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将月去
时间:2021-11-26 00:36:52

  草原长大的孩子,对烤羊腿情有独钟,羊肉,牛肉,最爱吃的就是肉。
  当然,别的也吃,抱着一个烤红薯都能啃半天。
  容姝揉揉他脑袋,“有,烤羊腿,放辣椒和孜然,可别辣哭了鼻子。”
  耶律铮想想就流口水,离中午还有半个多时辰,他在城守府跑来跑去,等着耶律加央回来。
  像只小狼崽,一会儿去娘那儿,一会儿去找爹。
  谁知道爹没等到,等来了姑姑。
  乌音珠去盛腊八粥了,也好好看看永州的风土人情。
  永州城现在不归大楚管,往北是乌迩,往南是豫州,南城门处有重兵驻守,等闲人不得过去,故而城内很安全,还可以随意走动。
  今儿就特别热闹,好几个粥棚外排了长长的队,都在说话,幸好学了好几年的大楚话,乌音珠都能听懂。
  乌迩和大楚的装束不同,更飒爽些,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本地人。
  不过就多看了两眼,继续唠闲嗑。
  一会儿说粥香,一会儿说买年货,给孩子们做新衣裳,还说闺女儿子要定亲成亲的事。
  乌音珠听的很认真。
  最后,她听他们说起容姝和耶律加央。
  许是觉得她听不懂汉话,所以说话也没顾及谁,
  “也不知道仗啥时候打完。”
  “得年后吧,还不得让咱们安安心心过个年,再说,公主回来了。”
  “公主回来了能有啥用,还能管着不打仗啊。”
  “这话你说的可不对,看见小殿下了不,那孩子多机灵,跟雪人儿似的,远远看着,王上就疼公主和小殿下,爱屋及乌嘛。”
  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公主的子民,王上怎么可能不爱护呢。
  乌音珠在心里没忍住笑,老百姓多好啊,想的简单。等到乌音珠盛粥的时候,施粥的乌迩人愣了一下,最后笑了笑,给盛了满满一碗。
  街上热闹非凡,总算有人气和年味了。
  乌音珠回去不久,耶律加央带着丹增几人也回来了,应该是刚议过事,正好过来吃饭。
  耶律加央面色凝重,看见容姝和儿子才和缓些,容姝问他怎么了,耶律加央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
  耶律铮抱着耶律加央的脖子,跟爹爹显摆留的粥,“都喝没了,就剩半碗,我可想喝了,舍不得想着你没喝,才给留着的。”
  世上竟有如此颠倒是非溜须拍马之人。
  耶律加央去看容姝,毫不意外地看见她眼睛里烂漫的笑意,得,就是给他留的。
  中午饭很丰盛,虽说乌迩牛羊肉多,但是打几个月的仗,消耗了不少。
  而且耶律加央几人行军打仗时都是吃的大锅饭,虽然能吃饱,但就着冷风,几下吃完,几人许久没有像样吃过一顿饭了。
  中午饭是容姝带着金庭玉阶做的。
  主食是米饭,城守府厨房里有不少米面,加上从乌迩带来的肉和菜,午饭极其丰盛。
  红烧肉,清炖排骨,牛腩土豆煲,羊肉萝卜汤,两道炒青菜,耶律铮点名要的烤羊腿,七个菜每道量都很足,米饭管够。
  羊腿是整只烤的,还冒着热气呢,颜色泛着金黄,上面撒了辣椒面还有孜然粉,闻着特别香。
  桌上还放着小刀,谁要是吃,用刀切下肉就行。
  耶律铮吃了一大块烤羊肉,然后容姝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一块排骨,让他自己吃。
  新杀的猪,那些猪本来已经饿瘦了,喂了几天也没长多少肉,就先杀了一头。
  五花和排骨先炖了,其他的冻上,留着慢慢吃。
  耶律铮从没吃过猪肉,还以为是羊肉牛肉,嗷呜一口就咬下去了,谁知道根本不一样。
  皮弹弹黏黏的,肥肉里的油脂被烧化了,吃起来特别香,猪肉瘦多肥少,抿一口要化掉。
  是和牛羊肉截然不同的口感。
  排骨没上糖色,炖的软烂,一盆排骨,白瓷的盆里还有排骨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
  清炖排骨做法没那么讲究,炖的时间长,软烂入味就好,耶律铮还小,吃这种肉好消化。
  排骨肉和骨头脱离,一口下去,全是肉香了,没有辣味,没有孜然味,没有蒜香味,就是单单纯纯的肉香。
  耶律铮把肉拌米饭里,喝了半碗粥的肚子,还吃了小碗饭。
  倒是耶律加央几人吃过猪肉,但好久没吃了,也觉得新奇好吃。
  等吃完饭,金庭玉阶端上来解腻的茶,耶律加央才说正事。
  “探子传信回来,盛京有变动,容誉亲自前往豫州,议和。”
  且不说议和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议和牵扯甚多,把百姓和城池作为求和的筹码,就像当初以公主求和一样,签订文书都能反悔,容誉的话怎能相信。
  如果不能一劳永逸,要这短暂的和平有什么用,死去的战士灵魂不能安息,还要谨防什么时候再起战事,议和百害而无一利。
  容姝没想到容誉会主张议和,在她心里,容誉必须死,议和,议哪门子和,他轻而易举挑起战事,又轻而易举地放下,哪来的道理。
  耶律加央有点头疼,“先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容誉一时半会到不了豫州,他既然要议和,总得拿出诚意来。”
  城池,百姓,皆是受苦之人。
  耶律加央甚至开始想,倘若败的是乌迩,会是怎样的场景,容誉会允许乌迩求和吗。
  只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也不知容誉何时到豫州,许是年前,也许是年后,太平的日子很短暂,很快就到了年根下。
  各家年货备的差不多了,应该能过个好年。
  只要不打仗,什么都是好的。
  容姝这几日很心慌,对容誉,她没有多余的感情,梦中那几年,也是一晃而过,她不想容誉打扰现在安稳的生活。
  容誉害了岗尖,也害了阿铮。
  她据着耶律铮,不让他出门,耶律铮都憋坏了,外面有好多小孩儿,他长得高,谁都打不过他,那群小孩要认他做大哥呢。
  容姝怕,城门虽能拦住一众将士,可容誉手下还有羽林军,大楚她并不熟悉,兴许那座山里就有小路能通过来。
  保不准容誉派人伤她的孩子。
  “等过了年再出去,外面乱糟糟的,你这几日待在娘身边。”
  可耶律铮不想的呀,他想出去玩,耶律铮抱着容姝的腿,“我就玩半个时辰,娘,我不想待着呀。”
  容姝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你阿爹不在,连你也不陪娘亲待着,我一个人,在府上有什么意思。”
  耶律铮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娘你跟我一起出去?”
  容姝废了好大力才把人拘在府里,今儿是腊月二十八,再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容姝恨不得盛京来人被风雪堵在路上。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月时光,护送容誉的车马终究到了豫州。
  豫州城比想象中更荒败,城内人家家门门窗紧闭,街上异常萧条,落叶飘得哪里都是,更有甚者,堆在人家门口堆了老高。
  豫州城守面容沧桑,跪在地上恭迎圣驾。
  容誉从马车上下来,他穿着华服,头上还戴着金冠,目之所及,皆是萧条之景,这就是他的江山。
  他拂手让城守起来,“说吧,现在情况如何。”
  陈洺之也跟了上去,身后还跟着一个低头走路的书童,城守府盛不下五千士兵,容誉只点了羽林军,剩下的人先去军营候命。
  城守唉声叹气,“城外就是乌迩大军,已经驻守了月余,永州境况如何臣尚且不知,只是豫州,彻底乱了。”
  看街上就能看出一二来,他一把老骨头守着这座城,也守不了多久。
  “耶律加央这一个月并未出兵,听闻长公主人在永州……”说着,城守还小心翼翼地看容誉的脸色。
  陈洺之落后容誉半步,他把话接过来,“长公主在,议和会容易许多。”
  城守叹了口气,的确是这个道理,只可惜,当初为了黎民百姓去和亲,现在还要作为议和缘由。
  容誉攥紧拳头,抬脚迈进城守府,一路上一声不吭,到了休息的地方,他转头对着陈洺之道:“议和之前,朕要见阿姐一面。”
 
 
第一百零九章 攻打大楚的第八天盼着……
  容誉说议和之前想见长公主,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人敢应声。
  陈洺之的神色很冷,在这寒冬腊月冰到了极点,不过他神色一向如此,别人也没发现出不对劲来。
  赵颜兮跟在他后面,低着头,心里有些不解,她养了一个月,好吃好喝,胖了不少,有了几分容姝的影子。
  可为何,容誉什么都看不出来。
  也不是没有抬头的时候,可容誉就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好像根本不认识她这个人。
  赵颜兮把心里的不解压下去,就听陈洺之道:“皇上要见长公主,并非易事。”
  容誉当朝天子,总不能孤身去永州见容姝,天子之躯,当不得半点闪失,只能让长公主来豫州。
  来时容易走时难,她来了,还有机会离开吗。
  容誉神色黯然,“朕知道,只是阿姐毕竟是大楚人,议和一事朕要先与阿姐商量。”
  陈洺之点了一下头,“臣会安排,不过,应该在年后。”
  容誉:“朕等得。”
  出了城守府,陈洺之去了驿站。
  赵颜兮一声不吭,她明明记得,当日是陈洺之不顾一切帮容姝离开盛京,也是他带她过来,就是为了护容姝周全,怎么会答应容誉的请求呢。
  陈洺之坐在桌旁,神色晦涩不明。
  半响,他开口道:“皇上似乎不记得长公主的模样了。”
  让赵颜兮冒充容姝本就是兵行险招,倘若容誉真的忘了容姝的样子,那是天在助他。
  陈洺之早就怀疑,这一个月的观察多了八成把握,他在宫中有眼线,说皇上这两年很少去绮兰宫,从未召过赵姑娘。
  有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喊长公主的名字,有时还会作画,但每每画到一半,就把画纸撕了。
  而且,容誉召太医诊治过,脉案上有记载。
  一个人究竟得了什么病,才会突然忘了一个人的相貌。
  把赵颜兮带在身边,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忘了也好,他不配记得。
  大概是因为越想得到什么,而苍天有眼,反而让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赵颜兮道:“对,皇上见了我,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洺之道:“这是好机会,你这几日不要出去,就待在驿站,记下长公主的喜好和仪态,年后,本官会亲自去永州,商议和一事。”
  赵颜兮点头应下,早先的时候,她娘请师父教了她许多,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忘的,容誉现在不记得长公主的样子,估计也分辨不出来。
  其实她有点怕的,兴许这次之后,就没命回去了,她也不想回去,倘若能死在豫州,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个年很少人过得心安。
  大楚各城放烟花爆竹的都少,那些逃回老家的人心里明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该来的还回来。
  太后每日待在佛堂,为大楚,为容誉诵经祈福。
  那些家中死了儿子,丈夫的人,更没有心情过年,家里连一丝喜气都没有。
  大年三十那天,天阴沉沉的,穹顶压的很低,临近中午天上飘下片片雪花,为冬日添了一丝寒意。
  耶律铮也不往外跑了,乖乖在炕上玩儿,容姝守着孩子,不时望着窗外出神。
  等晚上耶律加央回来,一家人吃过年夜饭,耶律铮被乌音珠和丹增带着出去看烟花,耶律加央才道:“容誉到豫州了,但还没有动作。”
  议和究竟是怎么个议法,至今都没有定论,耶律加央不愿意把城池和百姓当做议和的筹码,不用想都知道,边关百姓必定是人心惶惶。
  容姝:“这就到了,还挺快。”
  她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不过很快就转变成烦忧,“该来的总会来。”
  耶律加央把人抱在怀里,“万事有我。”
  过了年三十,就是新年了。
  按大楚的纪年法,今年是景和六年。
  离景和七年二月只差一年多的光景。
  说不怕不担心是假的,容姝总怕梦中那些事成真,但徐景行已经死了。
  大年初三,大楚太傅顶着风雪,只带了一个书童,来到永州,初商议和一事。
  这是陈洺之第一次见到耶律加央,也是耶律加央第一次见到陈洺之。
  陈洺之打量的目光长了些许,耶律加央皱了皱眉。
  耶律加央觉得陈洺之的目光很不舒服,看上去明目张胆大大方方,但是好像要把他的里里外外都抠出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而且,他还在其中发现了几丝嫉妒。
  这人喜欢容姝。
  耶律加央神色有些不耐,“容誉让你传什么话,说吧。”
  陈洺之把目光收回来,感情一事最难释怀,他嫉妒耶律加央也没什么不对。
  他道:“皇上主张议和,有意割十三座城池,每年向乌迩呈贡十万两白银,绫罗绸缎珍珠宝石,但是皇上有个不情之请。”
  耶律加央抬抬下巴,示意陈洺之说。
  这样的条例是大楚底线,再多就拿不出来了。
  陈洺之道:“皇上要见长公主一面,王上若允许,臣这就带长公主去豫州,事后必将公主平安送回。”
  陈洺之打量着耶律加央的神色,这人是容姝的夫君,倘若他为了城池,为了江山,把容姝推过去,他无论如何都……
  耶律加央扯了扯嘴角,“皇上想见公主?做他的春秋大梦去。达娃,送客。”
  还想见容姝,他想不想死。
  陈洺之见耶律加央神色不作伪,低头笑了笑,这他便放心了,“且慢,臣还有事要说,请王上秉退左右。”
  耶律加央眯起眼睛,他是一个粗人,虽然读过几本书,可玩不来弯弯绕,他不明白陈洺之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洺之道:“臣是读书人,进来之前已经搜过身,并未带任何利器,王上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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