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情万种——舒幼
时间:2021-11-24 00:34:31

  “放在你房间我祖母还嫌晦气呢。”还没等容拾开口,一阵男声从侧边楼梯传过来,来的人惺忪着双眼似是被吵醒,从那边走过来,把容拾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这房子都是我姐给祖母买的,你要是看不惯就走人。”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把容拾整个都给挡住了。
  “容言,你给我滚上去。”老人被气得不轻,面红耳赤地盯着刚下来的人。
  容拾给他买别墅,又给他大笔生活费,他自然是要看她的脸色,但容言只是一个没有大出息的孙子,他想撒泼就撒泼。
  容言没管别人,只回头关心了身后的人一句:“姐,没事吧。”
  容拾父母去世早,容言是舅舅的儿子,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像亲兄妹。
  她摇了摇头,从容言身后移出来一点,下巴微抬,之前的怒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理智恢复,“我把话说在前面,您要是把外婆的牌位移走,那我就把这房子卖了。”
  老人的脸上有了丝异样,因为他了解自己这个外孙女,向来是说到做到。
  曾经外公的眼里没有畏惧,满是对她的疼爱,可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
  而容拾也渐渐明白,或许很久以前,她外公的心思就没有半点在自己发妻身上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年外婆的头七还没出,家里的白布还没撤,老家祠堂的香一直从天亮点到黑夜,毫无征兆之下,外公领回家一个新人。
  她外婆姓温,放眼整个海城,找不到第二户比温家更注重传统的,当时这事传到温老爷子耳中,他二话没说,就把自己妹妹的骨灰和排位带回了温家祠堂。
  容拾当时还在上学,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后来拼了命的赚钱,让外公这些年不得不看她的脸色生活。
  现在摆在客厅的牌位,是她在温家祠堂跪了一天才求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被活活逼成现在这样的……
  从那之后,容拾开始每月给外公送大笔生活费,他尝到了有钱的滋味,把之前的新人抛弃了,又找了现在这个年轻貌美的。
  在她看来,错误已经犯了,就无所谓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只要不触及到已经过世的外婆,就任由他闹。
  随后过了几秒钟,容拾又继续开口提醒了他一句:“到时候看看这个女人愿不愿意跟您回老家。”
  一针见血。
  别说姓王的不愿意,现在就连她外公都不会想再回去。
  人一旦从苦日子脱离出来,是很难再接受变回去的现实。
 
 
第5章 多喝酒,少说话
  容拾是吃过午饭后才离开的,出门时,舅舅来送了送她。
  “您回去吧。”容拾开了车门却迟迟没坐进去,撩了撩被风吹到耳边的碎发,抬头道:“果酒是给舅妈买的,钱要是不够,就给我打电话。”
  她扶着车门,像之前一样去重复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舅舅点头:“这些年……”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一直活得很辛苦。
  “没事,”知道舅舅要说什么后,容拾下意识打断了他的话,“做什么工作都一样。”
  人总是要生活的。
  更何况这些年,在照顾外公这事上,容拾确实没帮过什么忙,只是一味地给家里打钱。
  容拾毕竟是外祖父母养大的,所以自己即便是怪他,不想见他,也绝对不可能不管他。
  寒暄了几句后,容拾才发动车子准备回公司,这些年糟心的事太多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比较那一个更让人头疼,快速调整状态是容拾这么多年做得最好的事,所以还没出这层别墅区,她就能跟韩越用正常的语气通话。
  容拾戴上蓝牙耳机,在红灯前停车,听他简单说了上午的工作流程。
  “老陆总今天把御园那个策划案给否了。”
  容拾没作声,弄得韩越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他试探了一句:“你听见了吗?是御园的策划案。”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特意提高了声音分贝。
  “听见了,”容拾打了一下方向盘,神色如常,语气平缓:“意料之中。”
  韩越纳闷:“你不是最看中御园这个项目吗?”
  御园是容拾顶着高层压力开发的,她是老祁总亲自提拔的人,所以公司的人即便有异议,也不敢当众反驳。
  现在公司这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个项目,就希望她出点差错,这个节骨眼上策划部的方案被否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方案本身就存在问题。”容拾前几天就在想这件事,但是策划部都是一群老狐狸两边倒,她亲自驳回去,这群人只会再送来一个差不多的敷衍了事。
  倒不如借老陆总想整治她的心思,把策划案打回去重做。
  让他们以为老陆总重视这个项目。
  两边施压,策划部的饭碗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
  “那你今天上午着急让我去见林总干嘛?”韩越不明白,方案还没定,谈材料的事不是太早了吗?
  容拾轻“哦”了一声,继而解释道:“掩人耳目。”
  “而且我也没告诉你具体谈多少。”
  容拾确实只是让他去见林总一面,这么一看她是早就想好了。
  反正祁氏这几年一直用的是洪氏的材料,见个面就足以让老陆总以为容拾要用现在的策划案了。
  “你现在连我都瞒着?”韩越的语气惊讶中带了一丝不满。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是挺伤心的。
  容拾言简意赅:“你没问我。”
  韩越:“……”
  “对了,”短暂的沉默后,韩越才想起自己现在并不在公司,“你处理完私事就直接来试礼服吧,我把位置发给你。”
  “这么急?”容拾微皱了下眉,靠边停下车,等着韩越的定位。
  她本来还想着回公司看一眼。
  韩越边翻微信边跟她解释:“城中那家礼服门店今天没开,我就让林特助去城东看了一眼。”
  一东一西,确实要在路上花点时间。
  容拾接收到他的微信消息后,改了导航目的地,掉头往回开。
  ……
  一个小时后,容拾把车钥匙扔给门口等待的林璐,她会意后,容拾已经进了店里。
  韩越穿着西装,身形修长,在沙发上翻阅着时尚杂志,看到来的人后,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嘴里抱怨道:“你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吗?”
  他今天一个人劈成两半用,然后旁边还跟着个哑巴特助,遇到事只会“嗯,容总让您全权决定”。
  容拾摇头,拿了架子上一件黑纯色的礼服往身上比了比,感觉还没看几眼就递给旁边的服务员,“这件吧。”
  韩越无语:“这么敷衍?”
  “时间是用来赚钱的。”容拾去试衣间之前,冷声冷气地扔给他这么一句话。
  韩越语塞,认识容拾之前,他就没见过有人把赚钱当兴趣爱好。
  大概十几分钟后,容拾从试衣间出来,双手提着裙摆,大半个后背露出来,那一对精致的蝴蝶骨尤其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在落地镜前简单转了一个圈,“看着还行。”
  何止是还行。
  韩越突然觉得,少数人的敷衍是建立在有资本的情况下,而容拾就属于这类人。
  他在旁边又换了一本杂志翻,余光打量到容拾跟造型师和化妆师说了几句后,几个人点头就着手准备了。
  与昨天不同,她今天的长发被盘起,耳侧还别了两个珍珠夹子,碎发散下来,多了凌乱的美感,勾勒她的脖颈。
  然而下一秒,她就扯过一件西装外套披上,刚才的明艳动人被遮得严严实实。
  容拾起身,抬眸道:“走吧。”
  从门店出来,容拾让林璐把自己的车开回去,“今晚给你休个假,我坐小韩总的车。”
  两个人都没带助理,只有一个司机坐在韩越的世爵车上。
  他帮容拾拉开车门,两个人坐下后,车里开始播放小提琴曲,轻缓悠扬,每一首的转场自然,车程很长,不知不觉中,容拾闭眼休息了一会。
  再次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开到了城南区,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五点钟。
  车子稳稳停在酒店门口,韩越特别绅士地先下车,随后绕过来帮她开门,容拾一只脚落地后,他还轻声提醒了一句:“小心。”
  韩越这个人很会应付这种场合,举手投足之间都和平常大相径庭。
  她微抬了下手臂,披在外面的西装滑落在车座上,从下车到进入会场,她的手一直搭在韩越的胳膊上。
  韩越歪头靠近她一点,嘴唇没太动,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一会还是老规矩,你就多喝酒,少说话。”
  听见容拾答应式地“嗯”了一声,韩越迅速换了笑脸,迎上去:“蒋总,好久不见。”
  正跟服务生要了一杯香槟的蒋知寻闻声回头,随即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好久不见,韩总。”
  三十多岁,却依旧意气风发,有着这个年纪男人独有的成熟与魅力。
  两个人走过来,蒋知寻才微笑着看向容拾:“半年不见,容总还是这么漂亮。”
  容拾从托盘上拿了一杯红酒,抬手笑道:“蒋总过奖了。”
  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半个小时下来,几乎就是韩越和蒋知寻在旁边说话,容拾全程都在点头和喝酒。
  已经比预订的时间晚了几分钟,蒋知寻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想说声“失陪”去门口打个电话,随后就看见刚刚走进来的人。
  蒋鹤野的西装外套被他拿在手里,身上的黑色衬衫更适合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在场所有成功人士不同的浪荡和堕落,兴致缺缺地拒绝了门口服务生的红酒。
  长腿一迈,无论扎进那个人堆里,都显得格格不入,蒋鹤野在门口停了几秒钟,直到听见他大哥熟悉的声音。
  “阿野,来这边。”
  抬眸看过去,黑色衣裙的女人背对着他,她偏头时,蒋鹤野的视线只停留在了不远处那对漂亮的蝴蝶骨上。
 
 
第6章 她真的不适合你
  容拾没有转身,回过头,眼睛的余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等到蒋鹤野走近,容拾闻到了来自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不同于他哥的沉稳,蒋鹤野精致五官下彰显着痞气,手中衣服随意地摆在一边,眼眸深邃却带了丝漫不经心。
  他比韩越和蒋知寻要高出一些,莫名的,容拾感觉到了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
  可抬眸时,他的目光只在别处,没有刻意地躲闪,反倒是眼神交叠后,他自然地朝容拾笑了笑。
  “这是我弟弟,前几天刚回国。”蒋知寻的话里听不出对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态度,韩越也不好轻易接话,就陪着一起喝酒。
  豪门世家,兄弟反目的戏码比比皆是,既然拿不准,那就不能冲动行事。
  蒋鹤野耐着性子在旁边听了几分钟,蒋知寻和韩越聊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后者旁边的女人全程没搭话。
  蒋鹤野失笑,想着昨天晚上那个让人难忘的背影,从腰身一直到肩膀,那对蝴蝶骨的点缀完美到不可挑剔。
  他又想抽烟了。
  看着韩越在回答完问题后看了她一眼,蒋鹤野心里有些不悦,所以,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通常这种社交酒会,男人带的女伴多数是自己的另一半。
  就算不是女朋友,也肯定是有某种暧昧关系的。
  在两个人第三次提到蒋鹤野时,当事人正把外套换了一只手拿着,随后抬头凝神,看向容拾杯中剩的一半红酒,启唇道:“韩总的女朋友很漂亮。”
  他这话是无意,但听起来又像是刻意地询问。
  韩越当场一愣,继而笑了两声缓解尴尬,解释道:“小蒋总误会了,这是我们容总。”
  听到这个回答后,蒋鹤野的视线从酒杯移到她的脸上,垂眸就能看到她的脖颈。
  容拾对这事倒没有太大反应,她平静如常,伸出手,算是简单介绍:“容拾。”
  蒋鹤野刚来的时候在外面抽了根烟,指尖被晚风吹的有些凉,像是不经意间的,他握住她的手前,指尖在容拾的手心碰了一下,酥酥麻麻,她一愣,眼眸沉了沉。
  “蒋鹤野。”
  他的声音压低,传入耳中多了几分浑厚。
  礼貌地握手后就分开,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他不像这个圈子的人,难藏的桀骜中多了些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去应付所有人虚假的笑容。
  蒋鹤野更像个看客。
  哪怕是刻意地收敛过身上的那份嚣张,在言行举止中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面前这个男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只在这边待了一会,而后就被顾让叫去旁边和柳奈一他们喝酒,走之前,他稍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笑道:“失陪。”
  连背影都是潇洒随意的,仿佛挣脱了束缚。
  刚迈出去几步,顾让就出声问他:“你什么情况?”
  “在你哥那边待这么长时间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兄弟感情多好呢……
  宴会厅的射灯刚好在他身上打了一圈,微弱的光晕描绘着他的侧脸,他一偏头,不同于刚才装出的冷静,眼神炽热,蕴含了些渴望。
  他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杯香槟,喝了一口后才回答道:“在看人。”
  顾让往蒋知寻那个方向瞟了一眼,碰巧容拾侧了侧身,玲珑有致的背部尽收眼底。
  他反应过来,道:“那晚在醉色。”
  顾让早该想到的,毕竟蒋鹤野一直是个眼光很高的人。
  “是她。”蒋鹤野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却迟迟没喝一口。
  虽然顾让说过,她一定不是普通人,但是今晚遇到后,蒋鹤野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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