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老胡十八
时间:2021-11-28 00:47:31

  当然,这是不下雪,天晴朗的时候才有,要是雪天那谁也不愿出门,盘自家炕上比这暖和多了。
  “安姐来这儿。”彭晓丽挪了挪屁股,腾出一个热乎乎的位置。
  “哟,小安你这毛线是啥色啊?还怪好看。”绿不是很绿,但黄又算不上黄。
  “哦,这是苹果绿,我自个儿染的,小野说喜欢这个色,让给她织两双睡觉穿的袜子。”
  “你家不是有那啥,那叫啥,空调嘛,睡觉哪还需要穿袜子?”兰花嫂很是羡慕地说,“我听悠悠说你家空调特暖和,又干净,不像我们,一身炕味儿。”
  小野就是个臭美的丫头,看见妈妈睡觉时候穿袜子,她也想要。可安然那是著名的编外非专业老中医,养生养习惯了,最爱看那些朋友圈养(造)生(谣)小文章的。
  “是啊,咱们这身上臭烘烘的,人小安那是随时干干净净。”有妇女接话,大家互相嗅了嗅鼻子,炕味是真的有。
  安然只是笑笑,宋致远会做简易空调这事,她从不隐瞒,也教大家做过,可这时候电费多贵呐?为了冬天暖和那么几天就得多花那么多电费出去,大家宁愿忍忍。
  再冷的冬天,扛一下也就过去了。
  书城下雪的天数比阳城还少,也就几天而已。
  大家的顾虑安然表示理解,她实在是大手大脚习惯了,有时候算算自家一个月开支够人家过一个季度甚至半年的,她也心疼啊!
  没办法,谁让自家有个娇气的小姑娘呢?
  正说着,忽然听见后山传来一阵嚷嚷,像什么人吵起来一样。大家伙抬头看一眼,天都黑了也看不清,不以为然道:“又是那几个臭小子闹起来了,甭管,冻死他们活该。”
  “该!”大家该干嘛干嘛,还真没人去看。
  安然想站起来,又忍住了,不能露馅儿。
  一会儿,嘈杂声更大了,像是几群人又跑又嚷嚷的,那强光手电筒照出来的光线一束一束的,老远射到院子里来,一忽儿忽然响起“嘭”一声,有人说“这咋听着像枪声”,大家全都竖起耳朵,想看又不敢去看。
  也有的家长着急忙慌叫着自家孩子名字,叫他们赶紧回家,黄文正好大踏步从门口进来,一听这声音立马大喝一声:“谁赶在603的地界上放枪?”
  说着,叫着几个保卫科的就大步往山上跑去。安然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怎么还放枪了呢?不是说就叫严厉安找几个公安来,把这几个不坏好意的小混子抓回去关几天就行了吗?毕竟他们也没在实质上对丽娟造成伤害,只是意图犯罪……难道是他们反抗,公安开枪了?儿子会不会受伤啊?这一枪是打在人身上还是打空了啊?
  安然心里七上八下想了一会儿,正准备出门去看看的时候,黄文一群人又大声嚷嚷着回来了。
  院里很多妇女不怕这个大嗓门的厂长,直接上去就问:“后山咋了厂长?”
  “发生啥事啊黄叔?”
  黄文粗着嗓子,冷哼道:“哼!你们当得好家长!赵建国的爹妈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刚才还嬉皮笑脸得意洋洋的老赵媳妇,瞬间战战兢兢,扶着身边人小声的不知道是安慰自家还是说服别人:“我家建国肯定没干坏事儿,他是多乖个孩子呐?”
  身边谁也不敢接茬。毕竟赵建国的熊,这家属院里谁不知道啊,就是老赵自家也是知道的,狠起来用皮带抽,用钢筋打,这世上也就只有孩子妈还觉着她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即使,即使真做了错事那也不是他有意的,一定是那些坏孩子教唆的,对不对?”
  这下,大家更不敢接茬了,她啥意思?莫非在座的有坏孩子带坏他?可要说坏,这院里能有赵建国坏吗?班不上,偷鸡摸狗拔蒜苗,每天他们家门口的啤酒瓶不会少于五个,这不就是跟狐朋狗友瞎混嘛?
  老赵战战兢兢出去,黄文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家那狗崽子闯大祸了。”说着背着手大跨步又走了。
  不过他一直是这副模样,安然也习惯了他随时一副张飞样,要是哪天温和下来大家伙心里还没底呢。其他人忙着找孩子,看见自家孩子好端端找着那就放心了,只有安然还在往门口张望,不知道自家儿子怎么样了,以及萧若玲怎么样了。
  是的,萧若玲。
  包文篮的计划就是让萧若玲假扮丽娟,因为她是跆拳道黑带四段,一般小流氓别想占她便宜,要真有危险的话她也跑得快。当时安然把小流氓们打丽娟主意的事一说,萧若玲就气得想去跟他们拼命,对于这个计划十分配合。
  其实计划也很简单,让萧若玲趁着天黑穿着丽娟的衣服,假装被张建国引诱进山,小流氓们欺负人肯定想趁天黑每人看得见的时候,别人看不见他们作恶,他们自然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丽娟,正要伸出咸猪手的时候被早就埋伏好的公安一网打尽。
  自从农村包产到户后,村里就多了很多无业游民,都三三两两往城里跑,而作为远近闻名的军工大厂,603就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当然,这两年社会治安肉眼可见的大不如前,严厉安工作压力也很大,正愁抓不到典型呢,这几个王八羔子送上门来就是业绩啊。
  到时候萧若玲和包文篮再伺机离开,功成身退就行。
  只不过,计划很完美,就是不知道实施得怎么样,安然心急如焚。
  忽然,漆黑的厂门口,忽然打着电筒走过来俩人,不正是戴着黑斗篷,穿着丽娟衣服的萧若玲吗?她身边的包文篮高兴得龇牙咧嘴,“妈,成了!”
  “嘘……”安然把他们拉回屋里,俩人就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相容起来,大致跟计划的差不多,公安出现把一窝小流氓打个措手不及,大部分人是吓傻了的,听说上头准备严打,狠狠地抓一批典型,搞不好要重判。出意外的是,有人一害怕,心一横,就从腰里掏出一把老来福手枪,对着公安就是一枪。
  “啊?那有公安受伤了?伤得重吗?你严伯伯没事吧?”
  “没事儿,那小流氓枪法差劲得很,虚晃出去打在树上,没伤着人,但可把严伯伯气得够呛,说这种手枪已经是淘汰的款式,他来路肯定有问题,要好好查呢,说不定能钓到大鱼。”包文篮跃跃欲试地说着,兴奋得手舞足蹈,“妈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又立大功啦?”
  安然这才松口气,没人受伤就好,“别想立不立功,咱低调点成不?”万一赵家人记恨这不是留下祸端吗?
  安然一贯奉行的就是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做好人好事,无论干啥尽量把自己撇干净,将自己藏在暗处,这样即使事情没成也还有回环余地,事情要成了也不至于做被枪打的出头鸟。
  萧若玲却有点遗憾,看着自己保养不错的手,“公安要晚一点动手就好了,我能让他们尝尝我的拳脚,也不是盖的。”
  安然:“……”姐姐您几岁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家伙倒是真不错,对丽娟也是没话说的,要是一般人还真不愿蹚这浑水,她愿意以身饲虎,亲自去做诱饵,安然也是佩服她的。
  正想说让她快回去休息吧,过几天他们还得回阳城过年呢,楼底下就传来车声,黑花在四楼“汪汪”叫着摇着尾巴往楼梯冲,安然伸头一看,嘿,接丈母娘的女婿回来了。
  宋致远的车上不仅坐了两个老人一个闺女,还坐着石万磊,他好容易提前调休,搭顺风车来接妻女了,萧若玲顿时笑得一朵花似的,摇着腰肢就下楼了。
  小野是睡眼惺忪被爸爸抱回家的,“路上睡着了,你看咱妈怎么安排,我洗个脸去。”
  半年没见的包淑英,精神很好,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打量着房子说:“小野还说是小房子,我看也不小啊,够住就行,已经很好了。”
  安然笑着说小野这丫头就是跟她爸爸学的,把小野的房间让给老两口,床铺已经换好了,都是洗干净的,还散发着肥皂香气。包文篮是小伙子,自己睡一间,小野自然是就跟爸爸妈妈睡一个屋了。
  不过,因为七岁半也不小了,安然给她换的睡衣睡裤,又让宋致远必须穿长袖的睡衣睡裤,也就是现在没条件得将就,睡沙发他又长手长脚伸不开。
  倒是宋致远想了想,“我去跟她哥哥睡,你晚上给她盖好被子。”抱着自己的枕头就过去了。
  小野已经睡成了小猪,哪里知道是跟谁睡,反正半夜就是哪里暖和往哪里拱,拱几下还要闻一闻,摸一摸,吧唧吧唧嘴,“妈妈。”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还睡着呢,门就被人砸得砰砰响,安然披着宋致远一件军大衣去开门,心里把砸门的家伙骂个半死,王八蛋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结果门口的居然是黄文厂长。
  “小安你们还没起吗?包文篮呢?”
  安然心说这黄厂长也真是,这么冷,又是寒假,外头还下着雪呢,就让孩子睡个懒觉怎么了?
  “咱们院里的孩子跟村里那些小流氓昨晚准备对女同志耍流氓呢,被公安逮个正着,你猜怎么着?就是你家……”话未说完安然就把他拉进屋,板着脸说:“厂长您能不能咱们求您个事,包文篮还是未成年孩子,有些事还是要保密的,就是未成年犯了法上法庭,案情细节也是不能向社会披露的,因为这有可能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黄文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就是单纯的热心肠,公安里有熟人,说是包文篮帮的忙,他这不就来夸夸这孩子嘛。
  他摸了摸鼻子,很虚心的说:“对不住,是我欠考量了,我保证这厂里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了,还对你儿子造成困扰,你直管来找我。”
  “这可是你说的厂长大人。”
  黄文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放心吧!我今儿来是来收你儿子做徒弟的,他不是一直磨着我要学黄家拳吗,我今儿就破例收他为徒。”
  安然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拳,她只知道咏春拳。
  “妈你就不知道了吧,黄家拳以前的名声可不比咏春拳小,这几年是没了传人,我以后可就是嫡嫡亲的黄家拳第十五代传人了,对不对师父?”包文篮只穿着个大短裤,站卧室门口冻得瑟瑟发抖。
  不过,安然怀疑,他发抖并不全是冷,还有可能是激动,夙愿得偿的激动。
  黄文嗤笑一声:“瞧你那弱鸡样,穿上衣服走,师父带你打拳去。”
  安然:“……”我的儿子的发展,好像也要脱离“掌控”了喂!
 
 
第96章 三更合一
  1980年的春节对宋所长一家来说, 是在书城市过的第一个春节,同时也是女主人最开心的一个春节。
  因为,省工业厅赶在春节前两天公布了面试成绩, 安然以面试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进入试岗环节。
  这一次的选拔对安然比较有利的一点就是, 各个环节的分数是独立的, 笔试的分数意义在于选拔一批能进面的人,而不会累计来算总分, 从而按总分排名……所以,安然才能“力挽狂澜”拿到第一名。
  第一名意味着她有更多的选择权,有更高的优先级,虽然现在还不分岗位, 但安然自己能选择做什么, 这对于喜欢号令他人的她来说, 就是爽!
  女主人心情好,年也过得格外热闹, 格外轻松, 好菜好肉从腊月二十八当天一直不间断吃到初六, 孩子们胖了一圈。
  虽然以前安然也从没在吃的上亏待过他们,可这一次不一样啊, 那羊肉都是几十斤的买,满满一盆搁那儿,炒的炖的烤的风干的, 换着法的吃。牛肉猪肉鸡鸭肉也是一样的, 就连黑花也吃胖了一圈,以前还很矫健的狗腰忽然就变得圆滚滚起来,要不是知道它的性别,还以为怀孕了呢!
  初六的晚上, 天还没黑,安然家晚饭就上桌了。因为明天开始就要去工业厅报道,必须要早早的睡个美容觉,白天送走了老两口,晚饭她就只想把剩菜回个锅就吃。
  “妈妈。”小野屁颠屁颠跑过来。
  “嗯。”手不停。
  “妈妈。”
  “有话就说。”
  小野抠着手指头,感觉会被妈妈批评,又跑了。
  安然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是一定要逼着她说,反正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来说的。
  她曾无数次想过,自己这种“放养”是不是太放了?可上辈子假闺女跟她吵架的时候就曾说过,最讨厌她这种老妈子式的什么都要问都要管,管天管地管拉屎放屁,让她一点自由、一点被尊重的感觉也没有。
  这一次,她不能再走老路,孩子想说就说,不说也无所谓,只要大面上她看着,不会出原则性错误就行。
  晚上,宋致远准备趁着妻子开始新工作之前,再享受一把极致快乐,结果在抽屉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一个小雨伞,“前天不是还剩两盒吗?”
  安然也翻爬起来,“不见了吗?不可能啊,我昨天中午还看见的。”
  宋致远一面找,一面心急如焚,这种事是能等的吗?“莫非是被人偷了?”
  “谁家进贼不偷别的专偷保险套啊。”安然白他一眼。
  两口子都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翻箱倒柜找了大晚上,还是没找着,放弃吧。虽然按例假推算这两天是安全期,可俩人都不敢冒险,说好不生了就是不生了,万一要是再搞出个什么来,就是自己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也是对小野言而无信。
  家属院里有人总问她,你妈妈还生弟弟吗?你妈妈生个弟弟你咋办?
  她都是抬头挺胸回答:我爸爸妈妈只生我一个,也只爱我一个!
  小孩子也是会有攀比心,也会秀优越感的,安文野这个年纪,身边的同学谁家都有兄弟姐妹,作为唯一的独生子女她随时走的都是六亲不认的步伐,因为她打心眼里知道,爸爸妈妈就只爱她一个人。倒不是说独生子女就是比人优越,而是在孩子心里,她享受到了一种被父母全身心无保留宠爱的安全感。
  当然,这也只是安然和宋致远的推测,说不定闺女已经脱离这种低级乐趣了呢?毕竟,他俩都是因为家里还有别的兄弟姐妹而没有享受过这种全身心无保留宠爱的人。
  第二天一早,安然穿上一身方便活动的解放装和黑面白底布鞋就往工业厅报道去了,不出意外还遇到了孔南风,他也是进入试岗名额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