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陈小秀扬起眉毛。
姜如安再次问:“我问你,沈梅人在哪里?”
许是她脸色过于阴沉难看,陈小秀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指了指那扇紧闭的房门回道:“房间里待着呢,咋的了?她又惹事儿了?”
“沈梅,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出来说清楚安安在哪里。”姜如安来到沈梅门前,提高音量沉声道,“一、二、三。”
房间里静悄悄的,啥声音都没有。
姜如安伸手推推门,发现门是从里面被反锁着的,往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抬起脚对着门直接踹了过去。
这剧烈的响动让沈母炸开了,冲过来伸手想拉开她。
姜如安偏过头,目光不带半点温度:“你最好别拦着我。”
沈母在她的注视下动作一僵,竟被这眼神吓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姜如安踹门的力气一下比一下大,门承受不住这力道发出吱嘎的声音,片刻后,门啪嗒一声被踹开,倒在地上激起无数地上的灰尘。随后她抬脚走进房间,目光没搜索到沈梅的身影,便径直走到衣柜面前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对方就躲在里面呢。
瞧着脸色微微发白的沈梅,姜如安伸手薅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外一扯,伴随着一道惊恐的尖叫声,沈梅直接被她拽出房间。
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沈梅,沈母如梦初醒般,尖叫着扑过去:“姜如安你干嘛?你疯啦??”
姜如安没回话,把沈梅拽出来后又走向厨房,握着菜刀出来,在院子三人惊恐的目光下冷声说道:“给你三秒钟时间,说出安安在哪里。”
“一、”
“二、”
看着泛着冷冽光芒的菜刀,沈梅抖得更厉害了,她视线落在姜如安脸上,和对方冷冽充满杀气的目光撞个正着,心里陡然升起深深得恐惧,心里有道声音在疯狂叫嚣:
快告诉她!她真的会杀人!!!
“三。”
“我说,我说!!”看着姜如安抬起拿着菜刀的手,沈梅控制不住尖叫出声,眼里满是害怕:“她、她在镇上、在镇上、在镇上洪哥家……”
“你不老实。”姜如安突然笑起来,“那就先剁掉你一根手指头吧。”
姜如安蹲下身强行抽出沈梅的手,挥刀往下砍。
“啊啊啊啊啊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我说实话,她就在隔壁村的大牛家,真的在大牛家!!”沈梅吓得面无人色。
“铛——”
姜如安把菜刀扔在地上起身往外走,看也不看瘫在地上被吓尿的沈梅。
沈梅哆嗦着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哇得一声哭出来。
陈小秀脸色也略微发白,被刚刚姜如安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给吓到了,不过她脑子还能转,根据这么几句话一下就猜到沈梅干了啥事儿,不敢置信地叫嚷道:“沈梅你疯了?你把姜如安闺女拐走了???”
沈梅没回答,一个劲儿地哭,看了眼自己被尿打湿的裤子,脸色难堪极了。
“你胡说啥,小妹咋可能干这种事儿?”倒是沈母反驳回去,安抚地拍拍沈梅的背:“别怕别怕啊,妈带你去报警,咱去报警把姜如安给抓起来!”
“报警?你们有脸报警??”
姜小妹跑进来听到这句话当场就炸开了,看着沈梅这副死样,就知道是她把安安拐走的,气得红着眼眶骂她:“沈梅,你这个死不要脸的玩意儿,你把安安带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要是安安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沈家就不要想好过!!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沈家!!”
她话音落下,身后的警察也到了。
沈母现在看到警察就害怕,刚刚还叫嚣着说要报警,但实际上一看到警察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警察板着脸神情严肃地走到沈梅跟前,对她说:“沈梅,有人报警说你涉嫌拐卖他人孩子,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
跟着警察一块儿来的邵志远扫了院子一圈,没看到自己妻子的身影,冷着脸问陈小秀:“如安去哪里了?”
“隔壁村大牛家。”陈小秀白着脸回道,“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不知道,是沈梅一个人干的……”
邵志远转身就和姜小妹往隔壁村赶,走到村口时看到了姜如安,她手里抱着的正是安安。两人飞快跑上前去围着母女俩看了两圈,邵志远第一时间检查安安有没有受伤,见小姑娘完好无损、只是陷入睡熟中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如安,你没事儿吧?”
姜如安摇摇头,“让警察去隔壁村大牛家里抓人,对方已经被我制服了,跑不了。安安应该是被喂了药,叫不醒,我们先回县里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我来背安安。”邵志远应下,从姜如安怀里接过安安背在伸手,让姜小妹去跟警察一块儿,夫妻俩人则是带着安安坐车回县里。
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安安只是被人喂了会昏睡的药并没有其他大碍,姜如安和邵志远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安,邵志远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让警察处理吧。”姜如安伸手给女儿拉了拉被子,轻声回道。
邵志远心里堵得慌,知道这事儿只能交给警察来处理,可是沈梅还没有成年,警察那边顶多是把她拘留一段时间,这惩罚实在是太轻了!他气得慌,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一个人都骂起了脏话。
姜如安伸手轻抚着安安的脸蛋,眼底一片冰冷。
虽然今年颁布了第一部 刑法,然这刑法里对于未成年人犯事怎么处置并没有详细说明,年龄便成为了沈梅的□□。
不过没关系,她会让沈梅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另一边,沈梅和拐走安安的大牛被警察一块儿带了回去,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两人抵赖,大牛被判了十年,但是在沈梅的处置上犯了难,毕竟对方是个未成年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讨,最后决定将沈梅在少年看守所里关上半年,并且要天天对她进行法律的科普教育。
惩罚力度着实不大。
沈梅干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
当沈启民得知这件事情时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小妹让人拐走他亲生闺女拿去卖掉!这事儿说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可笑,沈启民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小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她这么做的时候还记得那是她二哥唯一的亲生女儿吗?
沈启民想知道原因,跑到已经被关在少年看守所里的沈梅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她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二哥会怎么样。
沈梅在知道自己只是被关在看守所里半年时间后,忍不住松了口气,面对沈启民的质问,她丝毫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反正沈安安都叫另一个男人爸爸了,你就当没她这个女儿,找人结婚再生一个出来不就好了吗?我就是看她们不爽,凭什么她沈安安能过得比我好?”
“你疯了?”
沈启民看着对面那个神情扭曲又陌生的人,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只觉得荒唐至极。
就当做没这个女儿?
在找人重新生一个?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满眼失望地看向沈梅,沉默半晌才蹦出一句话:“希望你能在这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自为之。”
沈启民满心疲惫地回到家,沈母立马迎上来,问他:“老二,你小妹怎么样?她在看守所里有没有被欺负?姜如安这个溅人,跟咱沈家就是八字不合,把我害进了监狱之后又把你小妹害进看守所……”
沈母脸色扭曲地骂着,骂了好一会儿见自己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抬眸看去,见对方正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慌,强撑着大声嚷嚷:“你这是啥眼神?”
“妈,你还记得安安是我亲生女儿吗?”
沈母不屑:“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有啥大惊小怪的!”
“……”沈启民失语,愣愣地看着沈母,片刻后一言不发回到房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论是谁喊都不肯出来。
沈父知道沈母说得那些话后抄起木条把沈母给揍了一顿,接着来到沈启民房间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让他不要把沈母的话放在心上。
依旧没得到回应,沈父忍不住叹了口气,身影愈发佝偻。
因为沈梅这事儿,沈家的名声是彻底臭了,没有人愿意再和沈家交好。两个儿媳妇在家里大吵大闹嚷嚷着要分家,沈父拦不住,最后只能把家分了,为争夺那么一点东西,老大家和老三家大打出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而老二沈启民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在房间里留下一叠钱不见踪影。
沈父跑到镇上派出所去问,却得知对方在前几天就辞职的事情。他失魂落魄地从派出所出来,看着镇上来来往往的人,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土崩瓦解了。
第42章 第三个女主(完) 被卖掉的军嫂……
药效过去后安安就清醒过来, 看到姜如安和邵志远,眼睛一眨眼睛跟掉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安安不会嚎啕大哭,她只会压抑着声音掉眼泪, 比嘶吼着嗓子哭得更让人怜惜心疼。
姜如安擦擦她的眼泪,“没事儿了,不哭啊。”
等到安安情绪平静下来后她才继续追问是怎么一回事。
小姑娘抽泣着说:“那个人跟我说爸爸出事了,让我赶紧回去瞧瞧, 我问他我爸爸是谁, 他跟我说是沈启民不是那个当医生的。我问他为什么妈妈和外婆外公不来接我, 他说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你们已经去了, 所以让他过来接我。”
“他又叫我小名, 说小姨和舅舅今天学校延迟放学没办法过来接我, 说了好多好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安安看对方神情焦急又说出许多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事情, 心里不由信了大半, 再加上她年纪也不大,十岁的小姑娘哪能考虑到那么多。虽然不怎么喜欢沈启民这个亲爹,但怎么说也是她爸爸, 安安便急匆匆跟着对方离开学校。
那人带她坐着车子回到镇上,又从镇上坐三轮车往清源村走,安安看到熟悉的路线, 心里另一半警惕心也松懈下来了。
姜如安听着,心里对沈梅的厌恶愈发深了些。
她和邵志远安慰小姑娘好半天, 对方才从惊恐的情绪中逐渐脱离出来,又沉沉睡去。
邵志远眉心皱起:“这件事情估计会给安安带来心理阴影……”
“我知道。”姜如安再清楚不过,拿起毛巾擦擦安安溢出汗水的额头,轻声说:“我们轮流抽空给安安做心理辅导, 慢慢来。”
邵志远面色略微沉重,点头应下。
姜父姜母听说安安被人拐走,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之前姜如安就经常劝他俩来县里住,毕竟也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可姜父姜母怕给孩子们带来负担拒绝了。现在听说外孙女出了这个意外,忍不住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说他们要是早点来县里帮忙看着安安或许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姜如安瞧着两人脸上的愧疚,柔声回道:“这怎么能怪你们?那人是趁着上课的时候去的,就算你们在,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守在学校门口等着吧?如果非得怪的话,就怪我把安安保护得太好了。”
“不过我们现在的确需要爸妈帮忙,安安被这次的事情吓到情绪经常不稳定,我和致远事情又多,没办法天天陪着安安。”
“您跟爸就搬到县里来住吧,顺便帮我俩陪陪安安。”
这次姜如安没多劝,两位老人就忙不迭点头应下,飞快收拾东西搬去了县里,和姜小弟姜小妹住在一块儿。姜如安和邵志远要是忙得没空,就会带着安安到他们那边去,看安安跟看眼珠子似的除了上学几乎是寸步不离。
就连安安去上学也会轮流去学校门口转悠转悠,生怕又发生这种事情。
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不过外婆外公的行为倒是给了安安极大安全感,让她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
没多久,关于沈梅二人的处罚结果下来,得知沈梅只是被关进看守所半年时间后,两位老人背着安安狠狠地把沈梅以及沈家人给骂了一顿,气得不行。家里人谁都觉得生气,唯有姜如安神情平静,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她继续做着手里头的工作,空闲时间就带着安安去找姜父姜母,偶尔还会指点正在冲刺复习的姜小弟,看起来像是把这件事情给抛在了脑后。
半个月后姜如安突然收到一封信,署名从没见过,信里除了汇款单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她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沈家的消息,心里大概有了底,把这些钱全都攒了起来,打算等以后安安长大了再把钱交给她自己管理。
……
半年后,沈梅从少年看守所里出来,出来时只有沈母一个人来接她。
一出来沈梅就嚷嚷着要吃肉要吃这吃那,说自己在看守所里受了多大委屈。
沈母心疼不已:“闺女受苦了啊。”
“不要说这些废话,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沈梅在看守所里吃了半年素,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大声嚷嚷道。
沈母面露难色,“小妹啊,现在家里不是妈当家了,分家之后爸妈都跟着你大嫂,现在家里是你大嫂当家做主,妈这手里也没啥钱……”
“凭啥让她当家做主?”沈梅不满,但听说分家了又有些兴奋,问道:“二哥呢?你为啥不跟着二哥啊,二哥现在在干嘛?”
沈母瞬间沉默。
没得到回答,沈梅伸手推了她一把,“妈我问你话呢,二哥现在在干啥?”
“你二哥他……妈也不知道你二哥去哪里了,你进看管所没两天你二哥就走了,就留下一点钱,这半年来都没跟咱联系过。”沈母每回想到都觉得有些难受,她虽然宠女儿,但也在意儿子,毕竟都是从她肚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