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羽最受不了她撒娇时,这样软软地跟自己说话,这会让他生出一种想要疯狂战有她的欲望,何况她描绘的未来太让人心动,他喉结微微滚动,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那就从当一个好皇帝开始吧!”姜闻音立马笑起来,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姜沉羽摁住她,加深这个吻。
守城门的护卫是姜沉羽从青州带来的人,看到姜沉羽的马车,立马小跑着过来行礼,为他们开道进城。
其他护卫则跪下行礼:“拜见豫王殿下,王妃殿下。”
百姓们见此,顿时跟着跪下高呼行礼。
“你现在是豫王殿下,那是不是就要带我去住王府?”听到外面的动静,姜闻音抵住他的胸膛退开,歪头笑着问。
姜沉羽垂眸看着她,指腹滑过她柔软红润的唇瓣,上面还泛着水光,让人想不顾一切的继续,“不,我们进宫。”
姜闻音啊了一声,他还只是个监国的王爷,就光明正大地带自己住进皇宫,是真的毫不在意让别人知道赵贞就是个傀儡。
不过大概也没人敢反对,姜沉羽在青华山脚下,杀了一批想要跟着赵贞南下逃跑的佞臣,现在朝中剩下的旧臣人人自危,哪里敢插手他的事情。
他们的马车进城后,便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驶去,似乎是姜沉羽刻意为之,他们的队伍长的看不到尾,前面的路已经被护卫们提前清理过,百姓们恭敬地跪在道路两旁,目送他们远去。
这是帝王出行才有的待遇。
怕是不足一日,他们这番高调的行为便会传遍整个长安。
到了宫门口,徐缺早已带人在外面恭候他们,经历过刚才那样声势浩大的行礼,姜闻音现在看见外面跪着的护卫们,已经是平常心态。
只是吐槽了一句,“跪来跪去真麻烦。”
姜沉羽轻抚她的秀发,凤眸一笑,“只是今日,以后不会跪来跪去了。”
他对这些也不在意,大周本没有这样跪来跪去的例子,是赵贞当上皇帝后,喜欢别人对他下跪而已。
马车很快在一处华丽精致的宫殿前停下,姜沉羽牵住她的手下车,慢悠悠地往里走,外面的宫女们齐声道:“拜见王妃。”
“我已经在让人重新修缮风梧宫,你先在此暂住上些日子。”他侧首温柔道。
第125章
姜闻音眨眨眼,“凤梧宫?”
凤梧宫她知道,是历代皇后的居所,十六年前陆皇后死的时候曾经失火过,赵贞或许是出于心虚,一直没让人重建。
所以说,凤梧宫其实是不存在的。
可他刚才说的是修缮,而不是重建。
姜沉羽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信步走着,“我让人把两仪殿旁边的立政殿跟大吉殿单独划出来,修缮后做凤梧宫,到时候我就跟你住一起。”
立政殿跟大吉殿位于宫城右边,离皇帝跟大臣议事的两仪殿只隔着一个园子,走几步路便能到,不在后宫范围内。
后宫是以赵贞现在住的宣室殿为界,前面就是两仪殿,后面是原先的凤梧宫,跟妃嫔们住的宫殿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宣室殿。
姜沉羽这样一划分,他们俩便直接跟后宫分割开,无事不必去走动。
这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夫妻恩爱,他对后宫并不重视。
两人如今虽然已经心意互通,但他这一举动,姜闻音依旧有些小感动。
偷偷翘了翘唇,她歪头道:“赵行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
算他懂事,知道媳妇儿是要疼的。
姜沉羽挑了挑眉,接下这一称赞。
虽然并未察觉自己什么时候说甜言蜜语了,不过她高兴就好。
盛夏时节,即使是傍晚也带着一股燥热,姜闻音边摇团扇边皱眉问:“你弄这些,赵贞没什么意见吗?”
说到底,现在大周的皇帝还是赵贞。
提起这个,她就替姜沉羽感到憋屈。
赵贞那个渣渣皇帝,不仅杀了陆皇后和先太子,还昏庸无道,把祖宗留下的江山差点拱手让人,这样一个废物点心,却不能直接杀了,反而还要让他继续当皇帝,受万人敬仰,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明明有些人根本不配做父母,却能凭借孝道二字,在子女面前有着天然的优势。
别看文人们都在痛斥赵贞昏庸,可姜沉羽若真直接把人杀了,这些人必定要反过来对他口诛笔伐。
姜沉羽扯了扯嘴角,“他哪敢?”
姜闻音啊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青华山下发生的事情,姜闻音听说了一些,但赵贞跪地求饶这件事却没传出去,所以她也是不知道的。
姜沉羽垂眸望着她,慢慢地将那日的事道来,然后冷笑道:“他如今窝在宣室殿,巴不得我记不起他,哪里敢反对。”
至于锦衣玉食,是不可能的事,自己让他活着只是为了折磨他。
姜闻音轻咳一声,“我有个问题想问,但可能会令你感到不适,可以问吗?”
姜沉羽:“想问便问。”
姜闻音露出意外的表情,惊奇道:“你现在居然都不会凶巴巴地让我闭嘴了欸。”
搁在以前,以他爱怼人的臭脾气,肯定会说既然知道他会不舒服,那就闭嘴别问。
可现在,竟然乖乖任自己发问。
姜沉羽揉捏额心,停下来发问道:“我何时凶巴巴地让你闭嘴了?”
“可多了,我可是全部都记在小本本上哦。”姜闻音语调拉地老长。
姜沉羽:“你现在是要翻旧账?”
姜闻音摆摆手,“那倒不是。”
她就是随口一提而已,当初那么狗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成了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小甜甜,多么令人震惊啊。
婚姻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她发出感慨。
姜沉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轻抚她的脑袋,喉间溢出一抹笑声,“我只对自己的夫人好,你现在可有后悔,没早点嫁给我?”
“没有哦。”姜闻音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纠正道:“我们这是时机正好,不早也不晚。”
“你说的对。”姜沉羽失笑,想起这个话题的起因,便提醒了一句,“你方才不是有问题要问我,怎么这会儿又不问了?”
刚打了个岔,姜闻音险些都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她偷瞄了姜沉羽一眼,吞吞吐吐道:“我十分好奇,当初陆家看上赵贞什么了,为何要扶持他。”
贪生怕死,胆小多疑还自私自卑,人身上的劣根性他占了大半,以陆家人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姜沉羽面上笑容收敛,没有说话。
“刚才已经事先说好,你不生气的。”姜闻音往旁边挪了挪。
瞥见她的动作,姜沉羽哽了一下,“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如何开口。”
“喔。”姜闻音又牵住他的手。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陆家人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可我母亲那时喜欢,非嫁不可。陆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见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当时,赵贞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宫女所出,非嫡非长,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陆家也不例外。
陆皇后执意要嫁,那便依着她,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陆家根本不怕镇不住。
可没想到,先帝晚年时皇长子突然谋反,竟然趁着夜里把几位皇子跟太子杀了,只有赵贞当时躲在陆家逃过一劫。
后来大皇子谋反失败,皇帝心痛自己死了那么多儿子,一怒之下便赐死了大皇子。
以至于先帝病逝时,成年儿子竟然只有赵贞一个,所以才叫他捡了漏。
自卑敏感多疑的人,一朝翻身当上皇帝,便会想把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陆家当时已有所察觉。
可却没想到,赵贞竟然狠心到那个程度,手刃自己的妻子跟嫡长子。
“至于我母亲是如何看上他的,”姜沉羽皱了皱眉,神色厌恶道:“还得多谢他那个宫女出身的母妃,给了他一副好皮囊。”
所以说,陆皇后当初也是颜控。
“以貌取人,愚不可及。”
姜闻音顿时膝盖一痛,感觉有被内涵到,毕竟自己就是颜狗,当初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对他好的。
她小声地辩解道:“但我喜欢的还有你这个人。”
可以说是始于外貌,然后日久生情。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那么颜狗,他竟然也仅仅是毒舌一下,可以说是很包容了。
当然,这是沾原主父亲的光,是用姜家满门成年男丁的性命换来的。
姜沉羽:“你该庆幸我没卖掉你。”也幸亏她好骗,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嫁给自己。
姜闻音:“……我没那么笨的。”
他要是有坏心思,自己肯定会察觉,别的不说,自己的第六感可是十分强的。
很难说,但姜沉羽聪明地没开口。
“那他威胁你又是怎么回事?”姜闻音又想起一件事,犹豫着说:“我觉得,你不像是会受人威胁的性格。”
他肯定是在意陆皇后跟先太子尸骨的,可这绝对做不成妥协的理由,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姜沉羽望着天边的火红的落日,眯了眯眼,“直接杀了,又怎么能解恨?”
生不如死,才是他要的。
他从未想过要杀赵贞,青华山脚下,也不过是吓唬他而已,没想到他能直接吓破胆,真是个不知不扣的废物。
这座用来暂居的宫殿名长华殿,坐落于皇宫东侧,碧瓦朱甍,飞檐反宇,宫殿里的建筑层台累榭,设置的十分精巧。
庭院里种着许多不认识的花木,花香馥郁,右手边还有一棵葡萄架,上面挂满了葡萄,下面是座秋千。
旁边还有两颗高大的树木,树冠浓密,绿荫蔽日,正好供小肥啾栖息。
虽是暂居的宫殿,却让人十分满意。
等到两人把长华殿逛完,太阳已经西沉,飞鸟归林,盛夏时节的晚风依旧热烈,姜闻音起了层薄汗,两颊微红。
回到屋里,便有懂事的宫女端来两碗冰镇过的绿豆水,让两人喝来解暑。
姜闻音没有多想,端起绿豆水便要喝。
正在掌灯的寒月提醒了句,“您小日子就是这两日,还是别喝这些寒凉的东西,省得到时候肚子疼。”
姜闻音每次来月事,小腹总会疼上一日,所以对这些格外注意。
她犹豫了下,依依不舍地把冰镇过绿豆水放下,露出痛心的表情,摆摆手道:“快拿下去,不要让我看见。”
太难了,世上为什么会有痛经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存在。
姜沉羽无奈摇头,拿出一个青瓷杯子,倒了杯温水推过去。
姜闻音只好捧着温水,慢慢地喝着。
一边喝,一遍眼巴巴地看着姜沉羽的那杯冰镇绿豆水。
“……”
姜沉羽叫住正要退下的宫女,指着那杯绿豆水说:“一起拿下去。”
姜闻音眨眨眼睛,“不喜欢喝吗?”
不对呀,之前他打仗的时候,自己没少让寒月煮绿豆水喝,他都很捧场。
姜沉羽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慢悠悠地打趣道:“有人眼巴巴地看着,我怕喝的时候,她流口水。”
姜闻音:“……”
长华殿设有单独的厨房,晚膳是寒月亲自下厨,很合他们的胃口。
是以,酒足饭饱思淫欲。
不等姜闻音提出出去散步消食的建议,就被他一言不发地抱起来,径直进了内室,连反对的机会都不给。
“等等。”姜闻音被放到床上后,立即爬起来提醒道:“你忘记啦,我快来月事了。”
她月事一向准,今晚不来明天就会来,刚才吃饭前,寒月还不让她喝那碗冰镇过的绿豆水呢。
现在打断,好过待会儿他箭在弦上,突然被一盆冷水泼下来的强。
姜沉羽这才想起来,皱眉道:“不是还没来?”
姜闻音:“我月事一向很准的。”
姜沉羽表情有些不太好,这也不怪他,仔细数数日子,两人大概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同房,难怪白天亲一下,他就浑身火气。
或许是不甘心,他握住姜闻音的脚踝,将人拉过来,语气坚定道:“我看看。”
“看……什么?”姜闻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得摇醒他。
那种东西也要看,他是变态吗?
姜沉羽定定地看着她,重复道:“我看一眼,没有来就可以。”
姜闻音委婉拒绝,“不太好吧。”
虽说只要没来,还是可以妖精打架,但万一刚进去就来了,岂不是要碧血洗银枪。
姜沉羽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没有动。
他如果态度强硬点,姜闻音肯定就拒绝了,可他偏偏用这样的眼神,看的人心软。
“那好吧……”姜闻音犹豫道:“如果晚上来了的话,你必须得停下。”
答应的主要原因,还是平常她来月事前感觉很明显,但今晚没有任何感觉。
姜沉羽嗯了一声,低头把她吻住,手指轻轻拨开她的衣服,一寸一寸肌肤吻过去。
姜闻音晕乎乎地躺在床上,都已经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低着头,突然来了句:“没有月事。”
“……”
她睁开眼,看到屋里光线昏暗,他站在床边表情晦暗不明,视线落在某个地方。
“不许看!”她自认为凶巴巴的语气,在姜沉羽看来却毫无震慑力。
姜沉羽轻笑一声,低头吻住。
屋里的烛光,一直亮到后半夜。
次日姜闻音醒来,姜沉羽已经不在了,寒月进来收拾屋子,装作没看见床铺上的凌乱,“殿下去上朝了,离开前让您等他回来一起用早膳。”
姜闻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