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瑜果然看到节目组准备的手表上面,多了一个移动的红点,只不过这个红点没有标记名字,应该就是导演说的神秘嘉宾。
姜瑜看了一眼那个神秘嘉宾的位置,很不幸,他们的距离大概是林子的两端,按她现在的速度和路线,估计黑天了也跟这个神秘嘉宾碰不上面。
她还是不对这个神秘嘉宾抱希望了,姜瑜如是想着,继续低头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寻找下一个任务。
下午五点多,姜瑜走了大半个丛林才把任务卡上的任务全部完成,但是糟心的是,这条线上居然一点食物都没找到。
她看了一眼只剩下半瓶的矿泉水,太阳应该马上就要下山了,她现在的位置,想在太阳下山之前,再去有食物标注的地方有点不太可能,现在好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雨珩身上了,希望他能多找到一些食物。
姜瑜看了看时间,动身往她和谢雨珩约定好的地方走
到达约定好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丛林里的光线只勉强能够视物。
然而,她并没有如愿见到谢雨珩。
姜瑜放下背包,靠在树上休息了一阵子。她看了一眼时间,跟她中午和谢雨珩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现在再去其他地点找食物不现实,况且夜里很容易迷路,如果不小心出了地图以外的地方还很可能会发生危险,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谢雨珩,留在原地继续等他。
然而,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姜瑜也没能等来谢雨珩。
夜里蚊子和小虫子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似乎还能隐隐听见野兽的叫声。
帐篷和食物都在谢雨珩那,就在姜瑜有些绝望,以为她今天要饿着肚子露宿森林的时候,一道白光照过来。
姜瑜如有所感,她转过身,看见祁舟从密林深处大步朝她走过来。
他穿着深蓝色的冲锋衣,和黑色的工装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登山靴。那是她从来没在他的衣帽间见过的普通搭配,却比他以往穿的任何一件高定西装都足以令她心动。
他像是真正的神,在这一刻,从天而降。
第28章 以身相许吗?
“祁舟,你怎么会在这?”
姜瑜大步走过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不管为什么,此刻他能出现在这,对姜瑜来说就足够惊喜。
见到姜瑜,祁舟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树干上,轻喘着把自己的手牌扬起来给姜瑜看。
姜瑜有些意外:“你居然是神秘嘉宾?”
祁舟满头的汗,汗水打湿了他胸口处的衣襟,额角处的碎发也像刚洗过似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祁舟把自己弄这么狼狈,她记得,下午的时候神秘嘉宾的红点,距离她要穿过整片林子。
这是走了多远的路过来的?
祁舟抬手抹了一把汗,把衣服的拉链拉到底,拧眉问她:“你怎么一个人?跟你同组的另一个人呢?”
说到这个,姜瑜有些沮丧,她靠在祁舟旁边的树干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下午分工,他找吃的,我做我们组的任务,六点来这里集合。”
“结果他没来?”
姜瑜点了点头。
祁舟目光沉了沉,他低头看了一眼姜瑜空空如也的背包,问她:“那你呢,下午找到吃的了吗?”
姜瑜摇头,如实回答:“没有,我下午做任务的那条路没有食物。”
顿了顿,姜瑜想到他的身份,看着他小心翼翼道:“你应该有食物的吧?”
她记得导演下午说了,神秘嘉宾身上不仅有线索,还会有一部分食物。
祁舟没回答,抬头反问:“那你要是没遇到我怎么办?”
姜瑜认真思索了几秒,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还没想就遇到了。”
祁舟笑了,他竟然莫名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行。”说着,他从背上把背包摘下来放在地上,跟姜瑜两个人一起围坐在两边。
“你怎么会突然来这当神秘嘉宾?”
以祁舟的咖位,他经纪人是疯了吗,怎么会同意他来上这种,又危险又没什么曝光度的节目。
“节目的导演我认识,前几年欠了他一个人情,他知道我今天也在江城,就请我来帮个忙,提高一下新节目的收视率。”
姜瑜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
祁舟笑着抬头看她:“那你以为是哪样?”
“……”
姜瑜无语,他不会又要脑补什么了吧?
思及此,姜瑜话锋一转,低头看着他的包:“你这包里都装了什么啊,怎么这么大一个?”
祁舟边打开背包从里往外拿食物,边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先把背包里的草莓奶递给姜瑜:“先喝点这个,蛋糕和饼干你吃哪个?”
“蛋糕吧。”
饼干太干了,本来就没多少水,还是留到明天吧!姜瑜如是想着,抬手从祁舟手里把草莓奶和蛋糕接过来:“你呢?你吃什么?”
“我吃面包。”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节目组给准备的面包,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那面包姜瑜今天中午吃过,又硬又难吃,还有点发酸,像是酵母放多了。
接着,祁舟又从背包里翻出来一根火腿放在姜瑜腿上,收手时,还顺便拿起姜瑜腿上的半瓶水,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
姜瑜咬着蛋糕,还没等她发出一个音节,祁舟就已经把她下午剩下的小半瓶水喝光了。
“……”
她愣在原地,看着祁舟把喝完的矿泉水瓶,扔出一个十分优美的弧线。
沉默几秒,姜瑜吞了吞口水,试图提醒:“刚才那个……是我的水。”
言外之意,我都喝过了,你怎么能喝呢?
祁舟偏头看过来,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她:“都这样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
也是,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树叶就是树叶。况且,今天要不是走运遇见祁舟,她这会儿还指不定怎么样呢,她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她没再说话,低头一口一口咬着手上的小蛋糕。该说不说,祁舟带来的蛋糕,真的非常好吃,不知道要比今天中午吃的面包美味多少倍。
祁舟几口解决了手上的面包,起身拎起帐篷往前面的一小块空地上走。
没过多久,姜瑜就听见祁舟喊她:“姜瑜。”
“怎么了?”
“从我的包里拿一个螺丝刀过来。”
“噢好。”姜瑜一遍应着,一边低头在他包里翻螺丝刀。
神秘嘉宾的背包里果然应有尽有,不仅有吃的,还有各种工具,不像她们还有自己按照地图上的标志自己找。
她直接拿起工具箱往祁舟的方向走。
“会搭帐篷吗?”祁舟问她。
“会一点。”
没回姜家的时候,姜瑜跟养父母一起去过几次山里,那个才是真的深山老林,比现在这片林子茂密多了。
她就是那个时候学会在的搭帐篷,也是那个时候学会在树林子里辨别方向的。
祁舟略显意外,也没功夫多问,他伸手:“螺丝刀给我。会的话就帮我打下手,这样还能快一点。”
“行。”
天已经黑了,山上的露水越来越重,再不搭好帐篷今晚就要睡在露水上了。
事实证明,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姜瑜和祁舟已经培养出了一种默契,每次祁舟需要什么工具,还没等他开口,姜瑜就已经把东西递过去了。
两个人的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帐篷搭好了。
“你先休息一下,另一个帐篷在哪?我去拿。”
祁舟弯腰把工具放回工具箱,淡淡回答姜瑜:“没有另一个帐篷,我只带了一个上来。”
只有……一个帐篷?
短暂的不解之后,姜瑜也想开了。
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自己寻找帐篷,祁舟就算作为神秘嘉宾过来给他们提供帮助,也不会背两个帐篷上来。
想到这,姜瑜忍不住庆幸,幸好遇见了祁舟,还有个帐篷睡。
她没再纠结帐篷的事,转身去把背包里的空调毯拎过来:“那今天就要委屈祁老师跟我挤在同一个帐篷里了,空调毯只有一条,我们就将就一下铺在地上,以免弄脏衣服。”
祁舟点头:“行。”
说着,他弯腰钻进帐篷里,姿态慵懒看着姜瑜,慢悠悠道:“我委屈一下,也没关系。”
“………………”
姜瑜没立刻进去,而是把随行的摄像头关掉,然后把两个人的背包都收拾了一下,立在帐篷外面,又从包里面把祁舟脱下来的外套拿进来,准备当枕头。
帐篷里的空间很小,祁舟一米八六的身高,脚踝都是露在外面的,姜瑜能勉强把腿伸直。
夜里静谧,依稀能听见山间的蝉鸣。
姜瑜浑身紧绷着不敢动弹,两个人紧挨着躺在一起,每动一下都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温度。
之前虽然也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他们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距离这么近躺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睡不着吗?”
就在姜瑜正神游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祁舟低磁的声音。
姜瑜一秒回神,下意识应道:“太热了,睡不着。”
祁舟轻笑了下,嗓音很低:“那来聊聊天?”
“聊什么?”
“你怎么会搭帐篷?”
许是没想到祁舟会问这么没有含金量的问题,姜瑜顿了一瞬才回答:“我很晚才回的姜家,小的时候是在我养父母身边长大的。”
“那个时候跟我养父母一起上山,经常会在山上住一两个晚上才下来,搭帐篷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我养父当时对我还不错,什么都肯教我,我之所以能最快做完任务,也是因为当初跟我养父学了怎么在树林里辨别方向,迷路的几率别其他人小很多。”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姜家的?”祁舟顺着往下问。
其实对于姜瑜的事他知之甚少,大部分都是他这些年偷偷让人调查的。
但是调查出来的结果,有时候跟事实是有一些差距的。
祁舟并不知道姜瑜小时候的事。
姜瑜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吧,记不太清了。”
“那……他们为什么对你不好?”
祁舟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
姜瑜从前跟讨厌提姜家的事,但是祁舟不一样。
他问了,她就愿意回答。
“周婕当年生了我以后就得了产后抑郁症,那时候姜家还只有个市值不到100w的小公司,姜煜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注意不到周婕的异常。”
“后来周婕的病越来越严重,有一次差一点把我按在洗澡盆里淹死,还是被月嫂发现了才把我救出来。”
“后来姜家的小公司也出现了一些列的问题,他们就都认为我不详,直接把我送到乡下老家,让我外公外婆照看。”
许是觉得荒谬,祁舟忍不住冷笑出声,他真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会有人信这种事。
姜瑜也笑了:“你也觉得很荒谬吧?可是当时他们就相信,直到现在都深信不疑。”
祁舟抬眸,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深深地看着姜瑜。
姜瑜躺在他身边,歪着头仔细回想着从前的事。
她慢慢开口:“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我跟外婆一起出远门,在长途汽车站走丢了,然后被我养父母捡回去养大。”
“其实我对于我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这些都是后来回了姜家以后才知道的。”
祁舟眉心拧在一起:“既然他们认为你不详,那后来为什么又把你找回来?”
姜瑜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一小片阴影,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因为姜晚笙生了一场大病,需要我来救她的命。”
当年在医院的那三个月,姜瑜至今回想起来,手脚依旧冰凉,血管也隐隐地疼。
姜瑜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把当年在医院的事大概讲述了一遍。
结束以后,姜瑜抿了抿唇:“可能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只是可以治愈姜晚笙的工具吧。”
沉默几秒,祁舟低磁的嗓音就从她耳边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你存在的意义,绝对不是这个。”
祁舟一字一句道:“知道吗,姜瑜。”
姜瑜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祁舟又道:“听到了吗?”
姜瑜这才回过神,轻轻点了下头:“知道。”
顿了顿,姜瑜又补了一句:“祁舟谢谢你。”
不知不觉,她好像已经欠了祁舟好多句谢谢。
她突然觉得,祁舟的存在,一定是上帝对她的馈赠。
“怎么谢?”
他笑着,转头看过去。
鼻尖刚好碰到姜瑜耳边的碎发,距离近得能看清她耳后的小痣,和白皙的脸颊上隐约可见的绒毛。
他喉结动了动,嗓音低到发哑,抬眸注视着她的侧脸:“要以身相许吗?”
姜瑜心脏突然漏掉一拍。
沉默半晌,她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的耳麦好像忘关了。”
祁舟倒是没她反应大,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勾着唇,漫不经心笑着,嗓音还没恢复,略微有点哑:“放心,这段他们不敢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