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走的时候笑得暧昧,秦茶有点摸不着头脑。
直到进房看见傅仲莛裸着的上身,她突然意识到了方才服务员说的“需要”是需要什么……
“酴酴怎么样?”
“挺好的,睡着了。”
秦茶拿着睡衣去卫生间换上,又洗了把脸,将头发梳顺。
傅仲莛靠在床头,在整理她乱七八糟的护肤品。
“睡吧,明天再弄。”秦茶躺在床上,呼吸不太顺畅。
傅仲莛关了大灯,留了一盏床头的暖光灯。
“我没介意。”
小姑娘从回答完那个问题以后兴致就不太高,应该是怕他不高兴了。
秦茶转了身,将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我……”
“因为你爸妈的事情,有点怕?”
“嗯……”
一个失败的婚姻,伤害的不仅仅是两个人。
秦茶的外婆,当年因为得知于乐青离婚的消息,突发了脑溢血,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去世了。
她做事前会想得很多,提到结婚,就必定会想到离婚……
可能是像网上说的,有些“恐婚”?
秦茶也说不明白。
“不急,你还小,可以多玩几年,想谈恋爱我就陪你谈,公司的事情有大哥和老三,我平时可以多抽时间陪你。”
傅仲莛捏着她后颈的一块皮肉,捏起来再松开,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你不会着急吗?毕竟你……”年纪也挺大的了,这半句秦茶没说,她的求生欲很强烈。
“我急啊,万一你过两年反应过来嫌我老,然后一脚踹了我怎么办?”
秦茶笑了笑,“嗯?你想怎么办?”
“我天天到你幼儿园门口哭,就坐在那滑滑梯上,反正你们园长也不敢轰我。”
“无赖。”
秦茶突然又想到了程易安,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她看见程易安坐在外面的花房里抽烟,没有回医院。
“程易安不是回医院了,我刚才看他……”
傅仲莛拧起了眉头,“你在我床上提别的男人?”
“谁在你床……上,你说话注意一点!”
“你不就是在我床……嘶。”
秦茶一口咬在他的大臂内侧,滑溜溜白嫩嫩的软肉……
“痛。”
眼前的人耷拉着眼角,委屈的模样让秦茶想到了网络流行语“小奶狗”。
第38章 喜气洋洋!
回去的时候是王总托人开车送他们走的,蒋睿他们又玩了一通宵,就算是早上睡了几个小时,也还是迷迷瞪瞪的。
秦茶和傅仲莛一辆车,另外三个人带一个秦酴坐一辆。
车内有隔音板,不透明的,前排的司机也看不着后头的动向。
秦茶指了指那块板子,“是怕司机师傅听见什么商业机密吗?”
昨晚程易安开了一辆车走,他们现在坐的这辆是度假村王总的。
“不是。”
商业机密倒不至于在车里谈,不过后排宽敞,两侧窗户都贴不透视的贴纸……
王总那帮人是典型的土大款类的老板,吃喝嫖赌一个不落,让人没办法不往那些个事儿上想。
“哦……”
那就是有些老板比较注重私人空间吧,秦茶敲了敲那款板子,“你车里好像没有吧?”
傅仲莛脸色变了变,“你喜欢的话……以后装。”
“我就是随口问问。”
傅仲莛喝了一口温水,可是他当真了……
早上傅仲莛接到电话,说派出所那边已经把于乐青放回家了。
秦茶到家以后就帮秦酴收拾行李,蒋睿跟他们前后脚回来的,秦酴手里还拿着蒋睿给买的玩具和零食。
“跟哥哥再见。”
蒋睿两手环着秦酴的脖子,一路送他们到了地下车库,就差挤出两滴不舍的眼泪了。
“小酴酴再见。”
“哥哥再见。”
秦酴接过他手里的书包,自己背到身上,然后乖乖爬进傅仲莛的车后座。
“你回去吧,看看你那个黑眼圈。”
傅仲莛看着蒋睿进了电梯,才进了驾驶座。
那不放心的眼神,跟送女朋友回娘家一样。
“怎么了?”
秦茶看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蒋睿走的地方,傅仲莛还从来没这么一步三回头过。
他哼笑了一声,“我怕他躲楼梯间里哭。”
“小学毕业哭,初中毕业哭,高中教了他两个月的数学老师离职他也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数学学得多好,一百五的卷子考四十……”
秦茶笑了笑,“他挺重感情的。”
“嗯,从小就这样,傻乎乎的。我们走吧。”
下午三点,路上畅通无阻,一路开到于乐青家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秦茶拿着秦酴的行李下车,这孩子第一天过去的时候才一只书包,回来的时候就多了这么多东西。
蒋睿几乎每天放学都要给他带点东西来,衣服文具,零食饮料。放傅仲莛家他也用不着,傅仲莛索性给他找了个不用的行李箱全塞进去了。
“你就别上去了。”
于乐青要是见着他,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好,有机会再去拜访阿姨。”
话是这么说的,秦茶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过后,她和于乐青得什么时候再见面。
于乐青不缺钱不可能主动找她,秦茶更是。
姐弟俩提着行李箱上楼,秦酴用自己的钥匙开门进去。
门没锁,于乐青在家。
秦茶提了一口气在嗓子眼儿,每次见于乐青她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
“妈。”
她嘴皮子掀了掀,嘴里发出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十分别扭。
于乐青坐在躺椅上,看见他们回来也只是瞟了一眼。
直到看见那只行李箱,她慢慢起身,然后走过来,从秦茶手里拿过箱子打量。
“呦,你那个男朋友的?”
秦茶不懂这些品牌,于乐青是门清,这箱子看不见具体的LOGO,她本来还以为是个杂牌。
这会儿看于乐青这反应,才觉得是自己天真了,傅仲莛那种人,就算是不用的旧箱子,也不可能是地摊货。
“嗯。”
她把箱子拉开看了看,“他人呢?”
“没来。”
于乐青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斜着秦茶。
她今日穿的是绛紫色的双滚边斜襟天鹅绒旗袍,上面绣着两朵不知是牡丹还是芍药的花朵。
领处一对琵琶扣,尽管领子较高,可还是遮不住她修长的脖颈。
腰际收得很好,不多一寸,也不少半厘。
旗袍的开叉到大腿中段,此刻她翘着腿,大腿紧实姣好的线条让秦茶都有些羡慕。
于乐青虽然四十出头,但是风韵还在。
旗袍高跟,油亮整齐的发髻,仿佛是上世纪的富家姨太太,美貌有余而气质不足,言行举止带着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本地人?这么不懂规矩?”
于乐青嘴里这么说,脸上完全看不见不满的情绪,可能是那只箱子的原因。
“酴酴送回来了,我先走了。”
“等等。”
秦茶回身看她,“还有事?”
于乐青弯腰拿了茶几上的一只指甲矬子,“房子车子彩礼和五金,一样都不能少,知道吗?”
秦茶抿抿嘴,“跟您也没什么关系,您就不用操心了。”
“我养你这么大他将来是要孝敬我的。”
于乐青今日心情着实不错,平时秦茶只要呛她一句,就跟踩了猫尾巴似的嚷嚷着挠人。
“我先走了。”
秦茶拍了拍秦酴的肩膀,“乖一点,知道吗?”
“好,姐姐再见。”
她一口气下了四楼,出了楼梯间,才觉得呼吸顺畅。
每次去于乐青家里都是压抑的,再配上房子里整天熏着的檀香,让秦茶有些喘不过气。
傅仲莛下来给她开了车门,将人送进去后再慢慢踱到驾驶位进去。
“怎么样?”
秦茶嗤笑了一声,“一直就这样。”
每次于乐青跟她说话,三句不离钱,五句不离养育之恩,她已经听腻了。
“你今天就走?”
“对,一会儿麻烦傅总送我回去啦!”
秦茶看他不太开心,伸手在他没握方向盘的右手上挠了两下。
“别闹。”
傅仲莛抓了抓她的头发,然后将手收回到方向盘搭着。
秦茶的行李还在他家里,傅仲莛一脚油门直接回了家。
坐在床上收拾行李的秦茶还真有些不舍得走,他家的床垫实在是太舒服了,罗秋家就是一层松木板,没有软乎乎的床垫。
“晚上想吃什么?”
傅仲莛倚在门口,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将房间里清空,衣物,护肤品,本来乱七八糟的书桌上,现下已经空了。
“想吃你煮的面。”
看她这副娇俏的样子,傅仲莛勾着嘴角无奈地摇摇头。
活了快三十年,真栽一小丫头手里了。
每次看见秦茶笑,傅仲莛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家里没面了,带你去老方那儿吧。”
行李拎到了后座,傅仲莛开车带她去了面馆。
刚过五点,面馆里的人不多,就两桌小情侣。
傅仲莛和秦茶总算是能坐到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前两次来不是墙上滴水就是坐人家后厨的桌子上。
第三次来了,还是没看见他们家的菜单。
“他们家一天就做一种,爱吃不吃,但是阳春面是一直都有的。”
就一碗素面,可不是一直都有……
“小傅,来。”
老方端了两碗面上来,后面跟着的老板娘手里拿着碟酱黄瓜和一叠切成条的炸猪排。
炸猪排配的是他们家秘制的酱油膏,不会很咸,很鲜的口味,还带着一丝丝的辣。
傅仲莛难得夹了块猪排沾了蘸料送进嘴里,“我以前来十次,都不一定赶得上他们家炸一回猪排。”
“很麻烦吗?”
秦茶的印象里,炸猪排就是将猪大排锤松腌制,然后“过三关”,也就是裹鸡蛋液、淀粉和面包糠,然后下油锅。算是很简单的菜了。
“嗯,杀猪挺麻烦的。”
“啊?他们家自己养猪?真的假的……”
M市闹市区养猪,秦茶还从来没听说过。
“假的。”
秦茶翻了个白眼,多少次了,她总是信傅仲莛的鬼话。
晚上,秦茶拎着行李回到罗秋家,一进门就看见戚竹和罗秋在整理行李。
“干嘛呢?”
罗秋看她进来,连忙走到她身边,“茶茶对不起啊,可能要麻烦你另外找房子了……”
“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个小叔……”
罗秋提到这个就来气,她小叔要来罗秋父母那边工作,没有地方住。
她奶奶就逼着罗秋父亲给他找房子,有多事儿的人告诉她小叔一家正好有间现成的。老太太就非逼着罗秋搬出来让她小叔住进去还在电话里数落了罗秋父亲好半天,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给她买什么房子。
秦茶叹了口气,“那你呢?回父母家住吗?”
“嗯,先去住几天,我已经在找房子了。”
罗秋的父亲也在张罗着再给她买套房,目前还没看好。
“今天我才接到我爸电话,他们后天就来了,要不你跟我去我家住几天吧,我家有客房。”
她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都知道秦茶家里的情况,没点钱和关系,这好一点的住处短期之内还真没法找。
秦茶听完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我去打个电话。”
那头的傅仲莛刚到了家楼下,就接到了秦茶的电话。
倒车的时候差点儿就撞上了邻居家的那辆新买的豪车,一刻不停地开到了罗秋家楼下。
傅仲莛喜气洋洋地进了电梯,恨不得电梯运行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39章 他看起来好凶
秦茶东西没多少,就是阳台上那些花比较难办。
明天周一得上班,所以她想着干脆晚上就先搬走,反正有个现成的搬家师傅,一个电话跑得屁颠屁颠的。
傅仲莛在门外按响了门铃,是罗秋开的门。
“你好,傅老板。”
傅仲莛跟她点头示意,然后脱了鞋子进门。
罗秋和戚竹二人看着这没什么表情的人往客厅里一站,多少是有点拘束。
两人也没再收拾东西,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戚竹先反应过来,给他拿了瓶矿泉水。
“您坐,我们去叫茶茶。”
罗秋和戚竹进了秦茶的房间,坐在已经被她卸了床单被罩的床铺上,“茶茶,他来了。”
“哦,好。”
罗秋拉着她坐下,苦巴着一张脸,“看上去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