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林婉清点头,林婉玥脑子有坑吧,不讨好就算了,还想挖坑。
站在林婉玥身边的张佳暗叫不好,她就不该带林婉玥过来,这哪里是巴上摄政王府,分明就是惹恼摄政王。再瞧摄政王对清和郡主如此好,她越发后悔,就该厚着脸皮去清和郡主府拜见清和郡主,而不是带林婉玥过来。
薛嬷嬷带着一个丫鬟过来,给安平郡主行礼后,就走到林婉玥面前,“掌嘴!”
那丫鬟还没举动,安平郡主就示意婆子抓着林婉玥,笑道,“本郡主带来的人,就让本郡主的人动手吧,嬷嬷一会儿还得伺候清和呢。”
安平郡主话刚落,就有婆子用力地打上林婉玥的嘴巴,这蠢货,千万别让摄政王以为是自己让她那么说的。
薛嬷嬷只看着,她看的就是安平郡主的态度,再威慑这些人,省得这些人胡说八道。
摄政王邢晟在那些人动手之前,就带着林婉清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怎么好让心上人瞧见那一幕,别被血红的嘴巴给吓到。
“这里的梅花还不算精致,相国寺那边的才美。”邢晟道,“不如改天去那边瞧瞧,倒也没这些碍眼的人。”
“要过年了。”林婉清想到大年初一得到寺庙拜佛,往年在长宁侯府时,那些人也常常忽略她,她便会运用轻功赶往寺庙,还曾迷路过。后来,她就极少那么做,省得让初夏和周妈妈焦急,“是该添点香油钱。”
第46章 偏帮
梅花开得极好,林婉玥被打得脸也很好看,脸都肿了。
张佳看着表妹被打得如此凄惨,不敢说话,恨得不行,见到林婉玥看向她,也不理会林婉玥,就示意丫鬟扶着她。
“郡主,臣女忽然想起家中还有点事情,是否可以先带表妹回去?”张佳面色不好看,她带来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面子极为不好看。
“回去吧。”安平郡主斜眼瞥一眼张佳,这一位也是心气高的主,想通过林婉玥攀上清和郡主,再攀上摄政王,算盘落空了,可不就得灰溜溜得回去,“你们以后可别什么人都带过来。”
张佳刚刚迈出步子,就听安平郡主这么说,脸色越发难看。
即使发生林婉玥的事情,林婉清和邢晟也没有离开,只是往其他方向走。相国寺的梅花再好看,现在过去也需要时间。
“她们要吟诗作赋吗?”林婉清忽然想到这一点,她基本都没有跟那些贵女一起出来玩过,只参加过昭华长公主的生辰宴,也就不知道她们赏梅花时都做些什么。
“兴许。”邢晟从来都不管这些,那些人要作诗也好,要耍杂技也好,“相互攀比,博个名头,她们的才女之名就是这样得来的。实际上,不过是底层让着上层的,做出来的名声。”
就好比春猎时,那些聪明的贵公子就不会表现得太过,有时候甚至还得让着上头的人。这时候的头名水分就很大,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点。
“指不定真有厉害的。”林婉清轻笑。
“他们从小就接受那样的教导,有几个单纯的。”邢晟道,“才气是有点,只不过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厉害。真厉害的倒不看重这些。”
“王爷懂得真多。”林婉清忽然觉得对方的话太多,他们是雇佣关系,对方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还是对方平日里不能跟那些人说,就在自己的面前吐槽?可政治家心思缜密,怎么可能随意在别人的面前说这些话。
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却没几个在外直言的。还是说摄政王在教导她,无需怕那些人?
林婉清看向一旁的梅花树,梅花花瓣上有些许露珠,想要伸手触碰,被邢晟拦下。
“等等。”邢晟伸手,抖落梅花上的露水,这才让林婉清靠近,“别弄湿衣服。”
林婉清微微点头,心里嘀咕,旁边的护卫怎么没动。
那些护卫哪里敢轻易靠近他们,没有王爷的吩咐,他们就是会移动的木桩,不是人。
“你对下属很好吗?”林婉清询问。
邢晟瞬间就想到刚刚的举动,婉清总是那么理性,看到他抖落露珠,想的不是感动,而是问他对下属的态度,“是我们赏梅,不是他们。这种事情,也无需他们。”
这种能讨好心上人,让心上人有所触动的事情当然得自己做,何况这里又不是道路野草上的露水。
“梅花带有露珠,也是一种美景。”邢晟道。
林婉清想想,确实也是这样,自己这两天想的似乎有点多。摄政王应该只是单纯地想让众人认为他对自己很好,林婉清告诉自己,别去在意细节,因为摄政王就是要让别人看到细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越细心,就越能展现男人对女人的爱意。这都是假象,是演戏的需要,她只要配合他就是。
邢晟见林婉清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就知道她还不明白。
“王爷。”镇南王世子远远见到摄政王,就想走上前,还没走近,就被护卫拦着。
随同镇南王世子而来的还有昭华长公主的儿子谢子安,谢子安还未见过清和郡主,既然遇见了,就想过来瞧瞧。
邢晟没有过去,也没理会他们,依旧陪着心上人,“前边有个亭子,过去坐坐。”
林婉清点头,未说其他的话。那些人找的是摄政王,不是她,男女授受不亲,她自然不该管这些事情。
镇南王世子眼睁睁着看着摄政王陪着清和郡主离开,也没往这边看两眼,转头看向谢子安,有些激动。摄政王没搭理他就没搭理,重要的是清和郡主,“瞧见没,远是远了点,但她绝对是一个美人。”
“当然。”谢子安应声,“只是看得不请。”
不仅是远了点,清和郡主还披着披风,就连帽子也戴上了,看得不真切。谢子安不仅感慨,摄政王还真会藏人,这哪里是怕清和郡主冻着,分明就是怕他们这些人瞧了去。
“要不要走近一点?”镇南王世子伸手戳了戳谢子安的手臂,“近点就瞧清了。”
“容在下提醒你一句,那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谢子安可不想上去,没瞧见摄政王那么护着清和郡主么,“你还决定要过去吗?”
镇南王世子身体一抖,他真的很好奇未来的摄政王妃长什么样子,想要看清楚,什么样的美人才能让摄政王对她那么用心。实际上,他们镇南王府曾经想着把嫡女嫁给摄政王,即使他们本就是摄政王一系的,但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能明说,只能让嫡女上茶、偶遇一两次,摄政王也因此冷落镇南王府一段时日。
这如何不让镇南王世子不好奇,他们镇南王府的女儿不差,不是各个都像江芷那样喜欢舞刀弄枪的,也有知书达理的。
“听说长公主生辰时,清和郡主过去了。”镇南王世子道。
“男女七岁不同席。”谢子安挥着扇子,风度翩翩模样。
“大冷天的,拿着一把破扇子做什么。”镇南王世子伸手要抢夺扇子,“装什么儒雅。”
“抢我的扇子做什么,你抢了,也不能献给摄政王。”谢子安知道好友的心思,不过就是想瞧瞧清和郡主长什么样子,这恰恰是最难的。他上一次到摄政王府,也不敢多问,就怕引得摄政王不高兴。男人啊,就不喜欢别人惦记他们的东西。
“算了。”镇南王世子回头,没本事追上去,也不敢追上去。
天气太冷,石桌石椅就显得越发冰冷,好在随从带了坐垫铺上去。
“瞧你这般怕冷,正月宫中宴会,也就不必去了。”摄政王舍不得心上人去吹风,更别说宴会时间不短,菜也冷得快,“待在家里正好。”
“怎么说起这个?”时间还早,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林婉清也不知道到时候的具体情况,能不进宫,她自是不愿意进的。
“好让你早点安心。”后宫已经有不少妃嫔,那些女人最见不得别人比她们漂亮,兴许就有脑子不好的为难婉清。邢晟前世就见识过,就更加不愿意心上人多见那些女人,一个个仗着是后宫嫔妃,皇帝的女人,就敢随意伸手,“男女分席,哪能时刻看着你。”
那些嫔妃也就罢了,关键是太后,邢晟了解太后的手段,太后以前能弄掉婉清肚子里成型的孩子,自然能下绝子药,或是污了婉清的名。
宫里,太后正询问皇后,“早前让你选的人,如何了?”
皇后蒋娴见太后还没忘记给摄政王府送人,便笑着道,“舅父乃是长辈,臣妾不敢插手。”
她确实挑选了几名知书达理的贵女,可她不敢送去摄政王府。蒋娴是一个聪明的人,早在选人时就跟皇帝说了,得到的是皇帝的冷眼警告。她本就不愿意给摄政王府送人,当下就更加明白,只道想挑选几名女史。
“没让你插手,只需要把名单告诉哀家即可。”太后被摄政王怼过后,就越发想给摄政王送人。
“母后。”就在这时,皇上笑着从殿外走来,“母后这样贴补娘家可不好,不如这样,母后要看中谁,朕就纳入后宫,让她们伺候您。”
大不了就背上跟舅父争女人的骂名,皇帝不在乎,想来太后为了他的名声,听到这话,也就不再给舅父送女人。
太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儿子还是那么偏帮弟弟,“虽说摄政王是你舅父,但他到底只是一个臣子。”
“是啊,舅父是臣子,所以他极力推朕亲政。”皇帝想到这儿就不大开心,舅父分明就是想撂挑子,说什么还会握着军权,不放弃势力。实际上,那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可信之人,也没有威望,控制不了军队。军队的人重情重义,更多时候是看带过他们的将领,而不是皇帝。
“他要真心为你就不会”太后欲言又止,“罢了,罢了,要不是你岳父蒋首辅,你现在还在宣室殿画画呢。”
皇帝不悦,什么叫做在宣室殿画画,他那是批奏折。他小时候确实不愿意做这些事情,总是瞎涂瞎画,后来被舅父严厉教训之后,才慢慢被纠正过来的。既然他已经做了皇帝,就得认真当皇帝,不能让别人架空,不能当别人的傀儡,否则他性命堪忧,就算没被完全架空,但没掌握权力,那也会被步步紧逼,所以他得慢慢来。
好了,慢慢来是慢慢来的,他的母后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皇帝的不悦都摆在脸上,但太后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多去皇后的宫里,早日生下嫡子,这才算稳了。”太后拉着蒋娴的手慈祥地道,“皇后统领六宫,做得极好。”
“既然母后认为皇后做得好,那就让皇后掌管凤印,管理六宫。”皇帝道,“母后也好颐养天年。”
再这样下去,皇帝都怕自己忍受不了这样的母亲。
“是不是你舅舅又跟你说什么了?”太后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竟让你要夺了哀家的权。”
“我朝本就是皇后统领六宫,掌管后宫诸多事宜。”皇帝皱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后每次都认为是舅父的不对。
“皇上。”蒋娴开口,“臣妾进宫不久,只怕不能服众,不如让贵妃妹妹协理。”
蒋娴心知皇帝对蒋家不满,也不知太后是不是跟父亲达成什么协议,但她不能站在太后和父亲那边,她是皇帝的妻子,得站在夫君这边。她是蒋家的女儿,只怕皇帝也不信她,贵妃江芷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江芷是摄政王一系的人,也是皇帝一系的人。
她已经看出皇帝对摄政王不是真的厌恶,皇帝不但没有被养废,还教养得极好,摄政王功不可没,要是摄政王真想夺权,万不可能教皇帝那些。蒋娴不怕得罪太后,也不怕得罪母族,她现在是皇帝的妻子,就得为皇帝考虑。
太后没想到蒋娴竟然会这么说,“皇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妾明白。”蒋娴回答,“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自当为皇上分忧,为母后分忧。”
皇帝对蒋娴的反应还算满意,他原本担心皇后掌权,就想日后找了皇后的错处,再分权,皇后现在就这么说,一方面说明皇后是一个聪明人,进退有度,另一方面也说明皇后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女子,若是皇后一心为蒋家,那他必定得早做打算。
“母后,您之前不是说想要皇后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儿媳妇吗?如今,正好,就让贤良淑德的皇后为您分忧。”皇帝笑道。
太后不想放权,她掌管后宫多年,现在也还算年轻,不过三十出头。即便让皇后掌管后宫,那些人还得敬着她,但她就觉得不一样,因此,皇帝大婚后,她迟迟没有放权给皇后。
“还是等皇后生下嫡子再说,免得操劳过重,坏了身体。”太后依旧不愿。
皇帝早就预想太后不肯放权,他对亲娘的敬重之情又少几分。母后哪里是为他这个做儿子的,分明就是怕他亲政,怕他大婚,怕她的权势不再,怕自己不听她的话,为什么舅舅那么容易就放手,那么愿意支持他,而他的亲生母亲却这么冷待她。
“那母后就好生管着吧。”皇帝当场转头离开,面色都冷了。
蒋娴见此,不禁感慨,以后只要敬着太后就成,万不能听太后的话做错事。
“皇后,你明日就宣旨让清和郡主进宫!”太后咬牙,她不能对摄政王如何,也不能对皇帝儿子如何,那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说是十分貌美的郡主!
第47章 风趣
过了半个时辰,林婉清便跟摄政王邢晟从梅花林回府。
邢晟特意折了几枝梅花带回去,他曾经听婉清说过,梅花飘飞时极为漂亮,漫天粉色的花瓣,自带一股子浪漫,作画、练剑或是抚琴,那都是极美的画面。只不过她怕冷,顶多就是看看漫天的梅花花瓣,体会不出多少诗情画意。
“我是一个俗人,没想着放它长在那儿,让大家都瞧瞧。”邢晟跟林婉清一块儿坐在马车里,“别人看,自己又瞧不见,多蠢。”
林婉清赞同邢晟的说法,她本就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做一个自私的人好点。何况这是古代,这些权贵本身就有特权,跟他们说平等说不应该破坏花草树木,那都很蠢很傻很天真。古代的树林不像现代那样遭受到那么大的破坏,二氧化碳也没有那么多。
现代的富人就不摘花吗?那都是假的,只不过人家有专属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