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吗,如果她有周师兄这样的哥哥,早嚷嚷的全校都知道。
女生宿舍楼外,有人问:“芯苒你知道吗?”
郑芯苒:“知道。”
不仅如此,她还能知道对方是谁。
今天她也在现场,实习一场后她倒是成熟不少,以前和孟丹枝针锋相对,周宴京压根就是个借口。
她就是不乐意自己比孟丹枝关注度低而已。
孟丹枝不公开,郑芯苒一边不理解,又暗暗想,别公开最好,所有人都不知道。
否则,学校里又全都是她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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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时,孟丹枝回到公寓。
周宴京不在,显而易见,大概还在和校领导们在一起吧。
阿姨刚打扫完:“枝枝,东西我就放在这了,不过你要快点处理,不然没处下脚了。”
这当然是夸张说法。
但实际情况也的确不太好,客厅里被外婆的大箱子占据,导致现在这个新的纸箱就放在餐厅位置。
孟丹枝不好意思:“嗯。”
她拿工具刀拆开包装,才打开就知道是谁送来的。
摆在最上面的便是朱可上次给他们看的双面扇,和底下的绣品一比,实在太小。
阿姨看了一眼,惊叹:“好多东西,好漂亮。”
他们这个年纪的最喜欢这一类东西。
“对呀。”孟丹枝拿出扇子:“我外婆绣的呢。”
“真好看。”阿姨不住地夸:“好喜庆。”
孟丹枝弯唇,将一幅幅绣品拿出来,除开龙凤呈祥和凤穿牡丹,还有其他的东西。
可见她当时对女儿的婚礼有多上心。
阿姨很快离开。
八点左右,周宴京回到公寓。
依稀能看见家里摆了无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屋内灯火通明,他转过玄关。看见孟丹枝坐在地上,周围是一幅幅巨大的绣品。
他粗略地看过,猜到是陈若烟卖掉的那些。
公寓确实太小。
“你回来了呀。”孟丹枝抬头。
周宴京:“起来,地上凉。”
孟丹枝哦了一声。
谁知道在地上待久了,一起来腿酥麻,差点摔倒在那些绣品上,把她吓一跳。
周宴京顺手将她捞起来:“坐了多久?”
“没多久。”
孟丹枝鼻尖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你是不是和主任他们喝酒了?”
“嗯。”周宴京从一条空着的小道回房。
房间里空间顿时变大许多。
孟丹枝还有点别扭,偷偷伸了伸腿,立刻下来:“好了,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周宴京挑眉。
他打开微信,看见好些未读消息,其中便有来自苏文心的。
【宴京,东西收到了吗?】
周宴京指尖轻点:【收到了。】
对面秒回。
苏文心:【那就好。】
苏文心:【你和枝枝说,这些以后就是她的了。】
周宴京知道她的意思,正要回答,屏幕上已经先跳出来新消息。
苏文心:【你之前说的,我认真考虑过了。】
苏文心:【你说得对。】
周宴京思来想去,最终只发了四个字。
【恭喜苏姨。】
苏文心看到这四个字,想笑,又想哭,她这一生真是个笑话,临到头还要小辈来操心。
-
孟丹枝收拾完东西,手机里全是许杏的消息。
她泡在论坛和群里将近一下午也不嫌烦,依旧一如既往的兴奋。
许杏:【孟学姐!】
许杏:【我可不可以去发个帖子,就起名叫:你们没发现孟学姐和周师兄的戒指是一对吗?】
孟丹枝乍一眼看到,还以为被发现。
她回复:【打你。】
许杏终于等到回复,秒回两个帖子的链接。
随后又发来一条语音:“老板,你们两个各自的帖子里都有照片,都在首页,你害怕吗?”
孟丹枝点开看,确实如此。
害怕……
许杏问得简单,她其实……好像也是不怕。
孟丹枝看到最后一层楼,也不禁产生一个想法,他们怎么会还没有发现。
她惊觉,摇了摇脸。
孟丹枝回房时,周宴京正在洗漱。
她往洗手间门口走了走,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手指,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摘掉。
“你还不摘掉。”她催促。
“这是我的戒指。”周宴京瞥她。
孟丹枝怀疑他是在说她指手画脚,哼道:“那你以后洗澡也别摘好了。”
周宴京说:“入水不至于会生锈吧。”
孟丹枝被他说得愣了下。
他今天这么奇怪,让她不太适应,眼前像是烟雾弹般,她很容易就走了神。
“反正是你的钱,再买新的。”孟丹枝胡言乱语。
周宴京抽了张她的擦脸巾,“确实。”
只是到时候,就没必要再买订婚戒了。
孟丹枝又回归最原始的目的:“你今天还非要在教室里跟他们聊,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周宴京气定神闲:“他们问了,我难道不回答?”
孟丹枝眨眼:“你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你又不在学校上学,现在大家都知道周司长订婚了。”
周宴京倚在洗手台上看她,“但是还不够。”
孟丹枝一时没明白:“什么不够?”
周宴京:“我的目的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
孟丹枝蓦地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不论是讲座,还是被提问,她的脸上骤然发烫。
周宴京淡声:“学弟学妹们哪里都好,只有一点不好。”
他停顿,“爱心存妄想。”
第65章 你们戒指是对戒吗?
周宴京的暗示意味太浓,孟丹枝想不明白都不行。
尤其是这两天因为自己一句“快了快了”的回答,就让学校里的传言改了个方向——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她声音小小的。
周宴京唇角一弯:“没有。”
孟丹枝松了口气。
周宴京:“我看到了。”
“……”
孟丹枝感觉自己被逗了,“这有什么区别,都知道了。”
周宴京只定定看她,她被看得别扭,伸手在耳边头发拨了下:“他们瞎说的。”
“所以我刚刚说的有问题吗?”他问。
“……没问题。”
实话说当然没问题。
孟丹枝都不想和周宴京说话了,虽然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虚。
她道:“那你就突然去学校啊?”
周宴京说:“正好前几天张主任有邀请我。”
孟丹枝“哦”了声,可真是巧。
她又想到他说得目的不止如此,脸再度染上红潮,他好像比平时要更直接一些。
难道是因为喝了酒吗?
每次喝了酒之后,他都有点不一样。
上一次还是上上次,在街头吻她,还被人拍到,被陈若烟歪打正着拿去造谣。
这一回,心思昭然若揭。
孟丹枝忽地想到“吃醋”二字。
她飞快地瞄了眼周宴京,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只是刚刚想事情太入神,没有察觉。
孟丹枝这回是完全红透。
“干嘛看我?”
她明明想问的是别的,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个问题。
周宴京笑了下,“不可以吗?”
孟丹枝:“不可以。”
她转过身,离开洗手间面前,“我脸上又没有花……”
周宴京随她一起出去。
孟丹枝心怦怦跳,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之前客厅杂乱,她觉得卧室够宽敞,这会儿只觉得狭窄。
怎么小到他离自己这么近。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下水的面,咕噜咕噜的冒泡热水里,自己很快就会被煮熟了。
微信提示音忽起。
是许杏的消息:【老板,明天你来学校吗?】
孟丹枝:【去吧。】
她东西都在那里。
回完微信,那种气氛消散了一些,孟丹枝去洗漱前,又没忍住看周宴京在干什么。
他刚打开平板,大概是要看新闻了。
她带着手机进了洗手间,周宴京只撩起眼皮看了眼,唇尾的弧度浅浅的,隐在光线暗部。
-
孟丹枝在给陈书音发消息:【宝贝。】
陈书音还在外面玩,手机丢在楚韶这里,他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有人找你。”
她头也不回。
“你宝贝找你。”楚韶又说。
“我宝贝不是你吗?”陈书音扭头,粲然一笑,不过还是拿回了手机,惊讶:“还真是我宝贝。”
楚韶无语。
实在是孟丹枝基本没这么叫过她,这二字一般都是陈书音对她的称呼而已。
她打电话过去,被挂了。
孟丹枝:【不方便电话。】
陈书音:【好吧,姓周的敢偷听?】
孟丹枝不理会这句话,把今天学校里的事情告诉她:【他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
陈书音揉了揉头发,嚎了声。
楚韶侧目:“怎么了?”
陈书音随口:“我宝贝没了。”
她低头回复孟丹枝:【我求求你们,要不你们昭告天下:你们是未婚夫妻吧!】
楚韶眼波微动:“我不是吗?”
陈书音揉揉胳膊:“你别这样说话,我害怕。”
楚韶清浅地笑了笑,转头喝酒。
孟丹枝觉得陈书音这句话不行:【我就是不想让在毕业前被知道,不然好困扰。】
陈书音:【我觉得你这是多虑了。】
陈书音:【而且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她作为旁观者,周宴京今天这一行为,几乎是在告诉别人,他们在一起了。
作为男人,他是在宣示主权。
可他还顾及孟丹枝不想在学校里公开的想法,才没有直接说,而是暗示学校里的学弟学妹们。
陈书音砸吧砸吧嘴。
虽然她经常说“姓周的”或者“周宴京那狗男人”,但她比谁都清楚,他很不错。
以前她不确定,以为周宴京到底是因为责任和她订婚。
但最近种种,陈书音又好奇,这是单纯的占有欲,还是他喜欢孟丹枝,因而吃醋。
可是,他怎么喜欢上的?
陈书音和孟丹枝交好将近十多年,也不觉得很久以前周宴京和孟丹枝的相处有任何暧昧氛围。
更何况孟丹枝还回宁城待了三年多。
周宴京又出国四年。
孟丹枝一个人坐在马桶盖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周宴京吃醋了?】
陈书音:【宝贝,你真聪明。】
天啊,她开窍了!
刚刚她还在夸周宴京,现在只想说周宴京这狗男人!
回国这么久一定做了很多吧!
孟丹枝无语:【我又不是傻子。】
陈书音:【哈哈哈所以你想怎么办?】
孟丹枝:【我能怎么办?】
陈书音给她出主意:【你别理他,吃醋了关你屁事,让他吃去,把学弟们女神抢走了,多吃点也酸不死。】
孟丹枝被她直白的话说得面红耳赤。
这大概就是姐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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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好似没有秋天,直接进入寒冬。
陈家屋内暖和如春,苏文心再度打开手机,周宴京的“恭喜”还在对话框里。
也不知道枝枝知道会是什么回答?
如果是照青知道呢?
苏文心终于等到了陈达海回来,他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早出晚归,还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也就是昨天,绣品回来,他才露出笑。
因为陈若烟的事,苏文心身心疲惫,往常陈达海说些好话,她就受用,现在却只觉得要应付。
“文心,你怎么在楼下?”陈达海问。
苏文心开口:“桌上茶是热的。”
她如此贴心,陈达海没怀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想到陈若烟过两天的开庭,他欲言又止,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干脆不说。
若是因为陈若烟,她和孟丹枝他们修复关系,那其实也很好,毕竟亲生女儿也没有什么帮助。
那买回嫁妆花出去的几百万,也不算什么了。
苏文心问:“这两天若烟开庭,你去吗?”
陈达海捏着杯子,斟酌道:“我安排了律师……这本来就是她的错,是该受点教训。”
“既然你不去,那正好。”苏文心顿了顿,鼓起勇气,将思考许久的话语说出来:“我们把离婚协议商量一下。”
陈达海猛地抬头看向她。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太大,苏文心微微蹙眉:“离婚协议。”
陈达海从没想到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几个字,放下杯子,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之前他委婉提出离婚,不过是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