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心觉得,有人帮忙准备东西,有人帮着拎东西,还有人服侍伺候,真是方便舒服得很。这或许只因为她是宅屌丝的缘故?
况且,如今她的武功还只有原主的三四层。
说道武功,她开始只是偷偷勤练心法,后意外发现侍女们的想法,认为从进入京城那一刻,她不过是在假装做样子罢了。夏今也就更大方地练习外在招式之类的。
夏安郡王的性格,大部分还是与夏今相似的,某些又有点不一样,此次上京,真是做回她自己的绝佳借口啊!
潜移默化地影响别人,是夏今正在做的。
直到坐上马车,叶昕才想到自以为绝佳的计策,她眼睛贼骨碌地转了几下,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郡王表姐啊,大家可都是听说了你送给姐夫的礼物——”话音未尽,她便开始挤眉弄眼。
忽而眼风一扫,一把折扇在空中悠悠拖过,轻悄悄地停在夏今掌心,她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双眸盯着叶昕,高神莫测道:“喔?”
叶昕被她盯得心虚,不由吱吱呜呜:“我——我不过说笑的!”
“哈哈!”夏今大笑,看她反应过来后气鼓鼓的样子,不禁摇头道:“瞧你那样,啧啧啧!你表姐我还没说啥呢,你就心虚了!”
叶昕不禁皱眉,她那天可没发现表姐是这个样子的。
“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看她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夏今用折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我送你姐夫礼物怎么了。只要本郡王有的,想送什么就送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既然都叫了一声姐夫了,还不尊长,把你藏在旯旮里的宝贝拿出来,好好孝敬你姐夫?”
正在下棋的顾玉手突然一抖,看向祖父关心的目光,摇了摇头,嘴角轻扬,笑得不可捉摸。
看来,西院那些弟弟们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最近这样的事实在有些多了,要不要帮他们松松皮?
叶昕长大眼睛,伸出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夏今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那姐夫还没给我礼物呢!”叶昕大叫。
恭喜你,成功被夏今带偏了。
跑偏的叶昕根本就忘记今天的目的,也忘了自己的三位好友还在等着她。
夏今自认为叶昕就是来带着她,领略这京城街俗风貌的,真没想过还有其他人,反正有车夫带路,她也就一路跟这个好玩的表妹聊些有的没的。
等着她们的是叶昕的三位好友,也出自京中富贵人家,她们对这安郡王很是好奇,却又没有提前拜帖,也就让交好的叶昕介绍大家认识。
而叶昕想到自家表姐来京也没认识什么同龄朋友,告知祖母后,便欣然同意了。
后来夏今知道后,眨了眨眼睛,忽略自己的不靠谱,理直气壮地埋怨:叶昕你个金鱼,你还比不得你家车夫。
#
“你们说这安郡王怎么还不到!”一身穿茶褐丝绸长袍的女子不禁问道,只见她身材高大魁梧,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粗狂眉毛,脸上带着几分忿忿不平,她的脾气似乎有些莽撞。
她旁边,长有一双黑灿灿桃花眼的白衣女子轻轻笑了笑:“东旭你太心急了,这才过去多久,是我们早到了!”
“言秋说的对,我们又没有跟安郡王提前招呼过,安郡王可能突然有事呢,东旭你这么埋怨可就不对。”一边皮肤略有些苍白的墨衣女子认真道,像又想到什么,她清了清嗓子,准备长篇大论:“古人云.......”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叫东旭的茶褐长袍女子满脸无奈,她忙阻止了好友的说教。
墨衣女子看着东旭,满脸不赞同。
“哈哈哈。”长着桃花眼的言秋见她们如此,不禁大笑出声,她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三分傲三分妖。
这场景每次大家聚会的时候,都会出现,然百看不厌,她还是觉得真心好笑。
其他两位好友不约而同睁圆了眼睛瞪视着她。
“咳咳!”言秋咳嗽了几声,开始转移话题:“你们说这安郡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人。”她想到安郡王送顾家公子礼物那件事,可真让她们大开眼界呀。
“我们又不是叶昕那傻丫头!”东旭斜了她一眼道,表示她转移话题的方法失效。
墨衣女子也认真点头。
“好吧,好吧,我错了。向东旭,如风二位好友道歉,望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在下!”言秋笑着向两位鞠躬道。
东旭,如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如此让言秋理亏的机会,不可错过。
三人在酒楼中笑闹不停,她们也确实好奇这安郡王,自从安郡王拜访顾家后,她的名声可在京城传大了。
有的说她相貌堂堂,风流才子,她的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传开了,文采斐然。
有的说她不过是“书呆子”罢了,不解风情,看她对这有名的大美人,顾府二公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有的说她是败家的纨绔子弟,送顾大公子的礼,可够寻常人家吃七八辈子的。
也有的说她是正经君子,重视正夫,遵守规矩,成亲后说不定就是那妻管严......
总之,各有各的说法。在茶馆酒楼,竟有人还因此争论吵起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第66章 纨绔宠夫11
66 纨绔宠夫11
此时的上京, 恰好风很柔和,空气清新, 天空晴朗,气温宜人。
一行人的马车前往城西区的楼汐坊酒楼, 马车还没接近西杭街,就可听到远处商贩的叫卖声,客人讨价还价声, 及行人车马声等。
夏今不由好奇地掀开帘子,但见这西杭街上人声鼎沸, 车水马龙, 热闹非凡。
这可跟在凤朝逛的街有所不同,以前逛的街都是些达官贵人常去的, 街上更多是古董, 丝绸, 医馆等挨着的店铺。
而此西杭街,则更为平民一些, 街道两边有许多摊贩和客人, 货摊上摆有刀、剪、糖人, 泥人之类的各式杂货,还有看相算命,修面整容, 男女老幼, 士农工商,三教九流, 各行各业,无所不有。
叶昕看她看的认真,很是不解,对她来讲,这街普普通通,上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至于这么好奇吗?她问道:“郡王表姐可是没到过这西杭街?”
夏今看她一眼,点头,直接问道:“此街好像很少店铺,都是些小摊小贩?”
“原来表姐好奇这个,前处有一座桥,桥这边多为平民小贩,而桥那边茶坊、酒肆多些,也不知道此街为何如此特别,每次去桥那边,每次都要经过此地。桥那边的一家酒楼美酒不错,食物也不错,也更加整洁些。”叶昕回道。她怕自家表姐嫌弃,还加了句带她到这里来的解释。
比起千篇一律的东街以及城中街道,叶昕等人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子弟,倒是对这与众不同的西杭街起了兴趣,时常在此处相聚。
吸引她们的便是西杭街的茶馆酒楼,不,准确的说,是茶馆酒楼中的读书人。
寒门女郎上京考试,大多数都住不起什么好的地段,西杭街则是她们首选之地,所以她们也经常在此街酒楼茶馆聚集,作诗论经之类的。叶昕等人身为文人,自是喜欢这样的环境。
为此,她们偶尔还被其他人说什么“上不得抬面”之类酸话的。
夏今点头示意明白,她倒是很喜欢这条街,看着就有一种想要下去“逛逛逛”“买买买”的冲动。
她继续看向马车外面,又被红通通的糖葫芦吸引了目光,它们让她想起了旭哥儿,让她不禁目光越发柔和,无意中和卖糖葫芦的高个子小贩视线相对,夏今一愣,条件反射地像她微笑。
卖糖葫芦的小贩顿时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不可置信地用右手揉了揉眼睛,有仙女郎般的贵人家小姐对她笑?
莫非还在做梦,她机械地把糖葫芦递给一小人儿,都忘记收钱,又引来夏今一阵轻笑。
叶昕的马车一看就价值不菲,肯定出自富贵人家,街上人远远看了,连忙躲开,深怕冲撞了贵人,她们自然一路畅通无比。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行驶过古朴的大桥,夏今她们来到这楼汐坊酒楼。
楼汐坊酒楼坐落在大桥另一侧,不过两层楼高,档次中等,进门居然还要收每人十文的茶水钱,因为这里,每日都有说书人在酒楼正中的台上说书,而这些说书人说不定还是些落魄书生。
夏今刚下马车,就见叶昕恍然大悟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就说我像似忘记了什么?原来我忘记她们了!”
“忘记了什么?昕表弟。”夏今手握折扇点了点自己的手心,微笑地问,本该让人如沐春风的神情,却不知为何让人有些发冷。
不等叶昕解释,酒楼门前就出现一茶褐色长袍女子,她高声道:“忘记了?叶子昕,原来你竟是把我们丢到脑后了!”子昕是叶昕的字。
原来,叶昕的三位好友一直坐在二楼视野较为开阔的雅座,她的马车靠近酒楼的时候,三人就认出来了。
等不及的东旭自是下楼迎接,却刚好听见好友的话,联想她们等候多时的原因,自然忍不住生气出声。
这粗狂地声音让夏今好生一惊,也让周围人不自觉中视线往这里瞟。叶昕忍不住一抖,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暗骂自己太过糊涂。
夏今看向东旭,这位女子长得好硬朗,声音也很有“女子气概”,她抽了抽嘴角,强制忽略自己的性别混淆毛病,问道:“这位是?”看到这里,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是叶昕想介绍人给她认识。
东旭爽朗大笑,她虽性格有些莽撞冲动,礼仪却仍然周全,她作揖道:“参见安郡王,小女是唐东旭,乃是子昕好友。”
“既是昕表妹好友,请不必多礼。”夏今笑着回答,暗自甩了眼刀给叶昕,咱们表姐妹的事,回去慢慢聊。
夏今外貌极其出色,唐东旭叶昕也不差,看三人着装气质,就知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姐,自是引了不少人偷偷关注,三人也不想继续在这门口吸引视线,行过礼后便往二楼走去。
“这是陶太傅府家的陶如风,上官侍郎家的上官言秋,以及表姐你刚见过的唐国公家的唐东旭。”叶昕对上三位好友有话要讲的眼神,也只能不断苦笑。
“参见安郡王。”三人看向安郡王,果真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最吸引目光的还是,她周身自然流露的气质,以及她的笑容,散发着的阳光般的温暖气息。
“大家不必多礼,你们既是表妹的好友,也就是本郡王的好友。”夏今微笑道。她身为郡王,这又是京城,她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平辈,她不可与她们以字“长今”相称,毕竟,郡王与贵官之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既然郡王爷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客气了。群王爷也称呼我们字好啦!”出声的是上官言秋,她眯起了那双桃花眼,这安郡王落落大方地态度,很合她心意。
大家都不是扭捏之人,简单熟悉后,都坐下了。
夏今轻轻抿了口茶,哪怕活了几辈子,她还是不喜这茶味,她赚了赚眼珠,道:“听说这楼汐坊的美酒不错,今日之事,是表妹不厚道,当自罚三杯?”
她是知道自己表妹酒量还不错的,看其他三人虽没生气,还是略有些不满,且气氛过于安静,于是她出声试图调节。
“郡王爷说的对,应当如此。”陶如风干脆附和道,随意几句话从她口中说出,倒像是严肃的不行。
唐东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如风她一向如此,郡王爷你不要跟她计较。”
夏今嘴唇微弯,表妹这几个朋友好像都不错。她轻笑一声,清澈双眸盯着东旭,问道:“计较什么?”
“额。”唐东旭一时语塞。
“呵呵。”上官言秋忍不住笑出声,道:“郡王爷可不是小气之人。”
夏今笑意一闪,手中折扇一晃,她微微仰头,装作很自傲的样子,一脸都是上官言秋说得很对的神情,她道:“本郡王当然不是。既然东旭有所误解,也是说也了犯错,就陪着吧表妹一起喝酒赔罪吧!”
既然都罚了自家的表妹,也应当拖个下水之人,况且,自家表妹不应该只有她能欺负吗?
众人没想她是如此反应,一时半会也摸不清她脾气,面面相觑。只有叶昕终于聪明了一回,忙拿起小二刚上的酒壶,自倒三杯,爽快地喝了起来。
唐东旭见此,只好照做,却不料喝得太急,有些呛到了。
夏今终于忍不住大笑,道:“有趣,真有趣,这酒虽好,也没人跟东旭你抢,你既然想喝,本郡王今日管你饱。”
管饱?你当这是饭吗?众人黑线,她们又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她在捉弄人。
叶昕见表姐捉弄别人,很是没友爱地开怀大笑,其余三人见识,面面相对,最后也忍不住笑了。
经此一番,大家算是真正熟悉起来。
东旭还忍不住呛声:“好啊,郡王爷,你这“管饱”之酒,我可不敢喝。还是留给您自个儿吧!“
...
“啪!”此时,说书人拍了一下惊堂木,酒楼顿时安静下来,一时鸦雀无声,众人将目光集中在酒楼正中。
“哎!”夏今好奇了,之前她倒是听过一些吱吱呜呜的戏曲,奈何她实在天分不高,听得差点睡着了。这听书,还是头一回,不知道这说书人讲的什么故事。
说书人放下惊叹木,开讲道:“话说南封年间,西周府陇西大将军,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生若巨雷,势如奔马......”
她用夸张的手法讲了一个将军大战敌国的故事,夏今只能叹,她词汇量真的好丰富,还好她在凤朝呆了几十年,不然这文言文的故事,她真不一定能听懂。
但是,此故事也太过无聊了吧,就是这将军如何如何威武,敌人虽人数众多却如何如何弱鸡,士兵在将军带领之下,赢得胜利。
故事的内容没多少,运用的各种成语倒是让她打开眼界,学了不少,所以词汇量增加了?
听一个书,是为了学习?
夏今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着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说书人,实在无法理解。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额,岑星国还没出现蒸馏烧酒,而是曲酿发酵酒,且还只有十度左右,相当于现代的米酒,度数很低,微有甜味,却远不及李氏做的果酒,怪不得这里酒量好的人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