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女配不干了——从温
时间:2021-11-25 00:37:10

  邬妍脸上立刻难堪了起来。
  年朝夕却已经不管她,喊来了燕骑军,准备把她送回去禁足。
  燕骑军正准备把人压走,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等等。”
  燕骑军停了下来。
  年朝夕大步走到邬妍身前。
  可能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给邬妍的心理阴影太大,邬妍说话时都不敢靠近她,此刻见她走过来,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立刻就想别过头。
  年朝夕捏着她的下巴把头转了过来,神色冷冷地问道:“邬妍,有一个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邬妍仓惶的看着她。
  年朝夕眯着眼问:“当初你要去困龙渊,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那河下城少城主的主意?”
  邬妍:“是……少城主。”
  年朝夕追问:“他当初是如何和你说的?”
  邬妍闭了闭眼睛:“他只说,如今除了杜衡书院,就只有困龙渊还留有父亲的一块石碑,可惜困龙渊只有……你能去,父亲留下的石碑也就只有你能看到。”
  年朝夕瞬间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你就觉得,你也是父亲的女儿,所以那块石碑,你也有看的资格。”
  邬妍沉默片刻,突然抬头看她:“难道不是吗?”
  年朝夕嗤笑一声,松开了手,后退两步。
  邬妍执拗的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她说得有什么不对。
  年朝夕没有回答她,只冷冷道:“送她回去进去,另派两个燕骑军看着她禁足,既然城主府的府兵连一个邬妍也看不住,那燕骑军就帮帮忙。”
  “是!”
  邬妍被燕骑军带走很远,那双执拗的眼睛却依旧看着她。
  年朝夕看了一会儿,没趣的收回视线。
  她不喜欢邬妍,但困龙渊一事,她也并不觉得邬妍会是什么知道石碑秘密知情人,刻意去触碰的封印。
  她只是在某些方面蠢,但在其他方面,清醒得很。
  她明白自己现在能依靠的是谁,她的依仗是谁,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在意战神女儿的身份。
  可疑的是那个少城主。
  先不提他为什么知道石碑一事,他对邬妍的心理把握的也太清楚了。
  知道她唯有在提到父亲时不能保持冷静,知道她有多在乎战神之女的身份,知道她对年朝夕有多么不甘。
  所以一个“只有年朝夕能看到的石碑”,就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年朝夕忍不住怀疑,那少城主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让邬妍触碰封印,而是让邬妍看那石碑。
  又或是……两者都有。
  年朝夕怀疑那个少城主可能比她更清楚父亲在石碑上留下了什么。
  年朝夕立刻转身走入院内,叫到:“赤影一。”
  一个着暗色衣裳的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年朝夕身边。
  年朝夕看向她,淡淡道:“去查河下城的少城主。”
  赤影一微一点头,立刻又消失于空气之中。
  年朝夕微微抿了抿唇,
  父亲留给她的燕骑军,对外声称人数三百,但实际上还有一百赤影卫不为人知。
  赤影卫做的事情,很像上辈子年朝夕所知道的影卫。
  这也是年朝夕真正的底牌。
  她看着赤影一离开,转身走入了内院,对赶忙出来迎她的魇儿说:“我明日要去困龙渊一趟,你为我制造一个幻象,让人觉得我还在府。”
  魇儿讶异:“不是刚封印了恶蛟?又去困龙渊做什么?”
  年朝夕叹息:“为命啊,傻丫头。”
  与此同时,月见城外,寒潭之旁,雁危行突然对净妄说:“我明日要去困龙渊。”
  净妄眉毛都抖了一下:“你自己?”
  雁危行:“你要是肯去,我带你也行。”
  净妄立刻摆手:“你去作死,我可不去。”
  顿了顿,又道:“我说,那魔气都出现在困龙渊了,鬼也知道并不简单,你还蹚浑水,不怕有命去没命回?”
  雁危行淡淡道:“这世上还没什么东西能留下我的命。”
  “而且,”他顿了一下:“兮兮在这里,我不能不管。”
 
 
第18章 
  沈退走进牧允之的书房时,向来耳聪目明的牧允之居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他坐在他那张经常处理公文的案后,一只手执笔,眼神落在面前的卷宗之上,看似专注,可手中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沈退想起自己走进城主院时,牧允之的贴身护卫对他说的话。
  ——城主大人已经一整天未出过书房了。
  沈退的视线便落在他身上,片刻之后,嗤笑了一声。
  牧允之的手微微一颤,笔尖便抖落了一团墨迹,污浊了纸张。
  他仿佛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污浊了的纸张,愣了片刻,伸手团起那张纸弃到一旁,这才抬起头去看沈退,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退伸手将一个玉牌放在牧允之面前,语带讽刺道:“你让我注意着河下城那少城主,你自己怕是都忘了。”
  牧允之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非常疲惫:“我没忘,那少城主怎么了?”
  沈退语气冷了下来:“少城主死了。”
  牧允之手一顿。
  他皱眉问道:“怎么死的?”
  沈退:“暴毙,他蛊惑阿妍去了困龙渊之后就离开了,我的侍卫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了河下城,刚进河下城他就暴毙了,没查出缘由来。”
  牧允之沉吟片刻:“如此,线索又断了。”
  沈退冷静道:“我已经让人继续盯着河下城,河下城少主都死了,河下城不可能没动静。”
  牧允之闻言却皱了皱眉,说:“现在应当把重心放在城内,而今因为……兮兮退婚一事,整个月见城沸沸扬扬,已经是在风口浪尖之上,那突然冒出来的雁危行又是个不知来历的人,月见城怕是更乱了。”
  沈退不以为意:“兮兮退婚,归根结底也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月见城中再怎么沸沸扬扬也都是看热闹的,撑不过半月,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担心担心伯父当年的下属若是知道这件事后你该……”
  他话没说完,突然顿住,探究的目光看向牧允之。
  烛光之下,牧允之神色难辨。
  沈退却突然说:“牧允之,你后悔了。”
  他甚至不是用疑问的语气。
  牧允之却并未反驳。
  片刻之后,他从案后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声音被夜风吹的破碎。
  他说:“沈退,你此生便没有后悔过吗?”
  沈退闻言冷笑一声,向来温和平静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我沈退走到今天,从未为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后悔过!”
  牧允之回过头看他。
  沈退冷冷道:“走到今天你才说后悔,已经晚了,兮兮眼里揉不得沙子,你牧允之也不是一个能容得下卧榻之侧他人酣睡的人,你们两个相处,总有一个要退一步,否则你和兮兮分道扬镳,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你总不会告诉我,你走到今天,又愿意退了?”
  牧允之闭了闭眼睛:“我退不了了。”
  沈退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但是,”牧允之却突然睁开了眼:“沈退,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他的神情十分平静,眼神却近乎洞悉。
  沈退的神情冷了下来。
  他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此生不会后悔!”
  话毕,他起身离开书房。
  他后悔吗?他曾后悔过自己年幼弱小,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母亲为了护他被世家子弟当成人畜射杀。
  他后悔父亲为母亲讨还公道而险些丧命时,自己无力阻拦。
  那时,满街医馆,没有一个肯为他重伤的父亲得罪一个世家。
  他险些冻死在那个冬夜。
  濒死之际,一双手抓住了他,那双手却仿佛比他还冷,让他险些以为遇到了传说中勾魂的使者。
  那时他问:“我死了吗?你是来带我离开的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淡淡的回道:“我是来让你活下去的。”
  后来他果然活了下来,他父亲躺在他身边,一个医者坐在他们身边。
  他想起了那双冰冷的手,问谁救的他们。
  那医者只说,是个不愿意露面的贵人。
  于是他便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睁开眼看看那贵人。
  再后来,父亲听闻战神在此驻军,投身了战神麾下,几年之后,又为母亲报了仇。
  而他则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机会往上爬,拼尽一切让自己站到一个无人敢欺辱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期望着当他再次倒在一个同样寒冷的冬夜时,还有一双手肯抓住他。
  他要强大的武力,也要最高的权势。
  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于是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曾为什么后悔过。
  他这辈子不会再后悔。
  ……
  石碑被人动了。
  困龙渊下,年朝夕看到石碑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因为上次匆忙封印之时她没来得及看石碑一眼就匆忙离开了,所以她并不确定这石碑是被邬妍动的,还是邬妍之后又有人动了石碑。
  父亲立下的这块石碑距离封印恶蛟的最深渊十分的近,不然当初邬妍也不可能只是看看石碑就误触了恶蛟的封印。
  年朝夕抱臂站在石碑前,几乎能听见最沉的深渊之中恶蛟那沉重的呼吸声。
  还有一股莫名的,几乎让人心底发凉的恶意。
  年朝夕不确定这股恶意是不是上次恶蛟险些破印而出时留下的恶念。
  但这让她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勉强压下这股恶念带来的不适,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石碑。
  她对这块石碑异常熟悉,她封印了那恶蛟多少次,就看了这石碑多少年。
  石碑上的字是父亲随手用剑划下来的心得感悟,没有章法、没有逻辑,更不存在什么暗示。
  她尝试性的伸出手,触碰碑面。
  触感十分正常。
  年朝夕闭上眼睛,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是父亲的话,她想给自己唯一的女儿留下暗示,会用什么样的方法。
  一个只有她和父亲才知道的暗示。
  等等,只有他和父亲!
  年朝夕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她直接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剑,眼也不眨的在自己手心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鲜血瞬间涌出。
  年朝夕因为体质原因,一旦受伤,伤口很难愈合,血也很难止住,按上辈子的医学知识来看,她大概是有些凝血障碍。
  虽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都修真了还有凝血障碍这种病。
  可她一向很爱护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缺陷,向来很少让自己受伤。
  可是这次,她却是毫不犹豫的自己伤害了自己。
  年朝夕的伤口不深,出血量却比一般人都大,转瞬间就染了满手鲜血。
  她不以为意,将满是鲜血的手贴在了石碑之上。
  有什么东西,是只有她和父亲有的?
  血脉。
  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父亲死后,这世上唯有她一个血脉。
  他留下任何暗示都有可能被人参透,他留下任何阵法都有可能被人破解,只有血脉是别人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的。
  就像这个困龙渊一样,父亲下了血脉封印,从此以后只有年朝夕可以踏足困龙渊,他又在这个只有她能踏足的地方留下了只有血脉能打开的东西。
  这就是给年朝夕留的。
  年朝夕这个念头刚闪过,印上鲜血的石碑就如同活了一般,平平无奇的碑面扭曲了起来,上面所有的文字都剥落了下来,混着她的鲜血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型,最后化作一把钥匙落在年朝夕的手心。
  而那碑面则重新变得平整光滑了起来,仿佛从未被刻上什么字。
  而那把钥匙则是暗红的颜色,融入了血的味道。
  年朝夕看了一眼,用受伤的那只手扯下了脖颈上挂着的玉珏。
  暗红的钥匙,碧蓝的玉珏。
  玉珏背后有一道凹陷下去的花纹,从前年朝夕不知道这花纹到底是什么,而如今看来,那花纹分明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她试探性地将那钥匙印在花纹之上。
  完全吻合。
  她的猜测没有错,父亲当初并不是没来得及告诉她打开玉珏的方法,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明确的告诉她如何打开玉珏。
  而那玉珏的钥匙,也正如她猜测的那般,在这块石碑上。
  下一刻,得到了钥匙的玉珏微微散发出了蓝色的光晕,光晕之中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年朝夕下意识的接住。
  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分明是一本书。
  蓝光散去,年朝夕的视线毫无遮挡的落在了这本书上。
  灰色的书页之上古拙的写着四个字,是父亲的笔迹。
  《战神图谱》。
  传说中的战神图谱,那在未来将会搅动整个修真界的东西,如今如此轻易的躺在她手上。
  年朝夕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一瞬间,周身那股隐隐发寒的恶意突然浓烈了起来,密密麻麻粘稠的包裹着她,似乎有什么凶恶的东西将会从里面破出,危险的气息几乎是瞬间从她背后逼近,带着一股死亡般的威胁。
  这是年朝夕从未感受过的危险和恶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她真的会死的。
  来不及反应,长剑已然出手,反手挡在身后。
  她的反应不可为不快,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的挡住了第一击,虽没被伤及要害,却被那股恶念的余威震的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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