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朋友们老喜欢互相卖安利，解释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安利给别人，别人也变得喜欢了，这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他一直不理解这种感觉，这会儿，他突然理解了。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你是不是想看我这么说？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别做梦了，我理解你个锤子！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你知道我看到这句话什么感觉吗？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你被这个买家收买了，所以要把我忽悠过去，拿回扣。
曲晨：……
艹，理解早了。
曲晨：你——要不你再看两眼我发的照片，再理解感受一下？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看了，对不起，本宅男实在理解和感受不到。
曲晨：那要不，明天我接你来体验和感受一下？我保证，你一旦体验和感受了，就能知道这种快乐了。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对不起，我只是个宅男，让宅男在周末和假期出门——你应该知道难度有多大吧？
千里之行始于挖矿：哦，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你帮我找个漂亮小姐姐当女朋友，然后让她邀请我出去，可能我就出去了。
曲晨：？？
你特么想得还挺美，我都没女朋友，还给你找女朋友？
如果是平常，话说到这份上，曲晨就不会继续下去了。
但是，作为他第一次领悟到“安利”这件事爽感的第一次尝试，曲晨不忍心这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于是，曲晨脑袋一热，开车直奔朋友家。
朋友开门的时候，人都傻了。
“你怎么来了？”
“你别管，跟我走，现在就走。”
“不是吧大哥，我现在穿着睡衣，而且天快黑了，你不会现在直接拉我去体验摘菜吧？”
“当然不是，人家马上就要关门了，我拉你，是让你去我家。”
朋友不解：“为什么？”
“我怕我明天来叫你，你起不来啊。你直接去我家住，时间到了我直接拉你去体验。相信我，只要你体验过一次，就不会忘记那种快乐！”
“？？？不是，别啊，大哥，我第一次见人卖安利这么拼的，不是，别扯我衣服——我穿的是睡衣，睡衣！领子都要让你扯掉了！”
尽管如此，朋友依旧完全反抗不了曲晨。
如果按照动画片来类比的话，体型方面，如果说曲晨是喜羊羊里的沸羊羊，朋友就是喜羊羊里的懒羊羊。
所以，很快，朋友被曲晨拉进车内，塞到副驾驶，捆上安全带。
曲晨知道这个行为过于暴力了，所以，等朋友坐好，曲晨就快速跑到后排，狠狠心，不舍地从超大颗紫甘蓝上撕下来好大一片叶子，递给朋友，以示安慰。
“喏。”
“干嘛，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啊？那你这甜枣给的也太抠门儿了，就给一片叶子。”
“我这还算抠门儿？你——算了你尝了再说，我不跟你解释了，反正解释也没用，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你尝一口。”
朋友一边想“紫甘蓝而已，能有多不算抠门”，一边咬了下去。
哦豁。
他惊了，甘美多汁，还脆甜脆甜的。
一片紫甘蓝叶子……竟然还真能算不上抠门。
朋友：“这菜，是你在那个采摘体验的地儿摘的？”
曲晨：“是啊。”
朋友沉默半晌，开始拉车门：“放我上楼。”
曲晨惊了，他还以为朋友已经被攻略了，怎么突然又反水了？
“我靠，你也太没良心了，我都请你吃紫甘蓝了，你竟然还不给我个面子，太过分了吧你！”
朋友扭头，正色道：“不，我只是想上去拿件正经衣服——你总不能明天就让我穿成这样子去吧？”
曲晨：？
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这是怎么明的呢？
疑惑了几秒，曲晨明白了，朋友这是被紫甘蓝攻略了。
曲晨激动起来，早知道这么简单，他哪用费这么大力气。
曲晨开心了，忍不住揶揄他：“哟，之前不是还说，除非我给你找个女朋友，让她来请你去，你才去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说了。”
朋友不假思索：“要什么女朋友？有这么好吃的菜吃，谁还要女朋友啊？！”
曲晨：。
好样的，这样的十佳男朋友上哪儿找去。
.
夏家。
夏悟之看起来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大师风范，但眉眼已经难抑笑意。
夏悟之清了清嗓：“小刘，你应该没骗我吧？你确定，已经到现在这个时间了，青山那边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
刘九烈二话不说，举起手机给师父看“现场直播”。
“师父您看，这就是现场发回的报道！现在是傍晚7:14，正在跟我视频通话的这位是我的师兄霍茭，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青山那边的玻璃温室大棚门外，看到那边的队伍长龙了吗？师父，这就是在您的英明决策下，产生的优秀结果。”
夏悟之压着眉开眼笑的冲动，缓声说：“嗯，做的不错。”
刘九烈站在旁边，已经开始激动得飘飘欲仙。
——从前，他们跟着师父拜师学艺时，即使师父再满意，也不会夸奖出声，至多拍拍肩膀，就算是师父最大的认可。师父的出声夸奖，刘九烈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大师兄拿到厨艺大师全国赛金奖，一次是二师兄拿到世界级创意厨点最高奖。
而今天，刘九烈竟然也收到了这种夸奖。这说明，师父对他满意非常。
说不定，他也要像大师兄和二师兄那样，拿到些非比寻常的奖赏了！
“小刘，我记得，你在我这里已经九年了？”
刘九烈抑制住激动的声音：“对对对，难为师父您老人家还记得。”
夏悟之略一沉吟：“我想想。以你的水平，你看，八宝肉圆这道菜，你想学吗？”
刘九烈激动得简直要晕厥过去。
——八宝肉圆，是师父这里的看家八大菜之一，基本上，只有大师兄二师兄那种级别的厨师，才能接触到这种核心菜谱。师父竟然愿意给他！
“你——嗯？”
夏悟之眉头忽然皱起来，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露出火燎一样的凶光。
刘九烈赶紧问：“师父，您没事吧？”
“闭嘴！”
刘九烈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看师父这表情，他的八宝肉圆，估计是泡汤了。
但是他又不敢问怎么回事，只能在一边，站成个鹌鹑样。
夏悟之拧眉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要把它看出个穿洞。
屏幕上停留的界面是朋友圈，再仔细一点说，是黄石歇新发的朋友圈。
黄石歇：给小奚捧场。
[图片]
很简短的几个字，却字字珠心。
因为，图片上那几个人，正是刚才刘九烈的直播里，出现的，不属于夏悟之徒弟的那一批人。
也就是说，小奚那边能有这么多人，根本不是因为他徒弟的带动，所以才去了那么多真实顾客——那些陌生“顾客”们，都是黄石歇的徒弟！
“老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夏悟之完全没想到，黄石歇看到他朋友圈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反击！
这还得了？
夏悟之深呼吸好几下才平复好情绪。
沉默片刻，夏悟之问：“最近你管的那家餐馆，怎么样了？”
刘九烈忙不迭地回答：“生意还行。”
“哦，那把之前的果蔬合作商踢了，换成奚曦那边的。就是求，就是倒贴钱，也得给我拿下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
——刚才，师父那眼神都要杀人了，刘九烈怕的不行，生怕师父迁怒于他，不仅奖励没了，连现在的饭碗也可能丢了。
所以这会儿，即使他心里有异议，也立刻将这异议按了下去，急忙跑走去办了。
.
黄家。
黄石歇手握雕刻精致的羊头拐杖，脸色难看。
他翻来覆去地翻着朋友圈，企图能从不断增多的朋友圈中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证明夏悟之这老头子被打击到了。
但是，即使夏悟之再生气，也不可能如黄石歇所愿，表露得多么明显，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发在朋友圈上。
所以，黄石歇理所当然地没有收到任何反馈。
黄石歇烦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
他抬起头，看向黄绍：“我就说，我不去，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早知道，我就不听你了，直接自己去了，现在倒是好，那边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黄绍战战兢兢地说：“您身体不好，咱们又不像他，在帘城郊外有座庄园……要是那么长途跋涉的赶过去，再接着排队摘菜，您这身板……”
黄石歇一拐杖飞出去，差点儿砸到黄绍。
“我这身板怎么了，你是嫌我老了吧？”
“哪能啊，我我我——我不是那意思——”
黄绍边绞尽脑汁想说辞，边把爷爷的拐杖往回捡。
好死不死，终于，他这大脑先他的手一步，在拐杖完全被爷爷拿回去前，想到了。
“爷爷，我不是说你去是个错误的决定。我只是说，有更合适的方式，可以既不让您劳心劳力，又能轻易达到您的目的。”
黄石歇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黄绍：“您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国家，娱乐方面，什么最火？”
“综艺？”
黄绍赶紧夸奖：“爷爷您可真厉害，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都对这块不了解呢。”
黄石歇“嗤”一声，拿鼻孔出气。
但黄绍看得出来，爷爷这是高兴了。
黄绍：“您想尽量多的帮小奚老师的忙，最好是能直接把夏悟之一击击倒，让他没办法反击的那种程度的忙。不如直接以小奚老师那片地儿，做个综艺。咱们请这方面的顶级专家团队，一定能做成。”
黄石歇皱起眉：“叫什么夏悟之，那是你夏爷爷！”
“哎，得嘞。”
这俩老对头，真是……别扭。
黄绍表示不能理解这种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但又手下留情的感觉。
黄石歇：“还有件事儿，你说的是挺好，但具体模式是什么样的模式？顶级团队打造出毫无水花的节目，我也不是没见过先例。”
黄绍跟黄石歇大致说了说。
听完，黄石歇皱起眉：“你小子怎么还蒙我呢？”
“啊？”黄绍没懂。
黄石歇：“这不就是《在山水间》吗？”
黄绍汗颜：“您对这方面了解得还不少……”
“哼！”
黄绍赶紧解释：“其实不是的，爷爷，您听我这样的描述感觉有点像，但其实完全不一样，只能算是同一种类型的综艺节目。而且这个在山水间，其实也是模仿的外国的一款综艺的拍摄模式。……”
黄石歇皱眉：“你别跟我扯这么多，我要的是独一无二，独一无二你懂吗？只要不是独一无二，老夏那家伙肯定会模仿我的创意。不管你说的这些有的天花乱坠，我不管，我只要独一无二——而且还是得能火的那种独一无二。”
黄绍：感觉心死了。
黄绍：以后，再让我看到谁吐槽甲方难伺候，我一定要把爷爷这段话原封不动的复制给他，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难伺候的甲方！
黄绍叹气，压着情绪解释：“爷爷你这个要求，也不是不能办到，但就是周期会非常非常非常长，可能还没等做出来，就已经……”
黄石歇看了他一眼。
黄绍读出了里面的情绪，是琼瑶奶奶的经典桥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黄绍：“哎……”
黄石歇笑了：“行了，你也别叹气了，我不为难你了。”
黄绍终于松了口气：“那咱们就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那个？”
黄石歇：“不是。前两天，我听小马说，你投资了个现在挺火的综艺节目，而且是最大的投资方。”
黄绍想了想，说：“对，但那是偶像选秀节目，如果硬要打广告，可能会比较突兀。”
说完，黄绍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爷爷不会是要……
黄石歇笑起来：“放心，不会突兀的。国家都倡导多少年让偶像也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所以，让他们去体验采摘果蔬，有什么可突兀的？”
黄绍：？？？
让偶像去采摘果蔬？
爷爷还真敢想啊！
——不过，爷爷倒是有一件事没说错，这还真是独一无二。
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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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翘，这个周末我们去郊游爬山，闻一闻冬天山上的味道。你……还是不去？”
苏翘点头，朝他们摆手：“我不去啦。这周末有我偶像的特别录制，所以我肯定不能错过，你们知道的，玩得开心，拜拜。”
“那你注意安全，拜拜。”
苏翘是一名站姐。
准确的说，苏翘是在看了一个名叫《天行少年》选秀节目，并且迷上了里面的一名叫做秦烧的男偶像后，才开始做站姐的。
苏翘对秦烧是一见钟情，决定做站姐的那天，她几乎是脑子一热、一拍脑门就开始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