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这样,她每次还输得很惨, 回头就抱着洋娃娃到处哭诉, 说他耍赖,败坏他的名声。
她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会儿, 有不少人觉得他是在故意欺负她。
他懒得去解释。
对于她此类的骚操作,也不想评价什么。
有时候,心情不错,也就顺着她了。
“炮——”她先出了红子,把“炮”往旁边挪了一下。
韩霖看都没看,直接上马,截住她。
她瞅了瞅,也跟着上了马。
然后,之后的棋让他叹为观止——他出什么她就跟什么,简直是模仿着来。
下了有一会儿,她还是立于不败之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厉害吧?”
韩霖都气笑了:“真厉害。说吧,从哪儿学来的无赖招数?”
宁嘉没答,仍是嘚瑟。
韩霖:“不用猜都知道,是纪朝阳吧?”
宁嘉一怔,停顿的功夫就把纪朝阳给出卖了。
韩霖轻笑,低头又移出一子:“行,回头我找他。”
宁嘉还在懊恼自己怎么就漏了陷,想起纪朝阳千叮万嘱的模样,她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也不知道韩霖回头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恍神的功夫,她没跟上,随便下了一子,下一秒就听得他道:“将军!”
宁嘉愣住,凑近了看:“……你什么时候将我的?这不科学!你耍赖!”
韩霖已经着手收拾棋子,一粒一粒丢进棋盒里,显然是不打算跟她玩了:“你每次输了,都说别人耍赖。”
他都习惯了,心里无悲无喜。
宁嘉直勾勾盯着他:“不来一盘?”
“再来一盘?”他都笑了,“让你再耍赖一次吗?”
她脸上飞红,偏偏又不能反驳。
韩霖起身,拍拍她肩膀:“洗吧洗吧睡吧小公主,又菜又爱玩。”
“韩霖!”
他没搭理她,径直去了房间。
宁嘉洗澡的时候还憋着一口气呢,到了卧室,见他已经躺下,气不打一处来,过去踢踢他:“让开点位置!”
“你这么个个头,要占多少位置啊?”
“我们可是两个人!”她骄傲地挺了挺肚子。
韩霖向她望去,小肚子确实已经初具规模。她生得漂亮,脸蛋还有些婴儿肥,不看肚子真的看不出她是个孕妇。
此刻,头上还扎着一个小揪揪,套上了草莓发圈。
这样一看,反而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介于少女与少妇之间。
韩霖伸手去捞她的揪揪,一下子就攥在手心里。
他还微微用力,扯了扯。
宁嘉:“……”他居然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她伸手捞过旁边床头柜上的精油,打开后,往掌心涂了点,慢慢揉搓均匀。见他还看着她,她脸皮涨红:“转过去啊——”
“都结婚了,你至于?就这么死要面子?我都说了大肚子不丑的,这是光荣。”
宁嘉还是瞪着他,不动。
韩霖接过了她手里的精油,直接往掌心抹了点。
在她愣怔的时候,他伸手覆在了她的肚皮上。温热的触感,一下子从他掌心发散,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
宁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他他他……他竟然……
韩霖神色如常,慢慢帮她涂抹着,像是压根没看到她脸上如打翻了颜料盘的表情。
很快,涂抹完毕,他还顺带问了她一句:“腿上需要抹吗?需要的话,一并了。”
“不了不了。”宁嘉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赶紧躺下。
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褪不掉。
她在心里暗骂,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脸红心跳的?
不过说起来,他们连蜜月都没度过呢?
宁嘉脱口而出:“韩霖,我们好像没有去度过蜜月。”其实她想去玩。
在她的认知里,这两者其实是划等号的。
“你想去哪儿?”
她还真的认真想了想:“三亚,我想去自驾游。”
韩霖:“……你认真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宁嘉不解。
韩霖友情提醒:“从这儿自驾游开到三亚,起码要四五天。”
宁嘉看着他:“真的假的啊?”
韩霖微微笑:“你可以上网查查。”
宁嘉还真有点狐疑,拿出手机开始查。等看到上面的回答后,她的眼睛微微睁大。
开四五天?
那不是要命?
她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以后再说吧,要不我们还是去迪士尼?”
“你没去过吗?”
“去过,还想再去一次。”
“行,等你糖耐做好了,我们再去。”
“嗯嗯。”宁嘉心满意足,侧卧在那边睡了。
她嘴里还嘟哝抱怨,“肚子越来越大了,好累啊,躺着睡也难过,侧着睡也难过。哎——男人永远不懂妈妈的辛苦。”她朝他投来幽怨的一瞥。
躺着也中枪的韩霖:“……”
夜半的时候,宁嘉忽然醒了过来。
她感到手臂上一阵濡湿,下意识伸手去摸被子。
结果,被子也是湿漉漉的。
“完了完了韩霖,我尿床了——”她惊叫出声。
韩霖没睡得很沉,被她一嗓子就喊醒了。
宁嘉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鲁莽,忙跟他道歉:“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他揉了下眼睛,伸手过来摸被子。
宁嘉窘迫极了。
谁知,他摸了会儿无奈道:“谁尿床尿在上半身的?而且,这黏黏糊糊的,是尿?你自己摸摸。”
宁嘉怔然,伸手去摸。
果然,湿的地方不多,大概也就三个拳头大小。
这水量,不可能是尿床。
而且,确实像他说的那样——黏黏糊糊的。
“那这是……”她低头一瞧,发现胸部正渗出透明的液体,吓了一跳,忙抽了纸巾来擦拭。
擦了几下,终于擦干净了。
“这是什么啊?”她这才孕中期,怎么就流奶了?
“查一下吧。”韩霖说,“或者问问群里的医生。不过,这会儿她们应该睡了。”
“才不要问她们!每次都是那一句‘正常’。”她板着脸,语气故作严肃,看上去,模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韩霖都笑了。
宁嘉很快上网查到,这是正常现象,是为了哺乳做准备。
宁嘉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了没事了,我擦掉就好了。”她也是心大,一下子就躺了下去。
但是,快凌晨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她发现她又“漏奶”了。
“……怎么会这样?我都擦掉了!”要命啊,要是一直这么流可怎么办才好?
得想个办法啊!
韩霖这时也醒了过来,说:“擦掉吧。”
宁嘉沮丧地说:“没用!我稍微侧着躺一下就流。”
难道别人也是这样的?
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又上网查了一下。
大多数的人说有这种现象,但是不多。
宁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只能安慰自己:她是因为胸大,所以才会流这么多水。
“韩霖,你说我怎么办?每天都这样流的话?岂不是每天都要洗被子?”
韩霖沉默。
问他,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
没过一会儿,宁嘉灵光一闪,掏出手机开始上淘宝:“对了,可以买防漏奶贴啊,提前囤起来。”
还能试试哪种更好用呢。
她马上下单了三种不同品牌的漏奶贴。
然后,美滋滋地仰躺了下去。
韩霖看着她这前后的变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情绪变化之快,比天气阴晴还难捉摸。
不然怎么说,女人翻脸如翻书呢?
他只能叹口气,继续躺下睡觉。
第二天那漏奶贴就送过来了,整整三大箱,就堆放在门口。韩霖出门时,差点被绊了个底朝天。
他伸手扶住门框,回头,极力忍耐:“你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到了吗?”她头上还绑着洗面奶巾,飞快冲了出来,宝贝地把三个箱子都搬进了屋子里。
一一拆开。
韩霖粗略一扫,那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了。
很好,可以直接用到生产完了。
她管这叫“试买”、“试用”???
第041章 震慑
礼拜六下雪, 早上起来,冷空气逆袭,原本已经回升的气温再次陡降。
律所里的暖气又往上调高了一个度。
办公大厅, 人员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繁盛场景。
宁嘉一改前些日子的颓丧,一早就召集了部门里的人开了个会。
演讲稿是早就准备好的,全在肚子里,一番话慷慨激昂地说下来, 煽动性极强。不少人投来惊讶的注目礼。
当然,其中不乏不屑和不善的目光,比如顾随。
宁嘉当没看见。
快结束的时候, 宁嘉说:“好了,散会吧。”
人流陆续离开。
她却忽然道:“顾随,你留一下。”
缓缓流动的人群停顿了片刻, 像是运输线上的产品忽然被按了暂停键, 紧急骤停。
作为被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顾随又气又恼,只觉得面上无光,硬邦邦地说:“宁老师, 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周围人面面相觑,气氛也是尴尬到了极点。
宁嘉的目光穿过人群,径直落在她身上:“我本来想私底下找你说的。”她叹了口气,语气不无无奈。
听在顾随耳中, 却分明有种装腔作势的味道。
她本就不服气, 大庭广众下被这么拿捏,脾气也上来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宁嘉笑了笑, 接过陈秋雅递来的一份案卷,径直甩到她面前,问她:“这个案子是你接的吧?”
顾随一怔,拿起来翻开——是她上个月接的。
是一个离婚案子,一对夫妻争夺财产。男方出轨,愿意给女方几百万现金外加四套房子。但是女方不依不饶,想让他净身出户,就找到了她。
她觉得挺好打的,就接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顾随觉得她就是故意找茬。
“什么问题?”宁嘉冷笑,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你接案子前不事先了解一下的吗?怪不得莫老师在的时候总说你不长脑子,做事马虎。”
顾随被她轻蔑的语气气到快要爆炸,眼见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我事先没了解过?!”
“了解过你还会接这种案子?”宁嘉又甩了一份资料给她。
弯腰,单手撑在桌面上,低头喝了口水。
顾随又怔了一下,火气因茫然退了些,连忙接过那资料。
越看,脸色就越绿。
“……这……这不可能啊。”原来女方也出轨,现在男方不愿意和解了。照这个趋势下去,可能是长久战。而且,没准还会输。
宁嘉懒得跟她废话:“你另谋高就吧。”
因为是重大失误,她没给她写推荐信,连抚恤和补偿都没给。
那天,顾随在楼下骂她,说一定会告她。
宁嘉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转身走人。
她分明感觉其余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有敬畏的、害怕的,也有审度的。她目光扫过去时,不少人移开了目光,再不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跟她对视了。
那天之后,背后嚼她舌根的人基本没有了。
但是,往日跟她亲近的人不少也淡了。
她感到欣慰之余,又有些茫然和失落。这日吃完午饭,她打了个电话给韩霖:“韩先生韩先生,在吗?”
韩霖刚刚开完会,边松领带边接通,笑道:“又怎么了,大小姐?”
她情绪低落,瓮声瓮气的,把事儿跟他说了:“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的很好。”
“感觉以后都没什么人理我了,个个都当我是夜叉,我在律所也没什么朋友了。”她难受地说。
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在工作的地方要什么朋友?那些人,只需要听话就行。你不知道,当领导都是很孤独的吗?就是要他们害怕你,不敢胡乱造次才好。”
宁嘉:“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我就是有点心梗。”
韩霖:“别心梗了,下午我带你出去逛街,买两件新衣服。”
她眼睛微微亮:“真的?你不用工作吗?”
韩霖:“我又不是机器,每天都要没日没夜地工作。”
事实上,像他们这种大公司分工都很明确,领导只需要统筹、心里有数就行,不会御下、手底下都是吃干饭的才需要事必躬亲。
宁嘉:“韩霖你真好!mua啊——”
韩霖忙把手机拿远了些,余光里瞧见身边董事投来异样的目光,心里苦笑,只能当没看见,跟他笑笑,略略抬手,示意他继续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