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媚脸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生气了。
“妈的,真不要脸!”杨媚气咻咻地走了。
哎,临到出去玩之前也不能省心,曲明月无奈地打印着出行的机票信息,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吧,她实在是太累,想要赶紧找个地方放松一番了。
假期的时间不长,曲明月的行程只停留在芭东和卡塔海滩,尤其是芭东的海鲜市场——她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就是海鲜了!和人小臂一样长的皮皮虾,巨大的牡蛎,肥硕的龙虾,虽然这里的料理不过就是cheese和味精,但她简直贪得无厌地吃不够。尤其芭东海滩边上有家叫family的冷清小馆,鲜辣的冬阴功汤可以说是她喝过的最正宗的了。
一到了海岛,曲明月便恨不得只穿比基尼出街才好。也是为了照顾沈泽的心情,她这次只穿着露脐的小背心,长裙的侧开缝隙间美腿若隐若现,引得保守的中国大妈们白眼无数,奔放的外国帅哥们狼嚎一片,第二天就被沈泽逼迫着换了保守一点的长裙。
沈泽亦是心力交瘁,跟她出来的一路不得不像只牧羊犬似的时时守在她身边——飞机上会有人将她当做明星偷拍,海滩边有热情的金发帅哥来搭讪,他顿时觉得以后还不如都去中东国家旅行,至少不会心累至此!
“又在发呆?”曲明月笑着推他,“在想论文么?”
“没有,我是觉得做护花使者好累……”他看着大快朵颐的她,笑着为她擦了擦嘴:“看你,吃得哪都是……”
“这里的海鲜真的很好吃,你不吃会后悔的。”
曲明月家境虽还不错,但是国内外卖事业渐起,她也免不了经受过各种地沟油的“历练”。而沈泽这种从小食物就格外干净讲究的贵公子,自然就吃不惯了。经历了一次严重的腹泻后,沈泽态度很坚决,只吃泡面水果和面包。
“这个悬崖餐厅的自助都是海鲜,你不吃就亏了。”曲明月笑道,“喝点酒吗,给你点杯Mojito,可以杀毒的。”
“我吃点烤鸡腿就好了,海鲜,还是算了。”
“等你再在中国呆两年,那一定百毒不侵!”曲明月撕扯着虾肉,含混道,“就像我一样。”
沈泽笑道:“那还是不要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服务员体贴地为他们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海风徐徐吹来,曲明月吃着生蚝,望着悬崖下翻滚的海水,不免有些阴郁:“哎,真想一直出来玩儿,工作真的很不开心。”
“你那个领导啊,确实不是什么好货,我觉得你可以换个工作,”沈泽来了不久,骂人的话倒是学了不少,“以你的能力,他根本不配管理你。”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这么说。”
“你这么没有自信么?”沈泽笑道,“你要相信东京大学全校第一的话啊!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
“哦?何以见得?”曲明月咬着螃蟹腿“吃吃”地笑。
“恩,你睡了我嘛!”
“喂!”曲明月吃得满手是油,用手肘去怼他,“你这个人,我在很认真地问你诶。”
“是真的啊,我知道有很多女生想睡我,”沈泽笑嘻嘻道,“你是唯一成功的一个。”
“臭美,你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吃你的烤鸡腿吧……”曲明月没好气地把鸡腿塞在了他嘴里。
两人住在kata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酒店kata rocks,算是诸多网红的最爱。挑高极高的一室两厅,按照极简的风格进行了装修,入门时赠送的鲜花花手环摆在桌子上,整个房间便都盈满了茉莉和白兰的清香,沈泽深吸一口香气,再看着落地窗带来的广阔视野,感到心旷神怡。
曲明月坐在室外无边泳池的池边,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夕阳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了一条金色的边,沈泽看着心里一动,急忙找出相机拍了下来。
“你又在乱拍了。”曲明月听到快门声回过头,跳下泳池游了过去,“给我看看。”
“很好看的。”沈泽握着相机凑近给她看。
“不行,丑死了!快删了!”她尖叫,“表情简直和怨妇一样!”
“我很喜欢!”沈泽将相机高高举起来,“像美人鱼。”
“美人鱼很倒霉,最后死了都没人知道,我不要做美人鱼!”她曲明月可不是什么悲情人物。
“你当然不是美人鱼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睡了我还恨不得昭告天下,美人鱼可没有你这么奔放的。”沈泽笑着俯身亲她,“这个照片真的很好看,给我个面子,别删好不?”
“我不是怨妇!”
“对对,你不是怨妇!我是怨夫!我好害怕你被人抢走呢!”他埋首在曲明月潮湿的发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额?”曲明月震惊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一个患得患失的怨夫!你嫁给我,不要让我这样担惊受怕好么?”沈泽深情地望着她。
“额,我……我觉得太突然了……”曲明月慌张道,“但是,你很好,我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就是还不想这么快结婚啊!”
“啊……”沈泽闻言微微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反而自责了起来,“好吧,是我太唐突了,也是,我连婚戒都没有,这样的求婚着实没有诚意。你别介意,我方才就是,看到你那样,实在是太美了,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想知道你老了以后是不是还这样美。”
“老了也就皱成一个老核桃了。”曲明月嘟囔着,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她是很喜欢沈泽没错,可是他这样突然的求婚,令她感觉实在是有些蹊跷,但愿是她多想了。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在泳池上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恰似她此时的心境。
第42章 新月萌初微
快乐的时光虽然有限,但是很是能放松身心,休假结束的曲明月,感觉自己又充满了斗志。
“月月,”第一天上班,林小娇看到了她就扑了上来,“玩得怎么样!”
“诶,别提了,普吉岛那个烂机场,行李都是人工分拣的,效率又超慢,我险些回程飞机都没坐上,你呢?”她边说着边看向林小娇,随即怪叫一声,“你的眼睛怎么啦?”
“嘘嘘,”林小娇推推眼镜,“我做了个埋线双眼皮,还开了个内眼角,还没好呢!”
“额,”曲明月看着她肿肿的眼睛,“怎么突然想起来做这个?”
“就是想要更好看嘛,之前的眼睛那么小,看着很猥琐,像个老鼠似的。”林小娇的笑容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
“但是做得挺好的,现在就能看出好看来,不过很痛吧!”
“一点也不痛,我之前也以为会痛。”林小娇又推推眼镜,仿佛在调整一个最佳的遮挡方式,“不过只要好看,真痛也值了。”
B市是一个包容度极高的超级大市,女孩做整形是实在是太普遍了,所以曲明月倒不觉得林小娇这样有什么不妥。在她看来,付出了金钱和肉体的伤害,冒着做坏的风险躺在手术台上,还要忍耐那么久宛如破茧重生的过程,这样的美,比天生的美貌还值得崇拜呢!
不过她还是不忘叮嘱林小娇:“一定要适可而止哦,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那种猪头妹,脸亮得跟猪刚鬣似的。”
“你说的是玻尿酸,我当然不会那么没节制地打啦!”
“说起来,我也想做个水光针和蛋白线提升什么的,回头你陪我去吧?”
“好啊好啊,我去观摩一下!”
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单位,各自回了工位,发现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一份TB的行程。
“魏总还挺迅速嘛!”她自语拿起来,看到是要去市郊区的一个古镇,因为是春末,所以天气并不炎热,方案上古镇照片中到处都郁郁葱葱的,确实很适合大家一起踏青放松。
林小娇此时也拿着这个方案跑过来:“月月,你看到了么,下下周要去古镇。”
“恩,挺好的呀!我很想坐那种小船。”
“我们应该穿着旗袍,更有感觉!”林小娇兴奋地说道。
“哈哈,我觉得也是……”
两人正议论着,曲明月一抬头,刚好看到杨媚走了进来,不同于以往的容光焕发,她看上去萎靡得如同一把干掉的韭菜。
不会是这个假期又被邱原折磨了吧!曲明月心里倒是对她萌生了一丝同情。只是同情归同情,她可不打算就这样结束游戏。
~
晚上回到家,曲明月兴高采烈地翻出自己的十多条旗袍来,铺在床上犹豫。
“哇,你这是干嘛?”沈泽上楼来看到,惊诧地抚摸过那丝滑的绸缎,“从没见你穿过旗袍。”
“要团建嘛,在古镇,穿个旗袍比较有氛围,你快帮我挑挑,哪件好看?”
“都好看,你穿给我看看好不好?”沈泽急切而着迷地看向她。
“好吧,你挑一件。”
“这个,宝石绿这件。”
“唔,少爷可真有眼光,挑了件最贵的。”曲明月命令他转过身去,然后换上了旗袍。她对着镜子将头发拢在一侧,笑道:“转过来吧。”
沈泽一转过身来,满眼惊艳。
他从来都知道曲明月是漂亮的,即便最普通的大棉袄套在她身上都好看。可是当她穿着旗袍的时候,那种风韵便到达了一个极致,那已经无法用好看或者漂亮这样简单的词汇起来形容,而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穿越了百年时空依旧不会褪色。
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月月……”他走过去,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吻在她的发间,“你太美了,我简直自惭形秽,我简直不敢碰你……”
“是嘛?这么好看?”她浑然不觉,但是沈泽的反应却取悦了她,“这也是我很喜欢的旗袍。”
“我没办法用语言形容……”他的手顺着丝滑的面料滑过她的曲线,虽然心猿意马,可是她美得这样高高在上,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种亵渎的感觉!
偏巧此时——“叮咚——!”
“咦?这么晚了,谁来了。”她打开楼上的门铃视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是我妈!”
“太好了,我刚好可以和阿姨说……”沈泽话音未落,曲明月已经飞快地捡起他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塞进他怀里,将他一把推进了衣帽间。
“快躲起来!”她吓得脸都白了。
“为什么,小月……”
她又飞快跑下楼,把他的鞋子也扔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随后又跑回来,把探头探脑的沈泽摁了回去,把他的鞋子也丢给他。
“小月……”他想说什么。
“叮咚——”门铃催命一样响着。
“求你了,千万别说话,藏好了,不然我妈会剐了我!”她像是踩着着火的拖鞋似的跳着做了个揖,一把关上衣帽间的门。
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曲妈妈显然被她吓了一跳:“乖囡,怎么穿成这样。”这不是女儿最宝贝的一条旗袍么?
“公司团建,我翻出来看看。”她笑笑,“这么晚过来干嘛啊。”
“你爸单位发了大闸蟹还有皮皮虾,给你送几个,你不是最爱吃了嘛?”曲母说了一会儿,脸色怪异,“咦?你不让我进去么?”
“让啊,是你一直站在门外说嘛。”她装出哭笑不得的样子来。
“……”曲母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女儿或许聪明过人,但是毕竟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多少能看出些不对劲来。
曲明月知道母亲怀疑了,因为她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扫描似的看着家里的蛛丝马迹。
“妈,看什么呢?”她赶紧插话,“螃蟹不得冻到冰箱里么?”
“唔,我忘了。”曲妈妈急忙走到厨房把食物塞进去,“活的,一会儿就赶紧蒸着吃,不能放太久的。”
“晓得啦。”曲明月恢复了镇定,道,“妈,我们要团建,我想穿个旗袍,你帮看看哪个好?”
“哦,好好。”曲妈妈随着她一起上了楼,果然看到旗袍摆了一床,她收起方才的疑惑,挑拣起来,“出去玩儿别穿太贵的呀,弄坏了多心疼,你身上这条绝对不可以,三万多块,还是沪上的老师傅做的,在家里臭美就好了伐,可别穿去外面哪些地方,勾坏了都没地方补。这条也是,这种丝最娇气了,还包身,穿着不舒展,不好活动,只能空调屋里穿。我看这个宽松的不错,还飘逸,是不是也不贵?”
曲明月的眼睛瞟着衣帽间,心虚地回答:“不贵。”
“那这个好,玉兰花的,素雅。真丝的穿着不捂人……”曲妈妈说着说着,突然不大高兴了,“你这才搬来多久,光旗袍就攒了这么多了?这几件我都没看过,一摸料子就知道便宜不了,你爸还让我给你钱,真是的哦,他一个小局长能挣几个钱,还不是靠我,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爷俩的,挣钱给你们霍霍!衣帽间里是不是都塞满了!”
“没有,绝对没有,”曲明月虽然紧张,却断然不敢迈步梗在衣帽间和母亲之间,要知道她这看人的本事是学的母亲,她有一点不对劲,母亲能看得透彻。
“信你的鬼话哦。”好在曲母并不想看到女儿的衣帽间让自己更生气,转身下楼了。曲明月狗腿地缀在她身后,生怕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