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隔断位置很抢手,在高峰期基本抢不到座位。
幸好现在已经过了午休时间,餐厅里没人,林鸢坐在隔断的角落里,外面看不见隔断里的情况。
没一会又进来两个女同事,自然也选择了隔断座位。
一落座就聊起了八卦。
“真的假的?就前一阵跟林鸢一起上热搜的那个容可漫?她来公司干什么?”
林鸢:……吃瓜吃到自己。
“据说人家是甲方,来投资的,都说这笔投资这是她的嫁妆,看来她跟沈氏太子爷的好事将近了,到时候强强联手,这门婚事也太盛大了。”
“沈家能出什么聘礼?据说沈氏太子爷不当家,好像是他叔叔掌权,应该不会亏待这唯一的侄子的。”
“沈二爷。”
“对!沈二爷,特神秘,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被拍到过。”
听着八卦的林鸢不禁摇了摇头,她名义上跟了沈遇倾三年,竟除了沈白露和沈遇倾的母亲,一个他家里人都没见过,更不用说这位神秘的沈二爷了。
不过她知道的沈二爷比她们还多些,偶尔听沈遇倾聊天时提起过。
虽然多数是他对自己小叔叔的抱怨,但林鸢能从他的话里分析出来,他是个理智又果断的人。
而且他智谋过人,眼光也长远,沈氏在他的管理下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我听说沈二爷做事狠戾,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那种,凶神恶煞的,特别吓人!”
“啊?那我有画面了,他肯定长得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怪不得网上都用屠夫形容他。”
“高释集团的裴总跟他不是相爱相杀很多年了吗?”
“听说裴总就是个疯子,脾气特别火爆,只有沈二爷能治他。”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点磕到了?还挺有cp感呢。”
听到这里的林鸢不由得砸咂嘴,难以想象暴躁疯子跟狠戾屠夫的爱情故事。
——
透过光可鉴人的落地窗外的河景斑斓,河面将星点路灯连成一条光线,公路上疾驰的车辆像一道道黄色流光,充满动态的美感。
沈燃侧脸隐在阴暗中,手机振动,那张雕刻般的脸才有了丝表情,低头掏出手机。
他首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他微微抿唇,查看乾晾的信息。
【老板,安全住所已安排妥当,谢礼也备好了,这就出发去接您。】
【今天不用过来了,过几天的吧。】
乾晾看着消息愣了愣,不懂老板怎么会改变主意?他从来没朝令夕改过。
他正在措辞琢磨着怎么问比较好,就见老板已经转移了话题。
【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幸好您留的线索明显,他伤了一只眼和一条腿,没有生命危险,可以出庭。】
乾晾最佩服老板的一点,就是看似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城府极深。
他为了调查出幕后雇凶害他的人,争斗中冒着生命危险也留了凶手一命,不然他也不能受伤,老板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的。
他也有了几个怀疑对象,知道老板当天行程的,只有沈家的两个旁支亲戚,还有沈遇倾。
不过沈遇倾当时在国外,嫌疑最小,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哪个人。
老板为沈家付出了这么多,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感恩的,全都包藏祸心。
可大多都是暗地里的诋毁,怎么也想不到,真的有人会雇凶杀人!
【想害我的人是沈烨行,查一下跟裴释有没有牵扯。】
乾晾惊了,他还没头绪,老板竟然已经确定凶手了?
沈烨行确实是他锁定的其中一个沈氏旁支。
【是】
*
开门声响起,正在站在落地窗前的沈燃从阴影里迈了一步,走到了光源处,沉郁的神色稍稍收敛了些。
“燃燃,饿了吧?我给你打包了好吃的,你快出来吃饭。”
一直在公司的录制室忙到了天黑才回家,林鸢实在不爱做饭了,去餐厅打包了一份鳗鱼饭和一份招牌爆肚粉回来。
她给燃燃的那份饭里还加了鸡蛋和青菜,营养搭配。
她冲着主卧叫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不会真走了吧?
林鸢心里七上八下的,走到卧室门口,敲门推开一看,落地窗前的俊逸身影让她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她面色难掩笑意,轻松地说:“燃燃,饭放在餐桌上了,一会凉了不好吃了。”
燃燃没走,她终于有心情将脑子里想了一路疯子和屠夫的灵感写下来了。
她嘱咐完,便将门又关上,去了琴房。
沈燃眉头轻蹙,回头看了看被缓缓关上的门,听着她的脚步由近及远,脸色又沉了下去。
口口声声要他别走,自己却走了7个多小时才回来,回来了还不进来。
沈燃又静静等了一会,确定门外没了动静,缓步走到浴室,目光锁定了台面上的玻璃漱口杯。
*
终于把刚刚的灵感全都记录下来的林鸢,趁着有思路,想继续往下写。
抱着吉他刚拨了一个音,就听见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她第一反应是燃燃出事了,扔下吉他就冲出了琴房。
卧室里,沈燃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吹风筒,脚下是碎掉的玻璃漱口杯。
显然是刚洗完澡,要吹头发,不小心打碎了漱口杯。
“你没事吧?”
林鸢担忧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有伤口才放下心。
沈燃将吹风筒放回了原位,要附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着水。
林鸢急忙拦住他,“这里我一会我收拾,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他直起身看向她,有一滴水自他发丝滑落,顺着开敞的浴袍衣襟,落到锁骨上,最后在他的胸肌上打了个滚,消失不见。
林鸢不承认自己羡慕一滴水,咽了下口水,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拒绝,便别开脸,准备收拾玻璃碎片。
“麻烦你了。”
低沉的声音在林鸢身旁响起,她讶异地看着他已经走到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好。
今天怎么又要她帮忙了?
没想通的林鸢索性也不想了,毕竟思考不是她的强项。
她拿着风筒走过去,把电连上,站在他面前开始吹头发。
他的发丝很软,林鸢便没开那么强的风,温度也调低了些。
短发很柔顺,她学着发型师的姿势随手抓着造型,刘海被风拂起后顺落下来,贴在额前。
他微微抬起头,微扬的下颚线更显棱角,眼眸对上她的视线。
纯澈的目光里映出点点灯光和她的朦胧轮廓,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勾人不自知,而眼神又过于专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又纯又欲?
看得林鸢手一抖,风筒对上自己,将她两侧的碎发吹乱,惹来他一声低低的浅笑。
林鸢关上风筒,把遮在眼前的碎发随意拨开,看着他脸上还没消失的笑意,忍不住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比二宝的毛还好撸。
林鸢觉得他今天异常的乖顺,不觉打开了话匣,闲聊了起来。
“我刚刚写了一首新歌,我觉得会火。灵感来自一个屠夫和疯子的爱情故事。”
“很奇葩吧?我一开始也难以理解,后来越琢磨越有感觉。脾气火爆的疯子只在凶神恶煞的屠夫面前变得正常。屠夫也只在疯子面前放下了屠刀。”
“这个故事源自于真人,屠夫是沈二爷,疯子是裴总,哦,你失忆了,应该不知道他们。”
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沈燃:……屠,夫?
作者有话说:
九敏,cp粉舞到正主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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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布网
吃过饭,沈燃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浏览了微博里所有关于“屠夫和疯子”的故事以及同人文。
放下手机时,他眼里升腾了丝丝杀气,给乾晾发了信息。
【我不想再看见任何关于屠夫和疯子的事。】
得到命令的乾晾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计较起这种无聊的事,但也只好领命去处理。
因为相关信息不算太多,两个小时,网上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了。
还误伤了几个卖猪肉的和心理疾病患者的帖子。
沈燃舒心了,看着拿药进来的林鸢,眼神又变回清澈。
林鸢走了过去,把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像哄孩子一样:“燃燃,药我放这里了,吃完了早点睡觉,别玩手机了。”
说完,又伸手揉了下他柔软的短发,揉过一次后就有点上瘾了,主要是手感太好了,甚至都不想撸二宝了。
林鸢转身要离开,手臂突然被抓住,冰凉的触觉让她身形一顿,回头看了看他那只手,总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
“你新写的那首歌,是什么调子?”
林鸢回过神,“你是说屠夫与疯子那首?”
沈燃噎了一下,点点头。
“我只写了个初稿,你愿意听吗?”
她有点开心,能给他演奏一下就最好了,她能找到更好的灵感。
见沈燃再次点头,她立即去取了尤克里里,边弹边哼唱。
沈燃吃完药自觉躺倒了床上,听着歌,缓缓闭上了眼睛,可门被打开时,他的眼睛也跟着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慢慢清明。
“你要走吗?”他声音低低的,带了几分慵懒。
林鸢被他冷不防地一声吓了一跳,刚刚他不是睡着了吗?
“你怎么还没睡?”
“做恶梦了。”
“那,要我陪你一会吗?”
想起那天他做恶梦的吓人样子,林鸢猜测屋子里有人陪着,他能睡得安稳一点。
“好。”
林鸢这次有经验了,她为了防止自己再睡着,特意下载了一个可以在耳机里响的闹钟app,然后戴上了蓝牙耳机。
这样既可以叫醒她,又可以不吵醒燃燃。
半个小时后,林鸢果然靠在床边睡着了,耳机里的闹钟把她惊醒,她猛然坐直,缓了缓,看见身旁的燃燃已经睡熟,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门刚关上,沈燃便又迷迷糊糊地醒来,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眼眸缓缓睁开。
寂静的房间,仿若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熟悉的窒息感袭来,他睁着眼睛再难入眠。
——
再次到公司找白小南做后期的林鸢,又碰到了荆铂宇。
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弯弯,笑着道:“最近很勤奋嘛,为了你家小奶猫,也是够拼的。”
擦身而过时,他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她,“对了,你那个男友,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鸢没想到,自己的假男友被怀疑得这么彻底,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真的!”
说完怕他再追问,忙不迭地走开了。
白小南的录制室在公司最顶层,跟一众领导办公室在同一层,林鸢刚出电梯,就听见艺人总监孙志均的声音。
“您是容可漫?幸会幸会。”
林鸢脚步一顿,在电梯口转角处停下,稍稍探头,看到了总监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女人。
她眼带诧异,眼前这个女人跟照片并不太像。
不知道是妆太浓,还是胖了一点,完全没有照片里的仙气。
此刻穿着一身米白色西装裙套装配一双小短根皮鞋,稍有些年代感,平平无奇,豪无亮点。
若不是她笑起来,唇齿的弧度跟照片里有些相似之处,她都要肯定只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了。
容可漫跟她并不太像啊?
可能是妆容打扮的原因吧,林鸢耸耸肩,在心里给出了个无所谓的答案。
她跟沈遇倾之间,容可漫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即使没有她的出现,他们也迟早会分开。所以她不愿意花精力去琢磨容可漫。
林鸢转身进了白小南的制作室时,容可漫也同时进了总监办公室。
总监孙志均四十多岁,有点谢顶,笑起来像尊弥勒佛,与世无争的样子,嘴还有点笨。
可他却是公司出了名的难搞。
容可漫笑吟吟地说:“孙总,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一点小心意,先谢谢孙总愿意帮我引荐童导。”
孙志均并没去碰她拿的礼盒,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说:“听说容小姐负责公司的市场部业务了,做甲方可是个好差事啊。”
容可漫扬唇笑着,眼底有自得之色,将礼盒放在茶几上,嘴上自谦道:“不过是爷爷心疼我身子骨弱,怕我做原本的职位太操劳。”
“容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帮您引荐童导倒是小事一桩,可是,童导的综艺冠名可不容易谈。”
容可漫面色一滞,暗叹这个孙志均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她要是能轻易谈下来,还来求他?
“孙总,您旗下有个艺人荆铂宇,形象倒是很适合沈氏集团旗下天星手机的代言,您也知道这个代言的有多难拿,我可以帮您引荐。”
容可漫暗示得极其明显,沈氏的天星手机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品牌,现在国货崛起,能拿下该品牌代言可是流量的象征。
而她跟沈遇倾的婚事现在人尽皆知,孙志均不傻的话,应该懂这种利益交换。
可孙志均则笑眯眯地给她倒了茶,并没接她的话茬,转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您是裴总的表妹,不知道裴总最近忙吗,我想约他出来吃个饭。”
孙志均不仅不傻,还精明得很。
沈氏又不是沈遇倾当家,他根本没有实权,拿代言还要沈二爷同意才行。
更何况,容可漫还没跟沈遇倾结婚,他脑子进水了才跟她交换这种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