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很有一套,简而言之,这猴儿老聪明了。
老猴幽幽喝了口干果壳里盛着的绿色果汁。
好看与另一只幼猴爬上树时,手里各端了一杯。
一杯给了老金丝猴,另一杯正被白夏夏左爪爪扶住,抱在怀里。
老猴听不懂白夏夏说什么,它就知道,这猫贼得很,慢条斯理,“我,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白夏夏:……!!!TM地有生之年,有只猴坐对面,说它是国宝!
白夏夏:早知道不告诉你了!现学现卖,你适应国宝待遇,也太快了吧?!
咋的,还想摆一摆自己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谱儿?!
老金丝猴:……不瞒你说,我有这个想法,正在实施中。那群没长毛的丑八怪很有自知之明,慧眼识珠!一定是看到了它们的美貌与智慧!
我们,美貌与智慧并存,优雅好看的最美猴子——金丝猴!谁都没我们好看!
白夏夏???
对面这老猴为啥突然露出迷之微笑,看得猫猫脊背发凉。
瞅着那悠哉悠哉理毛晒太阳的金丝猴,猫猫想哭,猫猫嫉妒!
为什么我没有穿越成滚滚,我要吃盆盆奶,我要奶妈抱着走,我要大家被我的美貌折服,我要国家养我!!!
我要当一只知道自己是国宝的滚滚,肆无忌惮享受生活,咸鱼过日子!
系统:“……夏夏,滚滚虽然是国家养。可爱到国家养,可它们还有义务,要“养国”,还要出国当外交大使……”
白夏夏:额,当国宝也不容易,卖萌火到眼出国卖艺的份儿上。它还是乖乖当猫叭,挺好。至少能听懂人话,万一去法国荷兰……
她正愣神,冷不丁那老猴用忧愁哀怜的眼神瞅自己。
白夏夏???
嗯?她爪爪拍脸,就听老猴子凡尔赛的讲:“美也不是我们金丝猴能控制的,天生就长这样,人都被我们折服了,没办法。”
白夏夏……我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猫猫:“喵~”
老金丝猴:“猫儿,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你要坚强。”
“你看,我也没有因为你长得丑就不跟你玩……”
白夏夏:“……”
猫猫要裂开了,猫猫真的受不了了。
她刚才以为好看的叛逆是基因突变,现在看来,这分明是遗传啊!!!
她头一次跟金丝猴接触,发现这猴TM地不仅自恋水仙花,还更过分的天生凡尔赛!
喝口水冷静冷静。
白夏夏低头,澄净甘甜的果汁倒映出那张毛茸茸的漂亮猫脸。
可爱~软萌~漂亮~优雅~贵气~嗯,我最美!
白夏夏舌头舔了下果汁,淡淡的辛辣味道伴随百果的甘甜滑入喉咙,舌上有点火辣辣的,咽下一口后满口余香,回味悠长。
白夏夏不可思议极了,跟她想象中乱七八糟的果汁味完全不一样!
没忍住又喝了好几口,而且,这不是果汁,是酒。
传说中的猴儿酒?
甘甜微辣,回味无穷。
传说猴子们在储存过冬果实时,会选合适的树洞放入百果。
如果猴子忘记了某处树洞里藏的果实,久而久之,果子自然腐烂,发酵成酒。
民间传说里的猴儿酒美味到令人回味无穷,甚至有些夸张的还讲猴儿酒有多么神奇的药效。
真正的猴儿酒,却是谁也没听说过,谁也没见过。市面上的所谓猴儿酒,全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假货。
白夏夏激动地白须须在颤抖,两只爪爪抱住干果壳,大口喝。
可惜,果壳儿不大,里头盛放的酒不多。
很快被白夏夏喝得一干二净,隐隐的,毛发下的脸颊发烫。
“今年这回,是最成功的一次。”老金丝猴年轻时,偶然酿成过一次。尝过后,每年都会跟众猴一起多采摘果实。
年年酿造猴儿酒,一次比一次清澈,直到今年,酿出来的猴儿酒嫩绿澄净,微微辣和百果混杂的味道极其特别,令人回味无穷。
老金丝猴又开始凡尔赛:“小猫儿,从没喝过这样好喝的果子水吧?”
白夏夏砸吧砸吧嘴,舌头辣辣的有点麻酥酥。
但的确很好喝,跟前世喝的果酒不一样。
猴儿酒别有一番风味,似乎是因为储存在树洞发酵酿造的,跟人类酿造出的酒有些差别。
白夏夏不是品酒师,前世兴致来了给自己买过些酒。她不知道那些很贵的高档酒是什么味道,但白夏夏肯定,猴儿酒不比那些酒差。
猴儿酒新奇的味道,很特别。
你真要说猴儿酒味道远远超过人类酿的酒,那是不可能的。
酒文化渊远留长,一代代人改进技术,改进配方,各种各样的酒层出不穷。
相较于猴儿粗糙的手法,人类精益求精的技巧是无与伦比的。
猴儿酒胜在天然风味,醇香中清新自然的味道,是果酒里没有的。
这猴儿小看猫!
又凡尔赛!
白夏夏眼珠子一转,故意装出不屑一顾的模样:“勉勉强强。”
老金丝猴不乐意了,白夏夏矜持又骄傲的笑:“我喝过很多人类酿的酒,他们那好东西多着呢……”
“你酿的果子水被他们称作酒。酒的种类繁多,数不胜数。有的甘甜,有的辛辣,有的苦涩,有的醇厚。你这酒的确酿得好,不过,人类酿的酒不比你的差。”
……嘿嘿嘿,白夏夏兴奋搓爪爪:大人情要解决了,不仅如此,她还隐隐看到了铲屎官冲自己招手的画面。
妙得很,妙得很呐。
郭朝明领着人精心挑选了处开阔平坦的空地上休整,大家伙儿现在回过神,反而更兴奋了。
说是修整,大家伙儿根本不累。走那点山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文教授都只是有些喘而已。
大家兴奋地讨论着,很想立刻跑回去跟战友们分享今天的遭遇,好好炫耀下。
“猴子帮了我们大忙,不然咱们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翠莲山乱转,到最后啊,也是做无用功。”
“不过,它们怎么知道咱们要找箱子?还给提前找到了!”有队元觉得两只猴子似乎有目标似的,故意跑到他们面前箱子丢过来的:“刚才我就想说,你们觉不觉得,这猴真的就是等在嘛,给我们送箱子的?”
另外几个队员摇摇头:“你说的也太夸张了!聪明成这样,不是猴儿,是猴子精!”
“你也有这种感觉?”小方点头如捣蒜,抱着箱子一路都不敢撒手,兴奋得脸都红了:“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它们把箱子丢给我的时候,肯定是这样的!”
小方捂住胸口:“当时,我就有种被雷劈中的惊悚感,特别震惊!”
队员们分成两波争论,一方觉得是巧合,一方觉得是猴儿特意给他们的:“唉,要是我们能听懂它们叫声就好了。”
不管如何想的,队员们都很感激那群猴子:“就是可惜了,咱们回去后不能再出来,否则真得拿点谢礼!”
“得了吧,这事不用你操心。”
那队员点点头,也没纠结。安全网外很危险,他们出来都要冒着牺牲的风险,单纯为了送东西跑一趟,不值得。
有三四个队员还在争论金丝猴是不是特意等着的事,就问文教授。
“文教授?”
“文教授?”
文教授抱着自己的笔记,一边翻动着,一边写东西,唰唰的,嘴里念念叨叨,自言自语:“不对,不对啊……”
“我遇到假猴了?”
“翠莲山里的金丝猴是不是应该好好观察观察?”
他们一定是假的金丝猴,不是真正的金丝猴!
文教授从出了那片密林,又开始表情呆滞,一副元神出窍的模样。
大家伙儿喊他,文教授反应迟顿,没回应。队员们不再cue文教授,他们都觉得刺激。
文教授是动物专家,铁定因为今天的事儿,给刺激大发了。
“那猴儿为什么会把箱子送回来?”到底为什么!文教授根本不相信那是运气好的巧合!
第22章 第二十二只猫猫崽
文教授想了又想,想了再想:“郭副队,咱们刚才看到的……是金丝猴吧?是的吧?”
文教授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下,生怕刚才是一场虚幻的梦。
刚才还试探性地去拿小方视如珍宝的文物盒子,被小方当贼似的拒绝了。
小方下意识地警惕:“文教授,你做什么?”
当时,文教授抬了抬圆框眼镜,文质彬彬地回:“我怕自己在做梦,试一下。”
“你可以掐自己。”
“我怕疼。”文教授理直气壮。
郭朝明第二回 听到文教授类似的提问,他心里泛嘀咕,眼神奇异地撇过文教授。
文教授觉得奇怪,郭朝明怀疑是某只猫干的。趴营地外头的老虎、消失的猫儿、送货上门的猴……奇妙的组合,只有猫能把它们联系在一起,而且,白夏夏也知道文物的事情……
郭朝明一边荒谬地骂自己想多了,一边又笃定般地觉得——就是猫背着他偷偷干的。
都学会做好事不留名了。
毕竟,除了那只猫儿,鬼灵精的能帮忙。谁能叫猴子把箱子送回来??
不管郭朝明怎么想的,他都不会暴露出白夏夏,就故意插科打诨地糊弄调笑,“文教授,要是眼镜度数不合适,不如给自己换换。”
“不是金丝猴,还能是啥?”
连金丝猴都分不出来,这教授别要了,赶紧丢了吧。
“休息十分钟,大家返回基地。”
文物找到了,没必要继续留在危险的无人区。
郭朝明屈膝坐着,双手环抱膝盖,对面小方乐得跟二傻子似的——不用被骂了。
这些天,各种消息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把小方气得不轻。
总算给找回来了,他抱孩子似的小心翼翼,不敢撒手。
郭朝明看到箱子,又想起白夏夏。那只聪明到不可思议的猫儿……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带着点矜持又欠揍的:“喵~”
郭朝明动了动耳朵,波斯猫探头探脑从郭朝明腰侧冒出了个可爱的圆圆脑袋,爪儿勾住郭朝明束紧的作战服腰带开始扒拉。
郭朝明:不是做梦?
闪电出手,当场逮住偷他军用水壶的犯罪喵。
“咪呜~”被提着命运后脖颈的猫儿不开心地喵,青年军官涂着迷彩的脸上露出大大又灿烂的笑,扒拉她垂直耷拉的白爪爪,左扒拉下右扒拉下,左右玩的不亦乐乎:“偷东西是犯罪,知道吗?”
“我宣布,你偷袭军官,被捕了。”郭朝明:“判你有期徒刑二十年,回头就绑我那儿去,监督服刑!”
“你服气吗?”
“我这是犯罪未遂!”白喵反抗,强迫性被郭朝明同志按着小脑袋点头,“很好。看在你知错就改、勇于承认错误的份上,减刑五年。”
白夏夏:猫猫呵呵。
猫猫被迫配合郭三岁演戏:我在这个年纪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重担。
白夏夏摆脱了郭三岁,蓬松大尾巴左右摇摆,猫儿像人一样立起来,前爪压住郭朝明腰带勾军用水壶。
个幼稚鬼,陪你玩完,该给猫猫付报酬了。
猫咪埋着小脑袋,只露出圆圆的后脑勺和小耳朵,低着头专心工作。
白夏夏:认真的猫儿最可爱。
于是,她又被偷亲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口。
猫儿瞪着鸳鸯眼,回头超凶萌地瞪过又偷亲自己的流氓,赶紧回头忙她的。
完全没注意,某人脏兮兮的手掌给白夏夏最后干净的毛儿全蹭脏了。
猫专心致志工作,郭朝明像多动症的小孩子非要打扰人家,给猫烦得不胜其烦,只想一巴掌拍死他。
“起来!”
郭朝明戳猫儿弹出尖锐指甲的粉红肉垫,把开盒的军用罐头给她看:“我就想问你饿不饿?”
“在山里一天,饿了吧?”郭朝明才不承认自己是故意逗猫。
“不饿!”波斯猫超凶地炸毛呲牙,尾巴高高竖起,摆出了再骚扰挠死你的姿态,继续跟军用水壶奋斗。
郭朝明锲而不舍:“要喝水吗?”
“给摸摸?”
“……”
对面,小方跟队员们沉默地看着比以前“活泼”很多的郭队长。
队员甲:“郭队也太欠揍了,这招猫恨啊!”
“郭队……”队员乙:“连只猫都不放过……”过分。
瞧瞧那猫,像极了认真工作总被骚扰的……似乎哪里不对劲。
正常讲,不都是铲屎官认真工作,猫猫非要找你玩吗?
再看看努力工作的猫,非要骚扰的郭朝明……
“诶,那猫是不是变脏了?”抱着箱子的小方迟疑说,白夏夏过来身上就沾着些灰尘,可没有现在黑。
队员们仔细看,发现……郭队长跟被迫顺从的猫达成了平衡。
郭朝明撸着猫猫脊背,手心里的灰啊土啊全蹭猫猫毛儿上了。
当事猫并未发现,自己更黑了更脏了。
围观群众:郭队长,好过分啊!!!人家猫猫来的时候还是三分灰七分白,现在都九分灰一分白了!
这一切,白夏夏都不知道。
郭朝明擦干净手:心满意足,划掉小本本上的账。
文教授:“……”这个副队长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