那你平时下午不用上课?”周宴京挑眉。
“要啊。”
“在课上打瞌睡?”
孟丹枝眉眼一弯,似是骄傲:“我是好学生。”
周宴京嗯了声,不是肯定,而是接着点明:“所以你的困和午睡没有关系。”
孟丹枝:“……”
她动了动,向他这边侧身,“我总觉得你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周宴京眉梢略挑。
他一直看着她,有种逐渐加重的侵略感,孟丹枝推开他一点:“非要我说明白,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我后来停了。”
“之前就不过分了?反正原因都是你。”
“这和之前的午睡原因完全不同。”周宴京说,“你也是学语言的,要严格。”
孟丹枝懒得和他计较。
她靠回椅背,窈窕的身形在旗袍的勾勒下一览无余。
周宴京忽然话锋陡转:“课程表发过来。”
孟丹枝打开手机,将课表发过去,突然又回过神来,故意调侃他:“你要课程表做什么,难道要不务正业,陪我上课?”
“第二天你可以不用上课。”
她现在是大四,很多课早已结束,上面基本都是空的。
周宴京的视线在五颜六色的课程表上一掠而过,精准地挑出合适时间。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一点。
“每周三,周五,还有……”
孟丹枝听得困意全无:“这么频繁?”
周宴京没否认,也没承认:“是你自己要全选的。”
第5章 好心机深沉一男人。
听见周宴京的话,孟丹枝瞪他。
她有必要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是你自己念出来的,正常人不是都那么理解?”
周宴京道:“我没这么说。”
“我也没有。”孟丹枝往椅背上一靠,“就是你。”
原本他们两个说话声不大,这一句反驳扬高了音量,蒋冬把自己当做隐形人。
秘书什么的,就是要这样。
他确实没听见什么。
孟丹枝也想起来有人还在,一把遮住他的手机屏幕,“周宴京,你秘书还在,你别倒打一耙。”
周宴京将手机锁屏。
“你想选择哪天?”
选择?哪天?
孟丹枝这会儿脑袋里全是刚才的事,听见他这么问,把他看了半分钟:“大庭广众下……”
她伸手,指甲在他手背上来回轻轻地刮。
她没做美甲,指甲是健康的粉色,修剪得圆润漂亮,她知道什么样的刮法是撩人,什么样的打人。
“宴京哥,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孟丹枝暗示他,“一本正经说,不合适。”
还排时间,他莫不是以为这是工作?
她的时间是自己的,才不分给他。
虽然合拍,但这么当做公事,真让人不爽。
一想到这个,孟丹枝就不好了,刚才还像勾引,这会儿就转手掐了把。
周宴京低头看了眼。
她显然是为了出气,不过力气并不大。
“省得你怪到我身上。”周宴京不为所动,也没收手,而是提醒她:“留下痕迹,你哥会看到。”
孟丹枝飞快地缩回去。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会怕唐僧一样的哥哥。
妈妈再嫁后,很多事爷爷会顺着她,哥哥孟照青不一样,会教她,也会惩罚她。
他最爱说教了。
孟丹枝特别好奇,周宴京和她哥怎么会成为朋友的,这两个人看起来就不像一路。
自她有记忆起,两个人就很熟悉了。
而且,好像她哥哥也不占下风。
孟丹枝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周宴京也招架不住唐僧式的说教,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哥哥学习一下。
她想着想着就乐了。
周宴京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我睡了。”孟丹枝闭上眼,再也不搭理他。
-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孟丹枝有点迷糊,她身上盖了他的西装,一动便滑了下来。
她抓住,看向窗外,“还没到吗?”
这路好像不是直接去孟家的。
“你要去哪儿?”
周宴京正一只耳朵戴耳机,听着什么,头也不抬道:“你打算让我空手去你家?”
“你又不是没空过手去我家。”孟丹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是吧。”
“一样吗?”周宴京好整以暇问。
孟丹枝认真想了想,确实有点对。
她凑过去看,发现他在看新闻,在她没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在无声做同传。
如果从专业上评价周宴京,她绝对全是绝佳。
孟丹枝本以为他是去现买东西,没想到是去让蒋冬去店里取了两样东西,然后蒋冬就下班了。
毕竟秘书也不可能跟着他去未来岳父家。
孟丹枝一直看礼盒,见他又去看新闻,主动问:“你买了什么呀,宴京哥?”
这会儿语气倒是温柔起来。
周宴京笑了下,“你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
孟丹枝眨眼,“这不太好吧。”
还要带去她家的,又不是给她的。
周宴京说:“你哥不高兴也是对我。”
孟丹枝一听,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总觉得去年那次意外是自己的问题,因为以前和陈书音她们喝过酒,她们说她喝了酒和平时不一样。
是不是自己看周宴京太好看,霸王硬上弓啊?
孟丹枝不好意思问他,万一是真的,岂不是提醒他去记起那晚的事情。
她无事可做,和陈书音聊天。
陈书音这会儿正在外面逛街,将包丢给身后的保镖,问:【昨晚过得怎么样?】
孟丹枝:【还行。】
陈书音还不知道自己好友是什么性格吗,这还行,必然是很好了,看来很和谐嘛。
她以前从没觉得周宴京会和孟丹枝在一起。
一个是哥哥的朋友,也是“哥哥”,怎么会和看着当妹妹的在一起,可是就出现了意外。
关键是,孟丹枝醉酒会断片。
所以去年那场意外,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孟丹枝先动的手,还是两个都主动了。
这之间的区别可大了。
孟丹枝和她吐槽:【今天郑芯苒好像邀请被他拒绝了。】
陈书音:【不错,说不定是因为你呢。】
孟丹枝:【不可能。】
怎么这么肯定,陈书音想说万一,但还是没发出去,毕竟她不是他俩肚子里的蛔虫。
陈书音:【那今晚你俩还一起?】
孟丹枝:【应该不会,今天回家里吃饭,我可能就住家里了,至于他,去他自己家。】
怎么可能还没真正订婚就光明正大住一起。
陈书音坐下来,回复她:【枝枝,你们这么久没见,就没有如隔三秋的感觉?】
孟丹枝确实没有。
陈书音:【他既然回来了,应该离订婚不远了吧。】
-
到孟家外,两个人又正常起来。
孟丹枝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周宴京昨晚和她住一起的,但毕竟长辈们都让他们订婚了,总不能打脸。
周宴京拎着礼盒,朝她伸手。
哪曾想孟丹枝下车后,直接往前走,已经控制不住想见家里人的心情。
她才走出去一步,被他拉回来。
“干嘛。”孟丹枝不解地回头,便感觉男人的手转了个方向,牵住了她。
周宴京说:“领带松了。”
孟丹枝下意识地看过去,好像是有点松,可是和自己说干什么,让她帮忙?
她绝情道:“自己弄。”
周宴京抬另外一只手,示意单手无法做到。
好歹这礼物是带给自己家的,孟丹枝相当体贴,主动走近,伸手去给他系紧点。
她腹诽,他真是高得过分。
其实,她感觉周宴京如今的周身气质和这里的环境竟然很融合,也可能是出国几年的缘故。
像留洋归来的民国少爷。
她当初就冲动那么一点点,被脸勾引,和他继续保持亲密。
从周宴京这个角度看,她十分认真,纤细白皙的手指绕在深色的领带上,很惹眼。
“好了。”
孟丹枝还给他轻轻拍了拍。
两个人就在门口说话,屋子里的人早就站出来,将这一幕看得完完整整。
“咳。”
两个人齐齐看过去,孟照青正站在那里。
“哥。”孟丹枝立马将手背到身后。
这会儿她莫名想起来昨晚的事,仔细想想,周宴京这男人似乎是早有预料,她竟然露出来的部分看不出任何痕迹。
哦,刚才还说教她别掐他。
真是好心机深沉一男人。
周宴京开口:“照青。”
孟丹枝松口气,还好没直接叫哥。
三个人一起进去,孟照青似乎直接无视了刚刚看见的,而是问:“今天去翻译司如何?”
周宴京:“一切顺利。”
“我以为你要年底再回来。”
“原本定的是一个月后,不过……”
孟丹枝偷偷听他们两人聊天,男人之间的话题很不同,她也很好奇他在国外的事情。
回到家里,她立刻就把这人丢到脑后。
周宴京看她像逃脱笼子的鸟儿,直奔厨房而去,还能听见她的嗓音:“今晚有我爱吃的吗?”
“有有有,保证枝枝喜欢。”
“最爱李妈了。”
孟丹枝快快乐乐地回了客厅,对周宴京也笑盈盈的:“宴京哥哥,这里坐。”
这叫得黏人的样子,跟嗲精似的。
和昨晚试探他的她又是两样。
-
孟家的房子在这一带算起来不小,当初孟教授年轻时下乡被收了回去,后来又还回来,还帮忙修缮处理。
“宴京来了。”
孟教授带着老花镜,笑眯眯地,“坐。”
周宴京微微一笑:“孟爷爷。”
孟教授嗯了声。
整个家里对他最满意的大概就是他了。
自从儿媳再嫁,他就一直担心孙女的婚事会因为这个,或者自己眼光不行,出一些问题。
周宴京是他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不说他们会怎么相爱,但婚后孟丹枝必然是舒舒服服的。
至于两人婚前这样那样的行为,他看得开。
年轻男女嘛,社会时代都不一样了。而且周宴京是个负责的人,不然也不会当初同意他们的主意了。
“这么久没见,变得沉稳了。”孟教授笑道:“我听说你今天已经去任职了,是不会再出去了?”
周宴京道:“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潜意思大家都懂,上面如果安排他出去办任务,事关国家,他不可能拒绝。
趁孟教授和他说话,孟照青示意孟丹枝跟他过去。
两人到了转角处,依稀只能听得见一点客厅里的说话声。
孟照青问:“昨晚你们在一块?”
孟丹枝否认:“没有。”
“那就是有了。”孟照青面无表情,告诉她:“枝枝,你说谎的时候喜欢往右边看。”
“……”
孟丹枝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想说“我们什么也没做”,最后还是忍住。
万一又被戳破,多尴尬。
她无辜开口:“这不能怪我,那是他的房子,他有钥匙。”
“之前就让你搬出来了。”孟照青睨她,忽然又叹气,“还是我当初没注意,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住。”
那时候他想着两家关系好,正好周宴京的房子空着。
谁知道会有现在这么一天。
周宴京拿她当妹妹当了这么久,居然也下得去手,因为这事,他当初还和他打了一架。
两个向来文雅的人双双负伤。
孟照青想起这件事,结果还是比较好的,因为孟丹枝先给他处理伤口的。
后来帮周宴京,那是顺手。
因为这件事,他稍微满意了那么一点。
-
半小时,几人坐在饭桌上。
周宴京以前来过孟家很多次,李妈知道他的口味,还为他做了几样他爱吃的。
孟丹枝瞧在眼里,觉得这待遇还真像孟家的孙女婿。
他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孟教授年纪大了,现在带着孙女孙子,比谁都希望他们和他聊天。
十来分钟后,孟教授提起今天的重点,他咳嗽一声:“对了,知道你们很久没见,但现在还没订婚,要注意点。”
他看向孟丹枝,老人说起这个还有点难为情,但他是家里唯一的长辈。
孟教授咳嗽一声:“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是,说这个看她做什么?
孟丹枝立马和他学习,看向周宴京。
这句话该送给他。
借着桌子,孟丹枝用脚踢了踢他,都怪他昨晚非要去那儿,还被家里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