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笑意地起身迎上去,打趣道:“臣妾谢过女皇,臣妾都有三年都不见您了。”
这句话从他舌尖带着一股暧昧滑出,他眼里也尽是思恋之情。
女皇顺着他的话,笑问:“此话怎讲?”
“臣妾对女皇,不就是安郡王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淑妃笑呵呵地说道。
听他提到安郡王,女皇的神情不同于往日,她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回:“安郡王这话是很有趣,却比不上淑妃你的有趣。”亦或是上官家的有趣?
女皇这句话让淑妃心里一个激灵,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他脸上笑意有了一秒的停顿,瞬间又变回原样,微微撒娇道:“女皇这是在夸奖臣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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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宅,侍女衙役们已将这坐宅院里里外外搜索了三遍,什么物件也没发现。
换班之际,一位身穿宫服的刑部衙役神色平静地往家里走去,她脚步似乎一点也不慌乱。
走完某条街道,像似想到什么重要事情,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她又转身回去,走到街头第二家卖梅花香饼的摊贩前。
“这位官人,是要买梅花香饼吗?”那摊后的小贩见她身穿官服,忙一脸谄媚笑容地问道。
衙役高傲地点点头,似乎很是骄傲自己的身份,她道:“来五块梅花香饼,给我分开包两包!”
“好勒!”那小贩干脆地回道,仅仅三五下,就麻利地将衙役所需的梅花香饼打包好。
她又双手将打包好的梅花香饼递上,那衙役也一手付钱,一手拿饼。
这瞬间只有几秒,在寻常人眼中,就是完完全全的正常交易。
但隐藏在不远处的墨言木清,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交易的瞬间,衙役递了一方有些脏乱的巾帛过去。
墨言和木清对视一眼,木清带着人跟着衙役而去,墨言则带另一队人悄然留下继续蹲守。
一个多时辰后,这摊子又迎来了一面容普通,二十岁上下的蓝衣女子。
虽然她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墨言她们还是从她的走路动作及步伐声看出,此人绝对是练武之人。
果真,她和小贩又如同衙役那般,交换了那方巾帛。
墨言使眼色,留下两人捉拿小贩,自己和其他人起身跟上这蓝衣女子。
那蓝衣女子看似在漫游,仿佛毫无目的,但她却慢慢靠近上官府。
奈何她武艺也很高强,又小心翼翼地留意四周,似乎发现了什么,墨言不想等她逃掉,忙带着侍女上前,跟她打斗起来。
几人上蹿下跳,奋力对战了几十回合,蓝衣女子寡不敌众,最终败了下来。
墨言立即上前,从头,嘴,到脚,摸索一番,尤其注重夏今吩咐的有什么□□之类的。
确认她无法自杀后,木清又往她嘴里塞下一颗黑色药丸,才取出她怀里的巾帛,对她似笑非笑道:“你被捕了,带走!”
蓝衣女子正想咬舌自杀,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自杀。
墨言见此,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别做无用功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刚才给你服用的药丸是杀人□□吧?”
提到这里,她有些得意,她家郡王爷就是英明神武,连这都考虑到了,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熬制出可以让人失去功夫力气的药丸子。
夏今:呵呵哒,那是从空间里取出的,你主子上辈子整整熬制了两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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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某一处东院,上官大人正在凉亭品茶。
只是今日,她似乎不如往常那么平静,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地还起身来回踱步。
昨天夜里,上官大人接到暗地里传来的信息,她的人在华宅某处井中的夹缝,发现了一块巾帛。
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
上官大人又名上官琪。
在前朝的时候,上官家那时候无意中和浣月国有了说不清的牵扯。
约莫二十年前,岑星国外患震荡,但上官家却被浣月国以旧事危险,为了保护自己家,她只好和这外敌继续不可告知的秘密关系。
一步错,步步错,那时候身陷沼泽的她,早已抽身不得。
后来一次偶然机会,与她交好的顾将军似乎发现了什么。
虽然她也不确定她有什么发现,但她却不能用家人的性命和家族的前途冒险。
趁她因为战伤后遗症重病的时候,她一狠心,联合华明杰的祖母,下了毒手。
顾将军夫妇去世之后,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上官家,也就是华明杰的祖母,在她也知趣跟着去世之后,上官琪以为自己安全了。
或许是这世上没有不露风的墙,没想到华明杰的母亲那么粗心大意,华明杰的弟弟又那么顽皮大胆。
在一次华明杰的母亲沉迷于晒药的时候,他去书房无意间看了病例。他虽然看不懂,却一时兴致,拿它来练手习字。
华明杰的弟弟是真正的死于后院,上官琪根本就不知道泄露秘密的是他,直到现在,她也不知情。
若不是华雅那件事,上官琪还不知道,她以为的秘密行事竟然被人泄露出去了。
然而,上官琪虽然知道这事情有意外流露出来,但她不知道是谁,以何种方式流露出来,逼迫审问华雅,没让她说出来不说,又害了一条人命。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逼不得已。
那时候上京太过混乱,她不好让华家全灭,引人注目,也就放过了多次试探也不知情的华父华母。
谁知道上天也在帮她,华府众人渐渐走散,就连似乎发现蛛丝马迹,华雅还来不及联系的安郡王夫妇,也死于天灾。
果真,上天是站到她这一边的。
想到这里,上官琪眼里的担忧之色似乎减少了几分,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又到哪去混了,臭丫头!”上官琪听到有经过院子的熟悉脚步声,无奈地出声问。
上官言秋摸了摸鼻子,暗叫不好,她明明特意避过了祖母的书房,谁知她今日竟然在院中。
那双桃花眼里全是懊悔失望之情,她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入院子,来到凉亭中,双手作揖,笑道:“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大人安好!”
上官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着她单纯不知世事的模样,她莫名有些怜爱,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收到祖母的眼神攻击,上官言秋开始回忆,这三天她不过就去喝了一次花酒,和叶昕她们在西杭街聚会三次,没犯什么错呀。
见她满脸无辜不解的神情,上官琪轻叹一声,像是突如起来的一个想法。
她不由问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上官家和你的三位好友起了冲突,言秋你会站到哪一边呢!”
上官言秋被她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一愣,整个人有些呆呆的,这是她从未考虑的问题,她条件反射道:“这不就跟叶昕口中说的,如果陶如风和唐东旭同时掉入河里,我该救她们哪一个吗?”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叶昕从夏今口中学的,夏今的原话是,如果糖醋排骨和红烧肉,同时要掉进河里变没,叶昕只能换回一个,要吃啥?
至于夏今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那是因为她嫌弃叶昕这个电灯泡碍眼,想要捉弄一下她。
上官琪摇了摇头,突然严肃道:“不说玩笑话,若是真的遇到呢?”
不等上官言秋回答,一位侍女便歪歪斜斜地闯入院子,她步伐不稳,面色恐慌,颤声大叫:
“大人不好啦,安郡王带着一大堆官兵把上官府围起来啦!”
第92章 夏纨绔宠夫的结局
92 夏纨绔宠夫的结局
上官言秋非常震惊, 此刻她深刻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她掏了掏耳朵,呆呆地重复问:“你说安郡王什么?”
不等那奴仆回答, ‘砰’的一声响,上官琪手中的茶杯直直地掉落在地,此刻她半瘫软在椅子上, 似乎要摔倒一般。
她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祖母!”对此,上官言秋很是担心, 赶紧上前扶住她。
各式的嘈杂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似乎还夹杂着有些人尖叫哭泣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近, 渐渐, 她们能听到, 有侍女小斯尖叫到。
“安郡王进府里来抄家了,好多好多官兵, 院里院外都已经被她们包围啦!”。
这些话, 在东院的上官言秋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又惊又吓,又怒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言秋突然起身, 怒气冲冲道:“祖母, 孙女这就去找安郡王问个清楚,咱们家一向清清白白, 何时犯过什么大事,她怎能这样!”
“你给我坐下!”上官琪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上官言秋的行动顿时停住,她转身看向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祖母,很是不解。
深呼吸一番,上官琪才缓过气来,她用昂首挺胸来维持主自己的体面,对上官言秋认真道:“对,上官家一向清清白白,自然不怕这安郡王,女皇一定会为咱们家做主的!”
看她一脸镇定的样子,其他人放佛也有了主心骨,对呀,皇宫里还有淑妃贵君和二皇女,上官家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夏今正好带着十几个官兵进入东院,她并未理会上官言秋怒视的眼神,而是面无表情,直接注视上官琪的眼睛。
两人对视将近一刻钟,上官大人先出声:“不知安郡王如此大的阵仗,来上官府,所谓何事?”
夏今微微勾起唇角,冷笑道:“本郡王为何事,上官大人心里最清楚。今日少不得要麻烦,上官大人您跟本郡王走一番了!”
上官琪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拒绝上官言秋的搀扶,起身走到夏今跟前。
墨言墨涵立即靠近夏今,护住她,以免上官大人起什么歹心。
上官琪转身对上官言秋说道:“不用慌,待会官兵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反抗。祖母去去就回,很快就没事的。”
听此,夏今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厉声道:“上官大人,请!”
上官大人也笑道:“安郡王,请。”
最后,夏今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官言秋,才带着上官琪,离开了已被许多官兵严谨驻守的上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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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刑部,气氛比往常更加严肃庄重,大多数官员一直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
她们想不通,这一普普通通的大夫自杀事件,怎么就跟淑妃贵君的母亲、二皇女的外祖母,上官大人牵扯上关系了呢?
否说她们想不通,昨夜才接到女皇的消息,今日就做此案的主审官诚亲王,都弄不大清楚。
这顾氏夫妇,安郡王夫妇的死居然和王大人有关?听此,诚亲王一口茶水喷得老远,就差没喷出一口老血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除去主审官诚亲王,还有两位副审官,一位是刑部侍郎王大人,一位是大理寺少卿李大人。
可见,女皇是有多么重视此案。
“来人,为安郡王和上官大人备上座椅。”诚亲王吩咐道,此刻上官琪还未定罪,也没被割职,这审问官员和一般平民还是有差别的。
有官兵快手快脚地在公堂之下,放了两把木椅。
夏今和上官琪相对而坐,一老一少,一位英俊潇洒,一位精神矍铄。
见诚亲王点了点头,坐在副座的王大人重重咳嗽一声,厉声道:“上官琪,安郡王状告你与顾将军夫妇、以及华雅、李由等人命案有关,你可知罪!”
上官琪先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后又作委屈冤枉状,她道:
“回各位大人,下官并未做过这些事,何来认罪一说。这顾将军夫妇是下官的好友,顾将军是死于重病,其夫郎是死于悲痛,对此,下官也很遗憾,但这跟下官又有何关系?至于这什么华雅和李由,下官更是见都没见过她们,如何害了她们,还请各位大人明察!”
夏今看她一脸真挚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觉胃部在翻腾,很想作呕。
果然,做坏人的演技都不错,放到现代娱乐圈,起码可以拿个演技最佳的国际小金人。
诚亲王眉目肃然,语气严厉:“那你的意思是,安郡王冤枉你了?”
“下官没这么讲,可能安郡王她也受坏人蒙蔽!”上官琪还特别好心地替她作解释。
夏今丹唇勾起几分讽刺,道:“不知上官大人可听说过一句话,尸体是不会说谎的,是否死于中毒,随随便便一个仵作都可以知道,这并不难以辨认。”
上官琪神情作悲痛状,惊讶地问:“莫非顾将军他们真的死于中毒,是谁这么丧尽天良,下官绝对不会绕过他们!”
“丧尽天良,很好的词,这下毒之人,确实该死,当然不能放过。”夏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她笑了笑,轻声叹道:“这证据也是不会说谎的。”
有官兵先是将那方巾帛呈递上来,给众位主副审官细细查看。
因为上面都是医学用语,夏今跟详细跟众位解释,这是从何而来,上面写的什么,又是谁写的。
上官琪仍然面色不变,道:“这事是下官第一次听说,安郡王如何证明它和本官有关系、”
堂上的诚亲王也点点头,询问:“安郡王可有其他发现?”
夏今看着上官琪笑了笑,做了个手势,有官兵边押着一位衙役、卖梅花香饼的小贩、以及那位武功不弱的蓝衣女子上来。
不等她辩解,跟在她们后面,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两位让上官琪脸色骤然变化。
诚亲王笑道:“请顾国公和陶太傅二人上坐。”
上官琪面如土色,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顾国公和陶太傅是她多年结交的好友,就因为如此,当年,她才有机会接近生重病的顾将军。
在事情未被发现之前,她们自然不会感觉什么不对。但是很多事情一旦知道结果,反过来想,则一目了然。
上官琪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但看向两位老友的神情目光,她的嗓子开始莫名发哑,艰难开口:“这些都是证据?”
夏今闻言,愤怒不止,正要搭话。
顾国公却先一步开口,高声道:“这些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