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杀——倚梦寻
时间:2021-11-27 00:27:32

  “起来了?”温吉安转过头,和蔼地冲她微笑,“早饭给你放锅里了,快下来吃。”
  “好。”温宁笑了下,关上窗户,离开房间。
  她吃了早饭后,也到父亲的菜园子里逛了一圈,摘了不少瓜果蔬菜回来。
  想起上次,她从父亲这里带了些瓜果蔬菜回去,贺之洲称赞说比外面买的好吃。
  温宁想了想,又跑到楼上房间去,找到自己的手机,准备给贺之洲发条消息。
  她点开微信,倒是先一步看到了贺之洲给她发的: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脑袋还疼吗?】
  【带过去的药记得吃。】
  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一面若无其事地关心自己的妻子,一面跟外面自己喜欢的女人卿卿我我,原来男人是可以游刃有余地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的。
  温宁愈发觉得恶心,懒得回复他那些为了扮演好丈夫角色才发来的虚伪问候,反问他一句:【今晚回家吃饭吗?】
  她这会儿发送时间已经将近中午,贺之洲不在家,问道:【你回家了?】
  温宁:【准备下午回去。】
  贺之洲:【让司机去接你。】
  温宁:【好。】
  在父亲这吃过午饭后,温宁便拎着一大袋瓜果蔬菜回了她和贺之洲的家。
  她从下午就开始准备,做了丰盛的一大桌子美味佳肴,还特意给他做了她最爱给他做的蝴蝶酥。
  说起这个蝴蝶酥,除了造型似蝴蝶,还因为看起来像爱心,她每次给他做,都是怀着跟他表达爱意的心情做的,只有这一次,是例外。
  两人吃完饭,温宁进厨房将最后一道甜点蝴蝶酥端出来,贺之洲这时恰好接了通电话,他起身离开了餐厅,边讲着电话,边往楼上书房去。
  温宁抬头看了看他,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蝴蝶酥。
  她最后一次为他做的,看来,他是注定吃不上了。
  温宁将桌上的残羹冷炙全部倒掉,收拾好餐厅和厨房,也跟着上楼去了。
  她来到两人的卧室,推开连接空中花园的那扇门出去。
  打开灯,她找来洒水壶装上水,开始悉心给自己栽种的茉莉浇水。
  边浇水,她边弯下腰来,检查枝丫上有没有冒出花骨朵来。
  很可惜,还没有。
  贺之洲到书房处理完公务电话,下楼见她不在,厨房餐厅也都收拾好了,于是又上楼来,到卧室找她。
  通往空中花园的门敞开着,他踱步过去。
  见温宁拎着洒水壶,认认真真地在照顾自己栽种的茉莉,贺之洲弯唇笑了下,双臂抱胸倚靠在门上,笑问:“快到花期了吧?”
  温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嗯,下个月。”
  每年的五到八月,是茉莉的开花期。
  不过……
  温宁回过头,垂眸注视着面前青翠欲滴的绿色。
  今年,她等不到茉莉花开,就要跟贺之洲离婚了。
  她有些失神,直到身后靠过来一具滚烫的躯体,带着她熟悉的气息。
  “时间不早了。”贺之洲从身后抱着她,将她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一起洗洗?”
  男人这个时候说一起洗洗,当然不会只是洗洗那么简单,贺之洲连带着语气都温柔和暧昧许多,温宁不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但是她跟贺之洲不同,她没有办法在决定跟他离婚以后,还虚与委蛇地跟他发生肢体上的亲密。
  “我们离婚吧。”温宁突然这样说,并且抓住了他环在她腰上的手,冷淡地将他松开。
  有那么一瞬间,贺之洲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
  “我说。”温宁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昨晚,父亲跟她说,人生就像那盘棋,落子无悔,温宁知道,他是在提醒她谨慎作出选择。
  毕竟离婚不是小事,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和挑战。
  而经过一天一夜的深思熟虑,她最终,还是作出这样的决定。
  这两年,身处豪门这个名利场,温宁确实见过不少为了利益而貌合神离的夫妻,在他们眼里,利益比感情重要。
  如果温宁对贺之洲没有感情上的需求,也许,她也是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像从前那样,相敬如宾地跟他好好过下去。
  但偏偏,她爱他。
  爱情就是排他的,不允许第三个人存在。
  更何况她爱他爱了十年,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
  所以,是的,她要离婚。
  贺之洲大概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温宁竟然跟他提离婚?他眼眸微眯,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向来温和有礼的男人,此刻面色不虞,连语气都多了几分狠厉,他甚至抬手试探了下她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温宁遽然抬手,猛地将他的手挡开,“我很清醒。”
  贺之洲严重地蹙着眉头,眼睛仍旧死死地紧盯着她,似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温宁率先错开视线,转过身,从他身边离开,“有时间,让你的律师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吧。”
 
 
第14章 再见。
  突如其来的离婚消息, 像是颗重磅炸.弹,将贺之洲炸得体无完肤。
  他身形落寞地站在原地,许久, 才稍稍反应过来, 转过身, 看着温宁渐行渐远。
  忽然,他大步向前,追上她的脚步抓住她。
  “好端端的, 为什么要离婚?”
  温宁的手臂被他狠狠拽着,不得不回过身。
  相比贺之洲无法接受的疑惑和愤怒,温宁的态度异常平静, 只道:“累了。”
  她穿着居家拖鞋的时候,比他低半个头,仰头望着他,疲惫地说, “我不想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累了?”贺之洲明显地蹙了下眉, 冷笑了声, 握着她手臂的手越抓越紧, 骨节都泛起了白色,“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竟然会让她说出累了这种话?
  温宁沉默了片刻, 回想起过去两年的婚姻生活, 他对自己的种种。
  撇开感情, 单从物质上来讲,贺之洲对她, 当然算是足够好。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他不爱她,他对别的女人也好。
  甚至……也许……可能……更好。
  想到这点, 温宁就心痛。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那晚的意外才走到一起的。”温宁去意已决,松开他的手,“两年了,正如你所说,你对我也足够好,该负起的责任也都负了,我放你自由。”
  以后他要爱谁也好,跟谁在一起也好,都是他自己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放我自由,还是放你自己自由?”贺之洲紧盯着她。
  是,放过他,何曾不是放过她自己?
  “你说的对。”温宁轻笑了下,迎着他的目光,释然道,“也是放过我自己。”
  等离了婚,她就不需要再在这段无爱的婚姻里患得患失了。
  **
  当晚,温宁就开始跟贺之洲分房睡了。
  她自己抱了枕头和被子去客房,贺之洲一个人躺在两人的房间里,呼吸间全是她残留在床上的熟悉香气。
  贺之洲转过头,朝着温宁平日睡的那面,香气又更明显了些。
  可是那里空无一人,他闭上眼,翻来覆去睡不着。
  随后,他烦躁地从床上起来,皱着眉从房间出去。
  他准备到起居室去拿点酒,结果刚好碰到温宁也在这。
  温宁刚刚接了一杯水,正准备回房,倏然转身对上他的视线。
  她错开眼,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贺之洲倏然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温宁脚步顿了下,转头看他,眼里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没有我,你睡得着吗?”贺之洲偏头看她,近距离审度着她的表情问。
  温宁轻笑了下,“为什么睡不着?”
  温宁喜欢跟他做.爱,这点贺之洲是清楚的,每次夫妻生活时,她动情的反应骗不了人,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温宁没有他应该会比他更加不适应,更加睡不着。
  可看温宁现在的状态,平常得跟没事人一样,贺之洲冷笑了声,“很好。”
  即便他现在正因为她而失眠,他也不甘心承认了。
  温宁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松开他的手,端着自己的水杯继续回房。
  终于正式将离婚的决定告诉贺之洲,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温宁这晚确实睡眠不错,躺下后不久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次日清晨,温宁早早起床,从客房开门出来。
  而就在这时,主卧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
  贺之洲提步出来,大约是两人都听到动静,下意识往对方那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温宁率先错开眼,往楼梯那走。
  贺之洲眼底青黑,不复往日神采,抬手理了理衣领,也垂眸跟在她身后徐徐下了楼。
  兰姨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桌,夫妻二人如往常那样相对而坐,只是——全程零交流。
  温宁细嚼慢咽,优雅地进食,贺之洲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吃的上面,时不时似有意或者无意地扫她一眼。
  见她一心放在吃的上,他更是郁闷得吃不下,喝杯咖啡就作数。
  兰姨从厨房出来,本想上前看看需不需要再为他们添点吃的,见贺之洲面前的早餐几乎没动,有些奇怪,“贺先生?”
  贺之洲手里捏着咖啡杯的耳朵,抬眸,对上她的眼,又顺着她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盘子。
  对面的温宁也不由得抬眸,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打量着他。
  感知到她的目光,贺之洲掀眸瞅她一眼。
  “今天没胃口吗?”兰姨关切地问。
  “呵,是没什么胃口。”贺之洲冷笑,眼睛死死盯着温宁,“哪儿像贺太太,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温宁平静的眼睫轻煽了两下,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低头舀粥喝。
  她是怎么做到提完离婚后,还这样吃得香睡得好,跟没事人一样的?!
  贺之洲彻底郁闷了,甚至带了些愤怒,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年的婚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质问她。
  温宁舀粥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同样的问题,她也想问他呢。
  两年的婚姻生活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可以让他一面游离在背叛她这个妻子的边缘,一面毫无负疚的反过来质问她这样可笑的问题。
  可问了又如何?反正要离婚了,答案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
  温宁复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口粥送进嘴里,“一段失败的人生经历。”
  “一段失败的人生经历?!”
  贺之洲蹙着眉,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她的话,大概没想到她会用“失败”二字来形容。
  可她在为两人的婚姻标下这样充满贬义的注解后,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无形中像是一把刀子插进贺之洲的心脏,然后一下又一下慢慢地剌,血往外滴,钝着疼。
  到最后,贺之洲实在心痛难忍,猛地推开旁边的椅子,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留下兰姨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大睁着眼睛。
  毕竟在她印象中,贺之洲从来没有在家发过脾气,出身豪门的贵公子似乎永远都是那般优雅从容,斯文矜贵。
  可今天……
  这是怎么了?兰姨看看男人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坐在原地安静进食的女人。
  温宁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她放下粥勺,又拿起筷子夹荷包蛋吃。
  **
  淡定地吃过早餐后,温宁也出门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先是来到工作室,经过一楼时,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的三人都被她额头上包扎的纱布吸引了眼球,纷纷关心她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的。”温宁轻描淡写地说,转身继续上楼,“星星一会儿吃完了,来我这一趟。”
  她边往楼上走边说,乔星应声好。
  上到三楼后,温宁没急着进画室,先是打开了一间闲置着许久没用的房间。
  这房间是套房,卧室和卫生间都有,她进去检查了一番,确认清楚里面的家具摆设,看看都缺什么东西。
  她接下来,要搬到这里住了。
  确认好后,她从房间出来,恰好星星吃完早餐上来,问她什么事。
  “你通知一下阿姨,让她过来把这间房清洁打扫一下。”温宁边说,边往她的画室去。
  “好的。”星星说着,拿起手中的手机开始联络。
  之后,温宁待在画室里,认真罗列了些需要采买的东西,然后又出门去了。
  她往停车场去时,遇到同样正要出门的南希。
  南希勾着她的手,左右观察了下,确认没人,附在她耳边小声问:“你这额头,不是你老公打的吧?”
  毕竟现在家暴男不少,加上南希又知道她现在跟自己的丈夫出问题了,难免往那方面想。
  但温宁不是那种离婚就要给人泼脏水的人,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跟你老公现在……”南希欲言又止。
  她之后搬过来,离婚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温宁默了片刻,坦白道:“准备离婚了。”
  闻言,南希楞了下。
  而后,又觉得情理之中。
  毕竟,没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老公在外面有女人的。
  但是离婚不是小事,以后的生活难免受到影响。
  “哎。”一时之间,南希百感交集,替她叹了口气。
  但她尊重温宁的决定,抬手抱了抱她的肩,“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直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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