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姜之鱼
时间:2021-11-20 00:21:17

  “许师妹。”周宴京温声。
  许杏立刻站起来,“那个,周师兄,你要不进来坐?”
  这可是老板……该叫什么?
  她叫孟丹枝老板,总不能叫周师兄老板夫吧,听起来就是生搬硬造——难不成叫他老板,叫孟丹枝老板娘?
  孟丹枝往门外看,小巷幽静,没什么人。
  “周师兄。”许杏趁她去找包,小声说:“你看到学校里的帖子了吗?”
  她眼神往下看,暗示他的戒指。
  周宴京神色淡然:“什么帖子?”
  许杏忙不迭一口气说了三个,竞选班委时都没这么快语速,末了,她又道:“大家都说你在追妻。”
  如今孟丹枝要分手,周师兄不甘心的谣言满天飞。
  周宴京靠在柜台上,侧目:“听起来很真实。”
  许杏:“都是假的。”
  周宴京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许杏一开始被问得脑袋一懵,他作为这个谣言的当事人,竟然用一个问句反问她?
  所以——这是肯定的意思?!
  孟丹枝掀开帘子出来,看见两个人在聊天,怀疑许杏在说她:“你们在说什么?”
  许杏当机立断:“说我今天有奖金!”
  “是吗?”
  “是的。”
  孟丹枝看向周宴京,周宴京回答:“不是。”
  许杏:“?”
  靠,周师兄竟然过河拆桥?
  枉她之前还夸他风光霁月,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个为了老婆,就出卖他人的男人!
  周宴京慢条斯理道:“我们在说学校里的事。”
  孟丹枝并不奇怪,许杏一天到晚就吃瓜,见到周宴京本人,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乱说老板八卦,扣你奖金。”她威胁。
  “……”
  孟老板发威结束,率先推开门出去。
  周宴京落后一步,对许杏微笑:“多谢师妹告知。”
  许杏:“……周师兄你快走吧。”
  她再也不要和周师兄说话了,高岭之花只可远观,她不能让他的滤镜破灭。
  至于那句反问——
  难不成真在追妻?
  -
  几乎是他们刚回到车上,巷口就结伴走来好几个人,女生居多,男生也有。
  他们脸上还带着笑意,迫不及待。
  孟丹枝看着他们进入巷子里,暗道好险。
  一定是之前巷口碰见的学妹把她在这儿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这会儿凑热闹的人赶来了。
  再迟一步,他们估计会把她和周宴京正好堵在巷子里。
  “快去吃饭。”孟丹枝转头催促:“今天陈若烟被判了一年,关键是陈达海居然没来。”
  周宴京若有所思:“他大概没有功夫。”
  孟丹枝:“难道真忙着赚买回嫁妆的钱?”
  周宴京摇头,“苏姨提了离婚。”
  孟丹枝张了张嘴。
  其实她收到嫁妆时,有一瞬间这么猜过,但是长久以来的认知让她觉得不太有可能。
  苏文心太容易心软,太容易被说服了。
  孟丹枝微微垂下眼,“是真的吗,那还挺好。”
  “前几天说的。”周宴京放低声音:“因为还没定论,我本打算过后告诉你。”
  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他知道孟家和陈家的关系,也清楚孟丹枝和苏文心之间是不可能再像普通母女一般,但血缘关系是无法割断的。
  孟丹枝又是一个重情的人。
  不然就不会因为她被卖嫁妆一事那么生气,她们之间隔着外婆,不可能完全断掉。
  “那你怎么现在告诉我了?”孟丹枝抬眸,问。
  “因为我打算插手。”周宴京声线磁沉,带着不容置喙:“一开始陈达海必然不会同意。”
  孟丹枝想了想陈达海这个人,蹙眉:“他肯定不同意,说不定还会打人,我们又看不到。”
  周宴京勾唇:“不会的,他不敢。”
  孟丹枝仔细想,说不定真不敢。
  陈达海这个人,想要向上爬,胆子却又没有大到哪儿去。
  孟丹枝心情怪异,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问:“你插手……会不会不合适?”
  周宴京看她,“我是她女婿,哪里不合适?”
  孟丹枝:“……”
  明明很正经的话题,他这句话却有点不正经。
  不过苏文心如果真能离开陈家,就算她和她关系不好,她和哥哥也会负责赡养。
  就当还了生她一场。
  -
  因为得知这个消息,孟丹枝在接下来的路上都有点走神,得告诉哥哥这个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已到餐厅。
  孟丹枝还在想事,亦步亦趋地跟着周宴京,发现他手里还拿了样东西:“这是什么?”
  “礼物。”他言简意赅。
  “请吃饭了还要送礼吗?”
  “需要。”
  周宴京眼神幽幽,分割清楚才好。
  孟丹枝哦了声,她没觉得他哪里做得不对,自己在人情世故方面肯定是比不上已入职场几年的他。
  乔灼象征性地收费,不送礼确实说不过去。
  到包厢时,乔灼已经在。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很快笑道:“还好我来得早,不然这会儿要你们等我了。”
  周宴京伸手推了下孟丹枝的腰,“坐过去。”
  孟丹枝也没想多,点头。
  她其实和乔灼没什么共同语言,无非是陈若烟的事儿,但周宴京并不同,即使二人已经毕业多年,也不怎么见面,但他们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的变。
  很快,服务员上菜。
  孟丹枝坐在里面,眼睁睁看着一道醋鱼被周宴京放到了最边上的位置,距离她最远。
  她眼巴巴地看了会儿。
  乔灼被她的眼神逗笑,问:“你要这个吗?”
  那边摆了好几样东西,他说的是醋鱼前面一道,正好两个位置在一条直线上。
  周宴京静静地看着。
  孟丹枝摇头:“你们不用管我。”
  虽然他没说对,但被指出来好像自己很馋的样子,更不好意思让他帮忙。
  她朝周宴京小声:“那个。”
  周宴京微微偏身:“哪个?”
  孟丹枝偷偷瞪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口味。果然,没用她说,周宴京将醋鱼换了过来。
  两人说话很小,几乎听不见,互动也短短几秒。
  乔灼盯着看了会儿。
  孟丹枝和周宴京原本就熟悉,如今更是朝夕相处,习惯了如此,她自己都没发现。
  有时候,家人莫过于如此。
  快要结束时,他忽然问:“上次你说还有别的事要我帮忙,正好这事结束,可以说了。”
  孟丹枝记起那事:“那个呀,现在不用了。”
  当时苏文心报警,现在又得知她提出离婚,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她一次,也许她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乔灼顿了一下:“解决了更好。”
  孟丹枝莞尔,没说什么。
  离开前,她放下包包去洗手间,留下两人。
  包厢里安安静静,将外面的一切声音隔绝,只余下杯盏偶尔碰撞和倒茶的声音。
  最终是乔灼开口:“怎么不说话。”
  周宴京眉目清淡:“没什么好说的。”
  他这一句,让乔灼一愣,复而就猜到他如此态度的缘故:“你今天是故意的?”
  “哪里故意?”周宴京问。
  “送礼。”乔灼忽然反应过来:“——包括上菜时,你也是故意的。”
  他既然知道孟丹枝的口味,又怎么会一开始就将醋鱼放那么远,除非另有目的。
  合着这是场鸿门宴。
  周宴京依旧纹丝不动:“是吗。”
  语气却是陈述句。
  他一再淡定,乔灼估计孟丹枝快要回来,率先揭破:“说起来,我也没听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周宴京:“这种私密事怎么好和外人说。”
  “……”
  乔灼磨了磨牙。
  他感觉他是在故意炫耀。
  乔灼也没想到自己和孟丹枝私下接触,和周宴京最近都没见面,居然还能被他知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
  周宴京:“你染发的那天。”
  一个时隔许久的同学,因为孟丹枝随口一句,第二天就改了发色,并且向他“炫耀”。
  当然,那些对话并不明显,看起来甚至像是在告诉他,孟丹枝是喜欢周宴京的。
  ——以至于他那时以为自己可能想多,误会了老同学。
  最近这段时间孟丹枝和他说起,与乔灼见面时,一笔带过乔灼的种种行为,周宴京便有所察觉。
  男人的敏锐在那一刻达到顶峰。
  是自己介绍乔灼给孟丹枝认识,也算自己引狼入室——
  不,还算不上狼。
  周宴京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乔灼知道他指的是奶奶灰发色,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妹妹觉得这样好看,她喜欢这个色。”
  “大概是她念旧。”
  “……”
  乔灼感觉自己身为律师,嘴皮子在这界里也算厉害。平时感觉周宴京算温和,也没怎么样,今天居然每一句都被堵回来。
  “周宴京,你也别太得意。”他无语:“你们不就是占了多年的情分而已。”
  周宴京忽地笑了:“你没有,所以我成功了。”
  既然是优势,为何不利用。
  乔灼往后靠,嘴角一勾:“我看妹妹也没多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但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是我的未婚妻。”周宴京语气平静:“未来会是我妻子。”
  乔灼无话可说。
  如果一切都没改变,那以后确实是这样。
  门被推开,孟丹枝回来了。
  周宴京起身,从这个角度,有些居高临下和他对视:“再说,你又看清楚了?”
  乔灼一怔。
  这是在回答刚才那句话,说他说的是错的吗?所以孟丹枝是喜欢周宴京的?
  乔灼:“宴京,你别自信过了头。”
  周宴京只眉梢一挑,转身道:“枝枝,回家了。”
  孟丹枝啊一声:“这就走啦。”
  虽然这么说,但她也没反驳,拿上包,冲乔灼挥挥手:“回见。”
  其实她感觉他们两个气氛有点不对。
  他们两个刚刚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一顿饭就和老同学撕破脸。
  不至于吧。
  两个人离开包厢,乔灼听到周宴京说:“不想走的话,把你留在这里洗碗,我过一两年来赎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
  还有孟丹枝嗔斥的声音。
  隔了几秒,孟丹枝又说:“我不是把一两年后结婚改成半年后了嘛。宴京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还记到现在。”
 
 
第69章 “我不愿意。”
  从餐厅离开后,孟丹枝没怎么理周宴京。
  人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一两年后四个字记到现在,而且她都妥协了——不过,也只是昨晚的戏言而已。
  “你刚刚跟乔灼说什么?”她问。
  “说他的发色不适合。”周宴京只挑了一句。
  孟丹枝对乔灼的奶奶灰头发印象很深,这段时间因为陈若烟的事经常碰面,更是眼熟。
  “好看是好看,不过确实现在不适合了。”
  他是个律师,比如昨天在庭上用这样的发色,和她看港剧里的律师戴那种白色假发是完全不同的。
  虽说不能固定思维,法律也许没规定,但给客户的感觉可能会不太稳重。
  孟丹枝迟疑:“我当时不说那句话就好了。”
  周宴京说:“染发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并没有将那段对话说出来,之所以点明乔灼,是因为他们之间还占着前室友的关系。
  多年未见,物是人非。
  周宴京垂眼,乔灼的做法说起来不道德,但他或许真以为他和孟丹枝的订婚无感情基础。
  他侧目看向孟丹枝。
  孟丹枝还在想乔灼,看他好像还挺喜欢奶奶灰的样子,自己也没有让他必须染成这颜色。
  说到这个,陈家的事告一段落,她心情很好。
  这种心情一直到当天晚上,自己的生理期来了。
  周宴京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孟丹枝这两天忙迷糊了不太记得,差点弄到床上去。
  “看来这两天我就可以休息了。”她靠在床上。
  闻言,周宴京看过来一眼。
  孟丹枝警惕:“看我干什么?”
  周宴京:“没干什么。”
  孟丹枝:“你明显有想法。”
  周宴京:“我还不至于对生理期有什么想法。”
  孟丹枝才不是这个意思,被他一歪曲事实,好像真的像她先开始指这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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