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星河——张小素
时间:2021-11-28 00:37:54

  苏瑶:“……”
  这个男人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我拧不开这四个字的,合着把她摁在大理石柱子上的不是他?
  苏瑶:“调戏人第一名,瓶盖拧不开,您可真行。”
  陈星河:“真拧不开。”
  苏瑶接过矿泉水瓶拧了一下,发现他这瓶是很难拧,她又用了下力才拧开。
  苏瑶看了看瓶子上的字:“什么牌子的,泉水的甘甜味挺浓的,比康师傅和农夫山泉好喝,哦,英文字,看不懂。”
  回到办公室已经八点了,吴青桃举了下手:“苏姐,陈副,给你们留了外卖。”
  苏瑶随便拿起一袋,拆开吃饭,她不挑食,什么都吃,风卷残云似的,五分钟解决完。
  苏瑶工作起来像个不知疲惫的永动机,接连审了蒋大林和赵云两个小时竟也不觉得累,拿起一支黑色水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整合线索。
  半个小时后,苏瑶拍了下手:“大家先下班吧,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目前该调查的都调查的差不多了,该审的也审完了,关键是找出蒋真真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落水点,这个工作是痕检那边的。
  众人完成手上的工作陆续走了。
  江不凡打算回家打游戏,大巫拉着小巫去羽毛球馆,吴青桃决定约朋友大吃一顿,小林叫了女朋友去看电影,其他人也都各有安排。
  一想到蒋真真,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他们的职业就是这样,经常需要跟各种凶残的嫌疑人和可怜的受害者打交道,所要承受的情绪压力比一般的职业都要大,下班后需要调整身心状态,不然很容易抑郁。
  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苏瑶和陈星河。
  苏瑶看了看陈星河桌边的外卖盒子:“你怎么不吃晚饭,肚子不饿?”
  “不和胃口?”
  “门口有家粥店,特别好吃,带你去吃?”
  陈星河靠着椅背,抬眸看了看苏瑶:“你是不是准备在粥里下毒?”
  苏瑶收拾了一下桌子,拿起手机起身:“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这是关心你。”
  陈星河跟在苏瑶身侧出了办公室:“什么粥?”
  苏瑶:“我喜欢那家的皮蛋瘦肉粥,你要是爱吃甜的,可以点他们家的招牌,红豆薏米,美容养颜,最适合你这种精致小仙男了。”
  陈星河有点心动,他的确饿了。
  苏瑶:“我请你。”
  陈星河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不是整天对他要打要杀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身上没带钱,实在没什么好盗的,那就只剩下奸了。
  身侧的女人突然往他身边靠了靠,没有人的走廊里,连呼吸声都很清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水蜜桃味。
  陈星河身体一僵,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苏瑶亲切地笑了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跟许主任是不是挺熟的,他平时都爱吃些什么菜,粥的话喜欢吃哪种?”
  陈星河:“我跟他不熟,不知道。”
  出了市局大门,苏瑶叫住陈星河:“粥店在左边,你往右边干什么去。”
  “哎你怎么不理人呢,你就是这么对领导的,”苏瑶吼了声,“陈星河!”
  陈星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不知道时候又会变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勾唇看着她道:“许嘉海那个浪货不适合你。”
  苏瑶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你在说许主任,整个市局最斯文禁欲的许主任?”
  她的目光扫过他敞开的粉色衬衫领口,往上滑过凸起的喉结,最后停在那双桃花般微微弯着的眼睛上:“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浪的?”
  “不信拉倒,”陈星河转过身,“你爱喜欢谁喜欢去,反正跟我没关系。”
 
 
第11章 “斩草除根”。……
  陈星河住在市局附近,苏瑶回家的公交车还没等到他就已经到家了。
  陈星河摁开密码门,抬眼看见沙发上吻在一起的男女,面无表情地换上拖鞋。
  许嘉海从沙发上坐起来,把衬衫纽扣扣上,擦了下脸上的口红印子:“不是有案子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星河:“这儿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许嘉海的家正在装修,这段时间一直借住在陈星河这。
  旁边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裙子,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抬起小粉拳捶了许嘉海一下,娇声埋怨他:“你不是说没人吗?”
  陈星河看这女人有点眼熟,应该是许嘉海的前,或者前前女友。
  许嘉海把他的女人带进卧室,唇边擒着一丝坏笑:“你先洗澡。”
  说着在她心口揉了一把,声音低沉暧昧:“床上等我。”
  女人缠着他不让走,伸手去解他的衬衫的纽扣,嘟着小嘴撒着娇:“你总把纽扣系到最上面,看上去好正经,我好喜欢。”
  许嘉海被这女人缠着,干柴烈火,抱着滚上了床。
  陈星河在客厅里听着声音,忍无可忍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好在房子隔音效果好,门一关,里面的女人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再传出声音。
  陈星河去厨房倒水喝,经过餐厅时看见餐桌上放着一个粉色的纸袋,正是今天早上某个女人带去局里又送给别人的那个纸袋。
  陈星河没吃晚饭,准备煮点粥应付。
  两个小时后,粥好了,那边的卧室门也被打开了,许嘉海揽着女人的腰走了出来。
  女人已经穿戴整齐,还补了个妆,手上拎着一个装着名牌包的纸袋。
  许嘉海把女人送出门,两人在楼道里又腻歪了一会。
  女人用手挡着许嘉海的嘴唇不让他亲:“我涂过口红了,你别给我亲掉了。”
  许嘉海跟没听见一样,咬了咬女人的嘴唇:“下次再涂这个色号,我喜欢。”
  大门被打开,许嘉海走了进来,看陈星河在吃粥,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陈星河:“才两小时,你不行啊老许。”
  “你一个常年靠着自己的右手生活的老处男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行,”许嘉海放下勺子看了看陈星河,“哎你这人,这两天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我他妈招你惹你了,动不动找茬。”
  “在床上躺一年躺出精神病了?”
  两人对着呛了几句。
  陈星河吃好粥,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用下巴指了下一旁的粉色纸袋:“那是什么?”
  他一进门就认出来了,那是今天早上某个女人带去局里又送给别人的饼干。
  许嘉海从袋子里拿出饼干放在桌上,神色看上去有点苦恼:“你们家苏队送过来的,她可能对我有意思。”
  陈星河撇了下嘴:“自恋成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送个饼干就叫有意思了?”
  “那她想请我吃饭,是不是要跟我结婚的意思。”
  许嘉海盯着陈星河的眼睛看了看,语气带上一丝玩味:“我能有你自恋,你都要跟人结婚了。”
  “开什么玩笑,”陈星河信誓旦旦,“我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跟那女人结婚的。”
  许嘉海:“你知道flag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陈星河挑眉看着许嘉海:“嗯?”
  许嘉海:“是用来打脸的。”
  陈星河觉得好笑,起身把碗放进水池里,回来靠在桌边,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根烟叼在唇边,手上把玩着打火机,并不点烟。
  许嘉海洗好碗,回到餐桌边,打开饼干盒子尝了一口:“还挺好吃,不是很甜,加上蔓越莓的酸,一点也不腻,你尝尝。”
  陈星河:“我喜欢吃甜的。”
  人家这饼干本来就不是做给他的,他是个有骨气有尊严的人,不给他的他不要。
  许嘉海擦了擦手上的饼干屑:“你有空帮我跟你们苏队说说,让她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陈星河:“要去自己去。”
  许嘉海想了一下:“好,等你们忙完手上的案子。”
  局里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但他一个都没接受,也从不给人无畏的希望,跟她们保持着客客气气的同事关系。
  他就算再浪再渣,也是跟渣女互渣。
  他有他的原则,他不招惹好女孩。
  “你们手上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许嘉海问道,“你们家苏队是局里出了名的拼命,竟然这么早就放你们下班了?”
  “蒋家该查的都查了,明天去学校看看,”陈星河掀开眼皮看了许嘉海一眼,“你那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
  言外之意就是你什么时候从我这儿滚出去。
  许嘉海:“装好了,在散味,不会搬,怕你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
  他跟陈星河的主治医生谈过,陈星河的身体免疫屏障还没完全恢复好,一旦感染上细菌病毒,运气好也就大病一场,运气不好就等死吧。
  陈星河懒得跟许嘉海扯淡,起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苏瑶乘公交车上班,十九站路,中间经过云江河,也经过蒋真真的家。
  上班时间一到,苏瑶组织人开会。
  实习警赵阳递给苏瑶和陈星河一张口供:“这是按照陈副的吩咐走访记录下来的,蒋大林对蒋真真的辱骂内容。”
  苏瑶看了看,气得差点把口供给撕了:“这老畜生!”
  她很快冷静了一下,从一大堆脏话里圈出了几个不堪入目的关键字,拼凑出了一个的轮廓:“蒋大林涉嫌强迫未成年少女□□。”
  昨天她就发现了,蒋大林发现蒋真真失踪和死亡后不报警还企图逃跑,身上肯定背着事。
  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显示,蒋真真的□□完好。
  幸好,是强迫□□未遂。
  “大巫,深挖蒋大林的社会关系,排查蒋真真直播间里的可疑人员。”
  刑警小林接了个电话,回来汇报道:“痕检那边说,从蒋大林家搜查到的烟头和缝衣针上未发现人体生物痕迹。”
  苏瑶嗯了声:“催催水样检测,尽快把蒋真真落水的第一案发现场找出来。”
  小林:“是!”
  其他人也都散去,各司其职地忙着手上的调查。
  苏瑶转头看了看陈星河:“跟我去趟审讯室,再审一遍蒋大林。”
  陈星河走在苏瑶身侧,比起她的火急火燎,他的神色明显淡定很多:“领导,我申请对接杨初敏。”
  苏瑶皱了下眉,看向陈星河的眼神透着一丝不满意。
  目前的调查重点是蒋大林和赵云,杨初敏充其量就提供一份口供,不是说不重要,这种活实习生都能干。
  他一个刑警副队长抢着干实习生的活,像话吗。
  苏瑶拎着陈星河的衣领把他拎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抬着下巴看着他,语气不善:“你怎么回事?”
  陈星河靠在墙边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她总扯他的领口,这让他很不爽。
  苏瑶:“说话。”
  陈星河:“我怀疑杨初敏有问题。”
  苏瑶觉得好笑:“我见过的罪犯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再穷凶恶极的都打过交道,杨初敏要真有问题我还能看不出来?”
  陈星河慢条斯理地卷着衬衫袖口:“至少,蒋真真和杨初敏的关系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好。”
  苏瑶从来没怀疑过杨初敏。
  杨初敏是蒋真真的同桌,还是她最好的朋友。从始至终杨初敏都在为他们提供线索,所有她说过的话都得到了验证,全部属实。
  她要真是凶手早把自己撇干净了,不会上赶着往警察身边凑。
  苏瑶皱了下眉:“理由呢,你怀疑杨初敏的理由。”
  陈星河:“杨初敏的家庭条件很好,她的书包,包括书包上的挂饰,头上的发卡,没有一样不是名牌,脚上却穿着那双廉价不舒服没人愿意穿的白球鞋,不奇怪吗?”
  苏瑶没说话,陈星河继续说道:“蒋真真的书桌,所有的书本都是靠右摆放,桌面所有的磨损和划痕都是偏右,她甚至已经习惯了只用右半张桌子。”
  “杨初敏坐在她的左边,说明她的身体在下意识地逃避杨初敏。”
  “蒋大林并不避讳在邻居面前辱骂蒋真真,他的坏都是在表面上的,这样的人要是打人,不会藏着掖着,就像他打赵云一样,人尽皆知。”
  蒋真真身上的全是隐藏伤,尤其是腋下的针孔,何其阴险歹毒。
  “你的推断很有道理,”苏瑶依旧不认同陈星河,“大巫走访过蒋真真的同班同学,杨初敏要真把蒋真真欺负成那样,其他人能一点都不知道?”
  苏瑶:“办案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未免太想当然了一些。”
  陈星河没接苏瑶的话,突然说了一句:“你跟恶魔打过交道吗?”
  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又都很清晰,随着温热的气息扫过人的耳尖,那语调偏又泛着森冷,如同淬了毒的尖刀猛然刺进人的灵魂最深处。
  苏瑶还没来得及品味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蒋真真□□完好,凶手要真是蒋大林,他都已经对蒋真真虐待到遍体鳞伤的程度了,能忍住不侵犯她?”
  “蒋真真可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男人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眼尾上挑,“不怪你没察觉到,这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
  苏瑶:“那你还挺有当男人的经验。”
  陈星河,母胎单身到现在,一个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的老处男,愣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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