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寨内,一群喝酒吃肉玩乐笑骂的土匪们被号角声惊扰,屋门被一脚踹开,放哨的小弟赶紧跑来通知。
这些刚从温香暖玉中起来的土匪,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要去打架。
“妈的!什么人敢来闹我黑鸦寨,看爷爷我不灭了他!”黑鸦寨的大当家把身上的女人甩开,三两下穿好衣服,拿上武器大刀阔斧地出了门。
无数嘈杂的声音钻入耳朵,听得人心烦意乱。
突然上方传来一声大喊,“小心有箭!”
大当家抬头,映入眼底的是多如牛毛的箭矢。
射箭的是弩兵,重弩不好上山,此番来的多是轻弩,一茬又一茬弩兵排列成行,开弓对着黑鸦寨的寨门就是一通乱射,驽箭越过寨门,如同大雨劈天盖地落下,将一帮赶来的土匪钉在原地。
黑鸦寨的大当家看着飘扬在空中的残月旗,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这是哪边的军队。
“冲啊!”楼家军的步兵将□□搭在寨门上,一个接一个地向上攀爬又倒下。
黑鸦寨能有今天的规模自然不是吃素的,在经历过短暂的慌乱后他们很快各就各位,借着高处优势,石头一个个往下砸。
楼望舒坐于马上,皱眉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里评判着士兵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杀!”
“杀了土匪过个肥年呀!”
楼家军每个士兵嘶声力竭,一次又一次与□□做斗争,爬上寨楼,还有士兵们合力捧着一大根木头撞击着寨门,弩兵射完一程换人继续射箭,努力为步兵们牵制敌人。
土匪们听了想骂娘,这狗日的,什么时候过肥年需要杀土匪了,不都是他们土匪劫了富过肥年吗?
“踏踏踏……”马蹄声融于厮杀,没有引来半分关注。
寨门口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士兵的,土匪的,残肢断臂的尸体堆成小山,从高处坠落的尸体成了烂肉,又经过一轮又一轮踩踏,早就碎进泥里。
“轰隆——”一声。
黑鸦寨的寨门被木头顶了个大洞,士兵们欢呼一声,卸下巨木,挥着长矛冲进黑鸦寨。
楼望舒御马冲到前方,提着一把长刀,依旧是从阿骨打那里讹来的那把。
踏雪被这女人骑着,早就一肚子气了,四只蹄子迈得飞快,恨不得让这女人赶紧去送死。
楼望舒借着马飞驰的速度,右手长刀轻巧划过土匪喉咙,赶在腥.臭粘.稠的血液飙出来的前一秒错身离开,不沾半点血渍。
夫人开路,两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土匪尸体,这无异于一记强心针打在楼家军心中。
他们高高举起长矛,三步并作两步冲在第一线,锋利的矛头砍在土匪身上。
硝烟弥漫,士兵们的轻甲上早已看不清原色,黑红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每一个活下来的人来不及和死去的伙伴告别,就要重复下一轮杀戮,在残肢和血水里苟延残喘,拼命求的你死我活。
“砰——”
一具尸体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头和脖子只有一层皮连接,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和血肉,看起来岌岌可危。
“黑鸦寨大当家已死!”
楼望舒甩了甩手上的血,血珠如同仙女散花般坠落在尸体身上。
她就这么站在别人需要仰望的地方,一把长刀寒光毕露,披风下摆被血水浸透,而她的脚边,早已用生命堆起了尸山血海,每个人死不瞑目的眼神里还带着迷茫和仓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死了,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大当家一死,黑鸦寨群龙无首,顿时人心大散,楼家军趁此机会,狠狠重创他们。
此战在黑鸦寨大当家死的时候就已经显露结局,楼望舒将大当家的头挂起来示众,回身一刀将踏雪的头砍下来。
来不及悲鸣,马尸重重倒在尸堆上,又从尸堆上滚下来。
楼望舒一脚将马头踢远了些,面无表情用袖口抹掉大刀上的血迹。
“以为自己是匹千里马就能对主人挑三拣四吗,呵……”
她轻飘飘觑了眼脚下的尸体,“畜生而已,不能为我所用,杀了又何妨。”
“禀告夫人……”
楼望舒打断他的话,“不要叫我夫人,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将军。”
那士兵鼓起勇气抬眼看她,又飞快低下头,心悦诚服道:“是,将军!”
楼望舒问他:“有何事?”
士兵说起正事,“禀告将军,黑鸦寨已经全被我们拿下,死三百六十七人,重伤四百二十人,俘虏五十人。”
顿了下,他继续道:“此外我们的人还发现了女眷。”
楼望舒眉头一皱,“土匪窝里怎么还有女眷?”
话音刚落她随即想到什么,面色一沉,立马吩咐道:“速带我去!”
“是!”
女眷所在地是一间破烂的小院,楼望舒一进去就看到十来个女眷站在院子里,看到有穿着盔甲的人进来立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她扫了一圈,见这十来个女眷中不仅有二十来岁的少妇,甚至还有十岁左右的女童。
她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衣不蔽体,露出青紫的皮肤,面色惊惶,看向楼望舒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惧怕。
“你们不要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楼望舒抬脚靠近两步,她们立刻像小鸡仔一样聚拢一堆,缩得不能再缩。
楼望舒神情紧绷,对负责看管的士兵沉声道:“叫一个俘虏过来。”
不多时士兵被拽着一个俘虏过来。
俘虏摔在地上,立马朝楼望舒爬过来,一边爬一边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楼望舒眼尖地注意到这人一进来,那些女眷立马骚动起来,明显很害怕这人的样子。
她眼睛一眯,指着这群女眷问俘虏,“你可认得她们?”
俘虏朝那边看了一眼,女眷们立刻低下头,用头发遮盖面容下刻骨的仇恨。
楼望舒使了个眼色,身边立马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脚,“老实点,将军问你话呢!”
俘虏捂着胸口闷声咳嗽,“将军问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吐出一颗牙,“这些都是大当家他们出去的时候买来的婢女……”
“铮——”
一把雪亮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俘虏倒在地上,脖子渐渐被血泊淹没。
女眷们捂着嘴,像是搬开了一座大山,压抑地低低哭出声。
“再叫一个。”楼望舒淡漠地在他身上把刀擦干净。
第二个俘虏一进来就看到同伴的尸体,立马老实很多,回答问题很积极。
据他所说,这些女眷有的是他们打劫时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抢回来,有的则是故意绑架要赎金,赎金不到,人就留在寨子里,赎金不来,也不影响他们玩玩。
说白了,这院子就好比不收钱的妓.院,里面的女人都是公用的。
楼望舒问他,“为什么没有小孩子?”
俘虏支支吾吾片刻,被士兵用刀一吓就全都吐露出来了。
原来因为这些女人是公用的,所以孩子生下来不确定生父是谁,按理说这黑鸦寨是不缺孩子一口吃的,但他们三当家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吃.小孩。
尤其是婴孩,肉质最是细嫩,切成薄薄一片,晶莹剔透,用补汤一烫简直是人间美味。
经历过沙场生死的士兵们都听得三观尽毁,胃里翻涌一阵恶心,险些吐出来。
楼望舒一刀送这俘虏上路,侧头问下属,“他们三当家死了吗?”
“没死,被我们派人看押着。”
楼望舒“嗯”一声,微微闭眼,压着怒意一字一句地吩咐:“去把那个畜牲给我架到火堆上,烫熟一层皮肉就给我切一层,直到他剩个骨架,挫骨扬灰……”
她睁开眼,眸光森然,“死无葬身之地为止!”
“欺负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她咬竭力克制住心中翻腾的痛恨,“包括剩下的俘虏,全都杀了,一个不留,他们既然不做人,那我就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投畜牲道!”
楼望舒走到女眷身边,“想报仇吗?”
女眷们泪眼朦胧地抬眼看她,一身黑甲,英姿飒爽,是她们平生仅见的一种女子,强大从容。
她们恍然,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女子除了温良恭俭贤惠持家相夫教子外,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身穿铠甲,手握武器,心有善意,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楼望舒抬手擦掉一个小姑娘的眼泪,温声道:“如果给你们一把刀,你们敢去杀了他们吗?”
小姑娘微微一愣,回想在黑鸦寨的一切,泪水止住,重重朝楼望舒磕了一头。
她眸中蕴含着一种名为‘倔强’的星火,坚韧道:“我敢!”
“我也敢!”
“杀了他们!杀了那些畜牲!为婉姐姐报仇!”
“杀了他们!”
一道道女声接连响起,柔弱的脊骨爆发出坚毅的力量。
生而为女子,她们柔弱,善良,顺从,但不该被承受暴力,成见,痛苦。
这个世道对女子何其残忍,但历经磨难,她们也能拿起武器,乘风破浪
第15章 跳个城墙(14)倒v 我从来没有见过……
楼望舒示意下属把那些土匪带上来, 同时给了这些女眷拿起武器的机会。
女眷们明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拿刀的时候手都在抖。
“动手吧。”楼望舒道。
这话仿佛是一个信号,女眷们动作起来, 每个人都充满仇恨地扑过去,用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在土匪身上。
她们下手没有章法,纯粹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恨, 因此土匪身上的伤口凌乱且密集。
而且因为女眷们没有什么力气,不能做到一刀致命,所以基本上导致土匪的致命原因都是失血过多。
女眷们麻木地挥刀,刺入, 无数次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手下的尸体被扎成一滩烂肉,杀完一个继续杀下一个。
她们顾不得血溅得浑身都是,满心只想着报仇, 报仇!
脚下成了血泊, 衣摆吸足了血沉得下坠, 她们机械式挪着步子,刀刃钝了就用牙咬, 用石头砸,直到自己没力气为止。
不少女眷杀完人后瘫坐在地上, 呆呆地望着满是血迹的双手,良久, 终是崩溃地痛哭起来。
其声凄厉, 其音哀绝。
楼望舒眨眨眼睛,扫视自己的士兵,嗓音带着凉薄的冷笑,“你们瞧, 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女人差给男人的从来不是体力,而是一颗是否愿意争夺的狠心。 ”
“只要女人想让男人死,什么办法不是办法呢?”她笑看着众人,“你们说是吧。”
“所以还嫖吗?”
众人脖颈一凉,不嫖了,不嫖了。
楼望舒冷哼一声,警告道:“别说强掳妇女,就是军.妓,也不允许在楼家军的军营里存在!”
“否则谁要是敢搞个军.妓出来,我就剁了谁的小鸡.鸡,再把他送进南风馆里,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一朵菊.花爆满山’!”
士卒们听得菊.花一紧,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一个亲卫壮着胆子小声道:“……可兄弟们长时间不发泄,会憋出病的。”
楼望舒一瞪眼,咆哮道:“我这不是正想办法给你们娶媳妇吗?没看见我愁得媒婆痣都快出来了吗!”
“一群老光棍,个人问题自己都不能解决,要你们何用!”她一撩衣摆,气愤地坐下。
一个校尉颇为眼色地给她捏脸捶背。
楼望舒微微阖上眼,特地嘱咐道:“这些女眷都是苦命的女子,你们不许打她们的主意,好吃好喝待着,等我给她们安排归所。”
将军都发话了,士兵再心思活络,也只得压下。
楼望舒哪儿会不知这些长年待在军营里,母猪都能似貂蝉的男人们的想法,这么多人里肯定有几个抱着侥幸心理的。
不过她不急,慢慢磨合,等以后他们就知道她向来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话说南风馆收小倌儿给钱多吧?
007:【你的士兵想着如何艹.屁股,你想着如何让士兵卖.屁股。】
它卖力鼓掌,【他们以为你在第二层,实际上你在第九层。】
楼望舒疑惑:“为何是第九层?”
007嗤道:【因为你是个九年义务都教育不出来的造化钟神秀的那个秀儿!】
楼望舒对手指:“可是人家更喜欢蒂花之秀,听起来更温婉,比较符合我的气质。”
007深吸口气,嘴巴嘟嘟:【he~~tui!tui!tui!】
……………………………………
楼望舒没有让下属们给这些俘虏收尸,而是让手下人将那位三当家绑到架子上。
三当家蓬头垢面地被拖上来,他以前也许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现在却被这阵仗吓傻了,好似预感到什么,呆愣愣看着脚下的柴火堆。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吧。”楼望舒笑着让人往三当家身上泼了些酒,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我跟你一样都喜欢食人肉。”
闻言,三当家迟钝地抬起头。
007在脑海里尖叫,【我早看出来你丫的不是个好人!】
“别打岔。”楼望舒让007滚远点,面上神情自若道:“你只吃婴孩,觉得其肉鲜嫩,却不知成年男人的腱子肉才是上等美味,口感好,韧性佳,我经常一口一个二头肌,下酒吃。”
她说着回味一下,而后感慨道:“可惜三当家今生无缘品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