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再说。
霍鑫打开电饭锅，盛了碗热乎乎的米饭，连带着水煮鱼一起端到餐厅。
明明，吃饭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但是今天，霍鑫莫名觉得特别有仪式感。
霍鑫夹起一片鱼肉。
嫩滑、喷香、带着辣椒与花椒的刺激，但又被油润的香气包裹，让那种刺激的味道不至于一下子冲到鼻子里。
是香的，之后才是辣，才是鱼肉特有的鲜香。
霍鑫不是帘城本地人，但他曾经去鱼羹餐馆吃过东西。
吃完这一片鱼肉，他已经可以得出结论：这个调料包，奚老板说它还原了85％店内菜肴的口味，过谦了。
这起码95％啊！
霍鑫动作飞快地吃了好几片鱼，后来吃得上瘾，连米饭都忘了。
是不小心咬到一粒花椒，才停下狂吃鱼片的动作，扒了几口米饭缓神。
这会儿，霍鑫摸过手机，又看了眼朋友圈。
如他所料，那群家伙，又在揶揄他。
霍鑫轻哼一声，抬手回复：我看你们就是想来蹭我的饭，才在这儿一直激我。
朋友们回复：霍哥终于看出来了，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我们马上就过去，10分钟啊，等着。
霍鑫：？？？
霍鑫：我什么时候邀请了？
霍鑫首先没想到的，是这群家伙的反应；其次没想到的，是这群家伙的脸皮。
十分钟后，霍鑫家的门铃真的响了。
霍鑫整个大无语。
他动作飞快地往嘴里塞了大堆鱼片，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吃了更多的东西，才慢吞吞的，面无表情的去开门。
“嚯！真的这么香？”
“哎呀，我看见了，红彤彤的，看着就下饭。”
“哎，兄弟们，厨房里还有新饭呢，都吃饭吧？”
“那当然了，那辣乎乎的，看着就下饭，不吃多亏。”
霍鑫：……
霍鑫：就真的不拿我当外人是吧？
霍鑫：你们这样真的好吗，真的真的好吗？
“呀，看着还有挺多的，怎么筷子动一动，感觉里面一片鱼都没了，全是辣椒和花椒？”
“找到了！还有一片鱼！”
一位朋友动作飞快地夹起那边白花花的鱼肉塞进嘴里。
“！！！”
“霍鑫，你说是你做的？”
霍鑫给了他个白眼，不想理他。
“吃之前，你说是你做的，我还相信。现在，我铁不信。这么好吃，估计是外送，就是那种不上架外卖，店内直接外送的那种店。”
霍鑫又给了他个白眼：“不是你做的，还能是我做的？”
朋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挺惊讶：“真是你做的啊？”
霍鑫点头。
“你……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
霍鑫用鼻孔看人。
“我的意思是，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会撒谎。”
“……”
霍鑫彻底无语了。
“谁跟你说的！这就是我做的，你们爱信不信。不对啊，我跟你们解释这些干什么，你们这群来我家蹭饭的，再问就滚出去。”
“我们也没蹭到多少饭吧，这么大一碗水煮鱼片，吃到我们嘴里的加起来也不超过十片。”
“就是。”
霍鑫震怒：“你们知道这是我下了多大功夫抢到的吗？也就是你们，要是别人，别说十片，就是半片，我都不分给！”
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
良久，有人开口：“你说漏嘴了。”
“我就说这不是他做的吧？”
“嗯，我也听到了，这是霍哥抢的。”
霍鑫：“？”
霍鑫：“谁跟你们说，用‘抢到的’这几个字，就不是我做的了，我就不能是买到了调料包，自己准备的吗？”
“你别逗了，这可是水煮鱼又不是方便面，有调料包就能做的这么好吃？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开店了？”
霍鑫：“你这个想法挺好的。如果不是这些调料包实在太难抢，我想，我应该会实践这件事，不对——我好不容易能抢到这么多调料包了，为什么要便宜别人？当然要自己留着吃啊。”
霍鑫的朋友们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们互相看向对方。
“他是不是疯了？”
“什么调料包？”
“还用抢？”
“调料包能做出这么美味的吃的，我怎么不信呢？”
霍鑫再次祭出名言：“爱信不信。”
“真是调料包做的吗？”
霍鑫爱答不理地点头。
“有没有更靠谱的证据？”
霍鑫本来不想理他们，但看他们表情实在太殷切，就抬手指了指厨房。
朋友们动作飞快地闪现到厨房，果不其然在厨房里看到了水煮鱼片的包装。
一个细心又粗犷的朋友还凑到垃圾桶边上闻了闻：“好家伙，还真有咱们在外面吃的那个水煮鱼的味道！”
朋友们争先恐后地出来。
“所以，你这个调料包要怎么抢？”
“难抢吗，需不需要熬夜？”
“还有，这个用起来复杂吗，会不会很难，需要烹饪技巧才能做成这样什么的？”
霍鑫今天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想翻白眼了。
“你们问的这些问题，一个都没问到点子上。你们应该问，这个调料包现在还能抢吗？”
“啊？这年头，还有在食品方向搞饥饿营销的吗？”
“对啊，又不是衣服手机什么的，不会吧。”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个意思。”
霍鑫：“饥饿什么营销，我们奚老板根本不屑于搞这一套，光是口味这一项，就已经足够大家心悦诚服了好不好？哎，该不会，你们都没去过帘城吧？那下回咱们一起去吧，去当地，在餐馆里吃，比这种还好吃。哦对了——还有啊，那边除了吃的，还有各种有趣的娱乐项目。还有！这些调料包，是专门为了处理那边钓鱼的游客钓得太多，回家后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推出的，算起来，我这个外地人看，还算是沾了他们的光呢。……”
霍鑫说的正嗨，一抬头，发现——
“喂！你们干什么，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们一个个拿着食品袋，端着我的水煮鱼碗是想干什么，偷东西吗？”
“我靠，怎么说你们你们动作还更快了？……”
霍鑫，当然是就连剩下的汤也不舍得让给别人吃。
奈何，他双拳难敌六手，根本阻止不住。
不止如此，他还要遭受这群家伙的歪理邪说攻击。
像什么——
“你都已经把鱼肉吃掉了，汤就留给我们分一分，煮点别的东西吃呗，又不是啥好东西。”
“对啊。而且你不都说，这个东西暂时抢不到了吗？”
“这样的话，你就相当于在安利我们。俗话说的好，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好东西，但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成功安利给别人，就是最大的福报！”
霍鑫：“世界上还有这种俗话吗？”
“不管有没有，总之，现在碗里剩下的这些，我们带走了，拜拜。”
霍鑫：？？？
霍鑫：你们有事吗？
八十九. 089 第一家分店！
因为霍鑫这些朋友都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 大家在一块玩久了，没什么边界感，所以，吃剩饭什么的, 也没人介意。
他们到时, 那碗里已经没多少鱼片了, 所以每个人都没吃饱。
因此，他们当中的大部分, 又用剩下的调料煮了一点儿东西吃。
有放豆芽的，有放火腿的，有放羊肉的, 还有往里面扔火锅麻辣烫丸子的。
无一例外的，每人在吃到自己煮成功的东西后，异口同声地发出长长的感叹——
“这也太他喵的好吃了！”
之后，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打开霍鑫说的那个网络商家，再次异口同声——
“那小子竟然不是在骗我, 竟然真的卖空了？”
.
“是啊, 我骗你干什么, 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吗？”
“方法？方法就是，你这周末陪我去帘城, 请我吃饭, 就能吃到同款——不，更美味的水煮鱼片了。”
听霍鑫说完，朋友一号有点emo。
“真的只有这一种说法吗？我这周末加班。”
霍鑫：“那下周末，或者等你不工作的时候，你喊我。”
“……霍哥，我这工作, 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不工作的时候。”
霍鑫目光凌厉起来：“难道，你想让我下次抢的时候，帮你也抢一份？”
“可以吗？”
“可以个蛋。你要脸吗？”
霍鑫把电话挂了。
下一秒，电话又来了。
霍鑫看着来电显示，有种不详的预感。
电话接通后，他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果然，也是跟他要抢购资格的。
挂断之后，又来了第三个。
再挂断之后，又来了第四个……
霍鑫面无表情地接完最后一个电话，愤怒地又发了个朋友圈。
【请某些人自觉一点，不要再痴心妄想的打电话了，我是不可能给你们抢购的！】
然后，霍鑫的世界就清静了。
正当霍鑫以为，他这终于算是报仇了时，忽然，他跟那群朋友的群组突然多了一条消息。
——[图片]
——[图片]
——[图片]
……
一排下来，全是各式各样的水煮鱼图片。
看样子，并不是他们带走的霍鑫那份剩菜做出来的，是新的。
但看模样，就感觉里面的水煮鱼比他的好吃。特别是那鱼肉，看起来晶莹剔透白白嫩嫩的。
霍鑫：这啥啊？
——我们从论坛收来的图。
——人家帘城本地人做的。
——听说鱼肉都是在帘城的钓鱼娱乐项目里搞到的，更好吃。
——纠正一下，不是听说。是一个人，抢到不少调料包后，专门给外地朋友寄了一袋。然后他自己先是在家吃了，又跑去朋友那儿尝了，最终得出的实验结果就是，用奚老板出品的鱼做出来的，味道确实比用普通鱼好。
霍鑫怒了。
为什么，他要让这群狗逼吃到这个东西？
为什么，他要让这群狗逼带走碗里剩下的调料？
为什么，他要让这群狗逼知道帘城？
汇聚到一起，在霍鑫心里变成一个想法，为什么，刚才他要给这群家伙们开门？？？
现在，霍鑫馋的要死，却连剩下的一口能解馋的汤都没有。
他可真是太惨了。
同理可得，帘城以外的市民们，不止霍鑫一个存着这种想法。
不少人都觉得，明明，上次的速冻食品，是只对帘城以外的人开放的。
这回的调料包，不应该也是这样吗？
而且帘城市民们都有鱼了，调料包不应该用来作为安抚外地粉丝的工具吗？
为什么他们也能有调料包，为什么！
咳。
他们可不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在提出自己的合理诉求。
以及，他们也不是一定要这调料包优先给外地买家发货，再来点儿其他东西补偿他们，他们也不介意。
在外地粉丝们疯狂的呐喊和建议声中，奚曦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也没办法听不见，他们阵仗实在是太大了。
恰好，奚曦早有想法。
那边，度假山庄已经筹备的差不多，那支基建工程队，已经重新回到了奚曦的怀抱里。
因此，她准备把那支基建工程队派出去，在外地，开始分店。
.
初夏，第一间帘城以外的分店，在S市正式对外开放了。
虽然正式对外开放前，奚曦提前做了大量宣传。
S市本地，以及其他外地粉丝们的反应都很激烈，奚曦仍然稍微有点担心。
比如，帘城和S市虽然离得不远，但是口味方面会有差别；外加S市美食不少，竞争压力肯定比帘城大很多；此外，奚曦坚持食材全部用她自己那边，运输方面的成本也增加了，所以价格也有差别。
多项综合在一起，难免不让人担心。
“我觉得你真的不用担心，你的每一种行为，都不会对这家餐厅产生负面影响。而且每一项你都认真处理了，比如口味方面，你专门去拜访了夏老先生，从他那里得知的……”
跟陆吾聊了会儿，奚曦放松了些。
由于是第一家帘城以外的分店，奚曦专程赶去参加开业典礼。
看到还没开门，就已经赶来的大批食客，奚曦又放松了些。
不过走完开业流程，大批食客入场后，奚曦再度紧张起来。
那边那个人的表情，是不是不太好……？
他是不是觉得菜价贵了点，但是贵是有原因的。
所以这件事，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解释的。
不行，要不现在就解释吧。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有点儿欲盖弥彰？
“又紧张了？”
奚曦感觉手被抓紧了些，扭头去看旁边的人，轻轻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