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递给他一杯水，安抚道：“没事，她这是怕我们再做什么，全叔，来坐着歇会儿。”
全叔接过水杯，坐下，而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头问她：“你让我雇他们做什么？还有这个是什么？”
他很茫然。
白芷消失了五十天，回来就带着一车头盔，又要求他找雇佣一些人，只雇佣一天，男女老少都要有。
全叔没明白，但程恩在的时候他听程恩的，程恩走了，现在他就听白芷的。
“采集数据，至于这个……”白芷拍了拍头盔，露出笑容，“当然是我们程家菜以后的特色了。”
全叔茫然脸。
这时候，帮厨端出来第一道菜。
白芷招呼大家戴上头盔，她自己也戴上了。
这个头盔和一般头盔不一样，很轻便，可以调节大小，就算是小孩子也可以戴上。而且是半包的，盖住整个头皮，只额前支出来一个小圆片，紧贴皮肤，头盔并不遮挡脸。
白芷接过那道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而后递给全叔：“全叔，分给他们所有人，你也来一份？”
“哦……”全叔茫然执行。
雇佣来的这些人，同样一脸茫然。
他们今天看这儿找兼职，一天，给了一般兼职两天的钱，不少没事儿干的人都来了，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要做的——吃菜？
这家餐馆他们知道，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而且有些贵，位置不好订。
他们吃的次数并不多。
所有人都端着小碗，带着头盔，茫然地吃着。
白芷已经走到一旁的电脑前面，手指如风，飞快操控着，上面，一个个数据出现。
444茫然：“……你这是？”
白芷：“采集数据，我可以在异网上模拟一切，但需要参照数据，刚刚我的眼睛录入这道菜的样子，但人在食用的时候，美食带来的兴奋感和享受感，需要多数据参考。”
444：“……”没太懂。
但是没关系，它问：“所以你的意思，以后人类带上头盔，就可以在异网上享受美食，和在现实当中感觉一模一样？”
“当然！甚至会感觉更好，不会有食物弄在身上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白芷眼中闪动着光芒，“同时，这不是真正的用餐，不管吃什么，都不会有任何长胖的风险，甚至可以在里面，食用所有身体不允许食用的食物。”
“等等，就是说，糖尿病的患者，可以在里面吃很多甜食？”444问。
“当然，不仅如此，可以抹除任何负面情况，比如说刚刚拔了牙，不能吃任何东西，但在这里面，你的牙完好无损。比如说，不能食用高脂肪的东西，但在这里面，吃再多也只是精神享受，不会给身体带去任何负担。”
白芷勾唇，“点单之后立刻就能享用任何美食，无需等待，更加新奇的体验，更加实惠的价格，你会选择什么？”
444：“……那用餐的人，只是精神享受，如何满足身体需求？”
“饱腹感也只是一种感觉，是感觉，就能借助媒介，作用于人的身上。”
白芷手指敲得飞快，如同幻影一般，“但放心，一个正义的科学家，并不会做有损人身体的事情，我在头盔的能量槽处注入了初代营养液，会补足带着头盔那人所需要的营养，从皮肤进入血管，而后摄入身体。”
她顿了顿，补了句：“我其实一直觉得营养液是比食物更健康安全的东西，毕竟我看过这个社会的一些报道，很多乱七八糟对人不好的东西，都用在了食物上面。”
444想了想白芷的头盔，又想了想这个异网用餐，同样的程家菜、没有任何负担、更好的环境、抹除任何负面情况的用餐……
默默为程丁香和向北隐点蜡。
哦，还有那些买了程家菜秘方的师兄师姐们……
一道道菜被送了出来，每人每道菜都吃了一口，越吃越享受，白芷发现自己的数据是平淡无波之后，就不自己品尝了。
只在电脑前面，疯狂操控。
444一直在脑袋里面观察着，好一会儿，它咽咽并不存在的口水，看着那些菜，缓缓问了句——
“那个，主人，那我可以连上异网用餐吗？”
-
所有的程家菜做完，足足花了一天，那些兼职的人，个个一脸高兴地拿着钱，心满意足走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今天这兼职目的是什么，但吃了那么多好吃至极的美食，竟然不仅不花钱，还有钱拿！
这些人都高兴坏了，乐颠颠离开程家菜馆。
向北隐和程丁香出来的时候，则是全程黑着脸，尤其是向北隐，抿着唇，看白芷的视线，像是她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白芷不理会他们，数据已经全部采集，她合上电脑，心满意足。
向北隐见她看都不看自己，更加不快，忍不住道：“白芷，我做的程家菜，你没有吃，都给他们吃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她怀念程家菜，想要再吃一次，万万没想到，帮厨竟然告诉他——
程白芷只吃了一口就没吃了，他做的那些好菜，竟然就进了那些普通人的肚子里面！
向北隐很不高兴。
“我对你做的菜没兴趣，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白芷摆摆手，如同驱赶苍蝇一样，“没你事了，你走吧。”
向北隐呼吸都变重了。
程丁香冷笑：“姐，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程家菜和你一天开业，你要是那天没客人，就过来用餐吧，我们给你免单。”
主厨都没有，能有什么客人？！
她的讥讽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同一天开业？”白芷看向她，眼中带着一点诧异。
她忙着做头盔，都没关注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要和她同一天开业。
这是……找死？
“对！”程丁香扬了扬下巴，“还有十天，已经有不少顾客打电话咨询了，我们店就在斜对面，你要是没生意，提前打个电话，我们给你留位置。”
说是留位置，话语里却满是嘲讽。
白芷挑了挑眉，微微笑：“那对不起，你们要是没生意，我不会给你们留位置。”
程丁香：“你——”
向北隐拉住她，长叹口气：“算了，她想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就随她吧，到底是你堂姐，到底……一起长大。”
后面四个字，就是说他和程白芷了。
程丁香一听，嘴角微微扬起：“你也只能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了，九月一日，我等着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程家菜，在你手上没落了，但在我手上，我会让它彻底扬名！程家菜，程是程丁香的程！”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全叔气得发抖，系统444也怒道——
“过分！生气！主人，你应该狠狠骂回去！”
白芷：“……你见我喜欢废话吗？”
444：“……”不喜欢，都是直接弄得生不如死。
444再次抖了起来。
-
而走出程家菜馆的程丁香和向北隐也停下了脚，程丁香咬着牙恨恨道——
“程白芷是真的过分，竟然将程家菜的秘方卖出去，看她这态度，肯定不会收回来，甚至是故意给我们找麻烦！以后，程家菜就不是我们独一份的了。”
向北隐也叹口气，拍了拍程丁香：“她卖都卖了，好在只有我们会全部程家菜，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努力，淮市最出名的程家菜，一定是我们。”
“对！一定是我们，也只会是我们！”程丁香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任由程白芷再给他们找什么麻烦，他们强强联手，都无所畏惧，她没招了，他们很快就会让她知道——什么是后悔！
还有十天，他们辉煌的开始。
也会是程白芷丢人的开始！
十天转瞬即逝。
九月一日，两家程家菜同时开业。
第24章 科技厨神（5）
“终于等到程家菜开业了, 我就好他们这一口！”
“程家菜还是程恩做的地道，程恩死了，现在哪儿还吃得到真正的程家菜。”
“程家菜现在不是他女儿继承吗？就是今天开业，不知道怎么样？”
“你们不知道啊？他女儿根本就不会做菜！找了个上门女婿, 把手艺教给了女婿, 据说做的和程恩一样好！”
“嘿, 你也只知道一部分, 今天两家程家菜同时开业你知道吧？那另一家程家菜, 就是那个定下来的未来女婿向北隐独立出来的！这人人品不行, 程恩一死他就走了，这可是向北隐的师兄师姐，也就是程恩的其他徒弟透露的！”
“那这……他人品不好, 我们……”
“哎呀, 我们吃的口味, 管什么人品，程恩那家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主厨都没有，去吃啥？走走走，还是去新开的那家程家菜，据说今天全都七折。”
……
显而易见, 吃饭看中的都是品味, 也因此，大多数食客都是往程丁香和向北隐的餐馆走去。
新开的这家程家菜显得很热闹，门口十来个发传单的年轻小姑娘小帅哥, 个个一边发一边喊道——
“正宗程家菜！”
“正宗程家菜盛大开业，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哟！”
“新店开业, 全场七折，赠送饮料，只要七折！”
今天向北隐在厨房，程丁香只提前做了蒸菜和凉菜，这会儿走出来看了看，看着络绎不绝的门口，笑容灿烂。
视线往程家菜馆的方向看了眼，见并没有多少人过去，冷笑一声，满脸得意。
程白芷，看你拿什么和我相斗？
程丁香非常高兴，她准备等今天忙完，好好去程白芷面前晃一晃。
与此同时。
程家菜馆外面多出来的大屏幕开始播放视频。
王川带着一大家子人出来吃饭，他们就准备去程家菜馆，他有些着急——
“爸妈，老婆，小薇，你们都快点，要不然我先去订座位？今天程家菜肯定很多人，咱们要是去晚了，可能就没有座位了！”
这时，他女儿指着不远处的大屏幕说：“爸，你看那儿！”
王川抬头看过去。
大屏幕上，大大的写着一行又一行字，还配有图——
“你是否还在为焦急等待上菜而心慌？异网全息用餐，点单立上。”
“你是否还在为体重发愁？想吃又不敢吃？异网全息用餐，完美用餐，无卡路里负担。”
“你是否还在为牙疼、身体不适、不能吃等原因，吃不到美味的食物？异网全息用餐，抹除一切身体负担，愉快用餐。”
“更有古韵乡、竹林客、花丛纪、森林园、海岸线等多环境选择，身临其境。”
“用餐后不满意者，全部退款！”
“噗——”王川笑了，“还异网全息用餐？什么花里胡哨的，我们是要吃饭，又不是要打游戏，现在VR多了去了，没什么好玩的，走走走，吃饭去。”
“爸……我想去，你看人家写着，不满意退款呢。”小姑娘哀求。
“宝贝儿听话，你不吃饭，爷爷奶奶还要吃饭呢，你想要体验VR，明天爸爸陪你去。”王川哄着女儿。
这时候，他爸却突然叹口气，说：“唉，就去这儿吧。程恩的爸以前就是老厨子，那时候这一带还不如现在这么繁华，大多数人都很贫穷，他们家每回卖剩下的，都分给了穷苦人，这家人不错。那时候就想吃口程家菜，那是世上最好吃的菜！现在日子好过了，牙口不好，好多东西都不能吃，就爱吃程恩做的炖菜，现在程恩死了……唉。”
王川明白，这是他们家老头子怀旧了。
他看向他妈，他妈也点头，便是愿意顺着他爸，于是王川和妻子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就去这家店。
VR用餐？
大概就是游戏吧……
好好一餐馆，怎么就改成了游戏呢？
唉，先去吧，老人年纪大了，肯定接受不了游戏，正好很快出来，再去程家菜那边。
一家人走向程家菜馆。
人并不多，和那边那家对比起来，显得格外惨淡。
“欢迎光临！”年轻的迎宾笑着将他们迎接进去。
王川一看到像是电影院一样的座位，立刻就有些不高兴了，这哪是什么餐馆？他还听见旁边有人质问——
“这哪是餐馆？！你们这是在砸招牌！亏我还想支持你们！”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迎宾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客气，礼貌将人送出去，还说——
“请您不要生气，欢迎下次光临。”
下次？
这能来第二次？
王川轻笑，要不是他爸念了旧情，他们一家也是不会进来的。
“我们老板是这款头盔和这项技术的创始人，拥有专利，全球首发，为程家菜量身打造，各位请坐，接下来，我将为各位戴好头盔。”
说着，她拿出一个有很多接口一样的东西，询问道：“请问需要将手机接入异网吗？如果将手机接入异网，在其中可正常上网和接打电话。”
王川一愣，年轻的男人们，总是对高科技感兴趣，也有所了解。
但他并不明白这个服务员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在其中”正常接打电话？
有人打电话过来，他接就是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