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爱豆未红时——明晞
时间:2021-11-30 01:45:59

  见对方不说话,伍铭硬着头皮道:“阳哥,咱今天还去解约不?”
  洛飞阳半晌才开口,声音沙哑, “先陪我去个地方。”
  “哦、哦。”
  ……
  何成瑾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轻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洛飞阳来签入职了吗?”
  秘书敬业地站在一边,语气带着几分疑惑,“还没有,今天一早法务部和人事部就准备好了合同,他来了随时都可以签,不过洛飞阳一直没和我们联系。”
  何成瑾看了看手表,拧眉道:“这都三点了,他那边什么情况?我不是让你要一直关注洛飞阳的动向吗,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秘书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连忙道歉,“对不起何总,之前签了意向约,我想着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何成瑾表情冷了下来,“我不需要解释。”
  秘书打了个激灵,“好的何总,我马上去查。”
  诚惶诚恐地退出总裁办公室后,秘书迅速打出几个电话,等待消息。
  在休息室候着的几个年轻人见总裁的首席秘书如此忙乱,有人不满道:“见了鬼了,也不知道何总为什么对这个洛飞阳这么上心,还要倾尽整个公司的资源去捧他。”
  这几个人正是启程娱乐为洛飞阳准备的助理,洛飞阳没到,他们只得一直等着。
  听见有人起了话头,一个留洋回来应聘生活助理的营养师道:“这还不算,何总对他的生活方面也相当关心,让我务必做到嘘寒问暖,给他家一般的温暖,我当时听见这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到现在还不来,该不会是准备毁约吧?这也太不识好歹了!”
  “意向约算个屁,那玩意儿根本没有约束力,娱乐圈里的事向来变数多,我看咱们今天是白来了。”
  眼见着那位首席秘书的脸色越来越黑,这几个嚼舌根的年轻人心里顿时洼凉洼凉的。
  总裁办公室,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何成瑾神色冷沉,脱下了人前谦谦君子的外衣,露出了凶悍暴戾的一面:“我今天在这里等了一天,就等到了这个结果?”
  远程娱乐不过是他手下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公司,从前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根本没有在意过,说到底,他今天能在这里坐一天办公,只是为了等待即将落网的猎物而已。
  秘书噤若寒蝉,“是我的疏忽。”
  何成瑾:“真的有人亲眼看着他进了飞雅?”
  秘书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是狗仔拍到的,早上九点就去了,一直待到十二点才出来,出来后就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出来的时候看表情……宾主尽欢。”
  听这描述,洛飞阳跟飞雅娱乐定然是已经达成协议了。
  何成瑾拧起了眉,“这小野种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把我摆了一道,马上联系洛曼歌,也是时候让她出份力了。”
  ……
  洛飞阳坐在车后座,卫衣宽大的帽子盖住了他大半张脸,明明外面阳光炽烈,他却将自己藏在角落的阴影中,身上带着与世隔绝的孤寂。
  伍铭任命地开着车在附近绕圈子,做贼般地小声道:“阳哥,这里是私人住宅区,不能久留,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一会儿保安该来撵人了。”
  洛飞阳不为所动:“继续开。”
  伍铭没辙,只能像蜗牛一样转动着方向盘。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让他深感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
  昨晚明明说好和启程签约的,结果他阳哥一觉起来就改了主意,还目的明确地直奔飞雅,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早跟飞雅说好了的,昨天那一出就是为了迷惑娱记。
  这还没完,和飞雅签完约,对方直接甩给他一个富人区的地址,两人驱车从市中心开到这里,在这都耗了几小时了。
  乖乖,也不知道阳哥上哪打听到的这,住在里面的人一定都非富即贵,这所有建筑的装修都是上个世纪仿西式庄园的风格,非常有历史沉淀感,花园里随便一处摆件拿出去都算得上是古董……
  就在伍铭胡思乱想之际,洛飞阳不知看见了什么,冲他摆了摆手,“停车。”
  这辆低调的保姆车平稳地停在小径边,一旁就是做工精美的铁质栅栏,透过栅栏,能看到园中繁花似锦,馥郁芬芳。
  不远处有一栋三层的洋房建筑,规模大得吓人,远远能看到二楼露台上出来了一个穿着国外手工制作的丝质睡衣的妇人。
  两人都不近视,这个距离刚好能将露台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伍铭不知道洛飞阳在看什么,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会儿看看妇人,一会儿看看园中修建花草的园丁。
  妇人保养得极好,看着还不到四十岁,却是带着一股少女独有的娇憨与天真,显然是被人保护得很好,一辈子没吃过苦,也没跟人生过气,像一朵从未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菟丝花。
  伍铭虽然出身底层,但也没有太多的仇富心理,只觉得这样的人跟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洛飞阳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过来看这一眼呢?
  眼前这张天真烂漫的脸和梦中那张狰狞愤恨的面庞渐渐重合了,洛飞阳自嘲地够了勾嘴角,眼里染上血色。原来这辈子没有他出现,对方和梦里那个咄咄逼人、歇斯底里的女人看上去竟像是两个人了。
  上辈子落到那般田地,害人害己,或许都是他咎由自取,他的出现,乃至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露台边白色的窗帘被微风吹起,下一刻,一个佣人打扮的女人推着轮椅,穿过客厅和落地窗,也来到了露台。
  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对方虽然腿脚不便,但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目光矍铄,湛然有神,颇具威严,一看就是惯会发号施令的人,一辈子呼风唤雨,少有被人违抗。
  乍然间看到这张脸,洛飞阳身形颤了颤,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红了一圈。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指骨节发白。
  露台上,老人不经意地向这边望了一眼,看到远处这辆漆黑的保姆车,皱着眉向推轮椅的佣人道:“小李,那边那辆车是做什么的,停那里多久了?让人去问问。”
  妇人也注意到了这辆车,补充道:“李姐,让询问的人不要太凶,免得吓到人家,我看对方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样子,应该就是迷路了。”
  这片区域路径复杂,经常有游人误入找不到路出去,并不稀奇。
  “是。”佣人退到一边,拿出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老人对自己这个儿媳向来满意,大儿子走后,他便将对方当亲生女儿对待,闻言感叹道:“绮玟啊,你就是太没心眼了,朱家把你养得太好,敏行娶了你之后更是待你如珍似宝,如今再磨炼你也来不及了,我哪天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守着这份家业,可怎么过哟。”
  妇人听了这话,满不在乎,佯怒道:“爸,您这是在委婉地说我愚钝呢,您放宽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人大笑,并不反驳。
  洛飞阳看到那边佣人的动作,心知自己这一趟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目的达到,他示意伍铭:“走吧。”
  老人看着保安还没到,保姆车便开走了,脸上带上了几分狐疑。
  远处的洋房被抛到了身后,洛飞阳压制住胸中翻涌的情绪。
  他心道:“罢了,这一世我尽量不出现,即便出现在您面前,也会以一种平和的姿态,也好让您多活几年。”
  ……
  那边厢,秘密碰面的何成瑾和洛曼歌立时收到了洛飞阳出现在庄园边的消息。
  “你说他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了?”洛曼歌完全乱了阵脚,长期作息不规律使得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即便画了浓妆也掩饰不了那种疲态,只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候的美人风采。
  岁月不败美人,但是架不住美人自损,空耗青春,颠三倒四灯红酒绿的生活、郁积于心不得开解的心情,都会从皮相中体现出来。
  何成瑾再次见到洛曼歌时,几乎认不出来这个自己当年亲自挑选,送到他大哥何敏行床上的女人。
  当年的洛曼歌清丽、干净,又是正值花季的女孩。即便胸无点墨,也足够吸引人,倒有那么一两分朱绮玟的影子。只这一两分的相似,都能哄得何敏行醉后认错发妻,跟她一夜翻云覆雨。
  而现在的洛曼歌,没有了当年手下人按照他心意的包装,从衣着到谈吐无一不庸俗、粗鄙,惹得何成瑾无比反胃。
  “你说呢?首都这么大,他哪不好逛,偏偏就逛到了本家去,你难道要告诉我这是一个巧合?”何成瑾的计划被全盘破坏,自然对洛曼歌没什么好话,语调十分阴阳怪气。
  洛曼歌愕然,“你这是……怀疑是我告诉了他?”
  何成瑾骤然发难,他伸手掐住了洛曼歌的脸,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目光,“二十多年前那事,你知道我做得有多隐蔽,从带你的老鸨到酒店的负责人,我都挨个处理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他怎么会知道?”
  洛曼歌神情慌乱,不敢直视这尊煞神的眼睛,眼神左右闪躲着,还故作镇定:“你发什么疯,老娘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就是你擦屁股没擦干净。”
  何成瑾听着对方口中粗鄙的话语,动了真怒,掐住洛曼歌脸的手移到了对方脖子上,“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到了现在还不说,是想死吗?”
  洛曼歌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这一瞬间,她意识到何成瑾竟然是真的要掐死她,吓得背脊发凉,浑身发抖,连忙讨饶:“我、说……我说,咳咳……”
  何成瑾从桌上拿了个计时器,“给你一分钟,把话说清楚。”
  冰冷的黑色数字开始滚动。
 
 
第五十章 一家三口,多么刺眼的幸福。……
  一分钟?洛曼歌背后冷汗都下来了。
  她早该知道的, 这个该死的杀人犯,早在二十年前就敢杀人放火,如今二十年过去了, 他一半身子出入于衣香鬓影环绕的上流社会,一半身子依旧烂在泥淖里,游走在黑白两道,法律至今无法制裁他, 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人人模狗样地当了这么多年何家少爷, 她还真当他是个人了。
  狗东西!她在心里啐了一口。然而纵使再在心里破口大骂, 洛曼歌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 面前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 竟然和她始终紧绷的神经跳出了同一个频率。
  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何况让她照实说, 她也着实是不敢。
  直到最后五秒, 洛曼歌终于憋出了几个字, “老陈当年没有死。”
  “老陈?”倒计时结束,何成瑾咀嚼着这两个字,时过境迁, 当年那些小角色他如何会个个都记得?半晌,他终于从洛曼歌隐隐约约的回护态度中咂摸出些味儿了。
  “是当年那个开车的司机,你那个姘头?”何成瑾想明白了什么, 额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洛曼歌透露出的这一点惊人的信息,已经非常致命。当年他还是个没被老东西正式认回何家的私生子, 无权无势,仅有的一些人脉还是在灰色地带游走的那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很多事情做得并不是那么天衣无缝。
  而这个司机恰好竟是个绝不能留关键人物,很可能手上掌握着他做某些事的重要证据。
  何成瑾出离愤怒了,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力顶端,掌握所有事情的走向,没想到这么个卑贱的司机,一直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骇人的目光落在洛曼歌身上,“好,很好,你们胆子不小。”
  何成瑾气得双眼血红,洛曼歌根本不敢说话,恨不得自己此时就是墙上的一幅壁画,桌上的一处摆件,什么都好,就不要是一个长了嘴的人,可她偏偏是。
  于是面前的疯子开始逼问她,“当年你们俩到底合谋了些什么,那个姓陈的杂碎到底为什么没有死,一五一十告诉我。”
  洛曼歌飞速思索着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她装出一副软弱恐惧的样子,语速放得很慢,“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饶了我……”
  二十年前,燕南会所卫生间。
  陈克闯了进来,拎小鸡似的将在镜子前补妆的她拎进了卫生间。
  洛曼歌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心急的客人,顺势转过身去勾男人的脖子,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老板,我们在特殊地点服务是要加收费用的……”
  话还没说话,洛曼歌看见了男人的脸,顿时柳眉倒竖,“陈克,你又来占老娘便宜,臭穷鬼,你有钱吗你,再动手动脚我让领班收拾你!”
  那时候会所里的姑娘可比司机值钱,尤其是洛曼歌这种长得又扎眼的姑娘,平日里脾气火爆,得理不饶人,保安司机之流都绕着她走,生怕这小姑奶奶乱告状。
  陈克虽然是个司机,但是长得不赖,跟其他一干觊觎她癞□□不同,洛曼歌平时对此人的容忍度颇高,对方动手动脚也不会真生气,只是嘴上说几句,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会所里老有风言风语,说陈克是她姘头,事实上他俩压根也发展出什么不得了的男女之情。
  男人一惯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正色,他没说什么,只是随手扔了一叠钞票在洛曼歌胸口。
  洛曼歌吓了一跳,“你……发财啦?”
  陈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前几天有个姓何的人找到了你,让你帮他办点事,我都看到了。”
  洛曼歌天生的高嗓门顿时低了八度,“你什么意思?你要告诉领班,威胁我?”
  姑娘不通过会所在外面接私活是违规的,被逮到没好果子吃,洛曼歌傻傻地以为陈克这是抓住自己的小辫子了。
  “……”陈克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愚蠢有了一定认识,于是把话说的更明了一些:“他们也找了我。”
  说到这里,对方拿出的那些前从哪里来的自然不言而喻的,不过洛曼歌不能理解,陈克一个男的,对方找他干什么,缺司机?
  于是她问出了口:“他们找你干什么?”
  陈克答非所问,“他们只是找你跟人睡一觉,居然给你这那么大一笔钱,你就不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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