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顺口问了一句,楚韵肯定不会回答他。专家没期待楚韵能回答,赵队长却一直期待着,不过,这次期待再次落空了。
赵队长挥手叫人进来,把东西搬到卡车上,他们要把这些东西运走。
东西搬出来的时候,王沐仔细看了,以他的专业来看,这个玩意儿看着像是动力系统?
王建业出来,王沐想问,王建业看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和赵队长交接完毕之后,等军车都走了,他们一家也准备回家。
范凯走过来:“他们跟我说,这里被围了,我赶紧跑过来看看,出啥事儿了?”
楚韵笑了笑:“没啥事儿,你别问也别管,忙你的事儿去吧。我们先走了。”
范凯一头雾水地回去,能放在港口仓库,一般都是走海运带回来的东西。他们俩回来的时候,手里就两个随身行李箱,能带什么大东西回来?还需要放在仓库里?
车子停到家里的地下停车场,王沐等不及了:“爸,刚才那个东西是不是发动机?”
王建业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王林不相信:“发动机?那么大一坨儿玩意儿,还是拆成几块的?这是装在什么东西上的发动机?”
王沐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
楚韵:“这件事到此为止,满足你们自己的好奇心就完了,出去别乱说。”
这件事过后,楚韵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们,她外出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踪她,她也不止一次看到过她们家对面的大楼里,有人一直观察着他们家的活动。
空间里面有一个望远镜,她藏在窗帘背后,看到过对面大楼的人。
不知她,甚至连她的公司,也有人在查。公司随便他们查,她的公司账目清楚得很,也没有搞七搞八,经得起查。就是以前投机倒把这事儿估计藏不住。
不过,现在都九十年代了,追究以前的事情没有意义。现在能发家的人,他们的第一桶金,有多少是投机倒把赚来的?这根本查不过来。
楚韵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想查,她的那些过往根本藏不住。
王建业:“别害怕,咱们又没有做坏事。”
楚韵心里有点紧张,紧紧地抱着他:“我怕被抓去被人切片研究。”
王建业抱着她:“不管怎么样,我跟你一起。”
王沐和王林发现,他们家空房间里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他们两个什么都不问,就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
观察了几天之后,楚韵最后也想开了,以前留下的那些漏洞她也补不了,往回找补反而显得画蛇添足。那就这样吧,随便吧,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想开了的结果,楚韵决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他们家江东县新修的房子,她都还没去住过呢。
王建业也同意:“我把工作都带上,有需要再给王沐打电话。”
王林说:“你们去玩儿吧,我现在特别热爱工作,公司有我就行了!”
楚韵笑着rua了一下王林的脑袋:“儿子养大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享福了,真好!”
钱是挣不完的,她现在的资产也够花了。王建业和楚韵说好要走,第二天开车就走了。
他们这次不赶时间,就开车回去慢慢走,先从上海去浙江,再去江西、湖南、贵州,最后才到四川。一路上不紧不慢,天气好就上路,天气不好就找个地方住着,等天气好了再上路。
不知道他们的出行是不是有人跟,就算他们在野外没地方住,两人也不敢进空间,宁愿在野外搭帐篷。
路途的愉快让楚韵的心情变得好起来,她甚至跟王建业开玩笑说:“咱们计划好的退休生活,现在是不是可以搞起来?先玩国内,国内玩够了就去全球旅游。”
“那你先计划着,我听你的。”
王建业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事业心也淡了不少,什么事情都没有她重要。她过得不开心,他的生活也没了滋味。
野外搭帐篷,王建业拿着砍刀去山里砍了几棵枯树烧起来,楚韵在旁边用简易锅子煮面。
楚韵:“听说国外有那种特别大的房车,就跟房子一样,里面能睡觉、能做饭,开到哪儿就在哪儿住下来,特别方便。咱们也去买一辆?”
王建业接着她的话说:“咱们爸妈年纪都还不算特别大,如果买了房车,我们是不是可以带着爸妈一起出去玩儿?”
楚韵连忙点头:“前几年老师不是说,以后有机会了想去草原上看看?”
“我还记得,这次回去问问爸爸,想去的话,咱们买一辆房车,咱们全家一起去。”
“一辆房车可不够住,怎么也得两辆吧。”
“行,你说买几辆就买几辆。”
楚韵哎哟一声:“咱们的汽车厂还没建起来,如果我们自己建造房车,可以省下来好多钱。”
周围都是山林,倦鸟归巢,山风吹过,树叶翻动沙沙作响。天色渐渐暗下来,只有他们帐篷前的这个火堆是亮的。
帐篷里,王建业抱着楚韵,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别怕,睡吧。”
“嗯。”
上海那边,王林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拿起窗边的望远镜看向对面那栋楼,什么都没看到。
王沐:“爸妈走了之后的第二天,对面的人就撤了。”
王林撇嘴:“帮忙还帮出麻烦来了。”
王沐:“别叨逼叨了,今天早上吃什么?做饭还是出去买?”
“出去买,我想吃煎饺。”
“那走吧,去李婶儿煎饺摊吃早饭,吃完了就去上班。”
王林拿着手里的望远镜,一甩一甩的:“走吧!公司里一堆事情等着我做,忙死我了!”
楚韵和王建业开车先去市里,陪公婆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带着公婆去楚家大队。
他们老家的房子也翻修了,修成一栋三层楼的小别墅。
刘翠下车之后,前前后后转了一圈:“老姐妹,你这个地方好啊,不比城里住得差!”
李桂芳骄傲:“那可不,我跟你说,我们这里,后面是山,前面是河,山清水秀,风水好得很。你们要是住得惯,就来乡下住,我们四个老东西作伴,日子好过得很。”
从文和从武结婚之后,两兄弟都生了娃。小两口都要上班,楚卫东和向红干脆搬去陵山县住,向红给两个儿子带孙子,楚卫东就在城里找了个活儿干,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
王建业把车停好,东西搬下来,喊了楚韵一声,楚韵从二楼窗户里伸了个脑袋出来。
楚韵:“怎么了?”
“咱们住哪儿?”
“住三楼。”
李桂芳连忙说:“对,你们住三楼,当初修房子,就把你们的房间留出来的,屋里还放了你们的照片。”
楚韵嘿嘿一笑:“您一直盼着我回来呀!”
李桂芳故作生气,眼睛却在笑:“哼,随便你回不回来。”
楚韵趴在窗边笑,阳光落在她的脸上,高兴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楚为民刚才下地去了,听队上的人说,女儿回来了,赶紧扛着锄头回来。
楚韵在楼上远远看到,喊了一声爸!
楚为民眼神儿不太好,眯着眼好一会儿才看到女儿,乐的咧嘴笑:“楚韵啊!”
楚韵噔噔噔地跑下楼,跑过去抱她爸:“都说了不要种地,今年种了多少地?”
楚为民笑起来,眼角的褶子都堆一起了:“没多少,种了一点点,咱们家自己吃。”
李桂芳从厨房出来:“咱们老了都服老得很,农忙的时候都是请人干活儿,累不着。”
王杰点点头:“这样挺好,累坏了身体,儿女担心不说,自己还受罪。”
“可不是嘛。”
王建业放好行李下楼,倒了杯水递到楚韵手里:“我爸说得对,身体最重要。你们要是身体好,我和楚韵商量,带你们去草原上转一转。”
王杰眼睛亮了:“什么时候去?”
“现在去不了,要等等,楚韵定了两辆房车,要从国外运过来才行。”
“房车是什么车?”
“就是跟房子一样,里面能睡觉,能做饭。总之吧,开到哪儿天黑,就在哪儿歇,特别方便。”
“这个车肯定特别贵吧?”
楚韵得意道:“放心,我和王建业不差钱,两辆车还是买得起!”
李桂芳嫌弃:“有那个钱,你不存着给王沐和王林娶媳妇儿?尽乱花。”
“哎呀,他们娶不娶媳妇儿,我管不着,你们也别管。真要被你们催着娶个媳妇儿回来,三天大吵,两天小吵,转头就离婚了,有什么意思?”
“离婚?好好地离什么婚?”
“嘿,现在城里离婚的多着呢。不说这个,就说出去玩儿,你们去不去吧?”
“去!我要去!”
“这不就成了嘛。”
王建业看着媳妇儿跟岳母斗嘴,笑弯了眼,回来这一趟是对的,看看,精神头儿这不就回来了嘛。
既然说好要出去玩儿,楚韵给老头儿老太太们一个任务,好好想想,要去哪儿玩儿,先把路线规划出来,到时候咱们挨个儿去。
王杰戴上老花镜,拿着楚韵他们带回来的地图,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楚韵和王建业承担起做午饭的任务,好久没有用柴火灶做饭,还挺跃跃欲试的。
楚韵撸起袖子:“我炒菜,你烧火。”
“好,用我给你洗菜、切肉吗?”
“嘿嘿,谢谢老公!亲一个,mua!”
李桂芳本来想交代一下女儿米桶在哪儿,在厨房门口瞅了一眼,看到女儿抱着女婿亲,转头就走了。
米桶让他们自己找去!
他们回来的时候,在镇上买了不少肉和现成的鸡,考虑到家里四个老人,楚韵做了一个肉臊蒸蛋、芋头红烧肉,砍了半只鸡做黄焖鸡。剩下的半只鸡,放进砂锅里炖着,晚上用鸡汤做面吃,刚刚好。
好久没尝到女儿的手艺了,李桂芳和楚为民吃得特别开心,连甚少夸奖人的楚为民都说女儿厨艺有进步。
楚韵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楚韵和王建业回来了,现在正是夏忙的时候,没理由上了年纪的岳父下地劳作,王建业一个当女婿的就在家里坐着。
睡了午觉,等过了中午最热的那一会儿,王建业穿着解放鞋,扛着锄头,跟着岳父下地去了。
王杰在家没事儿做,也跟着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楚韵连楼都没下,在窗边跟王建业挥手:“早点回来呀,一会儿我上山捡菌子,咱们晚上炒菌子吃!”
“去山上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楚韵趴在三楼的窗边,看着王建业跟着她爸走远了,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再睡一会儿。
植物清新的味道从窗外飘进来,还有悦耳的鸟鸣伴着入眠,简直太好睡了。
这时候,某个神秘机构,桌子上摆着一堆资料,最上面是一张王家的全家福,照片的背景就在他们上海的家里,一家四口坐在一起,笑得特别开心。
“到此为止吧,不管他们一家有什么秘密,可以肯定,他们对国家没有恶意,甚至还能帮我们不少忙,这已经有事实证明了,不是吗?”
“照你们这么说,我们找他们帮忙,他们能搭把手?”
“你们去试试不就知道。”
他们研究了很久,都没弄清楚,楚韵和王建业手里的神秘势力究竟是什么?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送走。
调查完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王家的情况之后,他们更倾向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应该是楚韵。那时候王建业在北京工作,根本不能参与其中。
或许,起主导作用的是王建业,执行的是楚韵也未可知。从报告上来看,他们夫妻性格极为互补,让更适合跟人打交道的楚韵出头也有可能。
根据五爷的笔录,他们最开始交易的时候,是在山里交易的,当时楚韵应该是有团队的,人还不少,他们转头的功夫,就把交易的钱运走了。
在国内有人还好说,在国外他们也能随时找到接应的人,这就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总之,一片乱麻,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楚韵和王建业手里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势力。
最后,举手表决,超过八成的人都认为楚韵对他们无害,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对楚韵的监视就此作罢。楚韵依然在他们的关注名单里,但是危险等级下调!
楚韵和王建业在老家住了十来天,开车去江东县。房子修好后,王沐和王林他们中间回来过一趟,给家里添置了不少家具。
楚韵打开门,看到沙发上积了一层薄灰:“怎么办?要打扫吗?”
“不打扫咱们就去县里住酒店。”
“不要,住酒店不方便。”
“那就打扫吧。”
打扫是要打扫,但不可能每一间房间都打扫,他们把一楼的客厅、厨房等地方打扫了。还有二楼,他们的卧室打扫好就完了。
楚韵爬上顶楼,向前面看,整个县城尽收眼底。向后山上看去,层层叠叠茂密的树林,望不到尽头。
楚韵跟王建业说:“咱们房子背后的树木要砍一些,你看,最近的树倒下来都能砸到我们的房子。”
“我一会儿下山去买工具。”
“空间里有……”这句话刚说出来楚韵就打住了。
王建业望着山林:“你跟我一起下去,除了买工具,还要买一些菜回来,咱们要住好几天。”
“嗯。”
离开江东县都已经十几年了,认识楚韵和王建业的小孩儿都长大成人了,有些离开了县城去外地独处,在其他地方安家了。认识他们的大人好多都上了年纪了,有些已经退休在家养老,有些跟着儿女带孙子去了。